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死的,那傢伙的命可是要比蟑螂都要硬的呢,現在應該是窩在知不道那一個深深的洞穴之中痛苦的詛咒著所有他認識的人在吧。」說到這裡茱蒂突然笑了:「那麼現在是不是應該把我的東西交還過來了呢?只要拿到哪只腳我馬上就能將女兒給你。」
「這麼著急?」巴爾四處看了看說道:「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吃吃飯,敘敘舊吧。」
「免了吧,我們互看不順眼也不是第一天了,當初一時的性衝動結果犯下了無法挽回的錯誤。當然,是一個美好的錯誤。我說的是孩子,但是我們兩個之間絕對沒什麼好談的,談下去也只能是吵架,」說道這裡茱蒂笑了:「況且我也不喜歡你做事的方式,我很厭惡在我面前玩弄小聰明的生物,特別是魔鬼。」
「哦?你看出來了?那怎麼……」
「你可別會錯意了,」茱蒂擺了擺手說道:「我可不是念舊情故意透露出那麼多信息的,你的小手段我也是剛剛才感覺到的。哼,故意用語言激怒我,然我一時之間失去理智口不擇言,而你則從話語的片段之中得出有用的信息?你的這種行為實在是讓人討厭啊,快點把腳給我,我們完成交易後就沒關係了。」
「好吧,當然,」巴爾這麼說著便舉起了一隻手,從他的指尖之中串出了一團火焰,巴爾隨意的將火焰仍在了地上。火焰剛一落地就彷彿是有生命一般的在地板上蔓延成了一座奇異的魔法陣,魔法的能量匯聚著,不一會兒在熊熊燃燒的魔法陣之上一道火焰的拱門就顯現了出來,一名巫妖從拱門之中走了出來。
「介紹一下,這一位是海克福德,我的好幫手;海克福德,這位是紅色壽衣,斷域的城主。」巴爾拍了拍手說道:「那麼這就把孩子帶過來吧,孩子交給海克福德,我立刻就將這隻腳交給你。」巴爾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從虛空之中拿出一個小小的老鼠籠子,一隻腳正在籠子之中蹦蹦跳跳。
茱蒂瞪著眼睛就怒斥道:「巴爾,你可不要太過分了,這點事情你竟然都不相信我!如此小心翼翼的,你還有一點強者的自覺嗎?拿來,腳給我。」
「我可算不上什麼強者呢,」巴爾搖著頭後退了一步說道:「我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位面商人而已,偶爾遊走與各個位面之間做做生意,被騙的多了自然就會小心一些。況且你是一個惡魔,對於你的話語我怎麼小心都不算過分吧,為這個也要生氣?」
茱蒂聽到巴爾的話之後明顯的楞了楞,這才點頭說道:「說的不錯,不過我怎麼記得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自稱是一個小城的城主,現在怎麼成為商人了?」
「地獄之中現在打得一團亂,這個時候去做城主豈不是找死嗎?」巴爾訕笑著說道:「這年頭還是做生意要安全一些,權利雖然是好東西,但終究還不如那金燦燦的黃金來的實惠。對於權利我可沒有你那麼大的慾望。還是快些將孩子交給我吧,你看,腳可就在我的手中。」巴爾一邊這麼說著,一邊還將那隻小籠子拿出來在茱蒂的眼前晃了晃。
茱蒂冷笑著搖頭說了一句:「愚蠢。」之後她便將霍桑喚了進來,小失寵仍然在霍桑的懷抱之中沉睡著,茱蒂只是一個眼神,霍桑就將小失寵交到了海克福德的懷中。
巴爾手上泛著光芒,輕撫著小失寵,確定了孩子身上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巴爾才吩咐道:「把她送到黑法塔哪兒去吧,先就讓她和我那學徒一起學習,圖書室對於他完全開放。」巴爾斟酌了一會兒之後又不放心的對這巫妖說道:「嗯,注意別讓她接觸到那些危險的魔法物品,這段時間你就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吧,先就待在哪兒全職照顧她們,先就這樣把,一些具體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遵命。」巫妖微微的躬身之後,便保持著躬身的姿勢面對著巴爾緩緩的後退,一直就這麼倒退著走入到牆角便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好了,失寵已經交給你了,」茱蒂伸手說道:「快點把腳給我吧。」
「不用著急,」巴爾說道:「我突然有一個新的提議,你想聽嗎?」
「哦?」茱蒂冷聲說道:「怎麼,你想反悔嗎?」同時,霍桑以及走到了巴爾的身後,兩人對巴爾已經形成了夾擊之勢。
「一句不合就要翻臉?果然是野蠻的惡魔作風,」巴爾說,「不過你就算要翻臉也等我把話說完吧,不想聽聽我的意見?」
「少廢話,快說!」
