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現場匆忙搭建了一個竹棚,將入口遮住,幾位長老一邊指揮周邊的弟子重新為趙陽搭建住宅。
施工弟子是趙陽特意從修建比賽擂台中抽調的,不僅忠心可靠而且手工嫻熟,雖然會拖延比賽的時間,但趙陽是誰啊,他可是衡山派的主事,主事的房屋被炸毀了,優先建造也是理數正當。
寶庫原本的作用是避難,那時節日月神教正處在巔峰期,不僅高手眾多,後台更是強硬,在東廠與錦衣衛之間左右逢源(無論哪一方都不願失去這個江湖大派)。面對日月神教咄咄逼人的氣焰,武林各派無不自危,衡山派先祖做此準備也屬正常。到後來日月神教將矛頭指向了華山派,兩攻華山,實力大為損耗,暫時無力威脅各派,衡山派危機解除,這寶庫也就逐漸被眾人淡忘。
到後來由於衡山派弟子的修為難以達到修煉絕技的要求,開啟寶庫就無此必要,寶庫也就被衡山派無視。如今由於意外寶庫在趙陽手中重新發揮作用:如此隱秘、寥廓、通風、安全的場所,作為閉關修煉之地再也合適不過。趙陽打算在這裡進行閉關,衝刺修煉「混元心法」。
衡山十大傑出青年評選被定在十五日,有十日的間隔;劉正風傳訊江湖,莫大與方千駒可能在十五日左右返回,這段空閒正是閉關的好時機。趙陽準備將千年參王全部服下,衝到大海浩蕩的圓滿期,然後專修「混元心法」,力爭實現內力質的突破。
從泰山派、華山派搜刮來的秘芨,趙陽在拜訪劉正風時已放到了劉府,否則這次就會隨著爆炸化為灰燼了;千年參王趙陽上次服用後就分成薄片隨身攜帶,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弟子,而是這東西太容易勾起原始的罪惡,還是盡量不要給他們走上邪路的機會。
「師兄,」趙鴻帆心事重重。察看了一下四周的弟子,遲疑著詢問屠廣紹,「我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私自開啟寶庫、學習秘芨,已經觸犯了我衡山派的門規,萬一掌門反對怎麼辦?」
「這個,」屠廣紹臉龐掠過幾分憂色,半晌才狠下心來,「沒關係。法不責眾,更何況志強對我衡山派的貢獻是有目共睹,雖然莫大掌門並無過錯,但碌碌無為就是罪!如果我衡山派要想發展,就必須革新,否則這樣拖沓下去,終會被嵩山派打壓。到那時,我們何以向歷代先祖交待?」
劉則華默不出聲。卻堅定地點頭表示屠廣紹地決定。
未經莫大掌門的許可,他們就私自打開了衡山寶庫。更為甚者他們還參閱了衡山派的至高絕學,即使這是集體的意願,也是嚴重蔑視莫大掌門的權威(莫大還沒見過呢!)。到了如今,他們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唯有一條道兒走到黑。
楊青鳴興奮。
楊青鳴真的很興奮:你趙陽看來是走夜路走多了,終於撞上鬼了!
這次鬧得你灰頭灰臉,下一次你就別想走運,你丫的那麼多江湖仇家。看你的運氣還能持續到幾時!
楊青鳴遺憾。
楊青鳴真的很遺憾:你趙陽幹嘛就不被炸死呢?你丫地怎麼就那麼命大?
看著趙陽活蹦亂跳的身影,楊青鳴很受傷。
不能這樣坐等,楊青鳴站在望夫石之上沉思,師傅這些年四處飄蕩,不理事務,是誰撐起了諾大的衡山派?
還不是我嗎!
論資歷,比貢獻,我不比他趙陽差,憑什麼他能後來居上,掌控衡山派?
眺望浮雲、藍天,楊青鳴豪邁之氣上湧:即使你是我師叔,我也不懼你!
輕身跳下,楊青鳴準備再找幾個師弟商議妥當,看能否多爭取幾個衡山十大的名額,這樣即使發生了權力的更迭,也可以維持住他們這個小團體。
「這位少俠,能否停一下?」
山道中傳來一聲清脆的招呼,宛若黃鸝鳴翠谷一般的動聽。
楊青鳴心頭一顫,渾身萬千地毛孔似乎陡然之間張開,感覺無比的舒暢:好美妙地聲音啊!
迫不及待轉身,楊青鳴想看看這個聲音的主人又是何等地出色,擁有這般天籟之音的女孩也應該是世間絕色。
一個青衣少女急步從山道中奔上,三尺多長烏黑的辮子隨著波蕩一起一伏,異常的醒目,雖然還看不到面孔,但那矯健地身影已經深深地印在了楊青鳴的心田。
腿好軟。
楊青鳴覺得兩腿發軟,簡直難以支撐自己的身體,口乾舌燥,喉嚨火辣辣的,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地力氣,張口結舌看著少女愈行愈近。
呼……呼……
少女似乎經過長途奔行,登上山頂後就扶著膝蓋輕聲喘氣,熱氣伴著體香四面逸散,臉蛋紅撲撲的,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誘人;兩隻美麗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呼……這位……少俠,能……能否詢問……一件事情?」
楊青鳴臉騰的紅起來,口乾舌燥,添了一下嘴唇,這少女撲面而來的氣息更使令他沉醉:「姑……姑娘……請講,我……」
「太好了。」
少女長吸了一口氣,拍了拍高聳的胸脯,渾不知楊青鳴的心肝也隨著砰砰亂跳:「那太好了,我想……我想見見……嗯,我想見見貴派的負責人。」
話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楊青鳴恨不得將耳朵貼到少女的櫻唇邊聆聽,楊青鳴有些心慌:「姑娘,能否再說一遍,我沒聽清。嗯,敢問姑娘芳名啊?」
少女有些害羞,吱唔
才鼓起勇氣:「我想見見貴派的主事,我爺爺讓我來
沒錯,這少女就是慧兒,聽說趙陽的住處被炸後,心驚膽顫,再也不敢耽擱,略一收拾就直奔衡山派而來,也沒想過,即使她到了衡山派,那趙陽也是她說見就能見的?
