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奔馳,行人匆忙,各種通信渠道的飛速傳播,使得騰:
衡山派決定於本月中旬在衡山公審嵩山派「九曲劍」鍾鎮一行人,揭露嵩山派左冷禪意欲獨霸江湖的驚天陰謀。
聽說各地的江湖門派、武林大豪組成了聲勢浩大的觀光圖,要赴衡山觀光旅遊,比如京師兩大幫會風雨堂、天劍門都已經安排了由幾大堂主帶隊的交流團,離開了京師;洛陽的金刀門、鐵血會、飛虎幫也不甘示弱,與洛陽富商聯手,組建了觀光團,到衡山旅遊……
聽說一些名門大派如峨嵋派、崆峒派、崑崙派、青城派也紛紛組建了交流團,要到衡山一探究竟。
聽說武當派也傳出小道消息,武當掌門沖虛真人摔碎了茶杯,仰天長嘯,其憤怒的咆哮在武當山上迴盪,久久不能平息,一時之間,武當山下居民誤以為是真武大帝顯聖。
聽說嵩山之上亂成一團,手執兵器的混混漫山遍野都是,東奔西徒,雞飛狗跳,駭得嵩山遊客屁滾尿流,不得不逃到少林院內以求平安,導致少林的香火猛增不少。
……
宛如晴天霹靂當空轟下,左冷禪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頭暈目眩,良久才平靜下來,憤怒地咆哮:
趙陽這廝瘋了,他這是自取滅亡!
既然趙陽自取滅亡,那我們就成全了他!
隨著嵩山派信使的四方奔馳,數不盡的強壯、精悍弟子從四面八方趕來,匯聚到嵩山派,每日都有成群結伙的嵩山弟子歸建。
左冷禪陰沉著面目,聽著一旁鄧八公的稟報:
「師兄,目前已經歸山的嵩山弟子已經達到三千六百五十人,其中兩千五百六十人是出師弟子,實力不錯,其餘弟子實力一般,難堪大用。
江湖高手前來相助的已達到六百三十二人。其中約有三百人均為一流好手,實力不錯,但這三百人之中只有一百五十人多年來受我嵩山派相助,可以相信。其餘高手估計只是礙於情面前來相助,立場難以確定,難擔當大任。
我嵩山十三太保,鍾鎮師兄、沙冷天師兄與卜沉師兄失去消息,他們的情況令人擔憂;陸柏師兄、樂厚師兄原本負責劫殺方千駒,師兄前次讓湯英鄂師兄相助。負責攔截泰山派的行動,所以他們三人就不能參與此次行動;費彬……費彬師兄由於立場問題,正在後山閉關,此次行動也不能參與。」
鄧八公頓了一下,看了看左冷禪的臉色,續了下去:「趙師弟、張師弟、司馬師弟如今尚未完全復原,不過他三人主動請纓。心意可嘉;丁勉師兄赴衡山就近監視衡山派動向,對我們此次行動大有幫助;此次行動我嵩山十三太保一共可以出動六人。對衡山派而言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不過。師兄,我嵩山是否需要留守幾位師兄,以防萬一?」
鄧八公不看好此次行動,按照左冷禪地計劃。嵩山派就不得不同時開闢兩個戰場,這樣一來後果難以預料。即使嵩山派能夠打贏這一仗,那損失慘重下嵩山派還何以領袖群雄?如果輸了,那……
左冷禪對鄧八公的建議不置可否:「封不平他們可有行動?」
「師兄。」鄧八公欠欠身,「由於時間緊迫,目前華山劍宗尚無消息傳到,不過華山劍宗只有百多名人手,無關大局。」
「不行!」左冷禪斷然道,「華山劍宗必須參與我們行動,提供不出弟子,就讓封不平、成不憂他們三人出力!為了他們劍宗,我們嵩山派付出這麼多,也該收回一些利息了。」
「還有,」左冷禪沉吟了一下,作出指示,「將實力不足的弟子另外編製一隊,部分留守嵩山,部分與那些立場難以確定的江湖高手一道前去支援陸師弟他們。陸師弟他們負責攔截泰山派的人手,此番行動應該是有驚無險,玉璣子那老道沒有魄力與我們翻臉,所以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危,這些實力不足弟子與立場不定的高手就過去充充門面算了。」
「師兄,這樣我們就是兩面開戰了啊,萬一哪一方面出現意外,豈不就……」鄧八公猶豫再三,還是硬著頭皮提出了疑問。