「你是準備將這隻腳拿去後交給伯德,換取他手中的鑰匙嗎?」巴爾低聲說道:「僅僅只是這樣的交換?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可惜嗎?」
「可惜?」茱蒂皺著眉頭說道:「有什麼可惜的?」
「你也知道,伯德哪裡有不少好東西,而且在很弱,」巴爾緩緩的說道:「在這種情況之下,讓那些好東西留在伯德的手上他也只能藏起來,豈不是太浪費了。」
「所以我討厭你們這些魔鬼,這裡又沒有別人,這種話用得著這麼彎彎繞繞的說嗎?」茱蒂不耐煩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把伯德幹掉,然後將他所有的家產全部搶奪過來?這事情我當然也想過,不過他現在行為異常小心,想要暗算他可不容易。不過這些同你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你也對伯德的那些家產有興趣?」
「雖然同你在本意之上有些不同,但是從操作上看來卻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巴爾說,「不過我對伯德的那些家產沒有任何興趣,我可是對他有些什麼東西都不清楚的,我感興趣的是他這個人。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我們對伯德下手,他父親會被捲入其中嗎?」
「你竟然擔心狄摩高根會為伯德報仇?你是在說笑嗎?」茱蒂笑著說道:「作為惡魔王子,狄摩高根有著他自己的煩惱,他才沒工夫管自己的後代們的煩惱呢。不過這無疑也是問題之一,如果讓伯德跑掉了那麼狄摩高根可能對於我們不會有什麼好印象,畢竟這是在打他的臉。但他也不至於會為這事情主動來找我們的麻煩。」
巴爾點了點頭,他聽明白了,如果伯德逃走會有一些麻煩,但麻煩不會太大。那麼茱蒂的意思就是只要幹得漂亮就不會有任何麻煩。如果伯德死的不明不白,或者是消失的無影無蹤那麼縱然對方是惡魔王子也不會太多的辦法。畢竟狄摩高根可不是一名偵探,而且對於死去的惡魔和嚴懲兇手這些事情狄摩高根可沒有任何興趣。
既然如此巴爾難免就要動一動惡魔伯德了,畢竟如果想要達到和平僅僅同三巨頭中的一位談判對於和平來說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烏黯主君格拉茲特一直對於同魔鬼的和平有著期盼,所以格拉茲特不是障礙,同時還能算得上是不小的助力,而起巴爾相信當自己把那個禮物送給格拉茲特之後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那麼現在巴爾要做的就是與其他兩人搭上線,他要找到一個方法將自己的聲音傳到三巨頭另外兩人的耳中去,而惡魔伯德作為狄摩高根的兒子,多多少少應該會有些用。
「你看,我想在這件事情之上或許我們能夠合作,」巴爾微笑著說道,這笑容陽光燦爛,任誰都不會想到這樣的笑容竟然能夠出現在魔鬼的身上,巴爾就這樣帶著善意說道:「我對伯德這個惡魔比較感興趣,我要的是他的人。而你,對於他的財產與收藏很有興趣,有了這些東西你的『斷域』無疑會好上許多。我記得他有把不錯的長劍,用來收藏或者是作為自己的武器都是不錯的選擇,怎樣?」
「你竟然問我怎樣?我為什麼要和你合作?」茱蒂冷聲反問道:「如果要對付伯德我一個人就足夠了,這件事情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吧。不過怎麼突然對伯德感興趣了?難道性取向發生了變化?」
「對於伯德我可僅僅只是非常單純的好奇而已。不過如果真是你一人就能輕鬆的將伯德拿下,那麼你就不會老老實實的用腳去換鑰匙了吧?」巴爾攤手說道:「算了,我也懶得多說了。但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啦吧。我對伯德的興趣也不是那麼大。」
「等等,你真的只想要伯德的人?」
「是的,我要活的。」巴爾無所謂的說道,「當然,死的也沒關係。」
「我信不過你,」茱蒂說道:「你先寫一個書面的契約吧,雖然是沒什麼效力的東西,但是你們魔鬼似乎在遵守紙面契約方面有著不錯的誠信。」
巴爾聳了聳肩膀便從虛空之中隨手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羊皮紙,寫好的契約之後便將契約與惡魔伯德的腳一同交給了茱蒂。
於是兩人又在這間密室之中深入淺出的密切會談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才從房間之中離開,沒人知道這兩人幹了什麼或者是商議了什麼樣的陰謀。唯一被彌賽拉所注意到的是當巴爾回到旅館之後他的臉上充滿了滿足的笑容。
