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變將領的死去在叛軍中引起軒然大波。他們望著冷飛絕冰冷的雙眸,情不自禁的後退幾步,互看觀望,卻暫時沒有一個人再敢動手。花慕容冷冷的望著僵持的雙方,不動聲色的握住了手中的長劍——在這場鬥爭中,她只是個外人,絕對不會因為不相干的人而浪費氣力。只是,到底站在哪邊好呢……
「大家不要相信這個男人的話!我們的國君好好的在王宮呆著,他這樣破衣爛衫的怎麼可能是國君?他膽敢殺害將軍,我們要為將軍報仇!殺了這賊子,翼王殿下一定會獎賞我們的!殺了這賊子!」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突然高喊了起來,而場面一下子混亂了。軍隊如同潮水般向著冷飛絕湧去,在房中不斷廝殺,鮮血把暗黃色的土地都染紅了。
「把他包圍住,不能讓他跑了!大家上!」
到了後來,大家都已經殺紅了眼。冷飛絕雖然武藝超群,雖然身邊有張五毒相助,但是軍隊之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採取了車輪戰的戰術,時不時偷襲,冷飛絕身上衣衫襤褸,也被劃了幾道很深的傷痕。花慕容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微微皺眉,卻到底沒有出手相助。
這麼多的人,又沒有準備,就算是我加入的話也最多打個平手,不一定有勝算。而且……也許就這樣解決了這個麻煩,一勞永逸那也不錯。
冷飛絕,我們從來就不是同盟者,從來就不是朋友——不是嗎?
當一把利劍再次劃破冷飛絕的面頰時,冷飛絕突然向花慕容看去。花慕容只覺得一個冰冷至極的目光向她掃來,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卻看見冷飛絕冷漠的望著她的面容。
冷飛絕……
花慕容還是第一次看見冷飛絕這樣狼狽的樣子。可就算是被那麼多人包圍,就算是注定失敗,他還是氣定神閒,嘴角甚至有著一絲不屑的笑容。嘈雜的人群中,他透過人群,平靜的望著花慕容,漆黑的眼眸中沒有疑惑與指責,只是宛若深潭般的寧靜。
他……到底為什麼這樣看著我?難道他以為我會救他嗎?
可是,為什麼我心中會有些不自在?是……內疚嗎?
花慕容想著,怔怔的望著冷飛絕,卻沒想到冷飛絕的劍突然向她揮來。她大吃一驚,下意識的一偏,卻還是被劍劃傷了肩膀。她皺著眉,用手摀住不斷湧出的鮮血,到傷口太深,竟是一時之間未能止血。
冷飛絕……你這劍確實是用盡了力氣,一點不留餘地。難道……你真的想殺我嗎?
這樣也不奇怪。
我有那麼多次都對你下手,下手時毫不留情,你對我不留情面也是正常。可是,你為什麼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下手?難道是你死了,也不想讓我活下去?
為什麼會對我有這麼深的仇恨?明明,只是陌生人罷了……
花慕容摀住傷口,平靜的望著冷飛絕,卻因為身體虛弱、失血過多而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用劍撐地,強迫自己不能倒下,而冷飛絕第二劍又毫不留情的向她砍來……
她最終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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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花慕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她強迫自己起身,望著窗外暗淡的夜色,意外的發現自己肩膀上深深的劍傷已經被包紮的很是完美。她試探性的活動手臂,不顧肩膀的疼痛,把劍拿在手中——這樣,她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安全。
這是哪裡?
按照建築風格來看的話,應該還是在俱東國,而這個房間的主人應該是一個極盡奢華之人。
我的傷口被處理的很好,身上的衣服是很精緻的女裝,也沒什麼人看守,應該是還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不管怎麼樣,靜觀其變就成。
花慕容想著,心中慢慢平靜了下來。她稍微平復了一下力氣,勉強站起,打量著房中的擺設,也暗暗籌劃著逃跑的路線。可是,她昏迷了很久,失血過多,走了幾步路竟然會喘個不停,頭也開始眩暈了起來。就在她摀住胸口,有些艱難的喘氣時,她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你醒了?傷口怎麼樣了?身體不好不要下床了。」
耳邊傳來的,是一個異常文雅的男聲。花慕容抬起頭,見到一個異常俊美、面容很是乾淨清透的白衣男子正歪著頭,關切的望著她,不由得愣住了。
她沒有說話,低下頭,暗暗握緊了手中的劍,而那男子卻突然笑了起來:「都忘記自我介紹了,真是失禮。我叫冷飛揚,是俱東國的藩王——翼王,你喊我飛揚就行。」
「飛揚少爺好。謝謝你救了我。」花慕容謹慎的說道。
「不用客氣。你現在身體怎麼樣,還疼嗎?」
「不疼了。」花慕容不動聲色的皺皺眉,卻還是笑道。
「那就好。」冷飛揚深深的舒了口氣,露出了孩子般純潔的微笑:「我都說了我的名字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慕容。」
「慕容花開……慕容這個名字很適合你。」
「謝謝。」
就算不知道冷飛揚的身份,他與冷飛絕極為神似的容顏也能讓花慕容猜出他的來歷。但是,比起冷飛絕的冷漠邪魅來,冷飛揚卻是笑容溫暖而和煦,就好像少年一般。他很關心的問起花慕容的身體狀況,最終點頭笑道:「沒事就好……對了,你和我的王兄究竟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