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隧道裡行走,周圍是冷冰冰的石壁,腳下的地面不平,我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又不斷地撞在石壁上,異常疼痛……
我聽到了一聲聲似貓非貓的叫聲,飄飄忽忽的,似乎就在我的不遠處,充滿了詭異,而我卻怎麼也走不到這聲音的旁邊……
我知道自己在做夢,卻怎麼也清醒不了,周圍的一切感覺又是那麼真實,我看著那看不見盡頭的隧道,感覺無限地絕望。
突然,隧道的遠處閃現出了一個白色的影子,好像在向我招手。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白影子慢慢靠近了,很像許雲,嘴角上掛著詭異的笑。
我說,「許雲,你醒了?你怎麼在這裡呢?」
許雲的臉上依舊是詭異的笑,「你來了……」聲音飄緲虛無,入耳卻又如鋼針刺入,難受異常,「你來了,你終於來了……」一隻手五指如鉤,直向我的面門抓來……
「啊!」我大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渾身大汗淋漓。
許安妮給我開門後,我嚇了一大跳。
因為她穿了一身警服,還帶了女警的帽子,甚至還有閃閃發亮的警號。
「你覺得怎麼樣?像吧」許安妮一邊說,一邊轉了圈來展示。
望著我吃驚的樣子,許安妮哈哈一笑,「我知道北京人不好說話,所以借身虎皮去嚇唬他一下。」
我說,「你瘋了,冒充警察是要坐牢的。」是不是坐牢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此舉非常不妥,借警服給她的那個人也真是大膽。
「沒事的,你放心好了。」這個許安妮還是一副輕描淡寫得樣子,「我們只是去找房東問問這房子的情況,又不是去什麼案發現場,再說,普通老百姓本來就害怕警察,誰還敢盯著懷疑真假啊。不過,我想先去那房子看看,順便拍點照片,下午再去找房東。」
停好車,帶著一位漂亮的「女警」,我有些忐忑地打開了許雲所租的房子的門。
還好,對面並沒有開門看,否則,我總覺得會有些尷尬。
房間裡的一切依舊,看上去再普通不過。
這幾天北京已經乾燥了,原來鮮艷欲滴的天花板的暗紅色的顏色已經淡了下午,斑駁開的牆皮已經捲曲變得乾脆。地上的彷彿眼睛一樣的圖案也變得有些模糊了,往水泥地面裡滲漏的更大一些了,不仔細看,根本就是幾團滴下來的漆滴。
「這就是你說的古老的封印靈魂的陣法?」進門後,許安妮就戴上了一副白手套,正拿著一個數碼相機在那裡拍,儼然一副幹練的女警的樣子。
然後,許安妮不等我回答,推開那間空屋的門,走了進去。
我怕她有什麼閃失,於是緊隨其後。
恐怖的房間裡還是空無一物。
「林東,你來看,這裡有發現。」許安妮興奮地向我招手。
「這裡地面,有四個磨損的痕跡,按照這個痕跡的輪廓來看,像是一個梳妝台。」
「梳妝台?」我想起了恐怖女鬼對著鏡子笑,那鏡子好像就是鑲嵌在一個梳妝台上的。
「那麼,看來你跟許雲所看見的女鬼對著鏡子化妝的事情並不是你們的想像了。」這個許安妮,她竟然憑這一點痕跡就這麼下結論。
「這裡肯定存在了一個能量場。在特定的情況下,它在不斷重複放映著當時的錄像,當接收者的頻率跟這個能量場相同的時候,就反應給這個接收者來看」。
「我不懂中國的風水,所以物理條件形成的客觀影響我無法分辨。但根據生物電波理論和能量守恆定律,這些外在因素對生物電波的影響會從另一個面展現出來,這和中國的陰陽五行的道理是相同的。」
走進許雲的臥室,許安妮不禁讚道:「比我的房間整潔多了」。
呵呵,我偷著樂了一下,正好被許安妮看見,白了我一眼,逕自去端詳床頭的圖案。
我突然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陰文刻出來的花的圖案更加明顯了,記得上次來,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呢。
