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喜兒看完李貴的信後點了點頭:「的確,李貴的想法不錯。不過,郡主已經不用再擔心侯府的安危了。」
紅衣看向來喜兒,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來總管是指送出去的那封折子?」
來喜兒躬身道:「是的,郡主為我朝立下如此大功,到時只要郡主一句話,不要說只是一個侯爺府,就是二個三個侯爺府救下也不成問題。」
紅衣苦笑一聲,搖搖頭:「來總管,那只是不可不為之事,所以並無什麼可居功的,此事以後不用再提。那折子所是之事如何與我們現在所做的事兒無有半點干係,所以侯爺府的事兒還是按我們商量的辦吧。」
紅衣絕不想因此事而上位,她只求一份雲淡風輕的日子。他日她為侯爺府的事情求了皇上,那麼她再想抽身就極為不易了。
來喜兒道:「老奴明白了。」
然後來喜兒又道:「雲飛昨晚跟蹤那名刺客一直進了大山,刺客利用山中他們早已安排好的機會消失了。雲飛小心探查過了,已經知道機會所在,不過沒有驚動那些人。」
紅衣沉思片刻:「錢府中消失的第二批人手想必就在山中了。蕭護衛做得極對,我們萬不可打草驚蛇。」
來喜兒瞇起了眼睛:「二王爺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個了,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紅衣想了想:「這事我們知曉就可以,我想那人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們只要盯緊了二王爺與刺客本人就可以,其它的事情我們不必插手。」
到是入夜時分二王爺使了人來說,吃酒吃的高興有些多了就宿在靖安郡王的別院了,今日不回來。紅衣這才收拾收拾準備睡了,婆子跌跌撞撞的進來了:「郡主,郡主,老爺子來了!」
紅衣愣了一下。紗兒斥道:「不懂規矩了是不是?這麼慌張做什麼?還有。我們府裡哪還有老爺子?」
婆子還是慌張地道:「紗兒姑娘。不是地。是大將軍。大將軍來了!宋總管讓人送了信進來。讓郡主前去迎一迎!」
紅衣聽到這裡明白了。心裡也是極為感動地:想必是大將軍剛回京聽說了她地事兒。不放心就這樣快馬疾馳而來瞧她。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紅衣心底幸福滿滿地歎了一聲。
紅衣一面想著一面迎了出去。花嬤嬤和紗兒等人急忙跟了上去。福總管等人也已經得報了。都在向前院而去。
沒有行多遠。就聽到了大將軍沉穩而急匆匆地腳步聲。紅衣連忙急行幾步迎了上去。果然看到大將軍正向這面而來。走得非常急。
紅衣不過走了兩步。大將軍已經到了面前。她就先拜了下去:「父親。」
大將軍一把扶住了她:「不要多禮。不要多禮!先讓爹看看你瘦了沒有?」
大將軍拉起了紅衣,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一番查看後放心了:「還好,還好。沒有瘦,精神也不錯,嗯。我就放心了。」
紅衣拉著他的衣袖:「父親可是剛剛回京?瞧這一身的風塵!可累了?」
大將軍聽到這裡連聲說道:「不累,不累!對了,我還帶了一位客人來,隨為父前去瞧瞧吧,也盡盡主人之誼。」
說著不由紅衣分說拉起她就走,他這是怕紅衣接下來就要說他不愛惜身子一類的話,只要把紅衣拉到前廳有客人在紅衣就不會說他了。
紅衣自然是明白的,當然也就明白那位客人地作用了,這位爹爹真是越老越拿他沒有辦法了。連這種法子都能想出來。這哪像是叱詫疆場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活脫一個頑童做錯了事兒拉人來說項。
進了廳中,紅衣看到客座上坐著一位白衣人正在飲茶。雖然縱馬奔馳而來,白衣已經被染黃,可是依然給人一種飄然出塵之感。此人絲毫不為一人獨坐廳中而有困擾,他在座中猶如在山中般安然。
紅衣上前見禮笑道:「客人隨我父奔波勞累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地很,客人多多擔待。」
白衣人還沒有說話,大將軍已大笑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妨無妨,我們是莫逆之交。是他求了為父一定要跟來遊玩的。不用和他客氣的。」說完還向白衣人擠了擠眼睛,而且那搭在白衣人肩膀上的手也用了幾分力。
