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威脅我嗎?」駱冰強忍住怒氣,微微瞇起雙眸:「好,既然你們說刺客是我派出,你們可有證據?你們焉知不是因為你們的國君太過暴虐,欺凌一個弱智女流而引發此禍?」
「你,你……」
「大家休息下,不要爭執了。」鶴鳴笑著摟著駱冰的腰,低下頭去:「陛下,我餓了,可以開始晚宴了嗎?」
「你,你不要離我這樣近!」
「原來『陛下』會害羞哦~~~~」
(☉☉)…
剛才火烈的氣氛立馬消失不見,俱東國的使臣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齊王與據說是國師大人的妖孽男子那纏綿而曖昧的舉止,心中暗暗想的都是齊國的男風居然如此盛行,一點不知避諱!
還真是一個奇異的國度啊……
「陛下,能開宴席了嗎?」鶴鳴笑著湊近駱冰,嫣紅的嘴唇半張:「人家真是~~~迫不及待了呢~~~」
「開、開!你退下!」
駱冰站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而鶴鳴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他走下台去,對著眾位使節彬彬有禮的說著客套的話語,眼睛卻一直在那個人身上停留。
「各位,一會兒會在這宮殿中舉行晚宴為各位接風洗塵,現在大家就隨著侍女參觀一下這湖心小島可好?」
「國師大人,那慕容之事……」
「民以食為天,當然飯後再說了。來來來,快出去遊玩吧,莫要辜負了這春光~~~~」
鶴鳴說著,趕小雞一樣的把眾人趕出了大殿,然後對身後的軟簾說:「出來吧,沒事了。」
珠簾被挑起的聲音。
隨著水晶珠相互撞擊傳來的清脆聲響,花慕容掀起簾子,首先露出的卻是一雙如玉的小手。她半斂眼眸,沉默了一會,才抬起頭對鶴鳴笑道:「看來,冷飛絕是不抓到我誓不罷休了。」
「誰讓你這樣把人家殘忍的~~~拋棄~~~?」
「呵……方才駱冰險些就失態,多虧了你。所以,這樣還真不是辦法……好煩人。」
花慕容說著,煩躁的拿手繞著珠簾,纖細而堅韌的金線竟然被她一把抓斷,而她也滿臉黑線的望著散落在地上的水晶珠。鶴鳴輕歎一聲,拍拍花慕容的頭,感觸的說:「慕容,你的力氣真是比賀蘭,不,是比一般的女子都要強的多。」
「你在嘲諷我嗎?」
「不,我在讚美你。」
讚美你這個外表纖弱其實暴力的怪力女。
「多謝了。」
花慕容並沒有心思與鶴鳴多做口舌之爭,心中想的卻是方才在珠簾後觀察到的場景,與……那個異樣的目光。
雖然那人的容貌她並未看清,應該也不是什麼俊朗的男子,但那雙眼睛,竟是透過了珠簾,彷彿看到躲藏在暗處的她一樣,讓她的心不由得一涼。她走到御座上,慢慢思索著方才發生的一切,鶴鳴也低下頭望著她:「有什麼不對嗎?」
「說不上來……總覺得被人看穿了一樣。」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慕容,你真的不殺那傢伙嗎?就算是你能欺騙其他你說你的容貌與某個侍女有所相似,甚至說那個侍女與你有血緣關係,但與你朝夕相處的冷飛絕必定能認出你來。到時候,危險的不止是你,還有大齊的江山。」
「你說的我何嘗不知?可是……我雖然不介意手上沾著鮮血,但畢竟是我對他不起。上次捅他一刀,也實非我所願……唉……」
花慕容雖然不是沒殺過人的純情少女,但她殺的都是對不起她的、對她不義在前之人,冷飛絕對她而言,也算是一個例外,一個特殊的所在。
她忘不了那晚,她抱著冷飛絕,上一秒還感受著他的體溫,看著他的微笑,而下一秒就一片蒼茫的感覺。刀刃進入身體的觸感是那樣的清晰,手掌上的鮮血是那樣的灼熱,而那個男人的眼神讓她第一次感覺到不安與慌亂。
被背叛了,一定很痛楚,很怨恨吧。
可是,你為什麼用那樣詫異的眼神望著我,彷彿從未想到我會背叛你一般?
你明明知道我是齊人,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的!
可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花慕容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望著自己潔白如玉的手掌,彷彿血液的粘稠還停留在掌心,令人生厭。她沉默的望著自己的手掌,鶴鳴卻望著這個越發沉默的少女,微微一歎。他蹲下身子,認真的看著花慕容,柔聲說:「慕容,我來做齊王吧。」
「你說什麼?」花慕容嚇了一大跳:「你不是寧死不願為王,寧死不放棄自由的嗎?」
「可我真不喜歡看到你這樣哀愁的樣子。你也只有十八歲,還是個少女……傻丫頭,為什麼要這樣苦著自己?」
「別說這樣無聊的話了。我回宮了。」
齊王……
無以倫比的尊貴,也是無以倫比的寂寞。我已經是黃金枷鎖上的囚犯了,怎麼能讓一心自由的你也進了這個牢籠?我不能。
花慕容沉默的從鶴鳴身邊走開,走到了湖邊的小船,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眼睛突然一酸,眼淚也悄無聲息的流淌。她走到船頭,任由自己的髮絲也風中飛舞,也讓自己的淚水在風中消逝。而她不會知道,一個人一直在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臉上滿是一片淡漠與……徹骨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