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一下子爆漲起來,火舌飛捲慢慢將這一道趙官家為了保命而下的荒唐又可笑的命令吞噬。
「還好,命令還沒出京城,就收到消息了。」李師師用拳頭在手心中一捶,說道「不然臉就丟大了!」
「喔?大宋還有臉嗎?我怎麼不知道?」完顏尋很毒舌的回答道。
完顏尋臉上明知故問的表情讓趙臻很憤怒,但他又沒辦法指責完顏尋的不對。
旁人不清楚,但身為皇室宗親的自己卻是在清楚不過了,現在金軍已快要兵臨城下了,但父皇他們不但不舉行有效的防衛措施,反而還在為皇位的事爭來搶去的。
作為一個有幾十個兒女的官家,宋徽宗總是不可能把皇家少的可憐的那點親情平均分下去,哪怕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人心也是偏的,自然而自然的宋徽宗也會有一兩個比較自己偏心疼愛的兒女。
比如說女兒之中,宋徽宗就比較疼愛五女茂德帝姬和十六女柔福帝姬。
而兒子之中,自然就更為疼愛那為與自己性情愛好都頗為相似,詩酒棋琴花樣樣精通的趙楷。
這親情本來就是有限的,當你厚了這個,自然就會薄了那個,女兒偏一點也無所謂,最多也就是給女兒多招點小人嫉妒。
但兒子一但偏了,而且被宋徽宗薄的那個還是和自己性情完全不同,可謂「聲技音樂無一所好」的太子,就算宋徽宗本人沒想法,那些為了博得最大前途的官員也會有想法的。
要博得最大的前途,自然就是立最大地功。這天下底下最大的功莫過於擁立之功了,擁立新皇登基,得到最大回報。雖然風險很大。但回報大,回收成本快。歷史早已無數次告訴過我們這個道理。
有鄆王黨就自然有太子黨,兩派粉絲天天在朝廷上吵得不可交,這些粉絲以前很可能是親戚朋友熟人,但自從有了政治立場後,就天天狗咬狗.電腦小說站新最快.互相當成不認識,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蔡京和他地寶貝兒子蔡攸。
當時的鄆粉主要是王黼、童貫、梁師成、楊戩,以及蔡攸這幾個人。而其中又以王黼態度最為明顯。
而完顏尋也最喜歡這個王黼,原因很簡單,這王黼雖然是中國人,但卻不知道從哪裡遺傳來一副金髮碧眼地相貌,而且長相也極其俊美。
長得美不奇怪,混血的一般都漂亮,但王黼的俊美卻頗有西方人的美感。在一大堆東方型帥哥中很得完顏尋喜歡。
想來宋徽宗也是喜歡王黼這副相貌,否則以王黼那點才華,怎麼都不可能混到少宰這個位置。再沒辦法在蔡京罷相後代了他的位。
而且這王黼到也乖巧,不但會拍宋徽宗地馬屁。而且為了沽名釣譽。故意事事與蔡京對著幹,凡是敵人的一律反對。到是蒙騙了不少無知的人,送了他一個「賢相」的稱號。只是狐狸是始終藏不住尾巴的,王黼一登相位就開始立刻開始利用手中的權勢要錢要人要物,生活糜爛程度不亞於當年的蔡京。
華服美食金銀珠寶他都喜歡,自然也就更喜歡和自己喜好相投的趙楷,而不是木木訥訥只喜歡讀書的趙桓,否則連拍馬屁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送什麼禮物。
難道像蔡京那樣,拍一次馬屁送些大食國琉璃器給趙恆,反正被人家當成反革命份子送地糖衣炮彈給統統砸碎,來個熱臉帖上冷屁屁?
