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神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寶石
    「想什麼呢?」一個夜鶯般悅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一轉頭,武丫藍紗蒙面,盈盈而至。「呵呵,沒什麼事情。」衛磨滅一直沒有怎麼留意這個女孩。蒙著面紗的噱頭,麗莎迪亞已經玩過了,不怎麼好使。「沒什麼。」

    武丫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一雙帶著笑意的大眼睛注視著他,她的眼睛很藍,向大海一樣的藍、一樣的深邃。蒙上面紗反倒讓人更加注意其她的眼睛來。她的眼睛很美,清澈的沒有一絲雜質。那塊藍色的面紗,因為色調的原因,讓人不經意間忽略了她蔚藍如大海般的眼睛。

    「我以前怎麼沒有注意,你的眼睛是藍色的。」衛磨滅有些驚訝地說道。在神眾大陸上,藍色眼睛並不少見,只是像她這樣蔚藍清澈的,卻很少見。和神眾大陸上那些金髮碧眼的美女不同,武丫的眼睛,藏著一種深澈的寧靜,看得久了,衛磨滅竟然發現,自己本來失望的心情消失了,心中一片安然。

    「你是女巫嗎?」衛磨滅突然問道,武丫一愣,衛磨滅笑了:「你的眼睛,好像有魔力。」武丫一笑,眼睛彎成月牙,好像泛起秋波的湖水:「是嗎?父……父親也說,我是個小海妖。」「海妖?」

    武丫心中悔恨,唉,父王說差一點脫口而出,前面這個詞收住了,可是後面又忘記了。「對呀,我們住在海邊,有個古老的故事,說海中有美麗的女海妖,每天夜裡都會在礁石上歌唱,引誘年輕水手。水手們聽到她的歌聲。被歌聲迷惑,半夜出海,有去無回。」

    衛磨滅望著她,似乎從她的眼睛中可能到了什麼:「如果你是一隻海妖,一定也是只善良美麗的海妖。」武丫又是一笑,脫口說道:「也許我不像你想像地那麼美好呢?」

    「嗯?」

    武丫神情一黯,搖搖頭:「沒什麼。」今天又重很奇怪的感覺,為什麼自己總是失態?似乎和他在一起。自然而然的放下了所有的心事。所有的一切,都是真情流露,差點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聽他們說,你有一柄三妖戟。很厲害?」武丫閃爍著藍藍的大眼睛,問道。衛磨滅沒有多想:「是的。不過在陸地上,這件神兵就等於是廢物。」「噢……」

    武丫不敢再問。怕露出馬腳。兩人隨便聊著天,只要不涉及到她地秘密,武丫什麼事情都可以告訴他。兩人聊得很投機,不知不覺,日暮西斜,金色地陽光灑滿大地,夕陽中,武丫的頭髮和臉龐,都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蔚藍的眼睛,宛如兩顆清澈地藍寶石……

    回到自己的房間,衛磨滅坐下、又站起來走兩步,突然沒有來地笑了。激動嗎?沒有,只是說兩句話而已。興奮嗎?也沒有,只是說兩句話而已。就是一種淡淡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什麼,衛磨滅說不清楚。

    以前他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能遇到一個第一面相見,就讓他竟為天人地女子,於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開始了,如火車頭一般的呼嘯而過,激情奔放如同火山噴發。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第一次見面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的人,僅僅是聊得投機,隨之而來的這種恬淡的感覺,算是什麼。

    高興嗎?有一點點。溫馨嗎,有一點點。什麼都是一點點,那麼是不是愛情,也就是那麼一點點?好像調味劑一樣,不需要很多,但是缺少了,就是平淡無味。

    這樣的愛情,衛磨滅從未經歷過,甚至這是不是愛情,他都說不清楚。手指敲著桌子,咚咚咚。他的心也跳的咯咚咚。

    另一個房間裡,武丫摘去了面紗,呆呆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族內的第一美人,果然傾國傾城。除了那一雙藍寶石一般的眼睛之外,精緻的五官配合得恰到好處,如雪的肌膚吹彈可破。高貴的氣質、優雅的身段,無一不完美。