「不用擔心。」
左冷禪枯瘦的臉龐擠出一絲笑意:「玉璣子是個老狐狸,背後助威他可能義不容辭,衝鋒陷陣他就敬謝不敏了。趙陽與玉璣子能有幾多交情?無非是見過一面而已,即使他們是忘年交,玉璣子也不會因為趙陽而不顧泰山派的基業。
只要我們集中力量迅速撲滅趙陽,即使玉璣子出動也會乖乖退回去。如果趙陽受挫,那玉璣子甚有可能臨陣倒戈,助我們一臂之力。即使我們攻擊嵩山失利,為了保持五嶽地平衡,玉璣子也不會對我嵩山弟子下毒手,師弟放心就是了。」
「師兄高瞻遠矚,小弟佩服不已。」鄧八公明白了左冷禪的用意,歎服不已。
泰山。
靜室內,不知名的清神香裊裊騰起白煙,在室內迴旋飛舞。
「兩位師弟,」玉璣子面帶笑意,兩根手指拈起案几上的信箋,表情令人玩味:「現下江湖動盪不休,五嶽聯盟好戲連台,咱們的那位小兄弟真令人刮目相看啊。」
玉音子擦了擦眼角的水漬,忍俊不禁:「誰小瞧了志強,誰就要付出代價,我現在真想看看左冷禪的狼狽相,看他還如何道貌岸然。」
玉磐子端詳了一下兩位師兄地表情,出言試探:「兩位師兄,如今正式五嶽聯盟劇變的時刻,我們泰山派該如何選擇啊?是幫助衡山派還是幫助嵩山派?」
「咦?」
玉璣子
看了一眼玉磐子,嘴角上翹:「師弟有何建議啊?志山派交情不薄啊,難道我們還能相助嵩山派不成?」
玉磐子嘿嘿一笑:「個人事情不能拖累門派基業,雖然小弟愚鈍不堪,但經過兩位師兄地耳提面命,小弟近日也有不少長進。志強老弟對我有救命之恩,但這是私誼,不能因私而忘公。如果志強老弟有生命危險,小弟定然會去相助,但絕不會因小弟的個人恩怨而將泰山派牽扯在內。」
「呵呵。」玉璣子與玉音子相視而笑。
「怎麼。兩位師兄信不過小弟?」玉磐子有些生氣,語氣也沖了起來。
「哪裡哪裡,」玉音子急忙安撫玉磐子,「師兄和我只是為師弟你地遠見高興而已,哪豈會有信不過師弟的意思?此次嵩山派與衡山派兩虎相爭,我們最好坐壁上觀,讓他們兩敗俱傷,然後再伺機而動,為我泰山派謀取最大的利益。」
「不錯。」玉璣子點頭稱是,「無論是嵩山派還是衡山派得勝,都會損失慘重,這樣一來五嶽聯盟內部我們泰山派就一家獨大了。既然志強敢於公審鍾鎮,想必是有了必勝的把握;左冷禪敢於孤注一擲,想來是志在必勝,我們現在出手。無論相助那一邊,都不會被他們看重地。」
「衡山派近兩年雖然發展迅速。但在整體上還是無法與嵩山派相比,畢竟衡山派的底子沒有嵩山派堅實。」玉磐子好奇不已。「小弟十分好奇,志強何以如此肯定他衡山派能夠抵擋嵩山派的打擊?岳不群現在實力急劇下降,基本可以忽略不提;恆山派無非有定逸相助,可又能起多大作用?萬一因為我們地坐壁上觀。衡山派被左冷禪控制,那時我們地境遇就更加的困難了。」
玉磐子發現兩位師兄臉色不好,知道自己話說錯了。自他們三人推翻天門掌握泰山派大權後,左冷禪就興致勃勃派人過來商討五嶽並派的事情。地位與以前相比完全天翻地覆後的三人自然拿捏起了架勢,結果就與左冷禪發生了齷齪。
現在有趙陽在前面頂住左冷禪的壓力,泰山派還有喘息的機會;一旦衡山派被左冷禪夷為平地,那挾大勝之威的左冷禪泰山派能否抵擋?即使嵩山派遭到了削弱,也非泰山派可比。
「我們不能消極的坐待時局變化。」
玉璣子歎口氣,無奈搖頭:「志強老弟下了一盤棋,我們也不得不跟著調動棋子。」
「師兄何意?」玉音子疑惑,「難道我們要出手?」
「對,我們出手!」
玉璣子長身而起,顏色決然:「小師弟,由你帶領五百名泰山弟子,大張旗鼓,緩緩而行,開赴衡山派。」
玉磐子一震:「師兄,那小弟到底應該站在哪一邊?」
玉璣子鬍鬚抖動,顯然也有些舉棋不定,牙關一咬,擠出話來:「兩不相幫,兩面皆幫。在路上你盡可能拖延時間,等待雙方地結局。志強大勝,你就盡可能聯繫嵩山派弟子,保存嵩山派的煙火;如果左冷禪勝,盡全力救援志強老弟,不能讓衡山派的煙火就此而絕。」
