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膽寒,渾身真氣運轉不靈,週身更是重如泰山,這了?
林平之則是狂喜,如非情形不對,他恨不得仰天大笑幾聲。
衡山派功力境界分為:水滴點點,小溪潺潺,大河奔流,大海浩蕩,閃電縱橫,共五種層次。無論是丹藥還是閱歷,都是提升境界、修為的途徑,身為趙陽的徒弟,林平之無疑是悲哀的,他的悲哀就在於被趙陽拖進了麻煩不斷的怪圈,不得不玩命迎接不斷的挑戰。
有奇遇,就有麻煩,就有挑戰。
無論是華山之巔的血戰,還是回歸衡山的流亡;無論是谷林絕境,還是劫掠四方,這一系列精彩紛呈、讓人熱血沸騰的經歷,對林平之全方面的提高起到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如果說,面對左冷禪那驚艷的一劍,讓林平之體悟到力道的蒼涼,進而奮發圖強;那劫掠四方時的快意江湖、指揮若定,兵困陽邏鎮時的四面楚歌、險死還生,則讓林平之的心性更加的成熟。
當頭棒喝,萬花生佛,那一瞬間的頓悟需要長時間的積蘊。
福建抗倭,重任在肩,讓林平之時時刻刻都戰戰兢兢;
福州盛事,如履薄冰,讓林平之的心境在愉悅中煎熬;
亂生肘腋,後院起火,讓林平之在生死兩重天中遊蕩;
……
一切的一切,直接導致林平之在危機關頭再度突破,達到了大海浩蕩的境界。
洶湧澎湃的真氣一波又一波在體內潮汐潮漲,每一次波蕩都與心臟的脈動齊行,醞釀出浩大的力量,直讓林平之恍然以為神靈附體。
舉手投足,似乎可以影響到雲起雲落。
更令林平之狂喜的是,似乎天地就是他自己。
看來,不需要自宮,也可以達到陰陽協調了。
該死的嚴世藩,竟然敢忽悠我!
「攻擊!」
汪泉怒吼一聲。拼起全部的真氣,擺脫了林平之對他們心靈的威懾,退向後方。
汪泉鬥志全消,眼前這個林平之瞬息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劇變,以他現在地實力根本無法對抗,還是逃命為上。
此次掏心戰術的目的是給福建群豪一個下馬威,能在他們之間製造隔閡就好。至於幹掉福威鏢局核心人物,給衡山派乃至中原武林一個教訓,則視情況而定。
「想走?」
林平之冷笑一聲。身形一晃,詭異地出現在汪泉的前方,左手伸出,探空一抓,便扣住了汪泉的脖頸。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為這裡是你家的後院啊?」林平之冷笑。
汪泉臉龐憋得通紅。寶劍一晃,刺向林平之。
「呸!」
林平之張口吐出一口唾沫。擊在寶劍上,發出金鐵交擊的叮噹聲。將寶劍擊落在地。
林平之隨手一甩,汪泉週身發出辟里啪啦的脆響聲,林平之瞬間就將汪泉的全身骨骼震為碎片,腳尖一點。林平之退回槍陣前方。
「堂主!」
汪泉地心腹大驚,蜂擁撲上,想搶回汪泉。
「螻蟻之輩,也敢阻我道路。」
林平之冷哼一聲。寶劍頂天舉起,身邊方圓之內的空氣似乎被瞬間抽空,數十股細流狀的風筒旋轉而上,捲起滿地的雜塵隨風飛舞。身處中心的林平之衣袖當風、長髮橫舞,手中的加料玄天劍更是光芒綻放,射出逼人的光線。
「不!」
「知!」
「進!」
「退!」
四個字,如同四聲巨雷在青龍堂倭寇心中炸響,震得他們頭暈眼花,腳步漂浮,實力稍差,更是口吐白沫,癱倒在地。
林平之手腕一振,寶劍上刺人雙目地光芒竟然化作一柄光劍脫空飛出,直撲倭寇,張牙舞爪,凶悍無比。
轟隆!
整個福州大街似乎都在這聲轟鳴中跳了三跳,兩側的房屋經不起折騰,然倒地,激起一股厚重地煙塵。
劍芒落地處,出現了一個直徑接近一丈的深坑,被劍芒爆炸激起地土塊四處橫飛,給衝鋒過來的倭寇造成了巨大的創傷,滿地都是殘肢斷臂。粗略估計,至少有接近一百名倭寇被林平之一劍報銷!
寂靜!