白衣人沒有理會大將軍。先站起來對著紅衣行禮:「見過郡主。」
紅衣還了一禮,看向大將軍:「父親,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大將軍笑道:「他啊,他是白衣的卿相,布衣地王侯!你就稱他」說到這裡他抬頭看到來喜兒進來了,他指著來喜兒笑道:「你這個老貨原來到這兒來了!我說在皇上那兒沒有看到你呢。」
來喜兒先給白衣人請安:「先生安!」然後對著大將軍一禮:「大將軍安!」然後對著大將軍笑道:「我不是說過要賴你們家養老討口飯吃嘛,可是要賴到你家吃飯的時候你卻不在家,洒家一想就賴到你女兒家來了!」
白衣人只是對著來喜兒還了半禮,笑了笑並沒有說話,在一旁聽他和大將軍說話,這種情形好似他常經歷一樣。
大將軍大笑:「好你個老貨,你還真賴上我們家了!」笑完後地過去極為鄭重的對著來喜兒行了一禮:「我們紅兒以後就多賴你照顧了,這孩子,唉!命苦!我常常要去邊境,不能在她身邊,有你在我也放心了。」
來喜兒扶了他起來,拍了拍他:「相交多年你還是第一次這麼正經的行禮呢!你放心,就是你不說,我也要在郡主身旁養老的,還能再讓郡主受半點委屈?」
大將軍又拍了拍來喜兒地肩膀,轉開了話題和來喜兒說笑了起來。
紅衣看著大將軍和來喜兒說笑,聽了半日也還是沒有弄明白白衣人的身份:這個人什麼來頭兒,居然能讓來喜兒先大將軍之前給他行禮?紅衣對這個白衣人非常的感興趣起來,她雖然不知道來喜兒和大將軍交情如此之好,不過這也沒有白衣人的身份更讓她感興趣些。
白衣人好似知道紅衣的心思一般,他看著紅衣微笑道:「郡主,我乃青衣書生一名,姓楚名一白。因老父曾侍奉過當今皇上,所以大家都對我客氣一些罷了,倒讓郡主吃驚了。郡主喚我名字即可,我與大將軍也是舊識老友了。」
紅衣微微欠了欠身子,還沒有說話呢,大將軍已經聽到了白衣人的話,他轉過頭來急急的對紅衣說道:「紅兒,不可!對楚先生不可以直呼其名的,這萬萬使不得!就連當今皇上也以世兄稱之,我們怎麼可以輕慢。楚一白,你這不可害我們父女嘛?!就是我硬拉了你來,你也不用如此報復於我吧?」
白衣人淺笑:「大將軍還知道是硬拉我來的?我還以為大將軍不知道呢。剛剛大將軍還和郡主說是我求了大將軍一定要跟來地呢。」
大將軍臉都不紅:「我硬拉你來是看得起你,滿朝文武有的是人想讓我硬拉上一拉呢,我都不屑理會!你應當謝謝我邀你到我女兒的莊子上遊玩。」
紅衣聽到這裡明白了一些,她上前對著楚一白深施一禮:「家父一生都在軍營中消磨,所以脾性有些過於急燥魯莽了,還請楚先生莫怪。」
楚一白還了一禮,然後才笑道:「無妨,我與大將軍是莫逆之交,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郡主不必掛懷。大將軍這樣直爽的脾氣正是我等喜歡的,所以才能相交莫逆。」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大將軍:「有時候我真奇怪你這個人如何行軍打仗的,這樣一個脾氣的人,也能設計讓敵人上當?實難想像啊,話說回來,不會只是你運氣好吧?」
大將軍一瞪眼:「對敵自是不用留情,越是機詐越好;回到家中對著老友親人還這樣累不累?像你和你爹這樣的,不能叫作人!人哪會活得像你們一樣累?!」
楚一白一笑也不爭辯,對於大將軍這人他是知之甚深啊,如果他要是再接口,恐怕他想住口不爭都由不得他了。
大將軍說完自顧自的坐下,然後打量了一下紅衣:「我看你有些疲累似地,可是累著了?你在莊子裡能有什麼事兒累成這個樣子地?不是身子有什麼不妥吧?」說著就開始擔心起來了,就要站起來上前再去瞧瞧紅衣。
來喜兒見了忙在一旁說道:「郡主身子這一向是好的,只是二王爺昨日來到了莊子裡,整整鬧了一天,郡主想必是昨日累到了。」
大將軍地眉頭一皺:「二王爺?他來此做甚?他一個王爺不好好呆在京裡享福四處亂逛個什麼勁兒!還有,他人呢?怎麼沒有看到他的侍衛們?」
來喜兒說道:「二王爺今日到靖安郡王那裡去了沒有回來,明日大將軍就能見到了。」
大將軍有些不高興:「我只是來看女兒的,沒有想到還要應酬二王爺,真是。」
楚一白微笑著坐在那裡不言不動,他當然知道二王爺在這裡,他來也是為了二王爺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