「如果兩方都與我聯絡呢?」玉磐子有些為難,「如果志強老弟派人請我,我該怎麼拖延時間?」
玉璣子有些惱火:「這個你也要問我?人吃五穀雜糧,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你自己編去!」
「那小弟應該調遣哪些弟子,精英弟子還是一般弟子?」玉磐子感覺此行任務重大,惴惴不安。
「精英弟子。」玉璣子毫不猶豫,「既然要做,那就做大,調集精英弟子,殺出我泰山派的威風來!」
得知玉磐子在大幅度調集人手,建除道長敏銳地抓住了這一時機。江湖風雲跌宕起伏,嵩山派與衡山派兩相交惡,建除道長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不管泰山派支援哪一邊,都會抽調大批人手下山,那剩下的空檔,由誰來填補呢?
跟隨天門多年,建除道長在泰山派也有一定的人氣,尤其是在中下層弟子之中,建除道長更是刻意地籠絡,擁有一批的者。托趙陽之福,建除道長找到了天門私自收藏秘芨地地方,用泰山派的高級內功秘笈,建除道長迅速利用親信迅速發展了自己地信徒。
雖然這些人的實力還不出眾,但這麼快就修習高級內功秘芨,為他們下一步的發展就拓寬了空間。如果這些信徒遵從他的教導,韜光養晦,那一時之間外人也難以發現他們地劇變。畢竟內功修煉進展不似其他那般地明顯,建除道長相信他還可以逐漸隱秘地擴大的他的隊伍,直到那一天。
「保全實力,韜光養晦。」
建除道長派遣自己地親信分別傳話:
「不管你們用什麼借口,這次行動都不要參與。不管他們開出的獎勵多麼豐厚,也比不上我已經給你們的和以後繼續給你們的;不管上面用什麼指令,你們都不要參與此次行動,什麼借口都可以!
我對你們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我的目的是什麼。大家也都清楚!
只要你們跟著我,就可以得到夢寐以求地武功、地位、財富!
盲目地參與這次行動,冒著生命危險,值不值得?」
建除道長不敢確定會有多少人聽他的吩咐,為了自身的安全,他都是通過自己的親信與這些信徒單線聯繫,不過他相信。在他的勸誡下,不會有多少人參與這次行動。一來他找的這些信徒實力都不怎樣。二來,他所私下交給這些信徒的秘芨已經超過了他們所能接觸到地功夫了。
「小哥兒。你想累死老夫啊?」
天豐終於抓到了趙陽,一臉怨憤地抱怨:「你說你讓老、享清福,現在你給我安排這麼一大攤子雜七雜八的事情,還怎麼養老?」
趙陽見李天豐似乎真地發飆了。賠著笑臉安慰:「老爺子,我這不是為了慧兒考慮嗎?不一勞永逸地解決嵩山派,你說慧兒的安全怎麼辦?上次丁勉幾人能追蹤到山谷,那下一次就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做了。」
「慧兒安全怎麼了?」
李天豐翻著白眼。不以為然:「慧兒還不是受你拖累地緣故!嵩山派對付的是你,如果你光棍些,殺上嵩山派不就一了百了了,現在弄得像個烏龜一般窩在這裡,你不憋屈我還憋屈啊!」
「這不正好嗎?」
趙陽看李天豐似乎喘過了氣來,不再死揪住差事抱怨,鬆口氣:「老爺子,你不是埋怨慧兒不下功夫學藝嗎?現在正好讓慧兒閉關一段時間,好好學些功夫來。不過老爺子,說起教育方法來,你老也真不合格啊。」
李天豐臉一板就要發怒,趙陽一把攔住:「老爺子,我說的是真的啊。慧兒跟著你學了十幾年了,也沒見什麼長進,這幾天慧兒就主動要求閉關了,這不說明老爺子你地教育方法不得當嗎?」
「你!」李天豐氣得鬍子亂翹,吱唔了半天覺得不好跟趙陽胡攪蠻纏,轉換話題:「小哥兒,這次老夫的犧牲大了,你說你該怎麼補償我老人家?」
趙陽覷了覷李天豐的臉色,小心翼翼:「老爺子想讓我怎麼補償?只要我能做到的,不是不可以考慮;如果超出了我地能力範圍,就恕我無能為力了啊。」
