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感到渾身不舒服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了一首歌《一隻小蜜蜂》,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麼詭異的圖面:
一個滿臉淫笑的男子,與一個衣不遮體的女子坐著床上,互相拍著巴掌,嘴裡面哼著:一隻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啊,飛呀,飛呀,衝啊,衝啊……
趙陽用力甩了甩頭,將這種怪異的圖面甩到太平洋去,正面陳寶貴:「陳縣令,那這個『狂蜂戲花蕊』叫什麼名字,除了這個綽號外,還有沒有其它的資料?」
林平之輕輕扯了扯趙陽,湊在他耳邊低語:「師傅,這個『狂蜂戲花蕊』您還是很熟悉的,你也知道這廝是誰。」
趙陽有些詫異,扭過頭湊近林平之,他知道林平之不會無的放矢,就有些好奇:「是誰啊,為師好像不清楚這個啊。」
陳寶貴正要回話,卻發現趙陽竟然將腦袋湊到一個小白臉耳邊,不覺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看起來到有那麼一點運籌帷幄的意味。
林平之不慎看到了陳寶貴曖昧的眼神,心中一突,向後退了一步,拉開與趙陽的距離,高聲回答:「師傅,就是田伯光那廝。」
趙陽被林平之突然提高的聲音震得耳朵有些不適,不滿地揉了揉,報怨:「田伯光那廝不是號稱『萬里獨行』嗎,怎麼又叫『狂蜂戲花蕊』啊?」
林平之退後兩步,拉開與趙陽的距離,免得被陳寶貴誤會兩人之間的關係:「『萬里獨行』是江湖中人對田伯光這廝的稱呼,指他的輕功比較好;『狂蜂戲花蕊』是世俗之中對他的稱呼,是因為他自命風流,而且他的標誌就是狂蜂。」
「那還不對啊。」趙陽不依不饒,「你以前告訴我,田伯光這廝喜歡在刀尖上跳舞,去尋求刺激,找得也是官家的小姐,一般不會向普通人家下手的啊。」
林平之眨巴兩下眼睛,沒法回答,他又不是田伯光,他怎麼可能知道田伯光那廝的想法?如果田伯光發神經了,難道他林平之也必須能說出個一二三四嗎?
難住了林平之,趙陽也知道是自己無事糾纏的緣故,故而轉向了陳寶貴:「陳縣令,貴縣近期是否有致仕的官吏經過?」
陳寶貴沉思了一下,回想近期的事情後點點頭:「有的,不過,那也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田伯光這廝卻是這個月的事情。」
林寶光推測:「師傅,可能是田伯光這廝撲了個空,鬱憤難平,只好把火頭髮洩到這些普通人家了。既然我們經過這裡,那定要為民除害,絕不能放任這種武林敗類敗壞我們武林人士的聲譽。」
「大義所在,義不容辭。」趙陽正氣凌然,慷慨激昂,「不能放任這種敗壞女兒家清白的淫賊為所欲為。即使我們沒有碰上,為師以後也會將追殺田伯光作為你們出師的考驗。你們記住,以後只要遇到這種淫賊,砍了再說!誰敢姑息養奸,我就剁了他的小雞雞,送進宮裡做太監!」
幾名弟子縮了一下腦門,不明白師傅幹嘛發這麼大的火,看師傅的表情極度的認真,不就是個淫賊嗎,有必要如此嗎?
林平之雖然略微知道一些趙陽憤慨的原因,估計是因為趙陽自己沒有做採花賊的潛質,所以對這種以女性為目標的採花賊極度的憤慨,乾脆就不允許他人做採花賊;不過,趙陽如此重視倒是出乎他的預料。
趙陽向陳寶貴要來了霍縣縣城的佈防圖,雖然有些簡陋,與其說是佈防圖,還不如說是市鎮的畫卷,大概是畫家深受《清明上河圖》影響的緣故,各種建築鱗次櫛比,極為的工整,幾條主幹道與支幹道將縣城劃分得條條有理,與唐長安的規劃差不多。
趙陽按照陳寶貴的指點,將所有出事人家的宅院用筆墨標出,結果發現之間沒有絲毫的規律性,呈一個不規則的圖形。如果硬要說有什麼規律,那只能說是沿著大道分佈的人家多些,其它的則點點散散,呈放射性分佈。
「田伯光在此作案長達月餘,仍不離去,難道這廝竟然如此大膽,不擔心引起武林的公憤嗎?」趙陽十分的詫異,田伯光按道理不該如此不智,竟然在這裡滯留月餘,也太匪夷所思了。做賊的一般不會兩番光顧同一地點,同理,也不會在案發現場停留過久的,這田伯光愣是與眾不同啊。
陳寶貴捋了捋下巴上兩寸的鬍鬚:「大俠有所不知,本縣曾經對這個淫賊進行過多次圍捕,均被他殺出,後來依仗人多才勉強將這廝趕走。縣城房屋甚多,很難將他逼到困境。將大戶小姐集中起來,一方面是為了更好的防衛,另一方面也有引蛇出洞,張網以待的意思。如今有了趙大俠相助,擒此淫賊易如反掌。」
林平之插言:「師傅有所不知,雖則這田伯光實力不濟,但那也是放在師傅眼中而言。放眼江湖,田伯光至少也是二流高手,等閒之輩真奈何他不得,即使一些成名高手,在田伯光的快刀之下,也難輕言必勝;更何況,田伯光輕功極佳,打虎不死反受噬,一般的武林人士擔心追剿不果會引來田伯光報復,輕易不會出手的。」
趙陽沉吟不語,在笑傲中,田伯光的實力還真是不錯的,至少像令狐沖,這個華山派的首徒也不過是田伯光數招之敵,泰山派的天門掌門的師弟天松道長也不是田伯光的對手。田伯光坐在椅子上不動就能與天松道長硬拚三十餘招不落下風,後輕易一刀就能重創天松,雖然佔了偷襲的便利,但放開手腳的田伯光當在三十招內能重創甚而砍死天松道長。
趙陽有些憂慮,如此看來,這田伯光身手當不下五嶽劍派的掌門,此等好手說是二流已然不夠,當是一流高手無疑啊。比輕功,趙陽也難以自信比得上田伯光,畢竟自己的「魚龍游身法」以閃避為上,登高也可,但要比速度,比遠行,當不如能稱得上「萬里獨行」的田伯光了。
看來,需要想個辦法將田伯光這廝困在不得不拚命的絕境才行,否則一旦亡命,趙陽可沒有把握追上這個能創造馬拉松吉尼斯紀錄的長跑高手。
「田伯光這廝是亡命之徒,」趙陽轉向陳寶貴,「平日裡有沒有掌握這廝的行蹤?」
「雖則州郡衙門沒有高手支援,」陳寶貴在趙陽轉身時就端肅坐起,擺出了莊嚴的官家姿態,「但還是派了幾名擅長追蹤、刑獄的捕快,經他們探訪,除非案發之日,否則縣城之內尋不到田伯光這廝的任何蹤跡。」
「難道田伯光平日躲在城外,直到需要時才潛入縣城?」趙陽自言自語,「那他平日如何進食,難道自行打獵?」
陳寶貴聽到趙陽自語,心頭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猶豫下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