二王妃捂嘴笑道:「三弟妹,你這話兒我可是聽不懂了,我不過是同王妹說笑兩句,哪裡就會有什麼禍自口出。」
紅衣看了一眼二王妃,既然她是來找自己,自己迴避是不會讓她消停的。紅衣便平平靜靜的接口道:「王妃,李侯爺進了大理寺的天牢是因為他目無皇上,這與我何干?王妃那句出於我的法子倒底是什麼意思?我愚笨不明白,還請王妃指教。哦,對了,還有我又自何而來的喜?也請王妃說個清楚明白,一來呢也叫在座的王嫂們知道知道,替小妹我高興高興,二來也讓我知道一下自己倒底是有何喜?我自己還不知道的喜事,王妃居然都知道了,這也是奇事一樁了。」
二王妃看了看紅衣,紅衣面上並無變化便又笑了起來:「不過是兩句玩笑話,王妹可是著惱了?如果真得著惱了,我這裡給王妹陪禮可好?」口裡說著陪禮,可是身子卻是紋絲不動。
二王妃就是要激怒紅衣,只有激怒了紅衣才好套出話來。自她認識紅衣以來,就沒有見過紅衣著急生氣,這樣的性子想套話豈不是難了?還有就是二王妃只要看紅衣不好過她就高興,就算沒有其它目的,她也不會放過貴祺進了大理寺這麼好的話兒不去刺紅衣。
五王妃看不過去了,淡淡的紅衣說道:「王妹,二王嫂這話我也是不明白,不過我不明白倒也不要緊,可是與你就要緊的很了。我看王妹不妨和王嫂進宮到太后跟前說一說二王嫂這兩句話,我想太后老人家英明,一定能明白的。」
二王妃臉色變了一變:「五弟妹,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同王妹開兩句玩笑,你抬出了太后是什麼道理?」
紅衣淡淡的接過了話來:「五王嫂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我們都不明白王妃話裡的深意,而王妃又不與我們說清楚,太后老人家英明。會為我們解惑罷了,王妃著什麼急呢?哪天我進宮的時候問問太后吧,王妃這話兒我還真是不懂,嗯,聽著也與我甚為要緊似的,還是問問太后或是皇上的好。」
二王妃臉色白了一下。然後強笑道:「玩笑而已,哪裡有什麼意思呢?王妹莫要認真了。」
紅衣看向二王妃:「不是王妃認真了一定要問我的嗎?我看王妃這樣認真,不好不回,可是我卻愚笨的很,聽不懂王妃地話不好回,所以才想去請教太后老人家啊。」
二王妃看了看在座的王妃,看人人都不理會她,無奈的再次強笑道:「太后老人家正在靜養,我們哪能為了兩句玩笑去打擾她老人家呢?你說是不是。王妹?」
三王妃淡淡的道:「和離與大喜,我怎麼聽著不像是玩笑啊,聽著倒與王妹的名節有些相關似的。你們聽著呢?」
眾王妃都點頭道:「就是。和離是可以玩笑地嗎?前面說和離。後面就道喜。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還真是不懂。」
紅衣淡淡一笑:「王妃想必不會拿我地名節說笑。想來話中有深意地。王妃可以為我們解惑嗎?」
二王妃被紅衣同王妃們用話擠兌住了。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能吱唔道:「不過就是同王妹說笑罷了。說笑罷了。這屋裡實在有些悶。我出去走走。出去走走。」說著便起身走了。
紅衣並沒有攔二王妃。任她就這樣帶著丫頭婆子去子。三王妃瞪了二王妃地背影一眼。對紅衣道:「紅丫頭。你就這麼放過她了?她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樣地話居然也在宴席間說得出口。幸虧這裡都是我們自家人。想來不會有人回去亂說地是不是?如果換了地方。換了些人。我們王妹地名節還要不要了?!你們說是不是?」
三王妃說著話朝席上在座地人一個一個看了過去。五王妃道:「三王嫂。你也太小題大做了。說就說唄。大不了到時候我們與紅丫頭一起去太后跟前哭訴一番。徹查一下好了。也沒有打緊地。」
六王妃點頭:「就是。有什麼打緊地。有要飯後閒話儘管去說就好了。大不了就是請太后與皇上出來為我們紅丫頭做主唄。」
紅衣微微一笑:「王嫂們自不會貶低身份做這些無知婦孺才會做的事情,飯後閒聊這些沒有影兒的事兒。是無知賤民做得勾當,我想必不會有那個機會進宮哭訴地,五王嫂倒真是說笑了。」