    我這是怎麼了?武丫在心中質問自己,他是敵人。就算現在不是敵人,早晚有一天會是。族中有無數淒美的傳說故事,愛上異族的女子,下場無一列外都是悲劇。

    一定是我的錯覺。武丫想著,淡淡的幾句話,難道就能打動自己?這不可能,族中眾多追求著,哪一個不是才緩橫溢,前途無量?他們用盡心機,都難博自己一笑,只是淡淡的幾句話,我怎麼回動心?錯覺,一定是錯覺。

    武丫為自己找到了理由,至少在目前,她還看不出衛磨滅有什麼才華,有什麼學識。因而她很肯定地告訴自己,自己是不可能喜歡上衛磨滅的。

    只是有件事情她忽略了,古往今來,異界地球,多少哲人智者,都想弄明白情愛一事而不能,如果真的,愛情只是貨比三家的商品選擇,或者她真的不會愛上衛磨滅。

    姻緣的玄妙,就在於它悄然而至、不期而遇。

    伴隨著恬淡的美夢,衛磨滅酣睡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商射。商射兩眼通紅,還在盯著卷軸看。衛磨滅訝道:

    「你不會一夜沒有睡覺吧?」商射一笑,雖然疲憊,但是看起來,他還是幹勁十足:「一旦鑽研進去,就出不來了。」衛磨滅有些慚愧,商射為了自己的事情苦研一個通宵,自己卻睡得香甜。

    「怎麼樣,有什麼收穫?」衛磨滅問道。「雖然還沒有完全搞明白,不過我想這個陣法應該可以在你的體內實現,只是……」他猶豫了一下,衛磨滅催促道:「只是什麼,不要吞吞吐吐,快說。」「只是恐怕不止需要龐大的魔法力的問題,陣法一旦發動,你的身體將承受難以想像的高溫,可能會將你化為灰燼!」

    「什麼!」衛磨滅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那就是說,老子要實裝上這個魔法陣,就徹徹底底地成了單響崩?」單響崩是抗戰時期的一種土槍。只能裝一發子彈,崩的一聲響過,就再也不能用了。

    商射不知道單響崩是什麼東西,不過看著衛磨滅的樣子,顯然能夠確定,衛磨滅已經很清楚這個陣法的利弊了。「老大,我們還研究嗎?」

    衛磨滅徹底失望了,特別的魔法陣找不到。不特別的魔法陣。想弄個威力大點的也不行。他一揮手惱怒地說道:「我宣佈,這個計劃作廢。」「老大,那我地衛獸……」衛磨滅道:

    「等你把十隻審判日魔法道具做好了,我就幫你合體。」「多謝老大!」商射興奮之極。

    衛磨滅氣得咬牙切齒:「都是那個該死的無屬性魔法力。要不然有了那個特別的魔法陣,哪會這樣白忙活一場。」「無屬性魔法力?」商射耳朵一尖:「什麼無屬性魔法力?」衛磨滅恨恨道:「說了也沒用。平白生氣,算了不說了。」

    「別別。您說說。」和魔法有關的事情,商射都感興趣。

    衛磨滅只好把事情地經過說了一遍,少不得大肆抱怨幾聲,他卻沒有注意到,商射的眼神,越來越興奮。「老大!」商射用力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就能有用了?」衛磨滅還在氣惱中,商射說道:

    「您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不錯,每個人都有自己地魔法屬性,就連你也不例外,可是神晶的力量是最純淨的,沒有屬性的魔法力!」

    「啊!」衛磨滅一拍自己的腦門:「沒錯,沒錯,神晶能夠作為魔法道具的能量來源,說明它也可以轉化為魔法力,哈哈,我這就去圖書館。」他說走就走,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雷鄖卷軸,飛一般地去了。

    衛磨滅一出門,只見拐角處一道藍影一閃,興奮的衛磨滅也沒有多想,匆匆走了。連體魔法塔,就是兩座魔法塔相連。

    單獨的魔法塔,內部的房間是環形佈置的,中間是旋轉的樓梯。連體的魔法塔,樸質的有些類似地球的單元房。

    武丫多在角落裡面,自己心中也莫名其妙:我躲著他做什麼?潛意識裡,他希望見到衛磨滅,可是理智又告訴她,不能這麼做,繼續發展下去,不會有好結果的。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作祟下,在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武丫猛然看見衛磨滅,就下意識的躲了起來。

