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樣的心態,我覺得晚上再去聊什麼也是多餘的,吵架的機會而已。
逕自回到家裡,上網瀏覽了一會網頁,又怕媽媽嘮叨著說我,就推說人不舒服鑽進房間裝睡覺。
經過今天的事情,我真的有了要分開的決心。輾轉著折騰到半夜了,還是沒有睡著。在我三十年的生命中,走得最近的男生也就是這樣三個:岳濤,寒楓和錢其昌。當然,錢其昌我沒當他是男朋友過,他的出現純粹是烏龍加狗血,後來能成為大哥般的好朋友純屬意外。
岳濤是我的初戀,可是那次重創實在是給了我太大的影響,我們之間怎麼都回不到過去那種沒有經歷過風波的平和清明了。而且日復一日的相處中,也讓我深深體會到我們是多麼不同的兩種人,那種因為某種目的而在一起的關係讓我感覺不到魂為之牽的甜蜜幸福。
寒楓,他是一個一旦想起就無法抹去的人。天啊,我真的是很愛很愛他。雖然壓抑了那麼久,卻依然無法掩埋對他的思念,一想起他,我就覺得心跳得快了,手腳發麻,整個人都戰慄起來。這樣的感覺,除了一個愛字,我不知道還會是什麼。
有了錢其昌的鼓勵,我彷彿看清了自己,再也不要那麼糊里糊塗地把感情出讓了,再也不要學人家世俗找什麼合適的了。寒楓,你還有勇氣和我一起面對所有的風雨嗎?
已經過了午夜了,爸媽早已經睡熟。我不知道寒楓是不是已經入睡,我只想在此時聽到他地聲音。
振鈴聲在靜夜裡顯得分外響亮,我的心跟著劇烈跳動起來,不知道他接到我的電話會是怎樣的反應。
如果他能像他說的那樣,和我一起面對所有的阻攔和反對,如果他能像他說的那樣愛我,那麼,我願意瘋狂一回,為自己活一回。
電話終於接起。雖然我們分開那麼久,可是他一點都沒有陌生感,他急切地問我:「穎,是你嗎?你沒出什麼事吧。我,我好久都沒有接到你打來的電話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聽到他委屈地口吻。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愛這個男孩。光是他的聲音,就能讓我全身酸麻,連手機都快拿不住了。我做了什麼,我為什麼要把他一再往外推。我多久多久沒有給他電話了?每次他打過來。我還常常不接聽,不回他的信息,以為自己可以把他忘記。可是那怎麼可能啊。他是長在我心裡的。
「寒楓。你還要我嗎?」千言萬語到最後。出口地是這樣一句。
「要,要當然要!你肯和他分手了嗎?你願意再和我一起嗎?我不那麼有錢。可是我一直在努力。」
「你快回來吧!」我任性地說出了我心底的渴望,「我會盡快解決我和岳濤的事情,你放心!」
那邊傳來一聲歡呼,發自內心的,熱烈地歡呼聲,把我也感染了。和這樣一個熱情真摯的男孩在一起,我才能真正感到幸福。這個男孩,是我真心交付過一切的人啊!我不能再勉強自己去做些違心的事了。
掛了電話,我地心還沉浸在義無反顧的情緒中。我終於敢和寒楓說出心裡要的了,這是一個好地開始,不是嗎?雖然我要面對地很多,尤其是我得給爸媽,給岳濤一個解釋,一個交代。
也許這麼做讓很多人失望,被人說很過分,可是我已經決定要為自己選擇喜歡地生活,人不能總是為別人活著。
雖然不敢面對岳濤去攤牌,可又對自己說我們之間總是需要一個了斷的。想起寒楓地期待,我更是下定了決心。不能再拖拉著傷害任何一個人了,岳濤在我們的事情上也是極其無辜的,既然決定分手,何必再浪費他的時間呢。
岳濤媽媽熱情的話語猶在耳邊,那種盛情的邀請是那麼質樸而誠懇,可我卻不得不辜負她的心了。好在岳濤這樣的條件,一定會有更賢惠更合適的良偶可配,我安慰著自己忐忑的心。
不論怎樣都要和岳濤好好談談,爭取他的理解和原諒吧。我彷彿看到他暴怒的臉,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我一邊工作著,一邊打算今晚先不回爸媽家,先去岳濤那邊和他把事情談開了。明知道不會是幸福的婚姻,現在及時阻止我們糊塗下去,對大家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岳濤何其精明,他一定能懂得我。