幾個人三言兩語便套住了在座的諸位王妃,讓她們自重身份無法亂說話;也暗示了亂說的後果,小小的威脅了她們一下。眾位王妃哪會聽不出來?當然是人人表示不屑於談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王妹的名節自是很重要的。
老太太午飯後看太陽不錯,便想出去走走。當然這不過是借口而已,她們想趁白天探探路,到了晚上也不至於亂找一通。
老太太在明秀和香姨娘的陪伴下走出院子,不過她們沒有去花園,而是在府中看似漫無目的信步走著,其實是在向人最多地地方走去:一來看看郡主府中倒底在待什麼客人,二來也想在人多的地方碰碰運去,看能不能聽到關於英兒雁兒住處的一言半語。
老太太病後身子還是虛弱的,起了多半個時辰便累了,看到一處亭子便道:「我們過去坐坐吧。」
二王妃遠遠看到了老太太三個人,心裡暗喜:居然得來全不費功夫。二王妃急步向老太太三人這面走了過來,她必竟不能離席不歸,事兒早些辦完早些回席,也免得讓人起疑心。
老太太三個人這個時候已經快要走到二門附近了,而二王妃是有意來找她們的,她當然是走啊走的就走進了內宅。
內宅中倒也沒有什麼不同,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佈置,侍衛們還像在山莊時一樣的懶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說笑著。不過人實在少了些,偌大地郡主府看起來倒像是沒有住著幾個人似的這內宅實在是太安靜了,除了鳥鳴風聲幾乎不聞人語,不似前院那般熱鬧。
二王妃走近了亭子就慢了下來,跟著她的幾個婆子便二三個一起坐了下來,好似要休息說笑起來。幾聲鳥鳴響了起來,王妃身旁的幾個小丫頭抬頭看去,枝繁葉茂中,倒也看不到哪裡有鳥兒,不過郡主府內大樹真得不少,鳥兒多也是自然,不時就有不知名的鳥雀叫幾聲。
二王妃走到亭子旁未語先笑道:「喲,這不是侯爺府的老太太與兩位夫人嗎?怎麼沒有到前面去熱鬧熱鬧呢,卻坐在這裡偷閒?」
老太太抬頭看到二王妃急忙起身:「王妃有禮了。」
明秀和香姨娘看到王妃裝扮的人已經拜倒在地:「見過王妃。」
二王妃親自扶起了老太太:「老太太何須多禮?快坐下。兩位夫人也請起吧。」竟是待老太太三人親切有禮得很,實在不像一向眼高於頂的二王妃。
老太太請二王妃坐,明秀聽到急忙把軟墊抖了抖再重新放好才請王妃坐下,二王妃對著明秀微微點頭表示謝意。香姨娘在一旁看到了,那個後悔啊:為什麼自己沒有想到呢?
老太太不敢再坐下,二王妃起身扶她坐了:「老太太,你上了年紀的人,哪裡講這些規矩?你還是坐著,我們好好說會子話地好。」
二王妃重新坐下:「老太太我為什麼沒有到前面去熱鬧一下?是不是人多了嫌鬧心?」
老太太看到二王妃也就明白郡主府來了什麼客人,聽二王妃這話裡地意思,來得怕不只一位王爺王妃呢。老太太聽到二王妃的問話,略微有些尷尬地道:「我這身子骨這幾日裡不太爭氣,所以沒有去陪王妃們。」
二王妃一笑,她當然不相信,不過也沒有說破:「現在沒有事兒了吧?只聽說大將軍有傷在身,倒是沒有聽說老太太也生病了呢?」
她這話意思可就大了:一個是郡主的父親,一個是郡主的婆母都病倒了,可是外界卻只知道大將軍病了,這是什麼意思郡主哪裡當老太太是長輩了?郡主的眼中只有娘家人啊,婆母病了,與郡主親厚的王公貴族一點兒也不知道,婆家人在她眼中分明如奴僕一般啊。這些話明明白白就是挑撥老太太,只是不知道老太太三人能不能想得明白、聽得出來。
老太太老臉一紅,自家事自家知啊,她只能吱唔道:「也不是什麼病,不過就是不太舒服,老毛病了,算不得什麼,所以大家不知道。」
老太太知道京中哪有什麼秘密可言?她們侯爺府被除名,貴祺下了大理寺的天牢,這些事兒二王妃想來不會不知道,只是不明白她這樣一句一句問來是要給她們難看呢,還是另有用意。
二王妃看了看老太太不再說這個了:「怎麼都搬到郡主府裡來住了?你們一家人還真是和睦的讓人眼紅。」
老太太不好答這話兒,只能含糊道:「還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