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道夫和國王一行人往東騎去,準備繞過艾辛格殘破的城牆;但亞拉岡、金靂和勒苟拉斯則留了下來,他們讓阿羅德和哈蘇風在附近吃草,在哈比人身邊坐了下來。
「好呀,好呀!這場追獵終於已經結束了,我們好不容易會面了,卻是在一個完全沒想到的地方。」亞拉岡說。
「既然偉大的人物們去討論重要的事情,」勒苟拉斯說:「這些獵人或許可以從朋友身上知道那些謎團的真相。我們一路追蹤你們留下的痕跡到森林裡面去,但有許多事情讓我們感到十分好奇。」
「而我們也有很多事情想要請教你們呢,」梅裡說:「老樹人樹胡告訴了我們一些東西,但總覺得意猶未盡呢。」
「沒問題,不過待會兒再說,」勒苟拉斯說:「我們是辛苦出力的人,你們應該先告訴我們之前的經歷。」
「這件事也還不急,」金靂說:「吃完飯之後可能聽起來會舒服些。我頭很痛,時間又過了中午了。你們這些懶惰蟲應該找到不少吃的東西吧?如果有好吃好喝的,可以勉強消我心頭的怒氣啦。」
「沒問題!」皮聘說:「你們要在這邊吃,還是在薩魯曼的衛哨室廢墟裡面吃?它就在拱門底下那邊。我們剛剛在這裡野餐,因為得注意道路上的動靜。」
「恐怕沒那麼專心吧!」金靂說:「我可不願意在半獸人的屋子裡面吃飯,更別說碰任何半獸人污染過的食物。」
「我們可不敢要你這樣做,」梅裡說:「我們也已經受夠了半獸人。別忘記,艾辛格還有許多其它的種族。薩魯曼還算聰明,不敢完全信任半獸人,他有人類看守大門,我想這是他最忠實的僕人。反正哪,他們可是相當受到寵幸,擁有很不錯的補給品唷!」
「有煙草嗎?」金靂說。
「不,我想沒有好到那個地步,」梅裡笑著說:「不過,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我們可以等到吃完午餐再說。」
「那我們就去吃午餐吧!」矮人這才覺得輕鬆多了。
哈比人在前面帶路,一行人通過了拱門,在左邊找到了一連串的階梯,在頂上有一扇門,那扇門直接通往一個大房間,遠端則有其它的小門,甚至還有壁爐和煙囪。這個房間是由岩石所打造的,過去可能十分的昏暗,因為它唯一的窗戶是面向隧道的。不過,由於屋頂已經被打破,外面的日光就直接流洩進來,壁爐內還正燃著熊熊的火焰。
「我生了一些火,」皮聘說:「在大霧裡面烤火感覺好多了。附近柴火很少,我們能找到的幾乎都泡濕了。幸好壁爐裡面還藏了不少,而煙囪也沒有被堵塞。有火真的很方便,我幫你烤些麵包吧!不過,這些麵包恐怕已經有點久了,大概做了三四天吧。」
亞拉岡和同伴們在一張長桌的盡頭坐了下來,哈比人則跑進另一扇門中。
「這邊是儲藏室,幸好沒被水淹到,」皮聘拿著盤子、杯子、碗、刀叉和各種各樣的食物回來。
「金靂大爺,你也不需要聞到味道就皺鼻子,」梅裡說:「樹胡說,這些可不是半獸人的東西,而是人類的食物。你想喝葡萄酒還是啤酒?裡面還有一桶啤酒,味道不錯喔!這是頂級的醃豬肉,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替你切一些培根,幫你煎一煎。真抱歉沒有蔬菜啊,過去幾天補給可能稍稍受到了一些影響吧!除了奶油和蜂蜜之外,我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讓你夾麵包,這樣滿意嗎?」
「啊,還算滿意啦,」金靂說:「我的怒氣一看到食物就陣亡不少羅!」
三人很快地狼吞虎嚥起來,兩名哈比人也跟著湊熱鬧似地開懷大吃:「我們可不能坐在旁邊發呆,這樣未免太失禮了!」他們說。
「你們今天早上可還真是有禮貌啊!」勒苟拉斯笑著說:「不過,如果我們沒來,可能你們也會繼續再吃下去吧。」
「或許吧,為什麼不呢?」皮聘說:「我們可是和半獸人周旋了很久,在那之前又都吃得很少,很久沒有開懷大吃了哪!」
