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停職權,歸第自省?」
「是的!」
對白初宜自言自語般地詢問,原漓煙以確定的語氣給予了答覆。
彷彿沒有聽到她的回答,白初宜並沒有看向原漓煙,只是低頭沉思,良久抬頭,卻又問道:「永寒如何應對的?離開京都了嗎?」
原漓煙點頭;「永寒已經下令隨從準備行李,午後即動身回凌都。」王子府第在凌都,王命如此,永寒若無意抗命,便只能回凌都。
這個回答讓紅裳挑眉問道:「那麼,《紫》之事怎麼辦?」
——主人都要離開京都了,客人怎麼辦?
原漓煙低下頭,有些心虛地回答:「殿下只命我等盡力安撫各國使節。」
紅裳立刻顯出不滿的神色,尚未發作,就聽到白初宜輕笑出聲。
「總算是有點兒王儲的手段了!」白初宜搖頭輕笑,「只可惜,他的父王也不是易與之輩!」
原漓煙笑道:「永寒殿下的確有些沮喪!」
紅裳雖然不解,但是,聽到這句話,仍然冷哼一聲,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
「那是自然!」白初宜笑得更加愉悅,「他本來想算計永霄,的確也將永霄遣離京都了,可是,自己卻沒落到太大的好處,自然沮喪。」
原漓煙微笑:「殿下自己尚好,倒是那些幕僚……七嘴八舌,議論不休,卻沒有一個定論……」
白初宜擺手示意她不必繼續說下去。原漓煙立刻停下,靜靜地看著白初宜,等她發話。
「卿還沒有去碧梧閣吧……」白初宜微笑著開口,「卿先去看看惜情公子是何反應吧!」
這話說得極含糊,原漓煙一時沒弄明白她的意思,卻立刻就答應了——無論白初宜是何用意,她去見蘇佑都是沒有錯地。
原漓煙行過禮便離開,紅裳剛想開口。卻見白初宜已經起身坐到床沿。連忙過去服侍。卻被白初宜推開。
「不必!」白初宜只是坐在床邊,沒有其它動作,似乎只是想換個姿態來思考。
紅裳默默地退後,不敢隨意出聲。
「紅裳,你以為各個使節對些會有怎麼樣的反應?」白初宜忽然抬頭,看著紅裳問道,語氣十分平靜。
紅裳一愣。剛要回答,又想到什麼了,便沒有發出聲音,思忖了一會兒,才很謹慎地回答白初宜:「憤怒!會宣稱歸國,卻不會真的離開!」
白初宜點頭:「那麼……我們也這樣吧!」
紅裳又是一愣,怔怔地望著白初宜,剛想開口。卻見白初宜抬手示意她過去。
「你挑份別緻的禮物。送去鑒園,求見道遠……」白初宜低聲吩咐,說到這兒卻停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就說我問素王妃何時啟程!」
紅裳明白他她的意思——不過是催道遠盡快帶親人離開京都——連連點頭答應,卻沒有立刻離開,反而開口問道:「京都不安全嗎?」
白初宜撇嘴:「安陸間者行事不計傷亡,東嵐行事會顧忌無辜嗎?」
紅裳仍然沒有反應過來,白初宜也沒有看她,輕聲歎息:「……更何況,素王妃也算不得無辜!」
「您是說……原召?」紅裳反應過來,愕然問道。
「對安陸,他比我們任何人都瞭解得透徹,他也知道許多我們不清楚的隱秘事情。」白初宜沒有否認,「連我都想到如何攪局,原召會想不到?」
「安陸的水已經很渾了,他又何妨再攪一下呢?」白初宜冷笑,「如今,安陸多亂一分,東嵐的勝算便高一分!」
紅裳深以為然,但是,聽到這句話,她又是一驚,並不想問東嵐地事情,她只是關心白初宜:「少姬要與東嵐作對?」
「怎麼可能?」白初宜愕然反問,隨即失笑,「我是怕道遠會與東嵐作對!原召不會對素王妃下殺手,他只是要讓安陸無暇東顧,不是激怒安陸王,但是,道遠與素王妃母子情深,到時候,他一旦怪罪東嵐,我們也攔不住……」說到這兒,她地臉色稍變,眼中滿是無奈之色,「一個人便是有絕世武功,終究是肉體凡胎,如何與一國之力相抗?易洛更不是會惜才留情地人,到時候……吃虧的是道遠!」
白初宜考慮這麼多,風絮前幾天在折柳橋提醒道遠時,卻沒有想得如此周全,但是,在得知大明殿上發生的事情後,他也立刻意識到更大的麻煩,幾乎是想到的同時,他便起身,直奔凌晏的房間,也不管當時正是凌晏鐵打不動的午休時間,便敲門要與凌晏商議此事。
雖然臉色很難看,凌晏還是耐著性子聽風絮將自己地想法說完,隨後,他翻了個白眼,以一種「你無可救藥了!」的眼神睨了風絮一眼,不耐地道:「這事阿宜會料理的!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休書一封去問道遠何時動身就是了!」言罷就轉身進屋,立刻就要關門。
這個結果讓風絮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尷尬地撓了撓頭,轉身離開。
剛走過一個月門,就與一個人迎面撞上,風絮還沒看清那人的模樣,就見那人一下跪倒,口中連聲請罪,風絮也沒有心情與一個僕從計較太多,一擺衣袖,就要離開,隨口問了一句:「這麼火急火燎地做什麼?」
「回絮主,是外面有一個嚷著要見晏主!」那個僕從鬆了口氣,卻仍然很焦急。
風絮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腳步都沒有停一下,但是,剛走了兩步,就驀地轉身:「誰要見晏主?」絕對不應該有人用這種方式來找他們幾人。
僕人搖頭:「小的不知!那人在前面亂嚷亂喊……」有些話他不敢說,只能含糊地帶過,「說晏主……過什麼拆什麼的……小的聽不懂,但是,掌櫃地臉色很不好,就小地立刻來稟!」
風絮沒有再問,擺手讓他離開:「你去回晏主,我去前面看看!」
走過幾個院子,風絮才到雲白居前面的鋪面。沒進去,他就聽到裡面混亂,不禁揚眉,快步走進去,立刻就發現一層空無一人,店門也關上了,顯然掌櫃的很明智地選擇了暫時歇業。
放輕腳步,風絮悄無聲音地走上正在鬧騰地二層,一眼就看掌櫃與夥計都圍著一個滿身酒氣的男子。只看了一眼,他便認出了當中那個男子的身份。
「唐公子,稍安勿躁,晏主馬上就到!」風絮站在樓道口,緩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