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府中***通明,慶干耶律盛尚未就寢,此時正與一眾心腹討論軍機大事,將領們分坐兩側,牆壁上掛著一副山河地理圖,耶律盛蹙眉指著地圖,正向手下將領們講解著銀州目前的局勢。
一個月白衫兒的美貌少*婦姍姍走進廳來,向慶王襝衽一禮,身後相隨的侍婢們便將一碗碗夜宵分送到諸位將領們面前,耶律盛語聲一頓,說道:「好了,大家先歇一歇,吃點東西。「
正襟危坐的將領們頓時放鬆下來,有些人一雙大眼盡在那些體態曼妙、姿容清秀的婢女們身上打轉,有的還趁她們奉上粥茶的時候偷偷摸摸她們的小手,只要將領們在他面前不做太過出格的事情,耶律盛只做未見。那月白衫兒的美貌少*婦親手端了香梗米粥來送到他的面前,耶律盛含笑點了點頭。
耶律盛的這座慶王府就是原來的銀州防禦使府。就連那月白衫兒的美少*婦,都是原銀州防禦使李光齊的侍妾,被他佔據銀州之後一股腦兒接收過來。他自己原來的妻妾,早就丟在逃亡路上了。
慶王耶律盛一路西逃,只帶出四萬族人,其中傷病不能做戰者除外,能戰之士只有三萬,他們沒有糧草輜重,一路全靠劫掠州府村寨維持,後面又有耶律休哥苦苦追趕,如果就這麼一路逃下去,就算不被耶律休哥殲滅,勢必也要軍心渙散,出現大量逃兵,於走到了銀州附近時,慶王不想再跑了,他必須要找一個立足之地,而這個立足之地只有銀州城。
銀州城在李氏多年經營下,家底十分殷實,多年蓄積平來,城中糧草無數,又有活水,就算守上十年也不成問題,正宜做為他的根基之地。但銀州雖然因為周圍局勢的原因,主力放在外線禦敵,銀州城也比不得上京城那般險峻難攀,但他後有追兵,可沒有功夫打上一年半載,再加上他的人馬善於草原上馳騁做戰,並不擅長攻守城池,也沒有相應的攻城器械,要奪銀州城便只有行險使計。
耶律盛定下了謀奪銀州的計劃,卻苦無沒有良策謀城,便向心腹們問計,耶律盛手下也不乏文臣武將,一時才俊,其中有一個謀士叫隆興翼竭思苦慮一番,便向慶王獻上了一計,慶王耶律盛一聽大妙,立即依計行事。他指揮大軍過銀州而不入,倉惶西去,做出繼續逃命的模樣,同時使一心腹大將羊丹墨帶兩千名死士脫離大隊,向銀州投降。
那羊丹墨也是智勇雙全之士,他得隆興翼面授機翼,又進行了一番補充,向耶律盛額外討取了一千多名士兵,這些士兵不要生龍活虎猶能力戰的,只要傷殘老弱奄奄一息的,耶律盛若非部下中不乏隨他造反的其他諸部族人馬,不肯做出捨棄傷兵大夫人心的事來,早就把這些累贅拋棄了,一聽羊丹墨補充的計劃,頓時大喜,馬上應允下來。
於是羊丹墨便率領這兩千人馬趕往銀州,他先使那一千勁卒埋伏在五羊坡,然後親自率領剩下那一千老弱病卒,帶著耶律盛交予他的大批金銀珠寶趕往銀州,距銀州還有十里路,便是銀州設在北路的一座軍驛,叫五羊驛。羊丹墨叩關乞降,獻上大批金銀細軟,只說自己不想繼續跟著耶律盛繼續逃竄,又不敢回到契丹受死,因此獻上金銀,乞求接納。
那守關將領施爾粲本是新任銀州防禦使李光齊府上一個家將,因為李光齊是從眾多堂兄弟中競爭出來,幸運地被夏州李光睿指定為防禦使的人選,為了坐穩這個位置,打擊堂兄弟們的氣焰,李光齊大肆任用私人,府中的人雞犬升天,俱都委了官職,這個叫施爾粲的家將便撈到了五羊驛鎮關將領的位置。
施爾粲見到羊丹墨奉上的金銀珠寶,便已被那珠光寶氣迷花了雙眼,又見他帶來的確實是老的老,小的小殘的殘,登時戒意大消,慷慨地答應把他們接納下來。這時羊丹墨便又進言,說另外一支部落也已帶著本族的全部財寶、牛羊、馬匹和女人離開了慶王,只不過這支部落以前曾經參與過契丹對銀州的攻擊,他們的族長頭人擔心受到銀州的懲罰,所以不敢前來歸降,準備逃到吐蕃人的地方去。如果施爾粲大人有意招納,他願代為引見,消除那一個部落的戒心。同時他還很關切地告訴施爾粲,那個部落尚保留著三百多人的武裝,有一定的戰鬥力。
