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薄餡香,真好吃。」紀小蠻拈了一粒包子入口,吃得一臉幸福。
「我也嘗一個?」盈荷垂涎欲滴。
「呵呵~」紀小蠻微微一笑,把包子遞過去:「吃吧。」
「啊!」慌亂地尖叫聲傳了過來,人群生騷動,慢慢地聚集起來。
「出什麼事了?」盈荷好奇地踮腳觀望。
「田大富來了~」路人議論紛紛。
「嘖嘖,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怕是又要遭怏了~」
田大富?一聽就是為富不仁的傢伙。
「走,看看去!」紀小蠻兩眼放光,立刻揮揮手一馬當先地衝了過去。
機會,好機會啊!
到古代過了十六年平淡奇的日子,終於有機會做個除暴安良的俠女,怎不讓人熱血沸騰?
「等等我啊~」盈荷忙忙地追上去。
紀小蠻象條泥鰍,很快地分開人群鑽到了最前排,疑惑地朝著漩渦中心瞧去——忍不住氣血蹭地一下就往腦門頂上衝。
紅玉垂著頭,小手裡死死絞著一條帕子,臉紅到脖子根,像個小媳婦似的縮著肩膀站在路旁,害怕得全身都在抖,驚惶地低喃:「不,不要過來~」
一個油面男,肥頭大耳,穿著花團錦簇,手裡居然還附庸風雅地拿著把絹面的折扇,厚厚的嘴唇咧得大大的,死死地瞅著紅玉,只差沒有往下掉口水了。
估計這就是路人嘴裡的田大富了。
在他的身後,站著四五個凶神惡煞的家丁——怪不得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一個個都做了縮頭烏龜。
「小娘子,」田大富咧著一口黃牙,笑嘻嘻地望著紅玉,朝著她一揖到地:「跟少爺回去吧,保證你一輩子吃香喝辣,穿綾著羅。」
「哈哈哈!」身後的家丁跟著笑得前仰後合。
紀小蠻左右張望一下,確定附近沒有藏著俠士,拂了拂碎,慢條斯理地上前一步,揚了揚手裡的肉包子:「對不起,借過~」
「墜兒,救我~」紅玉聽到聲音,立刻抬起頭來,淚汪汪地看著她,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哭什麼哭?」紀小蠻沒好氣地道:「對這種人渣不用客氣,直接讓小王爺把他下到刑部大牢裡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乃纖纖弱女子,手寸鐵,只能打蕭輕塵的牌子,用身份壓他了!對付這種惡人,也不算欺負了他!
「滾一邊去~」田大富才不管什麼王爺不王爺,抬眼一瞧,紀小蠻和盈荷俏生生地立在眼前,猶如兩朵含苞待放的花兒,立刻轉怒為喜,高興得眉花眼笑:「喲,今天大爺艷福不淺,又來兩個俏娘子~」
「你嘴巴乾淨點!」盈荷緊緊抓住紀小蠻的衣角,鼓起勇氣叱責。
「喲~」田大富色迷迷地靠過來,伸指去托盈荷的下巴:「小娘子吃醋了?別急,哥哥疼你~」
紀小蠻把袖子一挽,上前一步,冷冷地道:「你要是敢動她一根寒毛,我保證你這輩子只能吃牢飯!」
「哼,少爺不是嚇大的!小小女娃也敢出狂言?你以為刑部是你家開的,想讓誰進去誰就進去?」田大富根本不信她的恐嚇,冷笑著大手一揮:「小的們,給少爺通通搶回去!」
「是!」幾個家丁轟然作答,一湧而上。
「快跑!」紀小蠻見勢不妙,把手裡的肉包子朝田大富臉上扔了過去,拽住盈荷的手分開人群朝巷子裡衝了過去。
田大富猝不及防被打個正著,包子在他臉上開了花,滾熱的豬油流出來燙得他哇哇大叫,人群暴出陣陣哄笑。
「啊~」紅玉嚇得撥高了嗓子放聲尖叫,才跑了兩步,便很沒用地被拌倒在地,被兩個家丁湧上來,按著雙肩抓了個正著:「墜兒,救我!」
紀小蠻掉頭一瞧,歎了口氣,只得折返回來:「住手,放了她!」
剩下的幾個家丁立刻湧上來,把紀小蠻和盈荷團團圍住。
「我們是恭親王府的,不怕死的就上來!」紀小蠻厲聲喝叱。
家丁們在此附近居住,自然知道南山和北山書院都是些什麼人。再加上盈荷幾個本就面生,穿著談吐雖不俗,卻是丫頭的打扮,當下也信了**分,再被紀小蠻一喝,一時倒也不敢動手。
「媽的,叫你砸我!」田大富卻是橫行鄉里強橫慣了的,吃了啞巴虧怎肯甘休,當下氣沖沖地跑過來,提起拳頭便朝紀小蠻臉上打了下去。
「墜兒~」盈荷直著嗓子叫了出來。
紀小蠻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說時遲那時快,一團黑影越過人叢,倏地飛進了田大富的嘴裡。
田大富出啊地一聲慘叫,紀小蠻張開眼睛一瞧,林儉不怒而威,分開人群,慢慢在走了過來,冷冷地逼視著田大富。
田大富眼睛烏青,被逼得一路倒退,嗚嗚亂叫著,嘴巴裡叨著一條新鮮的鰱魚還在活蹦亂跳,嘴角不斷流出血水。
他手忙腳亂地撥出那條魚,噗地一聲吐出一口血水,竟然連帶著吐出三顆和血的門牙,當下又驚又氣,啊地一聲暈了過去。
知道遇上強人,家丁們又驚又怕,湧上去抬著田大富一聲不吭,灰溜溜地走了。
紀小蠻忍俊不禁,哧地笑了出來。
你還笑?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就吃虧了!
林儉蹙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跟著她真是不能有一刻放鬆,稍一不留神,就惹出了事端。
「怕什麼?不是有你嘛?」紀小蠻得意地衝他一笑,走過去,拉著紅玉和盈荷,笑逐顏開地道:「走吧,咱們上北山去!」
林儉搖了搖頭,挑起滿滿一擔菜蔬尾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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