「沒那麼嚴重,」李天豐大大咧咧,「聽慧兒說你是從什麼什麼幾百年後……」
趙陽一把摀住了李天豐的嘴巴,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人偷聽,鬆了口氣,這才放開手掌,憤怒地呵斥李天豐:「老爺子,你想害死我啊!你張著大嘴巴吆喝什麼啊,難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嗎?如果被錦衣衛、被朝廷知道了,那我還活不活啊?難道你想讓慧兒守寡?」
李天豐縮了縮脖子,人老成精,也知道自己適才大意了,尷尬笑笑:「怎麼會呢,朝廷怎麼會對你感興趣?你一介武夫,不通經書,純粹一個匹夫之輩而已,也只有慧兒這個傻丫頭才會將你做塊寶,換一個人,誰在乎你啊!」
趙陽大怒:「你老爺子知道什麼啊!如果朝廷知道我是後世的人,那肯定會將我抓起來詢問國運的興衰,其他國家的人聽說了也不會放過我!事情鬧大了,誰來保證我的安全?如果朝廷為了社稷考慮,要殺我滅口,誰來救我?靠你嗎?」
搔搔頭,李天豐眨了眨眼睛:「哎,小哥兒,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啊,你說咱大明能存在多久啊?有沒有唐那麼久遠啊?還有啊,咱大明是亡於什麼?宋是被蒙古人滅了,現在蒙古人已經變成了一條狗,那咱大明的威脅會在哪裡?內亂還是外患?」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趙陽沒好氣地頂了李天豐一句,轉身就要下山,今日來觀察進度,誰料竟然被李天豐發現,真是倒霉。
「給我講一講。」李天豐不依不饒,扯住趙陽不放手,「今天你不說個清楚,以後我天天去找你。你能躲過初一,難道你還能躲過十五不成?」
「天亡大明,明白不?」趙陽見擺脫不開這老爺子,只好神秘地來了一句。
「天亡大明?什麼意思?」李天豐興趣被趙陽這一句給勾起來,愈加興奮。
「簡單說,就是老天爺看不慣咱漢人了,所以要滅亡我們。」趙陽有些傷感,「從大明中期開始,接連一百多年年年災荒,你說這大明王朝還能持續下去嗎?」
「那也不對啊。」李天豐不滿起來,「災荒怎麼了,只要朝政清明,那就可以人定勝天,不就是災荒嗎!」
趙陽搖搖頭:「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到了大明的後期,由於災荒連年,農民起義此起彼伏,損耗了國力;朝堂之上,大明的官吏只知道互相攻訐,貪贓枉法,根本不思國事;到後來更是出了一個袁崇煥,這個無能之輩貪贓枉法、陷害忠良方面得心應手,處理政事、決戰沙場卻一無所能,就是這樣的小人為了陞官發財,不惜與敵人相勾結,放開邊疆任由韃子直入京師,大明的江山就是被他一手敗壞的。」
「這怎麼可能?」李天豐大吃一驚,「難道朝堂上的閣老都是瞎子不成?難道他們看不到大明沒了,他們也不保嗎?」
「切!」趙陽不屑冷笑,「朝堂閣老自由存活之道。農民軍攻下北京城後,皇帝在煤山吊死,陪著皇帝死的只有一個太監,那些閣老大臣都爭相去吹捧那些農民軍了,希望能夠繼續做官;農民軍不甩他們,他們就勾結韃子,把農民軍給賣了。這些所謂的大臣,有幾個是好東西?」
「難道就沒有一個能幹、正直的大臣?」李天豐覺得不可思議。
「有啊,可惜都被那些不幹事的閣老給陷害了。」趙陽搖搖頭,不想再談,「你要什麼報償,不要我就走了啊。」
李天豐發蒙了半天才醒悟過來:「是這樣的,你將你那時稀奇古怪有用的東西告訴我,我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來。」
「沒問題。」撂下一句話,趙陽意消闌珊下山去了。
真的要天亡大明嗎?李天豐一時之間有些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