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鍾情 第五卷 第八十八章 真相未白
    於曉梅的鄭重其事,讓我有些驚訝,我也嚴肅起來,連聲稱是,說我完全聽從部裡的安排,我會保守秘密。

    於曉梅點頭:「我相信以你的覺悟,你應該能做到。下面,先由外事局的同志簡單介紹一下吉田百合子綁架案的偵破情況。」

    一名警官應聲大步走入,先向於曉梅立正敬禮,尊敬地叫了聲於處長,然後就站在我們前面,打開著一隻文件夾大聲念道:

    「日本商人吉田百合子在**省**市遭遇綁架案,現已初步告破。嫌疑犯為該市無業人員***、***,他們於2月0日下午,在該市盜搶一輛捷達出租車,開往霧淞冰雪節旅遊景點,2時45分,他們在***滑雪場綁架了受害人,將其藏匿於旅遊點某賓館。次日上午8時,向日本吉田株式會社駐該省辦事處,提出勒索贖金00億日元的要求。日上午0時,公安機關按到日方報案,公安部緊急做出專案部署,次日凌晨0時5分,成功解救人質。公安部現在全國範圍內通緝兩名在逃罪犯。這是通緝令!」

    他從文件夾中拿出一頁通緝令,雙手遞給於曉梅,於曉梅接過看了一眼,又轉遞給我。

    我愣愣地接過通緝令,然後認出上邊第一人,就是東辰拳擊館的「邊寶慶」。我馬上指認道:「對,對!我認識他,開車追殺我們的,應該就有這個人!」

    外事局警官退出後,於曉梅表情嚴肅,她說:「施慧,吉田綁架案是一起非常複雜的涉外案件,需要由外交部向日本方面、向國際社會披露破案經過和最後結論,而受害人本身出於保護隱私,也向我們提出相關的保密要求。所以,現在可以公開的事實是,作案工具為你的出租車,作案人為通緝的兩名案犯,作案原因是綁架勒索。所以,吉田綁架案目前已經結案!」

    我理解地點頭,說:「我明白了!」

    於曉梅又進一步解釋道:「這樣做,完全出於對中日兩國目前外交關係的考慮,也是應吉田百合子個人的要求,你幫助破獲的這樁綁架案的真相和細節,不能完全對社會公開;你救人的義舉,也只限於公安部門小範圍內知情。做為一名破案有功人員,要忍受不為人知的寂寞,我們都當過特警,做到這一點並不難。但是,你在強尼酒吧受到人身傷害的案件,也還不能馬上水落石出,還需要你配合公安機關,再忍耐一段時間才能看到結果,希望你積極配合我們的工作。」

    以這種方式結案,如果是知道內情的普通老百姓,聽上去肯定會感到吃驚,甚至是憤怒,但我在部隊親身經歷過多次重大綁架、襲擊案件,包括涉外案件,知道公開案件破獲經過和結論,有時候出於對國家利益或重要人物利益的考慮,是要有所隱瞞和保留的。所以,這個結案把我排除在外,而把我的車給前提使用,這些我半點都不驚訝。在部隊時,我們就是被要求有時候要無名英雄的。

    所以,我對曉梅的話報以微笑,我說:「這些還用叮囑我嗎?廢話!」

    於曉梅看著我,開始切入正題:「施慧,吉田綁架案,這次還牽扯了另外一件案件,也是我們公安部一直在致力追查的案子。因為與這起綁架案非常有關聯,與你也有很深的關係,所以經過慎重研究,責成我來向你提幾點要求。第一、不要再對任何人講述你在強尼酒吧的經歷;第二、不要針對你在強尼酒吧受襲事件報案;第三、我給你一個通道,你必須把你知道的有關東辰公司的新情況,第一時間反饋;第四、這是我的個人建議,你要盡量迴避與肖東琳和東辰公司有關的任何事情。」

