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耶羅將雲重送到殿外,讓卡奈爾和幾名侍衛將藥材搬到酒店……
卡奈爾恭敬地看著雲重,道:「多謝先生贈藥,我現在功力大漲,就算遇到血族的公爵也可以鬥上一鬥。」前些日子雲重見卡奈爾是個可造之材,便隨便找了顆丹藥扔給了他。
雲重淡淡地點點頭。
回到酒店後,雲重將藥材收入乾坤戒,與甄文搭乘當天的飛機回到長沙。
甄文這些日子經過雲重的指點,修為已經有所進展,達到了金丹初期。雲重見她的修為有越來愈快之勢便讓她先停下修煉,多多遊歷,穩固道心。修為進境太快容易走火入魔,這也是為什麼各大修真門派在弟子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時便讓他們到俗世之中煉心的緣故。
十一月份的長沙依然如火爐般炙熱,路上的行人匆匆行走,盡量減少暴露在陽光下的時間。甄文一身清涼的打扮,陪在雲重身邊。兩人剛下飛機,雲重也沒有告訴安天石他們回來的時間,兩人只好自己回去。雲重本想坐車回去,也不知道甄文哪根筋搭錯了,非要走路回去。好在兩人現在都是不懼寒暑,在太陽的暴曬下也不覺的什麼。
甄文一身素色為主的打扮,再加上誘人的身材,令走在一旁的行人感到身邊的溫度驟然降下幾度。甄文卻是一臉奇怪地看著雲重。她對自己的姿色還是非常有自信的,遊人的失態就是證據。但為什麼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卻不動心呢?
兩人走出大道,來到一條較窄的街道。街道兩旁都是一些擺攤的,其中有很多是算卦相面的。此時正值正午,這條路上非常冷清,乍見有兩位年輕人過來,相師們紛紛叫道:「小朋友過來算一卦吧,我看你眉心發黑,近日必定有災啊。」
雲重不理會他們的引誘,自顧自地向前走。甄文剛剛修煉不久,對很多關於修真人的事情很關心。她聽雲重說過,修真人中也有人會易經占卜之術,便帶著央求的眼神看著雲重。
雲重苦笑一聲,道:「好吧。」隨即眼光在路邊的相師身上掃了兩眼,最後將目光定在一個中年人身上。
甄文見其他算卦相面的人都是續著長長的鬍子,這樣顯得仙風道骨,而這人反其道而行之,看來他志不在賺錢。
兩人走到中年人身邊,甄文道:「大叔,來生意了。」
中年人這時正在閉目養神,聽見有人喚他,緩緩睜開雙眼。中年人一愣,隨即大怒,「這位姑娘難不成是來消遣在下的。」
甄文一愣,道:「不是啊,我是誠心來找大叔算卦的。」
「你的修為也只比我稍低一線,」中年人又瞟了一眼雲重,道:「而這位看起來跟普通人無異,看來修為定是遠勝於我。你們不是消遣我是什麼?」
雲重淡淡笑道:「前輩莫生氣,我二人雖然略懂法術,但對占卜之術卻是陌生的很。」
中年人隨即恍然,他剛剛下山不久,本以為所有的修真人都會占卜,這才鬧出了這件事。
雲重道:「前輩是那位仙山的高徒?」
中年人略帶自豪地說道:「天師道。兩位呢?」
甄文不知道自己的門派是不是大派,有些不自信地說道:「我們是青雲宗的。」
中年人想了想,道:「在下一直在山中修煉,對貴宗不是很瞭解。慚愧慚愧。」
甄文一聽,心道:我們宗果然是小門小派。
雲重沒有多作解釋,道:「前輩還是給她算上一卦吧。」
中年人點點頭,然後將地上的籤筒輕輕地搖了幾下,遞給甄文,讓她隨便抽一根。甄文抽完後遞給中年人。中年人看了看籤文,然後說道:「姑娘近日春心萌動,想必是有了意中人。只是……」
甄文聽他一言言中,打斷他問道:「只是什麼?」
中年人道:「只是姑娘可能是一廂情願,到頭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雲重一聽甄文有了心上人,心想自己怎麼沒發現。忙自己也占卜了一番,發現果然如此,而且由卦象顯示,那個人竟然是自己!