寒楓的電話來了,告訴我他沒多久就會回到我們的城市。在那邊他的銷售做得很好,已經有了固定的客戶群,打開了一片成熟的市場。在他強烈要求回來的請求下,他們公司決定調他回來,那邊則由其他人接手。
寒楓要回來的消息給了我不少力量,我們互相鼓勵著,我說:「寒楓祝福我,今晚我就找岳濤談。」
我沒有給岳濤打電話,我怕我們在電話裡說不清楚什麼,卻又要爭吵起來。我還是想下班後直接去他家等著他,我們能好好把事情解決掉。只有真正分開了,我才有精力去面對來自其他方面的阻力。
我知道爸媽當然會極力反對我這麼做,可是他們歸根結底是為我好的,如果我能幸福,最終他們也一定會我。再說,寒楓是他們已知的一個人物,我們的風風雨雨爸媽也都瞭解,只要我們堅持,寒楓又能讓他們放心的話,那個反對也就會煙消雲散。
真正的麻煩卻是寒楓的爸媽那邊,還有我那親愛的好朋友寒蕊。他們那邊一切都還不知情呢,在他們的心目中,我葉至穎就是寒蕊的朋友,寒楓的同事兼大姐而已。
由於兩家住得不遠,他們和我爸媽也都認識,聽說我媽和程媽媽還會在小公園早鍛煉的時候碰上,聊個天什麼的。有時候我回縣城遇到他們,也只是寒暄幾句,打個招呼的交情。誰曾想到,他們的寶貝兒子居然和我扯上了關係,還要娶來做老婆。那個大炸彈不得把他們炸懵了啊,不定他們拿我當什麼看呢。
坐在岳濤家的大鞦韆上搖晃著等他回來,思緒紛亂,歎息著前途的錯綜複雜。不過寒楓很肯定地說過:不管我爸媽怎麼反對,我敢肯定姐姐會站在我們一邊。
會嗎?我卻不敢肯定,他為什麼那麼確定寒蕊會我們呢?寒蕊是我好朋友不錯,是寒楓的好姐姐也沒錯,可是她能不能接受我這個好朋友去做她的弟媳婦,那我可真不敢保證。
四月天氣,花園裡開滿了各種鮮花,在銀色的月光下吐露著宜人的芬芳。晚風吹來暖暖的,又帶著一絲清涼,讓人覺得很愜意。可是快九點了,岳濤還沒有回來,讓我心情如同上上下下的鞦韆,忐忑不安起來。
終於,大門一響,緩緩打開,寶馬車熟悉的引擎聲傳來,岳濤回來了。我看著他把車駛入車庫,隔了一會兩個身影從車庫走出。不對,怎麼是兩個呢?看影子依稀是殷彤的模樣。
岳濤的腳步似乎有些踉蹌,大概又是喝多了吧,也許是同去應酬,殷彤送他回來。我剛想出聲招呼,卻見岳濤站直了身子拉過殷彤,兩人就在那月亮的清輝中擁抱親吻。
我從鞦韆上下來,呆了一呆,原來韓靜敏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大概也就是我還有點懵懂不知。可是我的心為什麼沒有被欺騙的傷感,而充滿了解脫的喜悅呢?也許,我怕的只是對不住他,現在倒像是我一直在盼著他出軌呢,這樣就算扯平了對嗎?
我仰首望月,想對天空說:謝謝,我解脫了!雖然情節很狗血,可是,我真的覺得這樣太好了。
我慢慢走過去,岳濤和殷彤同時驚覺,倏然分開了。岳濤紅紅的臉上酒意未退,又迅速染上了尷尬的神色。
我擺手,心平氣和地:「岳濤,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好結局,我想我不用再說什麼了。東西我會很快都搬走的,你們很般配,我一直都這麼覺得。」
殷彤本來看到我煞白了臉,聽我這樣一說,又紅到了脖子。她大概是以為我在諷刺他們,戒備地眼神朝我直射過來,一副要準備戰鬥的樣子。
「小穎,你別這樣,你聽我解釋。」還是岳濤先開口了,他也認為我是在吃醋吧。
我很誠懇地真摯地告訴他們:「岳濤,真的不用解釋,我是很認真說的。今天我來,就是想和你談分手的,只是我覺得這樣有點對不住你,覺得自己很卑鄙。不過現在我解脫了,真的要謝謝你們,我現在可以走了。」
然後,我就在他們詫異的目光下,慢慢走出了岳濤美麗的大洋房。身後傳來岳濤的怒吼聲:「葉至穎,你處心積慮就是要分手是吧,你分明是有預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