那是一邊一個對稱的大花朵,但又不像常見的花朵,花蕊的中心伸出一條長長的三角頭的東西,彷彿是花的舌頭,又像一條從花芯中鑽出來的蛇,充滿了詭異,此時這條小蛇全身呈現出淡淡的赤黃色。
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噁心,胸前紅光大盛,灼熱的玉燙著皮膚,但我腦子裡卻是異常的清醒。
而此時的許安妮卻目光呆滯,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右手高高舉起了手裡的數碼相機,慢慢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眼瞅著就要砸下去。
我打吃一驚:「許安妮!你要幹嗎?」並一把奪下了許安妮手中的數碼相機。
我見許安妮似笑非笑的表情,如同被鬼魅控制了一般。連忙一手握著胸前的玉,一了許安妮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許安妮白皙細嫩的面頰上立馬印出了一個手印。
許安妮以一下子清醒過來,拉住我匆忙跑到了客廳。
許安妮大口喘著氣,脖子上的汗珠晶瑩剔透。
我說:「你剛才怎麼了?」
許安妮不滿地瞅了我一眼,「我剛才被幻象給迷惑了。在看那花的時候我突然聞到了一股香味,本來我還以為是許雲用的香水,可吸入香味之後我的手腳突然不停使喚了,感覺被別人控制了一樣,我知道自己拿起了數碼相機要拍自己的腦袋,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急死我了,多虧了你喊我。當然,也多虧了你打我那一耳光,才使我徹底清醒過來。不過,你下手也太狠了。」
我臉一紅:「抱歉,我下手沒輕沒重的。」
「也不怪你了,還得多謝你救我呢。對了,你剛才怎麼沒有被幻象迷惑?」
我掏出脖子上的玉,紅光已經隱褪,餘溫略在。
「想不到你這塊玉真有這麼神奇的功效呢。你當時什麼感覺啊?」
我苦笑一下,「我可沒有聞到什麼香味,倒是感覺一陣噁心,也是差一點就心神恍惚了,後來這玉發光發熱,我就立即清醒了,看見你正兩眼發直,準備拿自己腦袋摔相機呢,情況緊急,就打了你一巴掌。」
許安妮摸摸自己的臉,手掌印子還是清晰可辨,我真是愧疚不已。
「這次的那個花的圖案比我上次看更加清晰了,會不會是它在搞鬼?」我的玉兩次都是在這個圖案前閃光的。
「我認為其實還是屋裡的能量場的緣故。只不過借助了咱們沒見過的這種花來迷惑我們,因為這種花的圖案那麼怪異,本身我們就對它產生了畏懼,而我們的畏懼更是增添了這個能量場的能量,所以就使它在瞬間的力量變得非常強大,從而對咱們進行了幻象的攻擊。」
「那可是我認為地下的眼睛圖案和屋頂天花板的血色痕跡,應該比這個花的圖案更加讓人感覺恐怖啊,那麼咱們的恐怖為什麼沒有激發這個能量場以天花板或者眼睛的圖騰來給咱們這種幻象攻擊呢?」
「這個嘛,」她終於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可能只有鬼知道了。」
呵呵,我心裡暗笑,讓你真正見識了你就承認鬼了。
雖然許安妮很想再去拍一下那床頭怪異的花的圖案,但鑒於剛才的危險境地,只好忍住了,又在客廳裡亂拍了一陣。
關上房門準備走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了對面的房門開了一條巴掌寬的門縫,好奇心促使我忍不住湊上去看了一下。
那只體型巨大的黑貓正瞪著藍熒熒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心裡一驚,順手把門關上了,只聽見門裡面傳來了一聲似貓非貓的叫聲:「嗚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