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秀賢聽得東方天珠並沒有如往常一般稱呼自己為小叫化子,言語的態度較往日也較柔和,不禁喜出望外。只是他沒聽清柳含紫向他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回頭望向柳含紫時面上帶著七分迷惘與三分尷尬。
林武堂趕緊給烏秀賢解了圍,向柳含紫問道:「李兄弟失蹤了?他在什麼地方失蹤的?失蹤多久了?」柳含紫聞言,眼淚禁不住再度奪眶而出:「愣子哥奉命去江北查『白蓮教』蹤跡,誰知道第二天便不見了蹤影,算起來已經有四五日了。」
東方天珠則向烏秀賢道:「你能不能去江北一趟,請『丐幫』在江北的分舵幫著查找一番?」烏秀賢第一次聽見東方天珠同自己說話如此客氣,不禁大樂,此時東方天珠便是讓他上刀山下油鍋,他也是在所不辭,更別說只是去江北一趟。當時烏秀賢便拍著胸脯將這事應承下來,立刻便準備動身。
林武堂卻向烏秀賢道:「你也先別急著去。」然後又轉向柳含紫道:「柳小姐,你也別急著哭。李兄弟失蹤了,我知道你的心裡很著急。李兄弟不是被什麼人擒住了,便是在什麼地方被困住了。而以李兄弟的武功尚失手被擒,我們這些人便是一起去了江北,恐怕也未必能將他救出來。」
「難道我們就不去找他?就在這裡傻等著不成?你們還是不是愣子哥的朋友?」柳含紫聽得林武堂不願意去尋找李越前,立時便發火了。
林武堂忙道:「柳小姐誤會了。我們自然是要去江北尋李兄弟的,只是僅憑我們這幾個人的力量還不夠,你還得另外請幫手。」柳含紫道:「還請誰?剛才虞五常說了楚大哥在京城裡走不開,他是不可能去江北了。現在除了你們之外,我也實在找不到其他的幫手了。」
林武堂道:「吳天遠呀!他是李兄弟的大哥,武功通玄,尋李兄弟的事情他責無旁貸。」
柳含紫聞言卻是面色慘然,道:「可是不知為什麼,自從我和愣子哥入京之後,大哥和大姐便不願見我們,就好像要讓我們自生自滅一般。我想便是去求他,他也未必會去救愣子哥的。」
林武堂道:「可是李兄弟失蹤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應該讓他知道。」
柳含紫覺得林武堂的話很有道理,遲疑了一下,才道:「好吧,我這就去找大姐和大哥。」
林武堂道:「那麼我們現在就去渡口,等你回來了,我們一道渡江。」
柳含紫來到吳天遠的住處,先找到了柳含煙。她心裡對吳天遠感到有些敬懼,是以她不敢先去見吳天遠。她一見柳含煙,便向大姐哭訴了一番。柳含煙知道這事情對吳天遠來說可不小,也只是安慰她數句,便引著她去見吳天遠。
柳含紫見到吳天遠時,吳天遠正坐在書房內,手捧一杯清茶一本書,顯得十分清閒。吳天遠見到柳含紫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這才向她問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愣子出了什麼事情了?」
柳含紫便將虞五常對她說的話又向吳天遠說了一遍,然後用滿懷企盼的目光望著吳天遠。其知吳天遠聽了之後,只是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哦,原來是這樣啊。行了,我知道了。」說完吳天遠便又看起手中的書來,不再搭理柳含紫,竟連一點去尋李越前的意思也沒有。
柳含紫沒想到吳天遠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她被弄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時間僵在了那裡。她看著吳天遠那漫不經心的神態,越看越有氣,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向吳天遠大聲問道:「你到底去不去找愣子哥?」
吳天遠似乎也沒想到柳含紫竟然敢向他如此說話,微微驚了一下,轉過頭來,看了柳含紫一眼,這才淡淡地道:「這事情看看再說吧。」
「看看再說?」柳含紫只覺得一股子邪火直衝入腦,「愣子哥可是你的兄弟,他現在生死未卜,你得知消息後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你是怎麼作別人大哥的?如果愣子哥有個三長兩短,你怎麼對得起愣子哥故去的父親?你簡直就不是人……」
「住口!」柳含煙見妹妹竟敢這樣同吳天遠說話,生怕吳天遠動怒,忙在一旁喝止柳含紫說下去,「去不去找愣子,什麼時候去找愣子,我會同吳兄商量的,用不著你在這裡多嘴多舌!」
柳含紫這時哪裡能將柳含煙的話聽進耳去?由於吳天遠與柳含煙長期以來,一直不肯見她與李越前,使得她心中一直憋著一份委屈。只要微一撩撥,她的這份委屈就會如山洪暴發一般傾洩而出。她向吳天遠哭道:「我算是認清你這個大哥的真面目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來求你了!」隨後她又向柳含煙道:「你和他還不是一丘之貉?我和愣子哥到底作錯了什麼?你們卻一直不肯見我們。現在愣子哥不見了,你們居然也是不聞不問。愣子哥若是遭遇到什麼不測,我……我就同你們拼了!」柳含紫說完便哭哭啼啼地出了書房,去找林武堂等人去了。
吳天遠待柳含紫走遠之後方才放下手中的書,歎息一聲,向柳含煙道:「你的這個妹子怎麼到現在一點也沒變?還是如以前那般風風火火的脾氣?怎麼還是如以前那般沒頭腦?」
柳含煙只有報以一聲苦笑:「她只是因為太過關心愣子安危的緣故,也來不及細想,才會這樣口不擇言,萬望吳兄不要生氣。」吳天遠站起身,將手中的書撂在桌上,笑了笑道:「你放心,便是為了愣子,我也不會同她計較的。對愣子失蹤的事情,你怎麼看?像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