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唐重生李世民 第三卷 第182章 求賢若渴
    武元衡則是偏頭看了一下,仍然站在身邊的武琦雲,說道:「琦雲,你自己去休息吧。」

    武琦雲看了李世民一眼,頗有些委屈的矮身行了一禮,輕巧巧的走出了涼亭。

    李世民看著武琦雲的背影,說道:「伯蒼,我說句題外話。其實……我知道你的用心。你其實很疼愛你這個妹妹,不是麼?但是,你又怕她跟在我身邊,惹來不必要的非議。同時,更加忌諱讓外人議論她干預了政事。甚至是……怕外人閒話說起,說你武元衡,是因為妹妹的緣故,在漢王面前頗受信任,對麼?」

    武元衡微微一愣,隨即自嘲的笑道:「真人面前不打誑語,我……多少有一點這些意思。不過,女流不可干政,這是我一直堅持的原則。縱然是我的親妹妹,我也不能縱容她養成壞習慣。」

    李世民呵呵的笑了起來,搖頭說道:「你不覺得,武琦雲剛剛說的話有幾分道理麼?她說,總有許多的人,事後喜歡將一些壞結果的責任,推諉到紅顏禍水、或是天命鬼神的身上。話雖然尖刻,但卻是一句大實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的人,本來就是見地很獨到的人。我不認為,像你我這樣的人,會被任何人的言論而左右了重要的思想和行為。相反,越是像我們這樣居於高位、謀大事的人,越要集思廣益。不管是仕大夫、豪門貴戚,還是女流、百姓,甚至是我們的敵人,只要是正確有用的言論和法子,都有採納的價值。同樣的,只要是有一技之長的人,都可以留為己用,讓他發揮一技之長。野詩良輔。你不陌生吧?當時我將他從牢籠裡放出,多少人在背後大罵我?這其中還包括大將渾等人。可是結果呢?他這個優缺點都十分明顯的莽漢,成了一員十分難得的沙場猛將。不僅忠心耿耿,而且越來越主動學好。」

    武元衡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世間,地確難以再遇到像漢王這樣,有胸襟、有氣度更有識人之能的英主了。殿下的這番話。我是記住了。不過,我仍然會極力堅持,女流不可干政這個原則。妹妹那裡,我會時常叮囑的。盡量讓她少參預一點政事。如果有意見,我也會讓先告訴我。再來向殿下提及。」

    「如此也好。」李世民笑了一笑,說道,「言歸正傳,你剛剛準備向我舉薦兩個人才的。是哪兩位?」

    「這其中一位,殿下是早已聞其名了。」武元衡說道。「那便是——韋皋!」

    李世民一聽,有些不悅的說道:「是他?怎麼,你跟他很熟麼?」

    武元衡微笑說道:「看來。殿下對他似乎是有些成見了?」

    「算不上是成見吧。」李世民說道,「起初在鳳翔府的時候,我就聽李晟說起此人。當時我就動了念頭,想收他韋皋己用。不過情況你也看到了。朝廷本來是要任命他為西川節度使地,沒想到被我橫插一腳,可以說是搶了過來。反倒是任命他當成都府尹。下倒好,他還鬧起情緒了。都一個多月過去了,還沒有來上任。此人。也未免心胸太過狹隘、沒氣量了吧?縱是有才,德行也未必上佳。」

    武元衡呵呵的笑道:「殿下能寬恕得了野詩良輔的罪行與粗鄙,卻容不下一個名仕的些許輕狂麼?要說起來,韋皋比起我武元衡,卻還顯得要本份得多了。想當初。我不僅對殿下不屑一顧,甚至還腹誹鄙視呢?」

    李世民聽完。也哈哈的笑了起來:「好吧。你說,他現在在哪裡?」

    「就在成都。」

    「什麼?」李世民略自一驚,「他既然到了成都,怎麼不來見我,也不去上任?」

    武元衡微笑道:「殿下,你設身處地為他韋皋想一想,就不難明白他地苦衰了。一來,他當初的確是有些情緒。畢竟自己的官位被人所奪,任誰都會心裡不舒服;二來,他既然又肯到成都來了,就表示他已經想通了一些問題,不然大可以辭官不來了。畢竟現在西蜀這裡,辭官而走的不止他一人。如此看來,他現在心中,只是在顧忌:漢王殿下,究竟有沒有氣度,去容納一個當初跟他鬧彆扭的人。而且,出於仕人地一些普遍心裡,他也想事先知道,自己即將侍奉的這個主公,是否值得自己為他效命。所以,他也可能是在暗中考察殿下。」

