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咳咳,放手,放手!」笑到一半,遲未明猛地過來一把拎起吳葦的領子,把她拎得與自己同高,兩腳懸空,勒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臉上一陣漲,血管一直在跳。
吳葦努力抬眼,猛地看到遲未明眼中閃著危險的光。一愣。自己怎麼就忘了,這個看起來很隨和很有趣,甚至還有些調皮的帥哥其實是個惡魔呢?!怎麼就忘了,小吳葦的身死就是他毫不猶豫下的手呢?!想著,從骨子裡一陣寒顫,臉上的笑容差點撐不住,口氣也軟了下來:「放開手,我不說了就是了。」
「可你……已經說了……」說著遲未明把吳葦拉得更近,臉對臉,*在自己的鼻尖上,要笑不笑道:「我這人很記仇的,你說……怎麼辦?」
吳葦努力把手撐在遲未明肩上,以免自己窒息。心中暗罵,自己的身體也太糟糕了吧?空有一身功夫,竟然這麼孱弱!醒來這麼久連路都跑不動,更別說跟這位隱高手對招了。別開頭,不讓遲未明的呼氣呼在臉上,使勁喘了口氣,才道:「我說……下雨了」
話說完,遲未明也感覺臉上一涼,一看這天,剛才還是艷陽高照,現在卻有豆大的雨點落下來了。秋末的雨特別涼,遲未明身上有傷,而吳葦身上的傷也未痊癒,現在也指望不上,恨恨地重新把吳葦重新扛在肩上,冷哼了一聲:「我記下了,葦葦你等著我來報仇。」說罷,狂奔起來。
雨的速度很快,等遲吳二人到了慶秀班門前。已經下成了瓢潑大雨,打到背上生痛的大。未進門就聽到裡面有人咿咿呀呀地唱著不知是什麼戲文,纏綿入骨。配著這大雨自有一番韻味。吳葦竟一時聽呆了去。而遲未明竟也站在門外半天沒動靜。最後,把吳葦放下。與自己並肩站在門前。
「真好聽……」雨成了簾,從屋簷落下,把一切灰色的景色都隔在了外面。說著,吳葦感覺到手中一熱,轉頭發現遲未明並未看向自己。只是伸了只手握住了自己,望著遠方,表情沒了剛才的憤怒與羞窘,冷漠中帶著讓人不明地憂傷,嘴緊緊抿著,明明沒有任何聲音,不知為何吳葦似乎就是聽到了長長的一聲歎息。
門內的聲音漸漸弱下去,是唱完了。只餘沙沙不停地雨聲,像一種憂傷單調的琴。
「不進去嗎?」吳葦輕輕握了一下遲未明地手。聲音很淡。
遲未明未動,只是遠遠地看著層層疊疊的被隔在雨幕外的群山。好一會兒才道:「我請你來是讓你來唱曲的,你卻從未唱給我聽過……」
「誒?」吳葦愣住。想起當初確實是這個理由來著,不過……吳葦覺得有些不思議道:「現在要聽麼?」
「嗯。唱完我們就進去。不然……」遲未明突然轉過臉來。笑得惡意。
好古怪的男人,到底他想要做什麼?!吳葦翻了個白眼。心中也知道他現在沒有要傷害自己地意思,放下一半的心。歪著頭看了一眼他已經濕透的布襪,他竟然能忍受這個。問道:「真的要聽?」
「廢話。快唱!」遲未明失笑,看著吳葦的目光裡全是讓人看不懂的溫柔。
轉頭看了看青灰色的萬劍山莊與雨幕下的萬劍山,想了想古代人能接受的音樂,清清嗓子,唱起來。
「一滴淚跌落,驚飛花萬朵,兩顆心望著,情烈如火,三生世上緣,是夜吟蹉跎,淚碎了你醉了我,又紛然如昨。
一滴淚,將你我晶瑩包裹,千年後凝成琥珀,一滴淚允諾,卻記憶斑駁,幻化了多少錯。
不相信淚水沖斷你我,心已被淚灼熱,剎那間黑夜緩緩流過,一滴淚融化我。
一滴淚跌落,驚飛花萬朵,三生世上緣,是夜吟蹉跎,淚隕落,心寂寞。」
男女對唱地歌,吳葦一個人唱來也輕輕幽幽,尾音慢慢轉完。一回頭就看到遲未明竟然用一種非常憤怒非常複雜地眼光,咬牙瞪著自己。吳葦一愣。
「哎呀,錦繡公子來了