    衛磨滅奔出學生旅店,跑到一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己這麼興沖沖的,難道就能確定最上面的那張卷軸,是適合自己的特別的魔法陣?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去看看再說。衛磨滅來到機密藏館,把雷鄖卷軸還回去。拉杜拉看了他一眼,收起了卷軸:「研究完了?」衛磨滅搖頭:「不,它不適合我。我想借最上面的那張卷軸。」拉杜拉說道:「我不適合你說了,不可能有無屬性的人。」

    衛磨滅深沉一笑:「您說得沒錯,可是也許有別的可能性呢。」拉杜拉搖搖頭:「年輕人總是自以為是,不聽勸告。卷軸還在那裡,你自己去拿吧。」

    衛磨滅找到那個書架,爬上去把那張卷軸拿下來。小心翼翼的解開上面的繩子,心中卻有些緊張。這張卷軸如果也不行,那真是徹底的絕望了,只能在下面隨便找一個大威力的魔法陣,隨便用用了。

    衛磨滅可沒有那麼傻,做什麼「一次」英雄,將雷鄖魔法陣裝在自己的身體內,等到大陸危難,眾族存亡的緊要關頭,挺身而出,一個魔法消滅大敵,自己也成了歷史英雄。

    雖然聽起來很悲壯,史書上定然云:飼神衛磨滅,於大陸歷某年某月某日某沙時,以生命為代價,發動雷鄖魔法,擊敗強敵,用他年輕的生命,拯救了大陸,云云。衛磨滅好不容易從時空裂縫裡逃得一條小命,還想好好享受一下異界的美麗人生呢。

    小心翼翼的將卷軸打開,入眼是一堆他看不懂得符號。沒有名稱、沒有說明。只在那一大堆的符號下面,有一個註釋:

    必須用無屬性魔法力推動。

    就這麼一句話——這算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陣法?衛磨滅呆呆得站在書架前面,似乎看到了自己最後一絲希望的破滅。

    他想了想,不管怎麼樣,先拿回去讓商射研究一下,拉杜拉這個老傢伙看起來挺有眼光,他應該不會看錯。且不管這個陣法究竟如何,先讓商射弄一個出來,試驗一下。

    衛磨滅拿了卷軸,回到旅店,交給商射。商射第一眼,就被那些符號吸引了。衛磨滅看不明白,那是因為這些符號本身就是魔法師才會使用的魔法語言。商射驚訝:「者中最純粹的魔法語言,已經很少有人使用了,而且這張卷軸上……天哪,他的魔法語言的語法,竟然是最古老的繆斯語法體系,難道這真得是終身戰爭中遺留下來的嗎?」

    衛磨滅對於魔法,通了九竅,那是一竅不通。聽了半天,也不知商射所云。他擺擺手說道:「好了,我就交給你了,給你三天時間,我要見到成果。」商射連忙搖頭:「老大,三天可不夠,你給我五天時間,我大概能研究出這個陣法究竟有什麼功效。然後十五天應該能佈置出一個這樣的陣發來,不過要完全摸透,至少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這可是要植入自己的體內的魔法,衛磨滅不敢大意。多等幾天,也是好事,讓商射研究透了,免得在體內買下什麼隱患。「那好吧,你盡快吧。」

    城主府派人來找衛磨滅,說是城主有請。衛磨滅也沒有多想,上了馬車奔了城主府去了。一進客廳,就看見平展生正坐在客廳那雕花楠秀木椅子上,和院長喝茶呢。他臉色微微一變,挺胸走了進去。

    平展生看到他,點頭微笑一下。禮數上不能虧了,免得被人瞧不起南邊來人。衛磨滅也一拱手:「前輩。」平展生道:

    「我已經聽方兄說了,你想和我決鬥?」衛磨滅也不避諱:

    「河洛神殿和冒險者工會的事情,你想怎麼解決?」平展生方下茶杯,淡淡說道:「方兄的面子,我不能不給,可是那兩樣東西,我又不能不要。這樣吧,我給你十天時間考慮,條件隨你開,要人要錢,你儘管開口,只要我們冒險者工會能給得起,決不還價!」說完,他向院長微微一頷首:「方兄,好茶啊,咱們有空再敘,告辭。」

    平展生走了,院長對衛磨滅說道:「我看不如這樣,大家各自退一步。你把三妖戟賣給冒險者工會,商射就留在河洛神殿。我再和他說一下,大家化干戈為玉帛,怎麼樣?」三妖戟已經毀滅了水泉神殿,其實現在對衛磨滅的意義並不大。這個建議,似乎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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