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女當家 正文 第一玖七章 獻演
    雖然在顏夜曦的心裡,進宮為皇上競演遠遠不及她的發達大計重要,但是畢竟好歹她現在也混進了公務員的隊伍,怎麼著也得先幹好本職工作才能發展副業吧?要不把皇上得罪了,日後別說有好日子過了,能有命繼續過日子就是謝天謝地了。

    所以,在元宵節這天,顏夜曦認命的任由花自憐將她也裝扮了一番,硬是從清俊小帥哥改造成了清秀小佳人,然後在皇上與一眾皇親貴戚和後宮一票妃嬪們在溫暖如春的宮殿裡吃吃喝喝的時候,她只能領著一群衣著單薄的舞姬在寒風中的御花園裡哆嗦著等待進場。

    「娘的,怎麼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說是酉時(下午五點到七點)準備,怎的現在戍時(晚上七點到九點)都快過了還沒叫開始?凍死老子了。」顏夜曦搓著自己細瘦的胳膊,心裡不由得怨歎自己幹嘛突然腦殘答應花大姐穿這件春裝?現在明明就是冬天啊!再看看自己身後二十個凍得小臉煞白的舞姬,顏夜曦也有點心疼自己的員工了。

    偷偷往一旁的小太監手裡塞了一錠銀子(小曦你到底把銀子藏哪兒的啊?那件薄薄的衣服根本沒地兒讓你收銀子的啊),顏夜曦靠過去小小聲的詢問道:「勞煩小公公幫我們問問,這競演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姑娘們穿的單薄,要是有那體弱扛不住的待會兒在競演時出了啥問題那也掃了皇上的興不是?」

    那小太監掂了掂手中銀子的份量,之前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立即變成了和藹可親,道了句「顏大人且先候著」,就迅速往另外一邊走去了。

    但還沒走見他遠,另外一個年紀稍長些的小太監已匆匆走了過來尖著嗓子叫道:「小貴子你要上哪兒去?皇上現在已經移駕摘月樓了。快叫樂府那些個獻演地舞姬到那邊去準備。」

    之前收了顏夜曦銀子的小太監聞言立即眉開眼笑,回了聲「是」就跑回了顏夜曦她們站著的地方沖顏夜曦一拱手道:「顏大人,您也聽到了快快讓各位姐姐準備好隨咱家去摘月樓吧。」

    聽到終於能挪地兒了,顏夜曦也恢復了幾分精神。她沖身後地二十位姑娘拍了拍手說:「姑娘們,我們以後喝粥還是吃飯就看你們呆會兒的表現了,可千萬打醒十二分精神,知道了麼?」

    然發著抖地聲音聽著有點滑稽,但是顏夜曦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過頭沖那個小太監微微一笑道:「有勞小公公前邊帶路。」

    「顏大人請這邊兒走。」果然財可通神,那小公公現在的態度好的都可以去競選服務之星了。

    阿米尼佳帶著的樂團早先被安排在另外地地方候著,等顏夜曦帶著舞姬們趕到摘月樓的時候他們早已就位了。

    分別跟阿米尼佳和花冠群交代了幾句,顏夜曦就退到了暗處看著他們在那片平整的圓形表演場上做最後的綵排。

    隨著司禮官一聲「皇上駕到」,在場所有人立即匍匐在地。顏夜曦雙手環胸靠在假山一側,心中很是鄙夷這種動不動就要下跪的惡俗。

    「顏大人,皇上就要進來了,您快點兒跪下呀!」已經匍匐在地的小太監見顏夜曦還高高站著,心裡一著急立即拽了拽顏夜曦的裙擺。

    「皇上的影子都沒見呢。這麼早跪下去幹嘛?這地上又涼又硬,我可不想沒老就得風濕。」撇了下嘴角,顏夜曦又往陰影中挪了兩步。任由旁邊的小太監心焦地拉拽,死活就是不肯先跪下。