    她講得簡單明瞭,特別我是這個案件的受害人之一,這幾條我都聽得再清楚不過。我愕然半晌,知道已經接近真相了,這份殘酷雖然我曾經憑空想像過,但聽到從於曉梅嘴裡說出來,還是非常難過,我搖著頭悲憤問道:「曉梅,你們在查東琳,肯定是在查她!真是她嗎?是她綁架吉田,她要殺我滅口?還殺了鄭子良……」

    於曉梅靜靜地看著我,不說話,我想了想,突然又醒悟過來:「哎呀,我記起來了,你們一直都在注意她!怪不得,上次咱們在北京見面,你對我們那樣冷淡……曉梅,她犯了什麼罪,你們查她多長時間了?……」

    我越問越激動,於曉梅卻始終保持沉默不置可否,一直等我發洩個夠,才拍拍我的肩膀,緩和說:「施慧,並不像你想像的這樣簡單!案件還在偵查過程中,出於紀律考慮,還暫時還不能對你講更多的案情。你現在也算是一個知情人了,做到我們對你的要求吧。」

    曉梅把話說得很明確,我也稍稍冷靜了些,說這完全沒有問題,我做得到!

    於曉梅道:「施慧,相信公安機關,這個案子和你所受的冤屈,真相早晚會大白於天下。部裡已經安排你返程,我也還有二十分鐘就出發了,一會兒就在這裡告別吧!今天是大年三十,咱們居然能在北京見面,真不容易。說點別的吧,施慧,你比我小兩歲,過年二十九了吧,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我還沒有從剛才的惡劣心境中解脫,搖頭勉強笑笑,然後問:「曉梅,蠻子好嗎?你,你身體還好嗎?」

    於曉梅笑了:「我們還都好!就是我太忙了,基本顧不上家。幸虧是在戰友中找的對象,不然早跟我離婚了!」她又勸我說:「施慧,這件事過去後,你先休養一段日子,別開什麼出租車了,乾脆回監獄工作得了。」

    我解釋道:「我也是沒辦法,我媽身體不好,我得多掙錢才行!所以,也不敢輕易想結婚的事……」

    於曉梅不知為什麼突然笑了,她打斷我:「結婚倒是不著急,可能緣份還沒到吧!不過我聽了你這些年的經歷,真的很難過。你本來是公傷轉業,你們省應該好好安置你的,現在對軍轉幹部的政策,確實落實不到位。你這個直性子,自己在社會上闖太吃虧了。施慧,聽我的話,要保護好自己,我們都不想見你受這麼多苦,最後弄個紅顏薄命的下場……」

    我疑惑地看著她,覺得這話我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她又叮囑我:「肖東琳的公司還在你們省,你們可能還會有機會見面,要記得把情況隨時報告。另外,據我們掌握的消息,肖東琳已經知道你在羈押期間,始終沒有說出她來,她現在很感激你,不會再對你不利的!」

    我那時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她這番話說得我心又是一動,在她戴上帽子和我握手,即將離開前,我猶豫了一下終於問出來:「曉梅,你們知道東辰公司這麼多事,那你一定知道,程墾也在東辰公司工作。」

    於曉梅看著我,聲音淡然,說了聲:「啊,知道。」

    她越是表現的不在意,我疑竇越大,那句什麼什麼紅顏薄命的結論,分明就是程墾的語氣。我明知道她不會回答我,但還是忍不住要問:「她,是不是你們安排的?」

    於曉梅笑而不答,既而好奇問我:「對了,施慧,吉田百合子想見你,你為什麼不肯見?」

    我也給她來了個笑而不答,握手道別時,我開了個玩笑,我說:「這下又歸你領導了!」

    她拍拍我的臉,表情中竟然帶了些憐惜:「還是回去好好休養吧,不想看你再這樣了!」

    臨別前,她鄭重做了最後的叮囑:「記住!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你今天來公安部的事!」

    下午時,我被警車匆匆送往機場,再次乘坐軍用飛面返回省城。

    抵達省城已是午後四時,正是家家戶戶即將樂團圓的時候。我已經兩天兩宿沒回家,非常想念擔心媽媽,但自從今天早上解除羈押到現在,萬里往返行色匆匆,根本沒有機會給家裡打個電話。下機後,我又被直接到省公安廳,接受省廳領導的秘密接見,他們又叮囑我一番,然後告訴我雖然不能公開全部案件真相,但公安部已經決定獎勵我個人2萬元的獎金,今天已經打到省廳帳戶,但銀行放假,就得節後兌現了。

