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乎是為了爭道。只輕輕一瞥,綠衫女子便收回了目光,歎道:「這些人真是無趣,讓別人先行一步又何防?何必爭執打架呢?」
「哦。那紅船擠到前面去了,不過它後面船上的人,已經有越上他們的船,看來是要正面衝突呢,奇怪,他們這麼拚命趕,似乎是為了爭什麼先,得什麼好處呢。」剛說完,那丫鬟又驚道:「哇!真打起來了,船上有人掉進水了。小姐你看,他們似乎不是普通的船家,都是練家子呢。」
「哦?」莫非是為了爭搶什麼寶貝?綠衫女子淡淡一笑,又道:「悅兒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愛湊熱鬧了?」
「小姐!」悅兒臉上一紅,走過去挽住小姐的胳膊,嬌聲道:「這一年來,您回府後就大病了兩次,一直休養生息,這回好不容易出來,您也放鬆一下心情。奴婢知道您以前一直都是愛湊熱鬧,喜歡新奇事件的,這送上門的熱鬧,哪有不湊的道理?」
綠衫女子扭不過她的糾纏,正待答應,就聽腳步聲響,停在了樓梯口處,「啟稟格格,前面行至西洞庭山,不巧,水道上有船爭行,都是去聽香水謝爭魁的。您看咱們的船是不先繞道東山,過了晌午再行遊覽西山?」
「顏侍衛嗎?你進來說話吧。」
見珠簾微挑,一名船家打扮,雙眼炯炯有神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隨即撩衣跪道:「奴才給格格請安。」
「免了免了。」綠杉女子笑吟吟的看著他。問道:「察哈里呢?」
「他,在下面船艙裡侍侯著。」顏侍衛臉色微窘。
「開船的時候,命你們都回岸上候著。那會兒,怎得就沒見你倆?」
才二人身負皇命。須得不離左右,誓死保護您的周全。怎能擅離職守……請格格贖罪。」
「呵,不怪你們,只是你們藏地夠隱秘,等到船行中心了。才上來請安露面,很是佩服你倆呢。[——網,手機站ap,更新最快]。」這位被人尊稱為格格的,正是被孝莊皇太后賜封為蘭琪格格的李琦筠。說著,她起身款步走到顏侍衛跟前,伸手微扶,道:「賢慶,快起來吧,這地板涼。」
「謝格格聖恩。」顧賢慶又磕了個頭,這才扶膝站起。仍不敢抬頭,只束手站在一旁。「都說不怪你了,還這麼拘謹。把頭抬起來說話。」
「是,奴才剛才稟奏地行船路程。還請格格示下。」顧賢慶一邊說。一邊微抬起頭。見眼前的格格是一身輕裝丫鬟打扮,再看旁邊地丫鬟蘇悅。竟是穿了格格的衣服,頓時一驚,「啊姑娘,你怎可以下犯上,這可是死罪啊!」
蘇悅本就戰戰兢兢,聽他這麼一說,更是一時腿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悅兒,快起來。」李琦筠說完,便朝顧賢慶正色道:「賢慶,你別嚇唬她,是我讓她換上這衣服的。」
「格格,這不合規矩啊。」
「這兒即不是宮裡,也不是府裡,沒那麼多規矩。況且,我讓她換上這衣服,一來是為了掩飾我的真實身份,避免被更多人認識,這不是也幫了你們的忙,就算有什麼危險之類,對方也只知道她是格格,而我只是個丫鬟。那不是更加安全,你說是不是?」
為格格,人人都敬畏瞻仰,遇到危險地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怕是為了自由玩耍,失蹤起來更加方便吧。雖說這一年來,她在蘇州織造府深居修養,不失尊貴高雅,只是,但憑她一上船就立刻將隨從趕回岸上,他就隱隱覺得不對。幸虧老韓精明,早就拉了他一起躲進船夫的窄艙,才沒被一起轟下船。這會兒,雖說這位格格仍是和和氣氣,可難保她又會想出什麼點子騙自己下船去。無論她說什麼,都得謹慎應承。
「這三嘛。」李琦筠抿了下唇,腦子裡想著用詞,一瞥之下,卻見顧賢慶正若有所思,顯然,自己剛才說得話,他沒聽見,不由咳了一聲。
「哦,奴才謹遵教誨。」顧賢慶一驚,忙要跪下。
「得了,得了,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呃……