「啊,的確是,」金靂從杯邊打量著兩人:「哇!你們的頭髮比我們上次看到的時候又濃密了許多,甚至變得更捲了些。我打賭你們好像還長高了一點,我不知道像你們這種年紀的哈比人還會長高啊?這個樹胡可沒讓你們餓著吧?」
「他是沒有,」梅裡說:「但是樹人靠著喝東西過活,光喝東西可是很難讓我填飽肚子的。
樹胡的飲料可能營養充足,但我們總覺得要有些可以嚼的食物才能夠填飽肚子,即使是精靈的乾糧也會吃膩的。」
「你們喝了樹人的水,對吧?」勒苟拉斯說:「啊,那麼我想金靂沒有看錯,法貢森林的飲料可是有不少傳說的哪。」
「這塊土地有許多奇異的傳說,」亞拉岡說:「但我卻從來無緣親身一探。來吧,告訴我這些傳說,也好好描述一下這些樹人吧!」
「樹人是……」皮聘說:「樹人──樹人每個都不一樣,但他們的眼睛,他們的眼睛真的很特別。」他囁嚅了幾句,最後又閉上嘴。「喔,好吧,」他繼續道:「你們應該已經從遠方看過這些樹人了,至少他們看見了你們,回報說你們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我想,在你們離開這裡之前,應該會看到更多的樹人,你們會有自己的看法的。」
「等等,先別急!」金靂插嘴道:「我們說故事的順序錯亂了,我要從一開始來聽這個故事,先從我們遠征隊分散的那天開始說起吧。」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會仔細地告訴你,」梅裡說:「如果你們吃飽了,可以先把煙草塞到煙斗裡面。至少我們可以暫時假裝還在布理,或是在瑞文戴爾,好好的輕鬆一下!」
他掏出了一個裝滿煙草的袋子。「我們有一大堆喔,」他說:「在離開這裡之前,你們愛拿多少就拿多少,皮聘和我今天早上可做了不少資源回收的工作,水上漂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我們找到了兩個小桶,我想是從某個倉庫裡面被衝出來的吧,當我們打開桶蓋的時候,發現裡面裝滿了這些東西:頂級的煙草,而且還沒有壞呢!」
金靂捏了一些,在手掌中揉搓著,又聞了聞。「摸起來很好,聞起來更香!」他說。「這真的很棒!」梅裡說:「我親愛的金靂啊,這是長底葉!桶子上面還有吹號者家的標籤,很明顯呢!我不知道這是怎麼跑到這邊來的,我想,多半是薩魯曼專用的吧。不知道這東西會運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不過,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是啦,」金靂說:「如果我有煙斗就更好了,唉,我的在摩瑞亞還是什麼時候弄丟了。你們有沒有找到煙斗呢?」
「不,恐怕沒有,」梅裡說:「我們沒找到,在這房間裡面也沒有,薩魯曼喜歡自己享受。我想,就算現在去敲歐散克塔的大門跟他要煙斗,恐怕也沒什麼用吧!看來我們得要一起分享好東西啦。」
「等等!」皮聘說。他把手伸進外套的胸前口袋,掏出一個綁在繩子上的小袋子。「我竟然收藏了兩個比魔戒還要珍貴的寶物──這是一個,我自己的舊木頭煙斗,還有另一個,以前沒用過的新煙斗。我帶著這兩樣東西到處跑,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的煙草用完之後,我也不認為路上還會找到煙草。不過,現在還是派上用場了。」他掏出一個扁扁的小煙斗,遞給金靂,「這樣你總該不生氣了吧?」他說。
「我對你們的不滿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金靂說:「高貴的哈比人,這讓我反過來倒欠你們很多哪!」
「好啦,我要回去外面看看狀況如何了!」亞拉岡說。
