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山有一個得道神仙,名為雲中子。愛書者首發今天他閒來無事,又覺得進來仙丹有些不多了,再加上自從洪荒世界與凡間分離後,雲中子便再也沒有到凡間走過,於是便撕裂空間來到凡間。這時雲中子手提著水火花籃,想找個靈秀之地採些靈草。他駕著祥光,四處遍訪,忽然見北方一道紅光從天而降,光柱顏色不斷變換,各種神獸圍繞其外。雲中子是個得道高人,知道有此異象,必是有神人投胎去了。
雲中子是闡教神仙,知道本門有一種修煉法門——在人間挑選天賦異稟之人,然後將自己的圓神化入其中,遍歷人間疾苦,體嘗凡人心酸,最後終將成就金身。下凡的仙人法力越高,異象就會越明顯,但像今天這種規模的異象,雲中子從沒有聽說過,更別說親眼看見。想當年長有風雷翅的雷震子下凡也不過是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已,哪裡有今天這位的氣勢。再說,雲中子也沒有聽說最近將會有哪位闡教神仙要下凡歷世。
雲中子腳踏祥光飛向光柱的所在地。離得越近,雲中子心中的吃驚就越深。鳳凰、麒麟、蛟龍、赤龍、火眼金睛獸等等仙界至高無上的神獸居然全都到齊了。這位高人會是誰呢?帶著滿腹的疑問,雲中子在光柱附近降落下來。
雲中子降落的地方正是雲水村。雲中子目力所及之處,無處不透著仙氣,無處不透著靈氣,竟比修真聖地崑崙山絲毫不遜色。難道這裡竟是一些不知名的群仙隱秘之所?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雲中子馬上否定了自己的這一想法。因為這裡的房屋、街道、以及其中的一些設施無不說明這裡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小村莊。
剛才的那副對聯更是一直在雲中子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心如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這是何等高遠的境界,要說一個凡人能夠寫出這樣的對聯,雲中子怎麼也不會相信。但那又會是誰呢?
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縱然是晚上,這也太過詭異了。旁邊的房屋燈火通明,門前也掛著燈籠,門打開。但雲中子肯定這些人的家裡沒有一個人。想必都去看異象了吧。雲中子不得不這樣想。夜不閉戶,這樣的生活現在還有嗎?雲中子搖搖頭。作為仙界神仙的他時常在人間走動,對人間的事情瞭若指掌。
種種跡象都給雲中子一種感覺——詭異,而且詭異無比。
神獸還在天空中盤旋,雲中子看著神獸們聚集的地方來到了雲清的家門口。
原來是這裡。看著眼前熱鬧非常的場面,雲中子四處搜尋著剛剛出生的嬰兒,終於在一個中年男人的懷中看見了一個嬰兒。遠遠地觀察了一會兒這個嬰孩,雲中子並沒有覺得他有什麼過人的地方,反而平庸得很。但他知道神獸們是不會錯的,既然它們聚集在此地定是因為聖人降世。確定了這個信念,雲中子便要上前仔細地看看孩子。
就在這時,天空中盤旋的神獸突然排著隊依次向下飛來,分明是衝著孩子的。雲中子心道不好,難道神獸是要傷害孩子。他剛剛要作法阻止,突然看見第一隻飛下來的鳳凰張開鳳嘴,一滴晶瑩的涎液從它的口中滴了下來,然後撕裂空間,飛身離開,向遙遠地天界飛去。其後的赤龍則滴了龍涎,麒麟則滴了麒麟涎……每一種神獸都將涎水滴在了嬰孩身上。
看到這一幕的雲中子眼睛一亮,難道是百獸之涎。
凡人中有凡人的傳說,仙人中也有仙人的傳說。百獸之涎就是仙人們的傳說中最重要的一個。在女娘搓泥造人以前就有了神獸,仙界中流傳一種說法——神獸們都是創世圓靈所造。這種說法的可信度雖然讓人懷疑,但神獸們驚人的實力也讓仙人們沒有懷疑的理由。只是後來掌管飛禽的鳳凰王和掌管走獸的麒麟王不知何故突然消失不見,才使得現在的鳳凰、龍、麒麟等等神獸地位一日不如一日,到今天竟淪為了神仙們的坐騎。這些暫且按下不提,我們單說百獸之涎。仙界有一個傳說,在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個蓋世神仙取代創世圓靈的位子。那人降世時必會身受百獸滴下的涎水,在其身上形成一層任何仙器也無法打破的百獸之涎。
