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在郡主府所居的院落是早已經選好的,卻不是內宅的正院,是位於南面一個院子裡:紅衣喜歡那院子的格局,還有裡面的幾株果樹:春有花看秋有果吃,多好;與她的想要的日子很相符。
正院也收拾了出來,是準備著府裡有來訪的客人時,都在這正院裡接待:這樣才正式一些。
孩子們都沒有去睡,正在房裡等紅衣。兩個孩子一聽到外面有聲音都跑了出來,看到紅衣後一齊喊道:「娘親。」都微微有些哭音。
紅衣自孩子出生,這還是第一次同他們分開,一下子居然有二天一夜之久;現在猛然間聽到孩子們的叫聲,她的鼻子也酸酸的:「英兒、雁兒,來,讓娘親抱抱。」說著伸出了雙臂抱住了跑過來的兩個孩子。
英兒還好些他一直自許為男子漢,所以有淚也強忍著不掉下來,雁兒雖然也強忍著,可是她一撲到紅衣懷裡還是掉了淚:「娘親,想死雁兒了;我以後再也不要同娘親分開了。」
英兒聽到雁兒說到這裡,眼裡的淚也掉了下來,他忙擦掉了,也連連點頭:「我也不要再同娘親分開。」
紅衣忙點頭:「好的,好的,娘親答應你們;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娘親也想你們啊;娘親哪裡捨得你們?這次是有事情不得不這樣,你們不要怪娘親好不好?」
英兒雁兒一齊搖頭:「沒有怪娘親,只是不想再同娘親分開。」
花嬤嬤上來把母子三人勸開了:「郡主,還是到屋裡去說話吧;現在晚上涼了,看樣子少爺與姑娘也洗過了澡,穿得這樣單薄,怕在外面時間久了著涼。」
紅衣這才一手一個拉著孩子們站起來,布兒四個丫頭都站在門前,個個眼中含淚的看著紅衣;看到紅衣看到她們了,她們四人一齊行了禮下去:「郡主!」紗兒已經哭出了聲兒。
紅衣的眼圈也紅了:「快快起來,這是做什麼?不要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傻丫頭們。」
布兒三人不過是強自忍著。被紅衣一句話說得也哭了出來:「郡主。您可讓奴婢們擔心死了!我以後死也要跟隨著郡主。不要再和郡主分開。」
紅衣鬆開孩子們地手。過去一一扶起了她們:「我們終於回京了。誰也無傷無痛地。多好?那麼多地危險我們都躲過了。現在不要再哭了。啊?」
紗兒邊拭淚邊道:「郡主。我寧可跟著你出生入死。也不要這樣牽腸掛肚;白白擔心卻什麼也幫不上。我急也會急死地。」
布兒幾個也是連連點頭。紅衣為她們擦了淚:「你們幾個這樣哭哭涕涕地。不是讓英兒雁兒笑你們嗎?快快收起來。我們進屋好好說會子話;離開這幾日我也是擔足了心地。你們以為我不擔心你們會遇上事兒嗎?」
紅衣本來想讓丫頭們高興些。可是說到後來她也有些控制不住了。兩個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後。英兒就對著布兒幾個做了一個鬼臉。不見嚇人只見可愛。把紗兒逗得「撲」一聲笑了出來。
雁兒臉上還有淚痕呢。用手指著紗兒笑了起來:「羞。羞。紗兒姐姐又哭又笑。像個小孩子。」
紅衣回頭看了看兩個孩子,知道他們地心意:不想讓自己作感;她再看看花嬤嬤、來喜兒以及剛剛趕過來的福總管,她終於感覺到了真實:現在是真得到家了!