他們走出門外,在大門前的石堆旁坐了下來。現在他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山谷的風景,煙霧在清風吹拂下全都飄走了。
「讓我們輕鬆一下吧!」亞拉岡說:「我們可以坐在廢墟旁邊聊天,讓甘道夫在別的地方忙吧,我很少覺得這麼累。」他將灰色的斗篷裹起來,藏住身上的鎖子甲,雙腿一伸躺了下來,接著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大家看!」皮聘說:「遊俠神行客又回來了!」
「他從來沒離開過,」亞拉岡說:「我既是神行客,也是登納丹,我屬於北方也屬於剛鐸。」
他們沉默地吸了一陣子的煙,陽光照在眾人身上,太陽緩緩西沉入西方山谷的雲中。勒苟拉斯躺在地上,專注地看著天上的變化,邊低聲哼著歌。最後,他坐了起來,「可以了吧!」他說:「已經過了很久啦!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抽煙,霧氣也都散去了。你們到底說不說?」
「好吧,我的故事一開始的時候是:我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渾身被綁住,身在半獸人的營地中,」皮聘說:「讓我算算,今天是幾號?」
「是夏墾歷的三月五號,」亞拉岡說。皮聘扳著手指計算著。「才不過九天以前!」他說。
夏爾的曆法中每個月只有三十天。
「我還以為我們被抓了一年了咧!好吧,雖然其中有一半像是噩夢一樣,但我可以清楚地知道中間過了非常恐怖的三天。如果我忘記任何重要的關鍵,梅裡會提醒我的。我不準備詳述所有的鞭打和臭味,那不值得我這麼努力去回憶它。」他一說完,就開始仔細描
述波羅莫的最後一戰,和半獸人從愛明莫爾趕往森林的過程,其它人在符合他們猜測的地方紛紛點頭。
「這裡是幾樣你們弄丟的寶物,」亞拉岡說:「相信你們會很高興找回這些東西的!」他解開了斗篷底下的腰帶,拿出兩柄小刀來。
「太好了!」梅裡說:「我根本沒想到會再找到這些東西!我用我的刀子傷了不少半獸人,但烏骨陸把我們的武器給沒收了。他瞪我們的眼光可真是凶狠啊!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準備要刺死我們,不過,他隨即就把這兩個武器丟開,彷彿會燙手一樣。」
亞拉岡說:「皮聘,還有你的別針,我替你好好保管這樣東西,它可是很珍貴的。」
「我知道,」皮聘說:「丟掉它我真心痛,但我有什麼選擇呢?」
「恐怕你的確是別無選擇,」亞拉岡說:「如果不能壯士斷腕,恐怕你會遇上更大的麻煩,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割斷你手上的繩子也真是聰明的一招!」金靂說:「雖然可以說是你運氣好,但你也是用雙手掌握住了機會。」
「也給我們留下了個大謎團,」勒苟拉斯說:「我還以為你們長出翅膀了呢!」
「很不幸的沒有,」皮聘說:「但你們還沒聽到有關葛力斯那克的部分。」他打了個寒顫,不願意繼續說下去,留給梅裡描述那恐怖的一刻:無情的雙手、惡臭的呼吸和葛力斯那克擁有怪力的臂膀。
「光是描述這個魔多的半獸人,或是他們口中的路格柏茲,就讓我覺得很不安,」亞拉岡說:「黑暗魔君已經知道太多了,他的下人也一樣。葛力斯那克很顯然在爭執之後,設法送了些消息到河對岸去。血紅眼將會十分注意艾辛格,薩魯曼這回可是自作自受了。」
「是啊,不管哪一方獲勝,他的前途都十分黯淡,」梅裡說:「在他手下的半獸人踏上洛汗國的時候,厄運就跟著降臨了。」
「甘道夫暗示我們曾經看過這個老壞蛋,」金靂說:「就在森林附近。」
「那是什麼時候?」皮聘問道。
「五天之前的晚上,」亞拉岡說。