凡間的傳說真假參半,仙界的也是如此。以前雲中子也像其他仙人一樣一笑了之,從來沒有認真對待過。今天在這麼一個小村莊裡竟然看見了傳說中的百獸之涎,雲中子心中激動不已,心潮澎湃。想不到傳說竟然是真的,雲中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飛來飛去的神獸,然後又將目光移到嬰兒的身上。雲中子發現隨著滴下涎水的神獸越來越多,嬰兒身上漸漸亮起一團金光,而且越來越亮。等到所有神獸滴完涎水離去的時候,金光已經將在場的所有人包裹在內,雲中子也不例外。
被金光包裹著的雲中子覺得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而後又發現全身的真氣竟然自動流轉,速度越來越快。要不是金光慢慢地變淡直至消失,雲中子恐怕自己將會被自己突然變得異常強大的真氣反噬。
金光象流水一般流入嬰兒的體內,周圍的村民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和滿足。雲中子也發現自己的真氣比以前更加充盈了。「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雲中子也不得不佩服第一個說這句俗話的凡人的遠見。
雲中子緩緩走到抱著嬰兒的那個男人身旁,將他從驚愕和幸福的混合感覺中喚醒,笑道:「小哥,真是恭喜啊。」
雲清不知何時來了一位道士,見他蓄著山羊鬍,左手提著一個花籃,右手一把拂塵,滿身透著靈氣,一身的仙風道骨。雲清不知道他何時來的,滿臉的羞愧。「不知仙長駕臨,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不知仙長在哪座仙山,什麼洞府,來這裡所為何事?」雲清口中雖說仙長,但實際上並不知道眼前這位真的是位神仙。他們通常都將道士稱呼為「仙長」。
雲中子一揮浮沉,笑道:「貧道乃是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方才看見天將異象知道將有貴人降世,所以特來看看。莫不是令郎剛剛降世?」雲中子看著雲清懷中的嬰兒問道。
雲清笑道:「賤內剛剛生下一個男孩,正是我懷中抱著的這個。」
「可否讓我抱抱?」
「仙長之命,怎敢不從。」雲清小心翼翼地將孩子交到雲中子手中。
雲中子接過孩子,法眼一睜,便看透了嬰孩的泥丸宮。心中驚愕,這是怎麼回事?他的泥丸宮內為什麼沒有圓神?仙人降世人間歷練時,圓神在出生時就已經藏在泥丸宮內。隨著他們在人間歷練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們的圓神就會越來越強。換句話說就是他們的圓神是可以疊加的。這個嬰兒泥丸宮內竟沒有圓神,這早已遠遠超出了雲中子的認知極限。但想到這個可能就是傳說中將取代創世圓靈的那人,他又不禁釋然。這種神仙的神奇自非我這個小仙可以理解,雖然他心裡知道自己並非小仙。
看著臉上陰晴不定的雲中子,雲清怯怯地問:「仙長,難道小兒將會有什麼災禍?」
雲中子將嬰孩遞給雲清,笑道:「令郎有百獸護身,又怎麼會有什麼災禍。」雲中子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們剛才被金光籠罩,可以說是大喜。」
「有什麼喜事?」站在一旁的楚雲問道。
雲中子微微一笑,說道:「在場之人每人都會加壽一甲子,這難道不是喜事?」
一旁的村民聽見說會加壽一甲子,全都歡欣雀躍。
雲清見雲中子仙風道骨定非凡人,「我兒與仙長不期而遇,也算是有緣。他尚且沒有名字,還請仙長賜名。」
雲中子推辭說道:「令郎貴不可言,我不敢胡言亂語。還是小哥自己取一個吧。」說完,又從水火花籃中拿出兩枚紅杏。「兩枚紅杏,權當我慶賀小哥喜得貴子。」
楚雲見雲清抱著孩子騰不出手,於是代他接過紅杏。雲清仔細看了看,然後疑惑地看著雲中子。
