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棉花糖的女子沒有愛情》/譚少亮今晚聽說又要刮颱風。我撥了號,連接到平時去的聊天室。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就離不開網絡了,前幾天刮過颱風的,全市都斷了電,當然就上不了網。忽然就覺得自己像一條脫離了水的魚,在乾旱的岸上無助的躺著。我是一尾習慣了在大海中呼吸的小魚。脫了鞋子,把赤裸著的腳伸進寬大的褲管中,縮成一團。深夜2點多了,我似乎已經習慣這個時候上網,也不是想什麼輕舞飛揚的,就是喜歡深夜裡一切都靜靜的,就聽見我的呼吸和打字的聲音。聊天室裡沒什麼人,稀疏的就幾個不認識的,我一進去就按了免打擾,再另開了一個窗口看新聞。不記得是誰說過的,沒有男人的女人過得更精彩。我每天就靠寫一些不著邊際的愛情故事和頹廢小說賺稿費來維持著自己的生活。有時候寫不出來了,就好幾天吃不上東西。不過那是很罕見的,我大多的時候有很足夠的錢,於是我有理由讓網絡成為我的消遣。那個不需要你任何承諾與身份的地方。我從來不覺得網絡有大街小巷裡那些小市民們所抨擊的頹敗。畢竟它是適合我的,適合我這樣依戀文字的寂寞女人。我不抽煙,那東西讓我覺得難受,我只喜歡在寫作和上網的時候吃一些在優之良品裡買的軟軟的棉花糖。我把聊天室的窗口恢復。只見那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在線名單裡了,是洛克。他似乎來了一會,和我打了好多聲的招呼。和洛克認識了不久,卻總覺得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想這是網戀的人們普遍的墮入陷阱前的心理。但我並不準備網戀的,因為我不會,也不想。只是想在適合的時候有個適合的人和我聊聊。的確的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每次在IR上見面,總是寒暄一些本地的東東,然後就聊到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我對洛克並沒有什麼戒心的,第一次我就把電話給了他。他經常在電話裡對我說了菲啊,你是寫愛情小說的啊,怎麼就學不會一點點的浪漫呢?我就冷冷的說誰說寫愛情小說就非得有浪漫的啊?其實我也不清楚的,也許是我把所有的感情都投進了我故事裡的主人公身上,而讓自己枯竭了。我把一顆棉花糖塞進了嘴裡。很多的時候是我打電話給洛克的,因為寂寞。我養了好多的植物,但就惟獨不養動物。我曾經養過很多的,但都死了,而且是餓死的。我連自己也養不了,哪裡還敢想他們呢。只好種一些天生天養,不需要很多水和肥料的植物。充斥自己的空虛。洛克總會在深夜2,3點的時候被我吵醒,用極其慵懶的聲音和我說話,洛克總會聽著就睡著了,然後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洛克在上海,而我在深圳。洛克總是很心痛的說,長途話費貴,你怎麼就不讓我打去呢?我喜歡洛克用大男人的語氣和我說話,這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被寵壞的小女人。我對洛克說我討厭無止境的等。洛克說以後你打過來,我再給你打過去。我聽著就偷偷的笑了。我喜歡在吃完了一大包的棉花糖以後,往洛克的郵箱裡SED很多我的文章,關於昆德拉的,關於杜拉斯的,關於張小嫻的,還有關於我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