施爾粲聽說那支部落攜帶了大批牛羊、財寶,還有女人,登時兩眼放光,他本一介家奴,目光短淺,此時滿腦子都是黃澄澄的金子和花花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哪裡還有什麼戒心,這一去何止求財啊,銀州正與吐蕃人征戰,如果把本想投靠吐蕃人的部落拉過來,那還是大功一件呢。所以他馬上迫不及待地答應下來,然後率領八百精兵,讓羊丹墨帶路,去招降那支契丹部落。
這件事,他並沒有向銀州方面報告,因為一旦報告上去,由銀州方面派出使者,第一,要分他的功;第二,要分他的財;第三,要分他的女人。施爾粲只想事成之後,再親自去向李光齊報告,於是興沖沖地上路了。
當日傍晚,這支隊伍就回來了,領頭的還是施爾粲,施爾粲一進五羊驛,他帶回來的人馬便大肆燒殺起來,已先進城的那些老弱殘兵也奮起餘力竭死配合,將整座五羊驛順利佔據,隨後他們片刻不停,便押著施爾粲「逃」向銀州城。
銀州城頭早已望見五羊驛大火沖天,及見潰兵逃來,連忙向城下探問消息,施爾粲在羊丹墨利刃逼迫之下,只得謊稱契丹慶王潰兵攻五羊驛奪糧,他兵微將寡抵敵不住,要逃回城來向李光齊討救兵。
燈頭打下燈光來,見城下站的確實都是五羊驛的兵馬,最前頭施爾粲穿著一套小衣,旁邊還站著五六個披頭散的侍妾,那城上守軍不禁暗罵。可他雖恨施爾粲是個廢物,這個官兒畢竟是新任防禦使大人的心腹,還不能得罪了他,只得沒好氣地令人放吊橋,開城門,叫他進來。若非銀州城多少年來都不曾故人摸到近邊來,而且慶王大隊人馬確實巳經穿越銀州一帶,繼續向西逃去了,這位守城官也不會如此大意,如今他這城門一看,可就闖下了彌天大禍,那些「傷兵殘兵「一進了城,一聲喊,便向四下措手不及的契丹兵攻去,迅佔領了北城門。
當李光齊聞訊揮軍奪門的時候,城外一條火龍遠遠馳來,慶王耶律盛帶領大軍迂迴繞了一個***,然後又以最快的度殺了個回馬槍,兩千名敢死之士浴血護門,用他們的血肉保衛著他們這條唯一的生路。
銀州主力正在外線與吐蕃、回訖部落做戰,銀州城中只有守軍一萬多人,這些兵力綺仗地利,對付十萬大軍也能支撐一個多月,可是城門一破,他們就不堪一擊了,到了天光大亮時,慶王已殺死李光齊,鳩佔鵲巢,完全控制了銀州城。
銀州守軍死的死、降的降,正在外線作戰的銀州軍隊得知根基已失,立即作鳥獸散,有的率兵去投夏州,有的家眷族人都在銀州城中,又受慶王利誘,便乾脆投降了慶王,慶王耶律盛就此成了銀州之主。
因為此時夏州李氏正受吐蕃、回訖牽制,雖知銀州有失,一時半晌也顧及不了銀州,而德王耶律三明在上京也起了異心,迫使皇后舞綽急急調耶律休哥回師,這就給了耶律威可乘之機。他佔據銀州之後,立即加固城牆、重修銀州附近的軍驛險隘,在戰略要地部署兵力,把整個銀州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然而,他雖以突襲手段佔據了銀州,殺死了李光齊,卻不敢說這位子就坐得穩當。契丹蕭後不會放過他,一旦讓她騰出手來,必會揮師西進,除去他這個叛逆,所以耶律盛極為重視交好左近的吐蕃部落、回訖部落和橫山羌人,同時加固城池,招兵買馬,不但要應變,還希望有朝一日殺回上京。