梅裡說:「讓我算算看,五天之前──那就是你們一無所知的部分了。那天早上,我們在戰鬥後遇上了樹胡,當天晚上我們在他的樹屋威靈廳休息。第二天早上我們去樹人會議,也就是樹人集合開會的地方,那是我這輩子看過最詭異的情形了。他們的會議持續了整整兩天,我們晚上是和一名叫快枝的樹人一起度過的。到了第三天下午,樹人們突然爆發了,真驚人!整座森林彷彿有場風暴在累積,然後一切突然間爆發開來。我真希望你們能聽聽他們在行軍時所唱的歌!」
「如果薩魯曼聽到了那歌聲,他可能早就跑到幾百哩之外去了,就算他得徒步逃亡恐怕也不在乎!」皮聘說:
「攻入艾辛格!無論它是否被堅不可破的
盤石包圍;
我們沖、我們撞,我們終於要宣戰,敲破那石頭
打開它城門;
歌詞並不只這些,這首戰歌有一大部分沒有歌詞,聽起來就像是號角和戰鼓聲,讓人十分振奮。我當時以為那只是某種進行曲而已,但當我到了這邊之後,我才知道他們真正的實力。」
「我們越過山脈,在天黑之後進入巫師之谷,」梅裡繼續道:「那時我才第一次感覺到整座森林都在我們身後移動,我還以為我在跟樹人一起作夢,但皮聘也注意到了。我們兩個都覺得很害怕,不過,要等到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形。」
「他們是胡恩,樹人用我們的『簡短語』這樣稱呼他們。樹胡不願意多談,但我想他們是樹人幾乎退化成樹的樣子,至少外表看起來是這樣的。他們不引人注意地生活在樹林中,永遠不鬆懈地照管著森林;在最黑暗的深谷中,我認為有數以千計這樣的生物生存著。」
「他們擁有極強大的力量,而且似乎可以將自己隱藏在陰影中,你很難清楚地看見他們移動,但他們的確在動。如果他們生氣了,他們可以非常快速地移動,可能正當你在抬頭看著天氣或是星空的瞬間,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被樹林所包圍。他們依舊可以發出聲音,也可以和樹人對話,根據樹胡的說法,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還被叫作胡恩的原因。但他們的個性變得十分的狂野、危險,如果沒有真正的樹人約束他們,我可能不敢在他們附近行動。」
「然後,當天晚上我們就悄悄地進入了巫師之谷上方的一座峽谷,樹人帶著所有的胡恩一起趕了過去。當然,我們看不見他們,但可以感受到空氣中無形的壓力。天色非常的黑暗,那是多雲的一個夜晚,當他們一離開山丘,就開始快速移動,發出類似風吹過的吵雜聲。月亮被雲朵所遮蔽,在午夜之後不久,整個艾辛格的北邊就都被高大的樹木給佔據了。我們沒有發現任何的敵蹤或是阻礙,只有高塔上的一扇窗戶裡面發出明亮的光芒,如此而已。」
「樹胡和幾名樹人悄悄潛到靠近正門的地方,正好可以好好地觀察人員的出入;皮聘和我都坐在樹胡的肩膀上,我可以感覺到他身體緊張的微微顫抖。但是,即使樹人在生氣的狀態下,他們依舊可以非常小心和有耐心。他們就這麼動也不動地站著、喘息著、傾聽著。」
「突然間起了巨大的騷動,號角雷動,艾辛格的高牆不停的迴響。我們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戰鬥終於要展開了,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薩魯曼的所有兵力傾巢而出。我對這場戰爭一無所知,也不知道洛汗國的驃騎出動了,只知道薩魯曼這次似乎要給他的敵人最後致命一擊,他幾乎讓艾辛格成了空城。我看見敵人們頭也不回地出發,半獸人的長龍延伸到地平線的彼端、還有騎著巨大惡狼的部隊,而且,隊伍中也有人類組成的戰力。許多人攜帶著火把,在閃動的火光中我可以看見他們的面孔,大部分只是普通的人類,身材很高,頭髮是黑色的,表情嚴肅,但並不特別邪惡;不過,也有其它很恐怖的怪物,他們長著半獸人的面孔,和人一樣高,一雙斜眼瞟呀瞟的。你知道嗎,他們讓我想起布理出現的那些南方人,只不過他沒有像這些人有那麼明顯的半獸人血統。」
