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幫忙做了一個封面,不知各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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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殷紅的液體從風絮摀住嘴的指間滴落到金磚上,素離才在鍾妍與寧湛的驚呼聲中回過神來,迅速取了帕子遞給風絮。
「我沒事!」抹去唇邊與手上的血漬,風絮深吸了一口氣,笑得淒涼。
那樣苦澀的笑容讓寧湛與鍾妍都無法說出任何安慰。良久之後,才聽鍾妍極輕聲地問道:「……子然,你是怪我,還是怪她……」小心的語氣透著委屈求全的意味,令風絮笑出聲。
「我有資格怪你嗎?又怎麼可能怪她?華妃娘娘!」她的話讓風絮非常惱怒。
鍾妍的眼神一黯,用力咬著下唇,一個字都說不出。寧湛連忙出面打了圓場:「你們兩人說什麼呢?這個時候,有些事就不必計較了吧?」
風絮看著寧湛,半晌,緩緩點頭:「沒錯,又何必計較那些?我們是來辭行的!」
「什麼?」鍾妍一驚。——辦完事就要離開嗎?她心中冰冷無比。
「這裡畢竟是安陽,陳太子要對付我們兩人雖談不上易如反掌,但總是容易些……」風絮緩了語氣,溫和地解釋,卻被鍾妍打斷:
「他怎麼……」話沒說完,她也反應過來了。
的確,他們兩人的身份是致命傷,陳睢並不笨,更何況還有一個久歷世事的王后,他們必然會從他們身上下手。
「子華,你先出去好嗎?」想通了,鍾妍也就釋然了,立刻有了決斷。
「……好……」雖然不解,寧湛還是應了,退出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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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單獨說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子然出宮後,又吐了一次血!」寧湛將情況如實地對白初宜說明,「我那時才知道鍾妍讓子然帶回這枚琉璃珠。」
「我知道……」白初宜的目光低垂,語氣複雜。
寧湛一愣,隨即便試探地問道:「他們是情人?」以年齡來看,不無可能。
白初宜訝然搖頭:「當然不是!」隨即斂色而言:「你想知道就直接去問子然或者阿妍,我不會說的,知道此事的其他人也不會說。」
「還有其他人知道他們的事?」寧湛皺眉,「不會是只有我不知道吧?」這種感覺可不太好。
白初宜抿唇輕笑:「自然不是!」
寧湛還想追問,卻被白初宜抬手示意不要再說:「子華,有些事情我們不會問你,也不會刻意去查,所以,你也不要太好奇!他們想說時自會說……有些傷口,別人是碰不得,即使是知己好友!」
「……還用你教我這些嗎?」寧湛尷尬地回了一句,倒沒有再問一個字。
「我只是提醒某個好奇心突發的人!」白初宜輕笑,隨即正色問他:「陳睢果真派了人追殺?」
「可不是!」提起來這事,寧湛便火大不已。若非如此,他何至於為了隱瞞身份而隨風絮再回東嵐,也就不會有這次的黑牢經歷。
白初宜卻沉吟不語,令寧湛更為不解。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寧湛不安地追問,對這些軍國事務,他素來不喜,也就沒什麼認識,只是擔心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給好友添麻煩。
「沒什麼不對……」白初宜輕笑。
「是墨劍門!」風絮冷然利落的聲音忽然響起。話音未落,人已經進帳。
白初宜揚眉,唇邊的笑意更顯,令風絮不甘地轉頭。
儘管轉過頭,風絮還是將事情說清楚了:「雖然那些人刻意隱藏了招式,但是,被我與子華逼到絕境時,他們連續用了『雲墨風定』、『一水奔流』、『霜豪天寒』。那種情況下,人只會用最熟悉的招式。」
白初宜點頭:「陳人最喜結社,墨劍門在安陽並算一流門派,卻也極受尊崇……」
「你是懷疑墨劍門與陳王室有關係?」寧湛立刻反應過來。白初宜輕笑,沒有回答反而十分真誠地問道:「子華有意為東嵐效力了?」
寧湛聞言疾退數步,連連擺手,乾笑幾聲,道:「我多嘴!我看我還是去休息好了!」
白初宜輕笑,卻沒有阻止,寧湛轉身就走,沒有半點留連的意思。
帳內只剩下白初宜與風絮,風絮不便再看別處,只能看向白初宜,一抬眼,卻見白初宜眼中滿是關切之意,不由一震。
「子然……你怪我嗎?」白初宜問了與鍾妍一樣的話,「或者,你怪阿妍?」
這一次,風絮沒有迴避這個問題,很認真地回答:「都怪過,也都不怪了!」
她是東嵐紫華君,自然要為東嵐爭取最大的利益。即便鍾妍是朋友,也不能否認她同時也是東嵐最重要的一個間者,面對可能的背叛,紫華君用任何手段都是對的。
事實上,白初宜也不過是將可能的結果清楚地告訴鍾妍——作為間者,背叛即死是鐵律。
——鍾妍的身份是絕密,她自己也極為小心,陳國上下從未懷疑過她,若非白初宜的幫助,陳睢的人怎麼可能注意到那些微不足道的細節?
而鍾妍……在那個孤絕無依的後宮,再多的愛恨都會被消磨殆盡,她在那裡孤軍奮戰,他怎麼能責備她的動搖呢?畢竟,陳王對華妃的確是十二分的寵愛……
他的回答令白初宜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很猶豫地問:「……子然,你是回平奈,還是隨軍同行?」風絮不解地揚眉,卻聽白初宜很平靜又很冷酷地道:「這一次,我們會渡過明河,以滅陳為目標,你是否想迴避?」
風絮苦笑:「是否阿妍的舉動令你不再全然信任我們了?」否則,她不應問這樣的問題。
白初宜沒有否認,只是解釋:「子然,身為主帥,我的親信若是叛國,我很難交代!」
「我是雲間人!」風絮答得決絕,「而雲間早在二十年前便向東嵐稱臣,儘管它同時也向其它國家稱臣,但是,我不可能為陳國背叛東嵐!」
「希望如此!」白初宜未置可否,「你們與子華他們不同,他們從未對東嵐表示忠誠,自是無所約束,哪怕當真有一日,我們在疆場相遇,我也無話可說!」言下之意不須明說了。
風絮剛想說什麼,白初宜卻擺手道:「你想清楚便好,好好休養吧!行軍可不比遊玩!」
「……是!」
風絮低頭應下,兩人彷彿再無話可說,帳內頓時安靜下來。
忽然,一陣喧嘩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大,白初宜立時皺眉,剛起身要出去,就聽帳外一個響亮的聲音通報:「君上,韓將軍遣將鴻羽報捷,安浦已復,鍾陵自盡身亡。」
風絮一下子握緊了拳頭,雙唇用力抿緊。白初宜的手碰到簾門又放下,沒有回頭,只是輕聲道:「子然,這一次我們堂堂正正地入安陽城!」
言罷,白初宜決然地走出大帳。
風絮靜靜地站在帳內,聽著外面安靜了一下,隨即響起更大喧囂。
「渡河!」
「安陽!」
喧囂聲從大帳向外蔓延,直到傳遍整個明河谷地,整個東嵐。
——他們是勝利者!他們想要更大的勝利與功業!
PS:初宜與鍾妍的友誼……這是個很重要的伏筆!我只能說,她們的確是朋友,雖然也有利益上合作,但是,首先是朋友,否則也不會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