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顏夜曦重創了凌王氏,凌天雲又被顏霽月的無影腳踹飛出去掛了一晚臘腸演變成風寒,顏夜曦住的意園就安靜了許多。
但是凌王氏似乎還沒學到教訓,雖然現在她不敢親自來意園找顏夜曦麻煩了,但是也通知府裡所有的下人,誰也不許搭理顏夜曦,連廚房都不許給顏夜曦做飯吃。
「我們夫人說了,你們人參多,天天喝蔘湯就好啦,幹嘛還要吃飯。」壯的像頭牛的廚娘堵在廚房門口,用鼻孔看過來端飯的司棋和知畫。
「你們,欺人太甚!」性子比較直的司棋氣的俏臉通紅,恨不得撲上去咬兩下那個廚娘。反而性格開朗又機靈的知畫拉住了她,給她使個眼色,暗示回去找小姐出馬,司棋立即恍然大悟,兩人壞笑著往意園飛奔。
唉,這就是學壞三天,學好三年的真實寫照啊!以前這四個丫頭,多麼純潔多麼質樸,現在跟著某前黑社會頭頭的女兒,也變得匪氣了。
顏夜曦聽完司棋和知畫的添油加醋也不動怒,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著,食指和中指有節奏的在桌子上敲著。
司棋和知畫低著頭暗地裡交換著眼色,心裡都納悶這次小姐怎麼這麼沉的住氣。
「弄琴!」顏夜曦突然朝內室叫了一聲,正在那裡眉來眼去的司棋和知畫嚇了一跳。
弄琴正在內室整理顏夜曦嫁過來帶的衣物和隨身物件,聽到顏夜曦叫她名字,趕緊走到了花廳:「小姐,您找我?」
顏夜曦點點頭:「弄琴,我出嫁的時候,嫁妝多不多?」
弄琴想了想才開口:「挺多的,光是衣料就有十二箱,還有筆墨紙硯、胭脂花粉、金銀寶石各色花鈿等物四十來箱,更別說還有金條銀兩呢。」
「我的嫁妝有沒有一個詳細的禮單備著?」
弄琴點點頭:「給了凌家老爺一張禮單,我這裡還備著一張呢。」
顏夜曦笑了,對司棋和知畫眨眨眼:「姑娘們,今天我們出去下館子。」
司棋和知畫歡呼一聲,弄琴卻皺眉了:「小姐,雖然您嫁過來月餘了,可是凌家並沒有發月錢給您呀。」
顏夜曦敲了一下她的頭:「笨,他們不給我月錢,我就沒有私房錢了?」說著她轉身進了內室,不一會兒,拿了一錠小小的金子出來,「呵呵,上次二哥留下給我買零嘴吃的,今兒我們就去好好大吃一頓吧!弄琴,別掃興了,快去叫行書別擦那勞什子書房了,我都要餓扁了。」
弄琴其實也餓了,再看看司棋和知畫眼巴巴的看著她,咬咬牙叫行書去了。
顏夜曦一行五人在清苑城最出名的清流飯莊吃了頓好的,然後顏夜曦又帶著四個侍女到處轉悠開了。
琴棋書畫四女在顏夜曦還沒出嫁以前就是她的貼身侍女了,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麼出門的機會,顏夜曦出嫁那次才是她們第一次出京城,所以她們也對熱鬧的市集覺得非常新奇。
顏夜曦看她們東摸摸西看看,站在一個攤子前就挪不動腳,連平時表現最成熟穩重的弄琴的視線都粘在捏面人的那一溜兒栩栩如生的面人上移不開了,她暗笑著搖搖頭,招手叫四個侍女過來,每人手裡塞了一塊碎銀子:「去,把這些銀子都花完了再到前邊的清泉茶館找我。」
司棋和知畫立即歡呼一聲就要撒歡兒,個性溫柔嫻靜的行書紅了臉偷眼覷著弄琴,一下子,四人都不敢動了。
「小姐,我不去了,我得隨侍在小姐左右。」弄琴也因為剛才一直看捏面人的事情紅了臉,急忙要把銀子塞回給顏夜曦。
顏夜曦擋了回去:「叫你去就去,多大點人,每天裝成熟辛苦不辛苦?今兒小姐想自己照顧下自己行不行?好弄琴,求你了,你就快去吧,銀子花不完可不許回來啊,也不許為了回來服侍我而馬上把銀子花光喲。逛逛去吧,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也幫小姐我帶點稀奇的玩意兒。」
「弄琴姐,去嘛。」司棋和知畫在顏夜曦的眼色鼓勵下,立即一左一右的夾著弄琴開始撒嬌。
弄琴看了顏夜曦一眼,又看了行書一眼,低聲問:「你也想去?」
行書眼睛發光的點點頭,弄琴只好歎口氣說:「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也請小姐自己萬事小心。」
「是是是,快走吧。」顏夜曦先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清泉茶館。
身後傳來司棋、知畫開心的大叫,弄琴低聲的訓斥,行書溫柔的提醒,顏夜曦深深吸了口氣,自由的味道,太棒了!