雲中子自然知道他心中的疑惑,「紅杏的用處我暫且不說。待到危險之時,你只要吃下一枚,自然知道他的妙處。」這兩枚紅杏可不是一般凡間的杏兒。它生長在終南山的虎兒崖,是仙界異果。當年雷震子就是吃了它才長出了一對風雷翅,其妙可知。
既然連紅杏兒都送了人家,索性再將自己的幾根玉簡留下,也算自己跟這嬰孩結的一個善緣。於是又從水火花籃中取出不少玉簡遞給了雲清。正所謂長者賜,不敢辭。雲清照單全收。這玉簡可是不凡,但這裡卻不想多費筆墨,暫且不提。
雲中子又看了一眼嬰孩,眼光被他手上的那個手鐲吸引。剛才只顧著留意嬰孩的泥丸宮,竟沒有注意到它。在凡眼看來,這手鐲除了雪白無比外,與其他手鐲無異。但在雲中子的法眼裡,這可是一個法寶。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有什麼用,但從上面不斷流動的光華可以看出,手鐲絕非普通神器。
「這個手鐲是小哥祖傳的嗎?」
「不是的,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手上就帶著它。」雲清充滿期待地看著雲中子,希望從那裡能夠得到答案。
雲中子更加不知道它的來歷。「此手鐲非凡品,好好收藏吧。」見天色已晚,雲中子便告辭回山。
雲清知道留他不住,也就沒有多說什麼。李芙還在產後,村民們怕影響了她的休息,全都自覺地散去。
凡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坐在凌霄寶殿上的高天上聖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自然不會不知道後簡稱玉皇大帝。見到此異象,他馬上派千里眼高明和順風耳高覺到南天門外查看。
高明和高覺將看到和聽到的情況向玉帝稟報,玉帝聽完吃了一驚。當年齊天大聖現在的鬥戰勝佛孫悟空得盡天地靈氣,由「五彩靈石」化為一隻猴子時也沒有產生這麼大的動靜。這麼多的神獸護駕,到底時何方神聖?玉帝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天降異象,朕恐又有妖物降世遺禍人間。為防患於未然,哪位親家願往下界走一遭。」玉帝環掃殿下仙官,見沒有一人出班,似乎都不願意去。
班中的仙官都知道玉帝害怕再出現一個孫悟空。若是真的又是一個法力了得的妖猴,拿不到他被玉帝責罰暫且不說。說不准就直接死在妖物手上,那可不值。所以他們都不願意趟這次的渾水。
高明出班說道:「陛下,我看沒有必要再派眾仙下界了。」
「為何?」
高明覺得嘴唇發乾,用舌頭舔了舔,說道:「下界剛才光柱出現的地方消失了!」
「什麼?消失了。這怎麼可能?」
高覺拱手出班,「陛下,微臣現在也聽不到那裡的任何聲音。看來真的是消失了。」
凌霄殿由許多跟不知材料的柱子支撐,柱子上有的纏繞著金鱗耀日赤須龍,有的則盤旋著彩羽凌空丹頂鳳,仙霧瀰漫於整個凌霄殿,彩霞則使得仙霧更加絢爛多彩。仙鶴、綵鳳、赤龍在殿外翱翔,不時發出悅耳的鳴叫、龍吼。「氣勢宏偉」這四個字用來形容凌霄殿再適合不過,但此刻凌霄殿裡沒有一人出聲。先前悅耳的鳳鳴、龍吼也變得讓人不安。
玉帝覺得自己被這幾乎變為實體的沉默壓得喘不過氣來,哼哼地清了清嗓子,著殿下的眾仙官,似乎想要從他們身上得到答案。最後目光落在了太白金星的身上,他一向都是玉帝的智囊。
太白金星低沉著頭,但也感覺到玉帝投過來的目光,心想,躲是躲不過去了。只好硬著頭皮,出班說道:「陛下,微臣以為此事太過玄妙。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一句話又把求傳給了玉帝。
好一個滑頭的太白金星。玉帝覺得自己的脊椎有些麻木了,輕輕地動了動。「高明、高覺,我命你們二人日夜監視著光柱落下的地點。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太白金星,你下界向土地、山神等一些在凡間的神仙,讓他們發現人間的一點異動,一定要第一時間傳遞給我。」
高明、高覺、太白金星領命回到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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