    李世民心中一動,微微笑道:「於是,等他考察完畢的時候,就托人找了你這條捷徑,來向我舉薦麼?」

    武元衡呵呵地笑了起來:「所以我也清楚,沒必要在殿下面前隱瞞什麼。因為根本無法隱藏。我承認,昨天我去見過了韋皋。此人,的確是個才學橫溢、又有國仕風範之人,元衡自歎不如。殿下,像這樣的人才,是不容錯過的。」

    李世民指著武元衡笑了起來:「好啊,連你也在我面前耍起花槍了。好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他住哪裡?明天,我親自去見他一回。他有傲氣、有虛榮心、有顧忌是麼?本王就全給他打消了。成都府尹這個職務,非他莫屬。你嘛,回漢王府來。節度使治下一直沒有什麼得力的人主持工作,都是本王在親自操持,分身乏術呀!」「呵呵,殿下英明!」武元衡拱手拜了一拜,說道:「我為殿下舉薦的第二人,殿下就真的未必肯納了。」

    李世民略略一驚:「什麼人?」

    武元衡一字一頓的說道:「一個為罵人而生地人。」

    李世民疑惑道:「這話怎麼講?」

    武元衡說道:「此人,脾氣極度剛烈。但見世間不平事,一定挺身而出堅持正義。同時,對於一切不平事,皆敢直言而說道,絕不含糊其辭,甚至不顧忌身家性命。同時,此人才學八斗。尤其熟諳我朝律法吏治。是一個鐵面無私、剛膽火烈之人。這樣的人如果到了殿下身邊,三天一小罵,五天一怒罵,殿下會受得了麼?」

    李世民拍桌驚喜道:「這、這不是貞觀朝的魏征再世麼?」

    「差不多。」武元衡笑了起來,「看殿下這樣子,莫非真是求賢若渴,要找個人在身邊罵上一罵?」

    李世民手一揮:「不用多說了。將此人請來。我破格聘他為三品漢王傅,在我書房左右用墨。」

    「呵呵,官職不在大小。問題是,人家還真的未必肯來。」武元衡呵呵的笑道,「我建議。殿下先去被此人罵上一頓試一試。如果受得了,就聘之;如果不行,就別害人害己了。一來,殿下被罵了心裡不痛快,總不是好事;二來。萬一哪天真地無法忍受,將他……一刀殺了,我武元衡也會愧對友人。」

    「呵!」李世民笑道。「伯蒼,你這可就有點小看本王了吧?也罷,就順著你的意思。明日,一道去見見這位奇人,聽他罵上一罵。現在你總該能告訴我,此人姓什名誰、作何來歷了吧?」

    武元衡正色拱手說道:「此人姓薛,名存誠,宇資明。河東寶鼎人。其父薛勝,能文,曾作《拔河賦》,因有文采,風行一時。存誠也算是仕族出身。此人與我是幼年好友。今年剛剛登科中了進士。因為他在朝中沒有人脈照顧,被撥回西川節度治下當了一名幕府散官。吐蕃入侵戰亂之後。西川節度使暴死,他這個幕僚回到了雅州閒居。直到今日,我方才與之取得聯繫。內舉不避親,元衡這一次舉薦地,是自己地好友。」

