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道:「我們家與魏國公府上只不過是生意上的往來,人家憑什麼為我們家的事出面?」
鄭千里心想那少女的話不錯,他們馬家與『魏國公府』不過是生意上的往來,又不是姻親,自然不好為馬家出面。他想了想又道:「那你還是去找你的師門『恆山派』的人出面,這事也好辦。」
那少女道:「侄女也想過了這一點了,可是遠水解不了近火呀!我此刻去恆山,來回得一個月,等我回來了,我姊夫還不知如何了。我爹爹現在是病急亂投醫,他去求『金陵五義』去了。您也知道,『金陵五義』雖然與王家有些交情,可是他們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怕我爹爹要栽在『金陵五義』的手上。鄭大叔,你就幫幫我爹吧!」
鄭千里望著那少女滿面祈求之色,又想到自己與那少女的父親馬金川也有相當的交情,委實不好拒絕。可是自己應承下這件事也沒有用,自己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呀。想到這裡,鄭千里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突然間鄭千里雙睛一亮,心中暗叫道:「這不是個現成的人選嗎?」
拿定了主意,鄭千里便向那少女道:「你可別說你鄭大叔不幫你。眼下就有一個人,只要你能把他請出來,天大的事,他也能幫你擺平。」
那少女也是明眸一閃,道:「是誰?難不成你帶我去見楚大人?若是那樣的話,我拼了命也要把他請出來。」
鄭千里苦笑一聲,道:「你鄭大叔可沒那麼大的面子。你在這裡等一會就知道了。」他們正說著,那名打探消息的差人急匆匆地趕了回來。鄭千里待他站定才問道:「你打聽清楚了沒有?那個吳天遠要在京城住多久?」
那差人道:「都打聽清楚了。這個吳天遠交了一個月的房錢。不過據『興隆客棧』的掌櫃所言,這兩年來這個吳天遠每年都要來京城住上一段時日。每次來都是先付一個月的房錢,不過每次都只住半個月就走了。我還打聽到他住在『興隆客棧』天字三號房。」
鄭千里向那差人道:「趙老弟,辛苦你了。」
趙老弟則道:「鄭頭,這只是些許小事,不用客氣。」
鄭千里這才向那少女道:「你都聽清楚了嗎?那個人叫吳天遠,住在『興隆客棧』天字三號房。你若能將他請出來,你姐夫的事情那就是小菜一碟。」
那少女卻聽得莫名其妙,道:「吳天遠?沒有聽說過呀!」
鄭千里心想這個吳天遠毫無名氣,說出去也沒有人把他當回事。他只有不厭其煩地向那少女解釋道:「『百斬狂刀』李越前這個人你知道嗎?」
那少女是個聰明人,立時便想到吳天遠可能與李越前有什麼不尋常的關係,便點頭道:「知道呀!那可是個大高手,現在名聲可是如日中天!是不是請出這個吳天遠,便能請出李越前來幫忙?如果能請出李越前來,我姊夫可有救了!」
鄭千里苦笑一聲,道:「哪裡還用得著請李越前?這個吳天遠就是李越前的大哥,他的武功還在李越前之上。你說,你若是能將這樣的人物請出來,還有什麼事辦不成的?」
那少女忽閃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道:「這是真的嗎?他的武功還在李越前之上?怎麼沒有聽說過呀?」
鄭千里耐著性子道:「這個吳天遠雖然年輕,武功又高,可是人家行事低調,所以沒什麼名聲,你沒有聽說過也不怪你。你鄭大叔若不是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也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一個高手。不過你找他,能不能把他請出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那少女又問道:「既然如此,這個吳天遠喜歡什麼?我該怎麼請他?對了鄭大叔,你同他有一面之緣,不如與我一同去請他。」
鄭千里心想:「我哪裡知吳天遠喜歡什麼?讓我去請他?我可沒這麼大的面子。」他想了想,道:「為叔與這個吳天遠有些小誤會,所以我不便與你一同去請他。你見了他,也別說是我指點你去找他的。我與他相識不久,他喜歡什麼我可不知道。不過男人最怕女人哭了。他若不肯幫你,你就哭。」
那少女笑道:「知道了,我不會把您的名字說出來的。不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嗎?我會!謝謝鄭大叔了!」說完那少女便喜孜孜地去了。
那少女來到「興隆客棧」外,仰頭向上望去。她知道「興隆客棧」的天字一到七號房都是面前這幢樓的臨街二層。從右向左數,第三扇窗便是天字第三號房了。那少女本想從「興隆客棧」的大門進去,讓店伙領她去天字三號房,見吳天遠。可是轉眼她又躊躇起來,心想:「此時天色已晚,我一個在黃花大閨女,進一個大男人的房間。這事若被人傳了出去,可不好聽。我們馬家在京城也算是大戶人家,可不能為這事弄得抬不起頭來。」
想到這裡,那少女抬頭望著天字三號房的那扇窗戶。窗戶開著,可以看見從裡面映射出的火燭之光,想來那個吳天遠還沒有睡下。她略一思索,便縱身躍起,攀上了一樓的房簷,腳下再一用力,一頭便鑽進了天字三號房的窗戶裡。
那少女雙腳還沒落地,便只覺胸腹之間的「鳩尾穴」上一麻。雙足一落地,面前傳來一陣柔和的力道將她向後一推,身體向後一靠,不偏不倚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她再向前望去,立時滿面飛紅。原來她這一望,卻看見一個青年男子赤條條地坐在一個大木桶內泡澡呢!那少女趕緊閉上雙眼,羞愧得無地自容。
吳天遠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花季少女居然敢在這樣的時候闖進他的房間。她雖然點了那少女的穴道,且那少女閉上了眼睛,卻也難解他心中的驚訝。他同樣侷促不安起來,趕緊從木桶中出來,匆匆地將濕淋淋的身體抹乾,胡亂地將乾淨衣服套上身。他這才上前解開了那少女的穴道,道:「你可以睜開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