所以他需要不斷地增強實力,瘋狂地積蓄實力,才有與蕭後一決雌雄的本錢,銀州一萬多精兵的歸附,使他嘗到了甜頭,如果能繼續擴充實力,蕭後又不可能以傾國之兵來與他作戰,他在銀州就能穩若泰山。
近在咫尺的吐蕃、回訖、橫山羌人的主意暫時打不得,他們的勢力太鬆散了,如今耶律盛正在穩固銀州防務,根本不能東征西討,得罪這麼多令人頭疼的鄰居,於是他便把主意打到了國已不國的漢國頭上。
漢國如今雖如風中的一片殘葉,凋零的很,可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於是耶律盛派了一位使者去見漢國新上任才一年多的皇帝劉繼元,慷慨地許諾只要漢國與自己結盟,他願意傾力助漢,建立攻守同盟。
劉繼元被契丹拋棄之後,整天擔驚受怕,就怕宋國會派兵打過來,果不其然,契丹這邊的絕交書送到不過一個多月,宋國就真的派兵來了,皇長子德昭親自掛帥,五路大軍殺氣騰騰,對漢國擺出了志在必得的架勢。
劉繼元正心驚肉跳的當口兒,從天上掉下來慶王這麼一位仁義大哥,像一根稻草似的飄呀飄,飄到了他這個溺水人的面前,劉繼元大喜,這對難兄難弟一拍即合,立即訂立了攻守同盟。耶律盛馬上派出一萬五千精兵星夜馳援漢國,履行了自己的諾言。
其實慶王這麼做,只是看準了劉繼元實力不濟,在宋國的進攻下,根本守不住他的天下,慶王也根本沒有打算派自己的人馬去幫他守城,他只是想在勢危的時候,把劉繼元裹挾到到銀州來,劉繼元一來,他的兵馬就得跟著,到時候在自己的地盤上,就能漸漸吞併劉繼元的殘部,到時勢必大大壯大自己的實力。
有劉繼元在手,說不定那時還能用他這個廢物皇帝與宋國做筆交易,可他萬沒想到趙匡胤突然駕崩,宋軍潮水一般湧來,又潮水一般退去,他這個拾海人連根海帶都沒撿著,只得怏怏退兵。緊接著宋國新任皇帝又派來一位橫山節度使,他的銀州就在橫山範圍之內,這位橫山節度使當然來者不善。
況且,就算楊浩沒有攻打銀州的意思,他又豈能放過楊浩?那可是他的殺子仇人啊。然而若論在橫山羌人中的影響,他這個新來乍到的契丹慶王可遠不及已經和橫山羌人打了兩年交道的蘆州,要他貿然出兵,穿過橫山羌人聚居地去攻打蘆州,他可放心不下。可若不盡快解決蘆州這顆眼中釘,一旦來日蕭皇后騰出手來,再度揮軍討伐,楊浩也見機來攻,銀州勢必腹背受敵,陷入兩面作戰的困境,是以耶律盛一面使人向漢國求援,希望漢國出兵合力攻打蘆州,一面召集各路將領,日夜商討解除威脅的種種辦法。
耶律盛一邊吃著夜宵,一邊思索著心中的難題,正沉吟間,一個小校忽地搶進廳中,大聲稟報道:「啟稟慶王,漢國侍衛都虞候劉繼業到了,正在前廳等候召具。」
耶律盛大喜,霍地站了起來:「劉繼業帶來了多少人馬?」
小校恭聲說道:「劉繼業主從一共十三騎,未見大隊兵馬相隨。「
慶王皺了皺眉,如即釋然笑道:「走了,劉無敵用兵向來謹慎,自然不會招搖而來,我去見他。」
劉繼業坐在廳中,雙眉微鎖,正低頭盤算著面見慶王耶律盛之後的說辭。
漢國有難,慶王慷慨出兵相助,如今慶王有意攻打蘆州,向漢國借兵,劉繼元實在沒有理由拒絕,可是宋國出兵伐漢時,劉斷元恨不得跟耶律盛穿一條褲子才能體現他兄弟的親密,但宋國一退兵他就後悔了,他現在國將不國,手中兵馬有限,哪半趟那個渾水,派人來供慶王耶律盛揮霍?
可是慶王剛剛出兵助他,他不出兵,未免失了道義。二來慶王守住銀州對他有益無害,如果慶王坐大,他就有了靠山,如果契丹或宋國想要攻打銀州,說不定就會與他媾和,那時自己就能效仿蘆州,待價而沽,左右逢源。
於是劉繼元左思右想,終於還是派了人來,只不過他派來的人少了點,只有劉繼業一行十三人。「這麼點人,慶王必然大失所望,我要如何說,才能維繫住雙方的蝮約,不致得罪了他呢?