行到中途時。慧兒才想起這個問題,可是回頭無路,如果這樣回去定被爺爺笑死。硬著頭皮,慧兒匆忙登上了衡山,見楊青鳴站在望夫石上就鼓足勇氣招呼。
楊青鳴一拍胸脯,膽氣壯了起來:「姑娘有話請講,衡山派的許多事情我都能當家,什麼事情只要姑娘你說話,我一定給你辦妥。」
讓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去找趙陽那個傢伙。門都沒有!
牽扯到趙陽,楊青鳴迅速調整心神,恢復了正常:奇怪,沒見過什麼人到衡山來找趙陽啊?如果是趙陽的熟人,那也應該到他家中尋找才是,難道她是撲了個空才到衡山的?如果她認識趙陽,那我豈不就沒了機會?
可惡的趙陽!
楊青鳴冷下臉來。既然這女子是找趙陽的,那就說明已經不和自己處在一個圈之內了。長痛不如短痛。雖然心中不捨,楊青鳴也不敢胡來。這裡也容不得他胡來。如今地衡山派趙陽一手遮天,已非他楊青鳴以前可以依仗掌門弟子身份橫行的時候了。
更何況,楊青鳴正打算多爭取幾個衡山十大的名額,再怎麼不捨。也不會在此刻觸犯趙陽的霉頭。
「沿著這條道路向前,第一個岔道口向東拐彎,直走,第三個岔道口向西。直走,第四個岔道口向北就到了。」
一甩頭,楊青鳴得意離開:哼,頭疼死你吧,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拐來拐去!
「這條道向前,第一個岔道口向東,直走,第三個岔道口向西,直走,第四個岔道口向北……」
慧兒板著手指數了半天才發現不對:那第二個岔道口向哪裡?
「哼!」
衝著楊青鳴離去的方向吐了吐舌頭,慧兒低頭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人好好的突然變臉,好像人家欠他錢一樣。算了,先闖一闖,找不到路我可以再問人啊,這麼大的衡山,那麼多的人,總不會有第二個變臉吧!
對噢,變臉人!
拍了拍巴掌,慧兒下定決心,仰望了一下山道之上的衡山派高聳地石柱門楣,忐忑不安地垮了過去。
後面,與他無關,因為衡山又不是他衡山派的!
前面,這個,前面就是衡山派的駐地了,那怎麼好意思啊。
慧兒扭扭捏捏踏進了衡山派的駐地,見到衡山派的弟子,就快速閃到一邊,擔心不已。慧兒曾聽爺爺說過,一些門派駐地是不會輕易讓外人進出的,慧兒最怕自己被人趕出去,那樣多沒面子啊。所幸的是來來往往地衡山派弟子對這個清秀的女孩行過注目禮後就各自忙碌,即使有幾個多打量幾眼,也沒人過來騷擾或者阻攔,令慧兒輕舒了一口氣,膽子壯大了幾分。
又不是龍潭虎穴,本姑娘有什麼好怕地!
三分惶恐,七分期待,慧兒在衡山派駐地之內橫衝直撞,楊青鳴說的類似繞口令,早被她拋到了腦後,哪裡還記得什麼岔道口。一連繞了幾個岔道口,慧兒才發覺不妙,似乎走偏了,竟然來到了一方懸崖之上。
第一次吃螃蟹,慧兒還有些害羞,到了第二次她就輕車熟路了。
「這位少俠,我爺爺讓我來找貴派地主事趙陽趙先生,請問怎麼走啊?」
「找我們主事?呵呵」
這名衡山弟子不僅沒有指點路徑,反而怪笑著、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慧兒,口裡還嘖嘖有聲:「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
「你什麼意思?」
慧兒小臉一扳,柳眉倒豎,滿面煞氣,雖然不知道這傢伙說的是什麼意思,但肯定不是好話:「你竟然說你們主事的壞話,難道你不怕他懲罰你?」
「笑話!我好怕啊,哈哈哈。」
這名衡山弟子仰天打個哈哈,抖了抖衣襟,隨意道:「你要找他是吧,那就跟我來吧,俺正好也有事情找他。」
「不用了。」慧兒板著臉,對眼前這衡山弟子的印象極其惡劣,「你告訴我大致方位,我自會尋找他。」
「噢?」
這名衡山弟子頗感驚訝,嘖了一聲:「行啊,那你自己去找吧,不過中間岔道很多,迷路可不要怪我。」
這名衡山弟子曲裡拐彎交待了一番,繞口令似地指點使得慧兒緊皺秀眉,半晌不語。
頓了一下,這名衡山弟子怪笑著加了一句:「如果你想趕時間,我建議你還是從屋頂過吧,主事的房子很好辨認,昨晚被炸了個一塌糊塗,現在正在搶修,那裡有一個竹棚,只要你站在屋頂就能看到。」
「從屋頂過?」慧兒有些猶豫,即使她不瞭解,但也知道有些不妥,「這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我們往日練習輕功就是從屋頂飛來飛去的啊,信不信由你。」
「那少俠能不能帶我過去?」慧兒發現還是讓人帶路比較合適。
「不了,我想起來還有事情要辦,你就從屋頂過吧。」
衡山弟子撂下這句話,騰身躍起,從駐地屋頂飛速離開,見他所過之處倒也沒有引起什麼轟動,慧兒適才放下心來,躍上屋脊,辨清目的方向,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