    「好,很好。」李世民點頭讚道,「伯蒼,真是有勞你了,要時時用心為**勞這些事情。這樣吧,明天我就先去見一見那個韋皋;然後,去會一會那個擅長罵人的薛存誠。」

    成都南街一間普通的客棧裡,穿著一身普通平民服飾的李世民,敲響了一間客房的門。

    來開門的,是一個國字臉、黃長鬚的中年人。他定神看了李世民幾眼,有些驚訝地道:「閣下是……」

    李世民拱了拱手,說道:「尊駕可是城武兄?」

    「正是。」城武即是韋皋的字,他還了一禮,疑惑道,「閣下如何稱呼?」

    李世民微微笑了笑:「在下成都府李漠,乃是武別駕的好友。久聞韋城武大名,今日特意前來拜訪。」

    「李漠……」韋皋思索了一陣,無奈對此人毫無印象。但既然是仕人來訪,他馬上變得十分熱情,將李世民迎進了屋裡。

    二人分賓主而坐,李世民和他閒扯客套了幾句,問道:「在下聽武別駕所言,城武兄天縱其才,又素懷匡國濟世之志。為何……遲遲不肯到成都府上任呢?我等同僚,可都天天盼著城武兄大駕光臨呢!」

    韋皋微微一怔,隨即有些尷尬的微笑道:「看來李兄,跟伯蒼關係十分的密切了?我到成都府地消息,知道的人並不是太多。」

    「我與伯蒼,是莫逆之交。」李世民微笑道,「城武兄,眼下西川蒙難,正當用人之時。你卻為何獨居在這樣一間斗室之中,使明珠晦於沙石呢?」

    「哎……」韋皋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這些說來就話長了。倒也是怨我,起初太過小器,為一些私事跟漢王鬧了彆扭。眼下,我又何來顏面,再涎著臉去就職啊?眼看著西川這樣滿目瘡痍,我這心裡也是很著急啊。漢王是個英主,但我又怕……又怕他心中還在記恨我當初的矯情做作。因此,也是陷入了兩難之境。」

    李世民哈哈的大笑起來:「城武兄,你也未免太過多慮了吧?漢王心懷如海,能容天下物。怎麼可能容不下你城武兄一人?縱然是殺人縱火的大奸大惡之徒,他也能收之於帳下用為大將。更何況是一點點小小地過失了?城武兄不必多慮,畢竟個人得失是小,國家大事為重啊。眼下成都府面臨重建,各項事務多如牛毛繁雜無比。正需要城武兄這樣的大才前來主持。我等眾僚友,可都是期盼著你早日來上任哪!」

    韋皋聽完驚咦的一愣,仔細打量了李世民幾眼,突然一下站起身來說道:「李兄,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世民也站起身來,呵呵地笑道:「在下李漠,後封為舒王時更名為李誼。也就是,現在的漢王,劍南西川節度使。」

    「啊——我、我早該想到了!」韋皋驚慌的說道,「初一眼見到殿下,天人儀表氣宇不凡!果然、果然是英主到來——韋皋拜見漢王殿下。萬請恕罪、恕罪啊!」說罷,韋皋就拜倒了下來。

    李世民呵呵的笑,扶著韋皋站了起來,拍著他的手說道:「城武兄,別這樣多禮。說來,還是我失禮在先了。早在鳳翔時,我就聽聞朝廷準備封你為新任的劍南西川節度使,是我無禮的將你的官職給搶了去。這件事情,我還要鄭重地向你道歉哪!」說罷,就拱手要拜。

    韋皋慌忙一下擋住,連連說道:「殿下、殿下,切勿如此!殿下文武雄才,勝韋皋千萬倍,是西川節度使最合適的人選。本來,到西川這裡來做官,就不是圖的榮華富貴,是為了真正為民請願、保一方安寧。殿下來此短短月逾,功績有目共睹,韋皋心服口服——至今日起,韋皋願在殿下麾下獻犬馬之勞,雖牽馬墜鐙,亦無怨無悔!」說罷,韋皋一擺前袍,十分正式的雙膝拜倒在地,磕起頭來。

    李世民暢快的大笑起來,將韋皋扶起,拉著他地手說道:「城武兄,今日本王要與你一醉方休!」

    「好,殿下請!」韋皋也十分的高興,臉上笑開了花。他心中地一點點顧慮,已經作煙消雲散了。之前,他設想過千百個方法去面對漢王。卻從來沒有想過,漢王會屈尊主動前來拜會他。不管他有怎樣的驕傲與顧慮,此刻都被漢王的寬廣胸襟所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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