遲未明怒氣沖沖扛著吳葦橫衝直撞地進門,撞到的所有人見到都是又驚又喜的叫。不知是不是戲子特別誇張,那種歡喜要是吳葦是打死也表達不出來地。沒一會兒,遲未明身邊就圍了三四圈人,而且……都是女人。吳葦在遲未明肩上受著目光的刺殺煎熬。
「嘩啦」一聲,像卸貨一樣,隨便把吳葦丟在一張很漂亮很花俏香噴噴地床上。嫌惡地瞪了吳葦一眼,道:「給她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
說罷,兩個素衣丫頭不情不願地離開遲未明,撅著嘴,冷著臉,過來拉起吳葦就走,勁非常大,吳葦現在地虛弱完全不是二人的對手。臨離開房間時就聽到遲未明還在吩咐:「去請蕭照蕭大人過來。」
心中疑惑著,吳葦已被趴光丟到浴桶裡,吳葦自變化以來第一次看自己地裸體。竟然……身材很好的樣子。吳葦有些,半年多都是平胸突然變成前突後翹還真不習慣呢。
刷刷刷,兩個丫頭好像在用刷子對吳葦洩恨,沒一會兒就全身紅得跟蝦子一樣,再刷下去就要破皮了,痛死了。吳葦皺眉,這個遲未明果然是在整自己的吧?明知自己魅力無邊,還用此來考驗兩個未成年小丫頭的情商,自己沒被刷死也得被兩丫頭的目光射成篩子。對此,吳葦雖然無奈,卻並不放在心上。做為女人誰沒有過花癡歲月呢?更何況是遲未明那樣的極品。要是自己真的只有十幾歲也會如此的。
不過,她們刷得狠有一個好處,讓自己血流加速,吳葦覺得自己剛才一直僵僵的狀態現在完全緩解了,力氣正一點一點地回到自己手中,丹田中的真氣終於從凝滯狀態緩緩動了起來。正思量間,餘光突然見其中一個丫頭突然把刷子拿高,來不及想,吳葦猛一側身,整個身體紮下水中,就見刷子狠狠落下,打在浴桶壁上,發出非常大的一聲「咚」悶響,從落點來看,如果吳葦不躲開,這一刷就是實實在在地落在自己受傷的肩頭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姑娘思春可以理解,但因為思春就下這麼狠的手就沒辦法原諒了!吳葦從水中揚起頭,看了一眼表情又猙獰又害怕的丫頭,腳一蹬,人已從桶中飛起,水花很大讓兩個丫頭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然後二人就感覺腕上一涼,手中的刷子不由自主地握不住,咚咚兩聲,掉在地上,再睜眼時,吳葦已站在地上,之前那件舊衣服重新裹在她的身上。一頭濕髮長長披在身前,一身水氣蒸騰,竟有種讓人窒息的美。兩丫頭一怔之下,對視一眼,猛地重新出手,刷子也不用了,直接上腳。吳葦眼神一冷。不對,這不是嫉妒就能做到的事。慶秀班有問題!也不再也兩個丫頭纏鬥,只是矮身躲開,重新套上那雙遲未明的舊靴,就踢碎了門飛出去。
不理兩個丫頭在後面沉默地追,越跑吳葦心越急。剛才還一派熱鬧的慶秀班竟然此時一個人都沒有!遲未明怎麼樣了?!他這個傻瓜還這麼相信這個鬼地方!受傷了竟然還想在這裡來療傷!真是笨蛋!笨蛋!笨蛋!!
沒幾步跑到剛才遲未明呆的房間,卻發現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剛才自己摔過的床也鋪得平整,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吳葦心抽緊,這一切……到底是對自己還是對遲未明?!如果是自己還沒什麼,自己逃亡早成習慣。如果是他,他還受著傷,如果這些人都背叛他,他,他,他……他怎麼辦?!再回頭,吳葦猛然發現,連追著自己的小丫頭都不見了。整個慶秀班呆的院子裡空落落的,除了大雨滂沱,只有一個吳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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