在這之後的日子便過的異常平淡,幾乎是在眨眼之間時間就從無聊的眾人的眼皮底下溜走,轉眼之間朔月時間已經到了。
在深夜裡,巴爾,彌賽拉以及凱特琳驅趕著三頭蜘蛛拖著鐵籠隨著巴爾衝入到一座廢棄房屋旁邊的剃刀籐蔓叢之前。黑暗包裹著整個印記城,下層區中充滿了這種廢棄的殘破房屋。巴爾仔細的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確信自己是找對了地方。
剃刀籐是它是種繁茂、光滑黑葉中藏著刃形莖的盤繞的攀緣植物。這些生長在印記城中的籐蔓植物長滿了如同剃刀一般鋒利的葉子,人僅僅是不小心擦過就會被這些鋒利的葉子給劃傷,更甚的是,這些剃刀鋒的質量如此之好以至於能輕易的劃破那漂亮的衣服和廉價皮革服裝。印記城的居民中幾乎沒有人會喜歡它們。主要原因還是這種植物生長的太快了,有人曾經傳言這種植物一天之中它甚至能夠長上兩米。
巴爾面前的這一叢剃刀籐同其他的沒有任何不同,幾乎普通到任何人都會不自覺的忽略它的地步,但事實上這一叢剃刀籐就是一扇位面之門。對此巴爾並沒有感到奇怪,因為這種事情在印記城之中是再平常不過的了,整個印記城之中充滿了通往整個多元宇宙的們,它們隱藏在印記城的每個大街小巷之中,只要你在正確的時間用對正確的方法,就能開啟一扇門。甚至有人在大便時候不小心跌落到便池之中而流落到異空間的事情發生。
如果巫後伊格維爾伏沒有說謊的話,門就在這裡了。
由於要走一段遠路,所以被關在囚車之中的草原精靈早就經過了特殊的處理,一種特殊的草藥熬製成的草藥茶加上巴爾親自施展的昏睡魔法足以讓這些身體柔弱的尖耳朵如同狗熊冬眠一般昏睡上整整一個月。每一道位面之間通路都是一個極為寶貴的秘密,而只有越少人知道的秘密才越有價值。
而且巴爾也不想讓更多人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巴爾就這麼坐在蜘蛛拉著的囚車之上,對這這叢剃刀籐清了清嗓子,然後魔鬼開始輕聲唱起了歌來,這是一首偏遠的歌謠,歌唱是是另一個位面的事情,似乎是門的創建者為了炫耀於是特地將這首歌設定成為門的密語。
多恩人的妻子像艷陽一樣美麗,
她的親吻比陽春還暖意;
多恩人的刀劍卻是由黑鐵製成,
它們的親吻則恐怖無比。
多恩人的妻子洗浴之際會唱歌,
像蜜桃一樣甜美的聲調;
多恩人的刀劍卻有自己的歌謠,
如水蛭一般鋒利和冷傲。
他倒在地上黑暗在迴盪,
鮮血的滋味舌頭來嘗。
他的兄弟跪下為他而祈禱,
而他笑著笑著放聲歌唱;
「兄弟啊,兄弟,我的末日臨降,
多恩人奪走了我的身子,
沒有關係,凡人終有一死亡,
而我卻曾將多恩人的妻子品嚐!」(1)
起初只是巴爾一人輕聲吟唱,畢竟巴爾也不敢完全肯定自己面前的就是那扇門,就算真的是門,對這一堆草叢唱著奇怪的歌曲也是一件讓人感到很尷尬的事情,不過很快的這小小的尷尬就消失不見了。
因為更多的聲音加入到了合唱之中,巴爾面前的剃刀籐扭動了起來,很快著扭動變得更加的劇烈,看得出來,這些植物在跳著奇怪的舞蹈。同時它們隨著巴爾的歌聲一同歡快的高唱著這首奇怪的樂曲,尖細的聲音從剃刀籐的身上發出將這首小聲的獨唱變成大聲的合唱,也將巴爾那小小的尷尬變成大大的尷尬。
好在持續時間不長,這些籐蔓就在巴爾的面前扭動著結成了一扇門,巴爾急忙趕著蜘蛛車帶著手下衝進到了門中。如果能夠巴爾想立刻忘記剛剛發生的事情,同時將這條該死的路作為最機密的秘密封存在自己大腦的最深處。
穿過唱歌的剃刀籐大門,巴爾三人帶著他們的貨物來到了一個奇特的世界之中。
他們的腳下是一座閃亮光耀的平台,平台並不大,是直徑大約五十步的一個圓台。這平台是如此的整潔,彷彿是每天都被擦洗過一樣。平台散發著柔和的金屬光澤,地面上鑲嵌著銀色的花紋,還有一些精美的黑曜石點綴其間。
抬起頭向上看,是扭曲盤旋向上的階梯,這些階梯直接通道目光的盡頭似乎沒有終結。向下看同樣也是如此,無窮的階梯盤旋向下,直至眼睛不能及之處。這些階梯也如同平台的地表一般精美整潔,無論是向上還是向下,都能看到一些類似於巴爾腳下的各種形狀的平台穿插於階梯之中。
放眼望去只有著一座貫徹與整個世界的階梯,階梯之外則是無窮的黑暗與虛無,殘暴的能量以肉眼能夠看到的方式在階梯外咆哮肆虐著,這些狂飆的能量能撕裂一切生物,能量之間偶爾閃過絢麗色彩讓人清楚的明白如果就這麼衝出階梯會得到怎樣的下場。
巴爾這才長歎了一口氣。伊格維爾伏說的沒錯,至少直到這裡她的話都沒有絲毫錯誤。按照巫後的提示,巴爾來到了這個世界,一個充滿了無窮的階梯的世界。
巴爾明白,這裡就是傳說之中的無盡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