林平之天神般的一劍,徹底奪去了敵我雙方地膽魄,傻呆呆地,大家大眼瞪小眼,愣在當場。
「鬼啊!」
半晌後,不只是誰高喊了一聲,清醒過來的倭寇嚇破了膽子,轉頭鼠竄狂奔,福威鏢局眾人傻愣愣地看著對方離開,忘記了攔截。
「笨……蛋,」林平之見敵人跑光後,才吃力地放下手臂,用寶劍拄著地,轉頭喝罵,「一群笨蛋,幹嗎不過來扶著我,難道……難道你們不知道少爺我很辛苦嗎?」
虧大了!
林平之後悔不迭,任誰也想不到,只是想顯弄一下,竟然耗乾了體內所有的真氣。
賊去樓空,如果不是大敵當前,林平之真想立刻躺倒在地上好好睡上兩天三夜再說。
左冷禪牛叉啊!
林平之心中欽佩不已:自己這一劍,無論是在威力還是威懾上,都無法與左冷禪相比;更令人髮指、讓他嫉妒的是,聽說左冷禪這廝在後來還老當益壯、衝殺在前,竟然以疲憊之軀幹掉了自己地兩個師伯!
這丫的,這麼猛,他還是人嗎?
「撤,快撤。」林平之在幾個鏢師的攙扶下,氣喘吁吁,「少爺我需要休息,我們快回去,看看是哪伙傢伙竟然敢趁火打劫,吃了狼心豹子膽了?」
「少鏢頭,你沒問題嗎?」一個鏢師擔心地詢問,「我們要不休息一下,少鏢頭你運氣調息一下,不然會有隱患的。」
「沒事。」林平之服下一枚李天豐調製的藥丸,「現在情況危機,少爺我哪裡有心思休息啊,萬一鏢局被人燒了,咱們福威鏢局以後可怎麼混江湖啊?」
話雖這樣說,行動中林平之依然謹慎無比,將鏢局夥計嚴密調動起來,排成槍陣一步步向鏢局方向突進。
會是那一幫人馬?
林平之陷入沉思:不會是竹花幫吧?如果真是竹花幫,上官龍,少爺不將你碎屍萬斷,少爺的姓就翻個面!
福威鏢局前,兩幫人馬正在激烈的廝殺,熊熊的火焰似乎照亮的天空,氣氛極其的火爆。
「他們這是在玩哪一出啊?」
強忍著身體和心靈的雙重煎熬,排除了萬般艱辛趕回鏢局的林平之傻眼了,看到鏢局前的場景,完全傻掉了。
沒錯,是兩幫人馬在火並,地上還有不少的屍體,這些比鬥也很激烈,可是,可是在修為暴增的林平之眼中,這些傢伙完全是在演戲。
比如那兩位,你一招我一招,似乎是在練套路。
混戰的各方好漢,似乎都很愛惜地上的屍體,寧肯跳開暴露出破綻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也不願意踩在屍體上面招架。
火焰很高,可起火的地方都無關緊要,重要建築一個都沒有被點燃!
「誰能告訴我,到底是誰在玩我啊,少爺在拚命,你們這裡在演戲?」林平之哭笑不得。
見到突兀出現的林平之一夥,火並的兩幫人竟然罕見地退後兩步,然後才恍然大悟地繼續交流!
「平之,你受傷了?」
正在與一個老頭打得火熱的林震南看到林平之,立馬放下對手,不顧對方的大刀在他頭頂搖晃,逕直向林平之大步跑上來,「怎麼回事,你們遇到青龍堂的倭寇了?」
「老爹,你們在幹嗎,難道你們在演戲?」林平之苦笑。
「咦,你看出來了?」林震南吃了一驚,嘿嘿一笑,「你受傷沒有?嗯,還好,沒有體外傷,看來是真氣透支了。這樣吧,你先回去休息,外面就交給老爹我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平之心中放不下。
「沒事。」林震南一把抓住林平之,拖回鏢局,「你好好調息,順便看住嚴世藩,這傢伙怎麼這麼猛,動不動就要玩刀槍。這個小爺雖然實力不錯,但刀槍無眼啊。」
「竹花幫上官龍是您老的暗樁吧?」林平之恍然大悟。
「不愧是我林震南的兒子,就是要得!」林震南得意一笑,「你先調息,爭取早點恢復,這福州城還有一段時間亂呢,有你忙的。」
「嚴世藩怎麼了?」
「你自己看吧,我去前面了。」林震南在門前甩下林平之。
「嗚嗚,嗚嗚嗚」門內響起了奇怪的嗚咽聲,讓林平之心生疑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