「聽你一說,我也想到了他,」亞拉岡說:「我們在聖盔谷對付了不少的混種半獸人。很明顯的,那名南方人可能就是薩魯曼的間諜,但我不確定他究竟是為黑騎士工作,還是為了薩魯曼工作。這些邪惡的勢力彼此之間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實在很難確定誰效忠誰。」
「好啦,就我大概推算一下,當時至少有一萬人以上的兵力,」梅裡說:「他們花了快一個小時才全部走出門外。有些沿著大道往渡口走,有些人轉個彎,往東方走。大概一哩之外,在河水特別湍急的地方建造了一座便橋,如果你們站起來,還可以看見那座橋。他們每個人都有說有笑,唱著粗魯的歌曲,我想洛汗國這次可能要完蛋了,但樹胡不為所動。他說:『今晚我的工作是要對付艾辛格的岩石。』雖然我看不見黑暗中的情形,但是我推測大門一關上,那些胡恩可能就開始往南移動。我想,他們的任務是對付留守的半獸人。到了早上,他們就已經到了山谷的另一邊,被一種我無法看透的黑暗所包圍。」
「等到薩魯曼把所有的兵力都派出去之後,就輪到我們上場了。樹胡把我們放了下來,走到門前,開始敲打大門,大聲喊著薩魯曼的名字。門內毫無回應,只有箭矢和落石從高牆上擲下,但弓箭對於樹人並沒有效果;當然,他們會覺得疼痛,但也更激起了他們的怒火,就像我們被蚊子咬一樣。樹人身上可以插滿了半獸人的箭,卻不會受到什麼真正的傷害,對了,他們也不會中毒,而他們的皮似乎非常的厚,比一般的樹皮要堅韌多了,得要有極為沉重的一斧,才會對他們造成嚴重的傷害。他們不喜歡斧頭,不過,光是對付一名樹人就要有很多持斧戰士才行:對樹人砍出一斧的人永遠不會有機會砍出第二下,樹人一拳就可以打穿最堅硬的鋼鐵。」
「當樹胡身上插了很多根箭矢之後,他才剛開始熱身完畢,照他的說法,也才真正的『倉促』起來,他發出震耳的呼姆,轟的聲音,數十名樹人走上前去。生氣的樹人是個非常恐怖的景象。他們的手指和腳指陷入岩石中,像是撕扯麵包屑一樣將它們拉碎,這就像是觀看一株老樹百年的動作,縮短到幾秒鐘之內一樣的恐怖。」
「他們又推又拉、又扯、又搖、又撞;過不了五分鐘,就在巨大的轟隆聲中,把大門破壞殆盡,有些樹人甚至開始搗毀城牆。我不知道薩魯曼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情況。他或許還是有使用巫術攻擊啦,但我認為他實在不是怎麼樣偉大的人。特別是被困在一個擁擠的地方,沒有什麼機器、奴隸和軍隊的時候,更是顯得一無是處。他和我們的老甘道夫真是完全不同;不知道他的名聲,是否都是來自於躲在艾辛格這地方所造成的。」
「你錯了,」亞拉岡說:「他擁有深不可測的實力,他的知識豐厚、詭計多端,他可以任意操縱人心;他可以說服賢者,弱小的生物則能加以震懾,這些能力一定還沒有消失。如果單獨和他對陣,我敢打賭,中土世界沒有多少人可以全身而退。或許在他的陰謀被揭穿之後,甘道夫、愛隆和凱蘭崔爾可以不受影響,但其它人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樹人是安全的,」皮聘說:「他似乎曾經說服過他們,但這狀況再也不會發生。反正,他自始至終就不瞭解他們,忽略他們是極為嚴重的失算。他本來就沒有對付他們的計劃;等到他們開始行動,要研擬任何對策也嫌太晚了。在我們的攻擊開始之後,艾辛格中殘餘的爪牙們就開始從每一個樹人打出的破洞往外鑽。樹人們在盤問過這些人類之後,就讓他們離開,到目前為止大概也只有發現二三十個。我認為沒有任何半獸人活著逃出來,至少胡恩們不會放過他們。那時整個艾辛格已經被一座濃密的森林包圍了,連山谷那邊都毫無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