紅衣在宮中時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哪裡有什麼脫困脫險後的喜悅與踏實?直到現在。她才終於安心了:這裡有人關心她、擔心她,真心實意的,讓她感覺到溫暖。
紅衣看到大家都有疲色,便道:「嬤嬤、來總管你們都去早些休息吧,想來這幾日跟著我也是累壞了;不必在我跟前兒伺侯,我一會兒收拾一下也就睡了,所以也沒有什麼事兒;你們自去就是。」
福總管也道:「是啊,來總管,花嬤嬤。郡主這裡有我呢,你們去休息吧;這一日就夠你們累的。」來喜兒抽出拂塵來敲了福總管一下:「你到京城比我們還晚,居然也敢說嘴。什麼叫有你呢?你能行嗎?瞧你累地這個樣子。」
福總管在紅衣面前從來沒有放開過,雖然來喜兒同他說笑,可是他卻不敢放肆:「來總管,我雖然回來得晚些,但我們一路上倒也平靜,所以我也就不感覺累。」
紅衣看向了福總管,藉著屋裡的燈光。發現他雙目通紅。知道他可能昨天晚上根本沒有睡,也許前天晚上也沒有睡:「福總管。你是不是連日裡都沒有合眼?」
福總管欠了欠身子,他的眼睛本來就紅了,雖然現在有些濕潤在夜色中也看不太清楚:「回郡主的話,老奴我實在是睡不著。」
紅衣回過頭又仔細看了一眼布兒幾個,發現她們也是雙目通紅,不似只是哭得;她歎了一口氣:「讓你們跟著我,真是受苦了。」
來喜兒、福總管、花嬤嬤與布兒四個都跪了下去:「郡主,我們沒有受苦;郡主這樣說讓奴婢(奴才)如何自處?」
紅衣連忙一一扶起了他們:「快起來,快起來,不要這樣;我們好不容易脫險進了京回了家,實在是應該高興些的;我說苦了你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你們累成現在這個樣子,我這心裡著實不忍啊。」
來總管聽了替眾人道:「不敢,郡主待人親厚非常,這本是奴才們的本份。」眾人也自地站了起來。
福總管道:「郡主的話有理,我們應該高興些。」只是那老淚已經流了出來。
紅衣滿心感動:「我知道大家因為擔心我,沒有睡好;現在,你們都給我回去好好休息,我這裡只要小丫們就夠了,快去。」
紅衣堅持著,來總管等人才散了。可是布兒四人卻說什麼也要服侍紅衣洗完澡再去休息,紅衣無法只好依了她們。
紅衣當晚和孩子們睡在了一起,母子三人說著話睡了過去的。次日只到日上三竿才醒了過來。
貴祺當天一進京城,同宗老們打了聲招呼,理都沒有理蕭雲飛,就直接回侯爺府了:一來他倒底有些懼蕭雲飛地;二來他實在有些看不上眼這個人而且還有些生氣左不過一個奴才罷了,居然敢給他臉子看。
老太太一聽到貴祺回來,心急的就等不得這一時半會兒,聽到這話就要自屋裡出來去找貴祺,還是被雲娘給勸住了;馬上使了人去請貴祺,讓他快快到老太太這裡來。
貴祺出府多日,回府當然要先給母親請安;他還沒有到二門呢,就見到了來催請的人;他知道老太太心急,顧不得一身地酸痛,就讓車子有多快走多快。
老太太在屋子等得心急,坐也坐不下,她現在非常緊張:郡主倒底救還是不救,就要見分曉了。
貴祺進來剛剛跪下,還沒有問安呢,老太太已經問道:「郡主怎麼說?」
貴祺只能叩了頭就起來了:「郡主答應相救了,娘親可以放心;我們府與李氏族人都有救了。」
老太太聽到貴祺這句話,長吁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好啊,太好了;終於沒有事兒了。」
老太太拍了拍胸口:「祺兒,你是不知道,你走這幾日我是怎麼過來的;吃也吃不下,是睡也睡不著啊;一閉眼就看到我們一家人在斷頭台上!現在好了,好了,最起碼今兒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貴祺欠身:「讓娘親擔心了,是兒子的不是。」
老太太這才有精力關心其它:「祺兒,這與你無關,只是你要好好管你的妻妾才是;不過你也忙得很(不知道貴祺有什麼可忙的),妻妾沒有時間管教,我來替你處理吧,你也不用費心了。」
老太太這樣說是怕貴祺被枕頭風一吹,不同明秀和香姨娘計較了,可是現在這個事兒如果由著明秀她們哄貴祺,那麼非要族裡鬧擰了不行。
老太太說完看了貴祺一眼,看他沒有什麼反應才接著說道:「祺兒,你看上去很疲憊啊,是不是一路上只顧急著往家裡趕?唉,既便是此事著急,也要顧惜自己的身子要緊啊。」
貴祺道:「謝謝娘親,兒子沒有事兒;的確是趕了些路,不過不只是因為兒子著急的緣故,這個一會兒再說不遲。郡主那裡雖然答應了,可是她還是有條件的。」
老太太神色一下子變地有些蒼白,她想了想也在情理之中:郡主能不趁這個機會要脅祺兒嗎?左不過就是要貴祺散了家中的妻妾,她要掌這一府罷了;這也沒有什麼,明秀幾個女人早去早好,省得日後再惹下什麼禍事
這樣想著,老太太神色有些放鬆了,可是老太太轉念間又想起了那些銀票:這個事情不太好辦啊,明秀二人可以等她們生下孩子來後再趕出去,只要把孩子養在府裡就好郡主大家出身,不會連這個也容不下吧?就是容不下族裡也不會同意孩子隨了他們娘去的;可是這樣一來,那些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