「這船上的人都知道有格格在,不過我看他們並沒敢看我一眼,所以呢,悅兒扮做我,他們是不會有疑心的。等下了船,就只有你和老韓知道真相,若是你倆想繼續跟著我,就別聲張,一切都聽我吩咐。不然的話……」說到這兒,李琦筠微微一笑,「你們倆人,我固然是打不倒,不過呢,以我的輕功,再加上一個好時機,要甩開你們,也是不無可能吧?」「是,格格武藝超群,奴才等微薄武功怎敢相提並論。」說到這兒,也真是奇了,堂堂格格,千金之體,居然喜歡舞刀弄槍,而且還頗有些獨特的造詣,真是不可小覷。
「就會拍馬屁,你下去放個小舟,到那個什麼水謝去看看,弄清楚是奪什麼魁呢。咱們也好去湊湊熱鬧。」
「是,格格。」顧賢慶無奈的望望她,求道:「您不會丟下奴才吧?」
「怎麼會!你下去後先命船家就地停船,等著你回來,這下放心了?」
「是賢慶臉上一紅,忙鞠躬行禮,退了下去。
「呵呵,小姐。這個顧侍衛,還挺有趣地。」蘇悅見他已經坐上小舟而去,不由掩面笑起來,學著他可憐的語氣說道:「您不會丟下奴才吧?」
「你這丫頭!怎麼不是剛才嚇得哆嗦的時候了。」見蘇悅一吐舌頭,也笑了起來,又道:「你當我只是為了看熱鬧嗎?我是忽然想起你說過要找你家沈小姐,只是在蘇州,你也打聽不少大戶人家,都沒有蹤跡。我只怕,說不準沈小姐地娘舅家怕事,不接納她。這年頭,沒有親戚投靠的女子,多半地結果都是去了煙花之地。剛才顧賢慶說什麼奪魁,這太湖上,風情萬種,青樓游舫咱也遇見了好幾個,我看那聽香水謝多半就是青樓女子地拍賣會罷了。」
「拍賣會?這是……」蘇悅聽得她家原主子小姐有可能被賣到青樓,心裡正在酸楚,忽聞這麼一個新鮮詞,不由好奇起來。琦筠白皙的臉上略微泛紅,心道:「雖說悅兒跟了我這麼久,也不能這麼隨便地脫口而出,累得自己無從解釋。這次出來,左右無人,到不如跟她說說我的事情。只是,該從何說起呢?自回了蘇州,忽然感覺一切都不是自己想像的樣子,彷彿自己並不是來自二十一世紀一屢孤魂,而是生就是這裡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自己病了嗎?」
「小姐,您怎麼了?不舒服嗎?」蘇悅見她一臉困惑,還不住用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忙搭過手扶住她的身子,將她讓到椅中坐下。
「我沒事,就是忽然間覺得腦子很亂。」李琦筠拉住蘇悅的手,面若桃紅,蹙眉道:「悅兒,大夫不是說我的病好了嗎?怎得還會時而頭痛。」
「大夫是說您身上大好了,只是心結抑鬱。小姐,所以咱們這不是才出來遊玩了嗎?你什麼都別想了,開開心心的玩玩,就好了。」
「心結抑鬱。」李琦筠輕聲重複著,歎氣道:「也許吧。」只是,就算是杜陵和雨蟬先後離我而去,就算一段愛情無極而終,這一年的光景,悲傷也早已沉在心底。反到是那些存在的越來越熟悉的人和事物,讓自己頭痛。李母那張慈祥溫和,端莊秀靜的臉龐出現在腦海中,媽媽!是的,她就是自己的母親,這種感覺強烈之極。可是,可是,腦子明明還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媽媽應該是在二十一世紀裡,那個挎著眼鏡,隨時督導自己學習的樣子。究竟是怎麼回事?頭痛,越想越是頭痛!
「小姐,小姐。您要不喝杯茶定定神。」蘇悅見她額頭見汗,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啟稟格格,奴才有事回奏。」顧賢慶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來真是怕把他給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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