    我當即表示,這錢就幫我轉捐給那位犧牲的鄭處長家屬吧,我真的太對不起人家了,這樣可以解除我的一些內疚。

    省廳領導看著我,當時的表情十分複雜,最後他們一一和我握手,說:「小施,我們理解你的心情。干公安的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鄭處長殉職這件事,與你無關!不要太放在心上,何況你這次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以後你個人的事情,省廳就不能再出面的了,我們都希望你能挺過這一關!」

    我笑著說我已經挺過來了,沒事了,謝謝領導關心。

    我獨自走出公安廳大樓,雖然已經知道外面安排了車送我回家,但卻沒想到,我居然看到了徐亮的車。徐亮正倚在車邊抽悶煙,看見我出來就大步迎上來,看見我的表情竟然有些唏噓。我當時還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也不知道他為了我,還關了一天禁閉,只是感到他表情肅然。

    徐亮扶了我的手臂,把我送到車上,動作很輕像在呵護孩子。我上車第一個任務就是照鏡子,當我終於看見自己的左右臉蛋呈不平衡分佈,被打的左腮就像含雞蛋滑稽可笑時,我想我知道徐亮為什麼要唏噓了。我用手捂了臉問他:「大三十的,怎麼把你給找來了?」

    徐亮勉強笑笑,說:「廳裡的安排,你是我手下嗎!」

    他這個玩笑開得很悶,叫我笑不起來,我想起他辦鄭子良案件時所受的重重阻礙,現在猜測起來,也許公安部早有安排,禁止省內的刑警插手而已。我這一天裡,有幸知曉了許多內幕和機密,站在更高的角度俯看這個案件,就有些理解市局對徐亮的處理。我認定徐亮現在肯定還不知情,還在想不開,有心勸解但為了保守秘密不能說案情,就有些心情壓抑,轉而問他知不知道我家的情況。

    徐亮始終精神不振,乾澀地說:「挺好的。你在裡面幾天,肯定累得狠了,先給你找個能洗澡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我當時猜測自己的模樣很惡劣,他可能是怕嚇壞了我媽,就任由他把我帶到一家大年三十還開業的三星級賓館。我當時身無長物,也沒有任何證件,由他作主開了間客房。他把我送進去,讓我先洗個澡,又苦口婆心囑咐我一定要睡一覺,養足精神,等他來接我回家。

    確實,我那時三天兩宿只睡過三四個小時,真是倦乏到一定程度了。

    等我洗浴出來,竟然看到自己的內衣外衣各一套,整整齊齊擺在床上。我一邊穿一邊想可能是徐亮從我家找我媽拿來的。我找不到徐亮,也不知他到哪去了,就坐下來通過總服務台開通外線,給家裡打電話。

    後來我才知道,徐亮細心地幫我從家裡拿了內衣後,覺得不方便,就又出去準備接黃姐來陪我過這一宿。

    我怎麼打也是沒人接,就又拔小婉家的電話,也不通,手機也關機。我一下想起來,她可能還在她父親家,還在等我的消息吧。好在這案件錯綜複雜,案中有案,現在的情形又急轉直下,鄭子良和那個副局長兩個當事人,竟然全都離奇暴斃,表妹倒是大有希望解脫出來了。我還是惦記媽媽,濕著頭發出去打車,到了家門口才發現身上沒錢,上樓敲了半天門,也沒人答應。

    我心煩意亂地從單元門出來,那個送我的哥比我更急,打開車門大叫你到底有錢沒錢?

    我只好帶了半張腫臉去徐亮家,門鈴按出來一個小男孩,一看我的模樣兒,緊起小鼻子就向裡邊大叫:「媽,有個,有個女的……」

    一位衣著不俗的短髮女子,出現在男孩身後,皺眉疑惑地看著我:「請問您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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