特別是當,趙桓的兒子,也就是嫡長皇孫趙諶出後,宋徽宗本來是準備第二年正月按嫡皇孫封秩比制度封趙諶為崇國公、崇德軍節度使。
但王黼在拜相之時向宋徽宗說什麼,如果按皇子之禮封了趙,那麼趙桓的身份也就水漲船高了。為此宋徽宗強令趙桓門人,請太子推辭授趙諶官地奏章,又在第二年六月降封趙諶為高州防禦使。
這種明顯欺負人的作法,趙桓也只敢在心裡埋怨幾句,始終不敢發洩出來,不在沉默中變態,就在變態中沉默,趙桓繼續沉默中……
所幸也還有人這位木訥太子趙恆,比如說頗受趙佶寵信地尚書右丞李邦彥就非常趙桓,理由說出來到也很簡單,只是因為李邦彥和王黼互相看不順眼,只要王黼反對地李邦彥就會而已。
當然,這李邦彥也不是什麼好人,一向被人稱為「嫖客宰相」,一慣自命風清,再加上長相俊美,號稱要「賞盡天下花,踢盡天下球,作盡天下官。」
可惜大宋不流行腐女,不然看著李邦彥和王黼這一對美型的冤家吵架,怎麼看都能看出愛來,感覺像是一對彆扭地攻和受。
在這場攻受大戰中,宋徽宗本來是一心偏袒王黼的,因為他本人也是徹底是楷粉。
想當年,為了向全國人民展示趙楷的才藝,特別令趙楷參加集英殿殿試。也不知是考官偏心,還是趙楷有本事,反正考試結果大家都知道了,趙楷不負重望的考了個第
在明朝,內閣學士的兒子一般都是參加科舉考試的,因為如果考得太好人家會說你作弊,是靠著你老爹的關係云云。曾有某內閣學士對著兒子說,我死之後,你不能參加科舉。可憐的小伙子也只能得等著自己老爹下台死了才去科舉應試。
在宋朝,當然也一樣,兒子考了第一,宋徽宗雖然高興,但也要謙讓一樣,說偶家楷楷雖然得了第一,但還是不好意思拿榜首,還是讓第二名順延吧。
但同時一方面宋徽宗又使命大臣們指這個機會大大肆炒作趙楷,《大宋時代週刊》上曾經連續一個月都是此類文章文章,什麼「擬萬言之對,揮筆陣以當千」、什麼「發內經之微,收賢科而第一」之類的話。
本來心都偏成這樣了,按理來說趙楷應該能當了太子了,但是去年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小小的意外,卻斷送了趙楷的登基之路。
起因是因為王黼家的堂柱上忽然長出了一朵靈芝,古人一向迷信,自然將這種顆靈芝視為祥瑞,為此王黼興奮的將自己家出祥瑞的事告訴了宋徽宗,並且請宋徽宗去觀賞。
本來看靈芝就看靈芝,沒想到宋徽宗卻發現王黼家與梁師成家僅有一壁之隔,兩人可以很方便的穿過便門互相往來。
宋徽宗的心裡頓時像廣大網民看見華南虎的照片一樣,一開始是高興,接下來是受到愚弄的不快感。
被人愚弄的感覺並不太好,從此宋徽宗對王黼態度也冷淡許多,而李邦彥則立刻落井下石的將王黼種種罪行告訴了宗徽宗,從此王黼徹底失去了皇恩,接下來等著他的就只有罷相一條路。
王黼這一倒台,本來緊密團結在以趙楷為中央的奪嫡組織也就不成什麼氣侯了,不少大臣都紛紛改投趙桓派,沒事就在宋徽宗面前說趙桓的好話,而且還故意讓趙桓知道他們幫他說過好話。
這樣一來,宋徽宗也慢慢發現,自己這個木訥的兒子雖然是木訥一點,但也並且一無事處,感情的天平也漸漸依向趙桓。
後來再一思及,這個兒子好說歹說還是嫡長子,他的生母王皇后,又是自己在端王時的原配王妃,雖然進宮後就失寵了,但到底德行沒有虧欠。而媳婦朱氏又為自己生了個可愛的皇孫,漸漸看來也越來越順眼,趙楷奪嫡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