中年人見雲重手指不斷翻飛,隨即露出大驚狀,於是道:「想必這位小友也算出來了。」
雲重乾笑幾聲,沒有作答。拱手作別,拉著甄文就走。
中年人叫道:「在下桑青子,小友道號為何?」中年人乍見同道中人,心中激動,竟然忘了問姓名。
雲重回頭道:「在下雲重。」隨後便拉著甄文匆匆離去。
甄文雙目失神,怔怔地看著前方。雲重見狀,想要勸上幾句,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忽然,甄文從失神中醒來,急切地問道:「宗主,你曾說過我們修真人都是逆天行事,是嗎?」
雲重楞了一下,點了點頭。
甄文隨即臉上的陰雲散去,露出一絲笑意。
雲重搖搖頭,暗道:女人心海底針,此話一點都不錯。
雲重將甄文送回家,自己去了趟青雲大廈後便回到了學校。到了學校他方才知道他們這個年齡正在金工實習不是畢業實習,衛浦等人都不在。雲重一個人在宿舍裡,感到有些冷清。這時他想起了何守圓。這麼久沒有見到何守圓,雲重倒是有些想他。
來到何守圓家後,雲重發現校長鍾泉也在。
鍾泉見是雲重,笑道:「你來了正好,也省的我去找你。」然後將開設物理學專業,授予他博士學位的事情說了一遍。
雲重一愣,道:「這有些不妥吧。」一個連大學都沒有畢業的人被授予博士學位,雲重這種外行也覺得有些太草率了。
何守圓揮了揮手,道:「這有什麼?你現在可不是一般人,別說博士,就算讓你當校長也不會有人反對。
鍾泉苦笑一聲,道:「你這個何守圓,肯定早就惦記著當校長了吧。」兩人爭論了起來。
鍾泉見時間不早了,便告辭。臨走前,鍾泉問道:「老何,我老婆讓我問問你,你那個茶葉末還有沒有,如果有再多送一些。」
何守圓剛想說出茶葉末是雲重的,猛地看到雲重再向他打眼色。忙改口說道:「那也是最後的了。」
鍾泉「哦」了一聲,也不失望,轉身回去了。
將鍾泉送走後,何守圓疑惑地問道:「小雲,你為什麼不讓我再給老鍾些?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雲重不理會他的調侃,沒好氣地說道:「你到是大方。有時侯大方可能會害死自己。」
何守圓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問道:「雲老弟,為什麼說這樣會害死我?」
雲重道:「鍾泉的老婆可是朱娜?」
何守圓隨即恍然。
朱娜是青幫老大,想必是她想通過鍾泉獲取更多的茶葉末。茶葉末對於練武之人來說的重要性,何守圓已經聽黃茂說過。朱娜將得來的茶葉末交給他的屬下,讓他們提高修為,然後自然是剷除洪幫。洪幫沒了,何守圓的命也就到頭了。
雲重問道:「你給過他多少茶葉末?」
何守圓道:「不多,一錢左右。上次老鍾來我這裡,喝了茶葉末泡的水後便向我討了些。我自然不能不答應,便送了他一錢。當時我也沒有想那麼多。」
正如兩人所料。當天鐘泉將茶葉末拿回家後,便向朱娜說起茶葉末的神效。朱娜覺得好奇,親身試驗了一下後感到全身都輕鬆了。然後朱娜便把茶葉末拿給他手下的長老們,其中有些人倒是有些見識,一眼便認出這是修真人煉製的丹藥的粉末。並把它對練武之人的重要性說了出來。
朱娜一聽心中一動。這些日子以來,青幫在和洪幫的爭鬥中屢屢吃虧。她感到可能是一股力量在暗中洪幫。手下的長老們也是覺得有些無力,自己的修為比不上人家,是在沒有辦法。今天朱娜得知這種茶葉末居然能夠大幅度地提高修為,便起了貪念,決定將何守圓家的茶葉末橫掃過來。但她隨即一想,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藏得很隱秘。何守圓也是一個硬骨頭,到頭來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於是她便讓鍾泉去要。鍾泉和何守圓是老朋友了,他開口,想必何守圓也不會不答應。於是便有了今天這一出。
再說雲重和何守圓。兩人很久沒見,聊得十分火熱。中午的時候乾脆在何家吃飯。下午何守圓有課,便和雲重一同回了學校。