劉繼業雖是巧婦,苦於無米,也唯有苦笑不已。
劉繼業看模樣只有四十出頭,他本姓楊,是麟州節度使楊崇i的胞兄,因扶保了漢國,並得漢主寵信,賜姓為劉,就此改名為劉繼業。劉繼業白面微鬚,眉目清郎,十分的儒雅,若不是他那挺拔的腰桿兒、正襟危坐的軍姿,實難叫人相信他就是那個在財力、兵力、武器、軍餉都嚴重匿乏下,仍然一手支撐著北漢國在大宋的強勢下搖而不倒的那位漢國柱石,無敵將軍。
廳外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慶王耶律盛大步走入,哈哈笑道:「本王一封書信,想不到貴國皇帝陛下這麼快就派了將軍來,本王甚是歡喜啊。」
劉繼業急忙站了起來,趨前一步,叉手施禮道:「漢國侍衛都虞候劉繼業,見過慶王。」
耶律盛連忙上前相扶,滿面春風地道:「劉將軍免禮,本王久仰劉將軍赫赫軍威,如雷灌耳啊,想不到今日有相緣相見,真是榮幸之至,哈哈,劉將軍一路辛苦了,只不知貴國皇帝陛下這次派來了多少人馬,還請將軍告知本王,本王好著人準備牛羊美酒,明日一早親自去稿賞三軍。」
劉繼業微微露出尷尬神色道:「慶王,實不相瞞,這一次來,只有劉繼業和十餘名小校而已。」
耶律盛一怔,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只有將軍一人?本王欲得貴國之助,合力圖謀蘆州,何以將軍一人只身前來,將軍號稱無敵,難道就可以將軍一人之力,抵得數萬大軍麼?」
劉繼業被慶王一說,臉色微紅,神色更顯尷尬,他吸了口氣,沉聲問道:「慶王甫得銀州,立即出兵伐蘆州,途徑諸多羌人部落,不無凶險,為何如此迫不及待?」
耶律盛怒道:「本王信中說的難道還不明白?若本王受蘆州和蕭後南北夾擊,如何守得銀州?先取蘆州,方無後顧之憂。貴國皇帝不肯出兵相助,可知我銀州若亡,你那漢國沒了外援,在宋國大軍鐵蹄下,頃刻間便要灰飛煙滅?「
劉繼業道:「慶王息怒,非是官家不肯出兵,實是宋國大軍滯留邊境久久不退,我漢國兵微將寡,再也抽不得人馬前來助陣。
蘆州雖只一府之地,卻受麟府兩州支持,麟府兩州絕不會容得慶王染指蘆州,與他們比鄰而居,這一戰若是麟府兩州插手,以慶王虎賁之師,也未必就能如願。慶王所慮者,不過是擔心蘆州與契丹蕭後彼此呼應,讓銀州尾難顧。劉某奉官家所命趕來蘆州,便是為慶王解憂來了。」
耶律盛曬笑道:「哈哈,就憑將軍一人?」
劉繼業笑了笑道:「不錯,就憑我一人!」
耶律盛目光一凝,沉聲問道:「將軍一人,如何解我危局?」
劉繼業道:「銀州本有守軍一萬,慶王西來時手中有可戰之兵三萬餘,若不詐城,能打下銀州麼?」
耶律盛搖頭道:「不能!」
劉繼業又問:「若容慶王從容準備,備齊了各種攻城器械,又有充足的糧草供應,可能打下銀州麼?」
耶律盛沉吟良久,徐徐說道:「若給我一年時間,或許……可以打下銀州,只是……那時我的人馬也已損耗一空,得了一座銀州城又有何用?」
劉繼業微微一笑,說道:「慶王是草原上的英雄,慣於游騎作戰,本不擅攻守之術,一年打下銀州,已是難能可貴。銀州這些年來雖然征戰不斷,但戰事多生在外線,所以實外而虛內,銀州防禦並不緊密,並非不可攻克。若是備齊了攻城器械,又有充足糧草供應,由劉某來攻城,最多只須半個月,銀州就要易主。」
耶律盛雙目一張,凜然道:「劉將軍這是威脅本王麼?」
劉繼業搖頭道:「非也,劉某只是想說,同樣的兵力、同樣的武備,由不同的人來指揮調度,生的作用就會截然不同。劉某善攻城,更擅守城,此番我國主雖只派來我一人,可是若得我協助慶王部署銀州防禦,銀州將化作銅牆鐵壁,契丹便出二十萬大軍,給他三年時間,亦難攻下銀州城。他們……能出二十萬大軍,能打上三年嗎?」
耶律盛雙目炯炯,緊緊盯著劉繼業,目中漸漸放出光來。漢國有什麼?既無地利之險,又無威武之師,可是趙匡胤一代雄主,不管征討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蜀國,還是守著長江天塹的江南李煜,都是手到擒來,他御駕親征的只有一個國家:漢國。可是卻是數度前來,鎩羽而歸,雖說這其中有契丹出兵相助的原因,可是契丹出兵前,宋軍早就圍攻漢國許久了,若是守城的是蜀軍、是唐軍,漢國早已插上了宋旗,漢國國力遠不及蜀唐,何以能在趙匡胤的御鞭親揮之下支撐下來?因為這裡有個劉繼業。
劉繼業的本領便是在契丹也是極負盛名的,當初契丹與漢國尚是盟友的時候,契丹部族軍也常常冒充馬賊往漢國打草谷,這劉繼業兵微將寡,可是與之交戰中卻是勝多敗少,屢建奇功,他那「無敵」的稱號,就是契丹人送給他的,莫非此人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領?
劉繼業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一字字說道:「慶王豈不聞……千軍易得,一將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