    待遠遠的看到了有人影出現在對面的高台上。顏夜曦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雙膝點地跪了下去。畢竟她站的地方雖然已屬於暗角。可站在高處看過來還是能看地到,她心裡再不樂意。但這個時代地法則就是這樣,容不得她耍個性搞什麼獨立特行。

    感受著地面上的森森寒氣透過薄薄地衣裙蔓延全身,顏夜曦第N次覺得自己接下這個樂府行首的活兒是沒事兒找抽。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司禮官嘹亮的聲音在清冷的夜空中顯得特別大聲,顏夜曦隔得這麼遠都覺得耳膜被震得隱隱作痛。一片山呼萬歲的聲音過後,又聽司禮官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恭維皇上的話。正當顏夜曦跪的雙膝酸麻痛楚、全身僵硬的在心裡問候著那司禮官全家時,終於聽到他說了今晚以來最讓顏夜曦高興地一句話:「獻演開始!」

    顏夜曦嘴裡嘟囔著罵人的字眼扶著身旁的假山站了起來,然後揉著自己幾乎失去知覺連直都直不起來的膝蓋,心裡暗自發誓下次再入宮一定要穿條厚棉褲。

    夜店二十名舞姬已經在場中站好了位置,單等著鼓吹署的樂聲響起,她們就可以化身為隨風飛舞的桃花仙子,在初雲最有權勢的男人面前翩翩起舞。

    今天晚上獻演的劇目是《桃花源記》,劇本原型來自於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和黃藥師的桃花島,只是在十二的精心設計下,這個故事已經變成了一群生活在桃花島上的桃花仙子的春之讚歌。

    顏夜曦在第一次看到這個劇目排演的時候也被十二的創作才華感到了吃驚。她不過是在十二小時對她講故事一般講過《桃花源記》和《射鵰》的片段,可是事隔這麼久,十二不但記得,而且還將兩者的共同處編排為一個全新的劇目,這種創新可是連顏夜曦都沒想到過。

    愉快輕鬆的絲竹聲讓聞者都不由得放鬆了心情,好些王子都隨著音樂輕輕叩著手指,眼睛隨著在場中旋轉滑步的舞姬轉悠,不時的低聲跟身旁的人交流兩句,然後一同流露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曖昧的笑。

    花冠群作為領舞,今天難得的沒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萬年寒冰臉,她的嘴角微微的勾著,雖然笑意還是沒有傳到眼中,但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更是神秘嫵媚。在不停旋轉所帶來的輕微暈眩中,她大著膽子看向了端坐於摘月樓上的那抹明黃身影。

    距離有點遠,看的不甚真切,只看到那在皎潔月光下散發著瑩瑩光彩的潤白皮膚,還有那兩片形狀姣好的殷紅薄唇。

    他很年輕麼?很帥麼?那個站在初雲最頂端的男人,現在可是在看著她?

    花冠群瞇了瞇眼,覺得自己有些醉了——因為這夜風中的那一抹幽冷的甜香?抑或是自己腦中這誘人的想法?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猶如醉人甜酒般的女聲飄飄蕩蕩的傳到了摘月樓上諸位看官耳中,那一圈一圈在夜風中飄蕩著的桃粉色舞裙猶如芬芳馥郁的朵朵桃花瓣,在視覺和聽覺上給予觀看者雙重刺激,使他們彷彿也嗅到了冷冽空氣中瀰漫著的幽幽桃花香氣。

    獨孤九霄雙手交握著端坐在他的位置上,一雙盈滿笑意的眼好像在看著底下的舞蹈,可實際上他的視線一直膠著在離表演場不遠的那個假山旁。

    那裡有一抹新綠,在他剛走進來的時候就吸引住了他所有的心神,讓他再也移不開眼。然後在他聽到下邊舞姬反覆吟唱著的幾句詩歌時,他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你呀,還真是任性妄為的緊呢。」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獨孤九霄將《桃花庵歌》的後半段接了上去,為著顏夜曦的膽大妄為而低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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