何守圓想雲重剛剛回來,想必有很多事情要做,倒也沒有非要拉著他去上課。
走在學校的路上,雲重心中十分安靜。雖然雲重現在也是名人,但由於他很少在學校裡面出現,見過他的人倒也不多,多是同班同學。這時候他們都在金工實習,根本不知道雲重已經回來了。
午後的陽光還是有些炎熱,離上課時間還有半個小時,路上的學生還很少。大學裡就是這樣,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會先去。
李君是大一藝術系的學生,她是學習美術的。與其他學習美術的人不同,她是個盲人。這也許有些荒誕,一個盲人居然學畫畫。但事實就是如此,李君不僅是學美術,而且在美術上的造詣很深,她的好幾張畫作都被當作年輕一派的典範之作。
很多人都認為李君能夠將畫畫得這麼好應該是勤奮使然,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勤奮只不過起了一定的促進作用而已,關鍵是她對顏色搭配的天生感覺。從小的時候李君就是盲人,但她卻比常人對顏色瞭解一萬倍。
當同學們知道李君居然是個盲人的時候都很吃驚,每次去上課的時候總是有人陪著她,生怕她摔倒。李君天生倔強,不願意讓別人感到自己有比別人差的地方。經過好幾天的練習,她已經能夠在不用人陪的情況下在學校裡來去自如。
李君右手拿著一根盲人用的枴杖,左手抱著幾本書,慢慢地走在學校的路上。突然有人叫道:「小心!」,隨後李君便覺得自己別人抱在懷裡,手中的書掉落到了地上。那個人正是雲重。
雲重坐在體育場外轉角處的草坪上,欣賞著正在球場上揮汗如雨地踢球的幾人的風采。他感到有人從後面經過,便回頭看了一眼。修為高深的他立刻驚住了。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女孩兒,上身穿一件白色的汗衫,下身穿一件女仔褲,瓜子臉,挺拔的鼻樑,小巧的櫻唇,雪白的皮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緊閉的雙眼更增加了一種讓人憐愛的美。
第一次見到她,雲重便心中升起一種親切,彷彿兩人是認識千年的朋友。看到女孩兒前面路上有一個下水道的蓋子沒了,雲重不禁叫出了聲。身形一閃便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生怕失去似的。
李君有些吃驚,除了對顏色有些特異功能外,她還能感覺到一個人的好壞。但這個抱著自己的人她竟然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你可以放開我了嗎?」李君想起正有人抱著自己,白嫩的臉頰上升起兩片紅暈。
雲重也發現了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你前面的下水道蓋子沒了,我怕你掉進去才出手的。」
李君知道前面有個下水道蓋,只是不知道它已經不見了。
雲重見美人不語,心中好似有千萬個螞蟻在撓。「你是這所學校的嗎?」雲重拾起地上散落的書籍遞給李君。
李君輕輕地點點頭。
雲重見她不語有些著急,道:「你是那個系的?」
李君雖然感覺不到前面這人的存在,但她心中卻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我是藝術系的,你呢?」
雲重忙道:「我是材料系的,我叫雲重。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君。我該走了。」
雲重道:「我送送你吧。」
李君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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