顏夜曦走向清泉茶館,卻沒有進去,而是在快到茶館的時候右拐了,走進了一條巷子……
當琴棋書畫四女提著大包小包氣喘吁吁的跑進清泉茶館的時候,在座所有雄性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小姐!」司棋先看到了坐在二樓窗邊的顏夜曦,立即拉著幾個姐妹衝了上去。
「你們幾個怎麼了?後邊有鬼追你們嗎?跑那麼快?」顏夜曦看她們幾個顧不得官家侍女的儀態跑的香汗淋漓,趕緊給她們倒了幾杯溫茶。
四女道了謝,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司棋才氣憤難平的開口:原來她們幾個拿了銀子之後就在集市上轉悠,買了不少東西之後正準備到清泉茶館來集合,卻碰到了兩個出遊的惡少,硬是要她們陪他們去聽小曲兒,幸好行書買的有胭脂香粉拿出來撒了他們一頭一臉,她們四個才有機會跑回清泉茶館。
顏夜曦聽罷只是笑,開始還是抿著嘴笑,後來是直接沒儀態的趴在桌子上笑。
「小姐,我們都被人調戲了你還笑!」司棋又急又氣,小臉憋的通紅。
正好這時候樓下一陣喧鬧,知畫往樓下探了下頭立即縮了回來吐舌道:「完了完了,是那兩個惡少。」
四個美婢頓時嚇得小臉煞白,四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顏夜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四大美女,快坐下喝茶吃點心吧。」顏夜曦笑嘻嘻的把她們四個按坐在椅子上,亮晶晶的眼睛裡閃過惡作劇的光芒。
「少爺,那四個美妞兒在樓上呢!」家丁甲發現了琴棋書畫的身影,立即向兩個惡少報告。
於是只聽得樓梯間一陣腳步聲,一陣脂粉氣就四散在顏夜曦周圍了。
顏夜曦打開扇子遮去半張臉,只留下一雙美瞳看著來人——呵呵,果然是油頭粉面的最佳寫照啊。
「少爺,這裡還有一個小娘子哩。」家丁乙看到顏夜曦也搶著報告。
顏夜曦看了一眼四個嚇得全身發抖的侍女,嘴角一勾,用最嗲最甜膩的聲音說:「兩位公子直愣愣的盯著小女子的侍女看是何用意?」
那兩個惡少聽到這麼甜膩的聲音身子立即軟了一半,左邊較高那個也打開扇子裝作瀟灑的扇著,眼睛不停的在五女之間逡巡:「嘿嘿,小娘子,你的這四個丫頭可真是天香國色啊,能不能賣給我?」
「還有我。」右邊較矮的也往前站了一步,那些胭脂花粉立即掉了一地。
顏夜曦費了好大勁才憋住沒笑出來,但拿著扇子的手已經忍到顫抖了,她清了清嗓子說:「哎呀,你們怎麼這麼直接呀。要知道,人家這四個侍女可是非~~常非常貼心的喲,賣給你了我可怎麼辦?」
「嘿嘿,我的也可以是你的嘛,小娘子。」高個子一雙色眼直瞪瞪的看向了顏夜曦。
「耶~~討厭,佔人家便宜。公子如果真的喜歡我這四個侍女,明晚到這裡來找我,我們再細談。」顏夜曦自己都被自己噁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再裝下去就要吐了,所以趕緊拿出剛才就寫好的紙條放在桌上,給琴棋書畫使了個眼色,五女施施然離開了。
那兩個惡少的魂兒都隨著一起飄走了,腳下剛要跟上去,小二笑瞇瞇的攔住了他們:「兩位公子,剛才這桌的小姐說是你們結賬。」
……
五人剛走出茶館,司棋「哇」一聲就哭了。
「司棋你幹嗎?」顏夜曦最見不得人哭,尤其還是自己挺喜歡的小妹妹。
「小姐要賣了我們了,嗚……」司棋哭得淒愴,另外四女卻是哭笑不得。
弄琴好氣又好笑的敲了司棋一下才拿出絲帕給她擦眼淚:「你怎麼就這麼笨啊,你沒看到小姐剛才的樣子嗎?她是裝的,是捉弄那兩個傢伙的。」
司棋這才收了哭聲,還是抽泣著問顏夜曦:「小姐,是真的嗎?」
顏夜曦徹底被她打敗了,翻了個白眼,也敲了她一下,司棋這才破涕而笑。
回到意園,顏夜曦把明天晚上要進行的計劃如此這般的跟琴棋書畫佈置了一遍,聽的四女的臉色是從白轉紅再轉黑再轉青,精彩程度不下四川變臉絕活。
佈置完任務,顏夜曦就躲進書房閉關去了,留下四女忙著佈置犯罪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