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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淡得過去了,若盈以臨王傷癒為由,第一次以強硬的態度,讓皇甫酃搬回了含章殿。向幽國出兵的事近在眉睫,皇甫酃未免常來稟報狀況的大臣驚擾到若盈,趁其不察,偷了個香便回去含章殿了。在臨王忙碌的時刻,若盈幾乎每一日都到凝絕殿求見袁蓮,卻被一次又一次拒絕了。回想那日,袁蓮沉靜的眼中,流淌的黯然、傷痛和恨意,讓若盈心下一冷,慌亂地甩開皇甫酃的手,急急上前正欲解釋。可那炯炯的目光,似是穿透人心般,直直刺入心胸,若盈無措地立在原地,無法邁出一小步。
她第一次在蓮姐姐的眸底,看見那不加掩飾的仇恨。即使在當年的紅帳,甚至於她成為蓮妃後與若盈相遇那時,在她眼裡,只有淡然的沉靜。
「袁將軍請回罷,蓮妃娘娘今日不想接見任何人。」宮女采兒走近,一如往常的語氣,敘述著反覆相似的理由,婉拒道。
若盈歎了口氣,正要離開,卻聽見采兒低語。「袁將軍,蓮妃娘娘這段日子茶飯不思,晚上翻來覆去,亦睡得不踏實。日漸消瘦,又不願看御醫,奴婢不知如何是好。」
微一沉吟,若盈問。「這事有告知皇上嗎?」
「有,但是……」自從派來的御醫被拒在門外後,臨王便不聞不問了。采兒有些欲言又止,揪著一角,低下頭。
「娘娘似乎也不想見皇上。整日坐在一角發呆,奴婢時時與她說話也不見答應一聲。恍恍惚惚的,奴婢擔
「不要亂想!」若盈壓低聲線喝止道。「我去請皇上和御醫過來,采兒你守著蓮妃娘娘。寸步不離,明白了?」
「是,袁將軍。」采兒應道,急忙跑進殿內。
若盈也憂心忡忡地衝向含章殿.wap,更新最快.「若兒?」放下硃筆,皇甫酃略微驚喜地抬起頭。
「皇上。蓮妃病了,」若盈平復下略有些紊亂的氣息,淡淡說道。
皇甫酃微微點頭,「朕已經派御醫去凝絕殿了。」
「御醫沒有進去……」若盈皺起眉。
「那又如何,是蓮妃將御醫拒之門外,並不是朕沒有在意她的死活。」站起身,金冠玄衣,皇甫酃緩緩走近。
「她是皇上地妃子,也就是皇上的妻子!」他淡漠的語氣讓若盈面上漸起惱意。
「若兒。後為妻,妃為妾。」
若盈一窒,越發惱怒起來。皇甫酃挑了挑眉。見她真惱了,也不再逗弄她了。一甩衣袖。淡聲道。「與朕一起去凝絕殿看看罷。」
凌亂地長髮掩去了半張臉。身子單薄,骨瘦如柴。身上的宮裝歪歪斜斜。面容憔悴,一向沉靜靈動地雙眸只剩一片木然與迷茫。間或傳來一聲低低地悶笑,或者帶著哭腔呢喃幾個單字,表情變幻莫測。
若盈踏入凝絕殿,見到的便是這般讓人震驚的情景。一月前還與她柔聲交談之人,正坐在一地撕碎的衣衫與床褥的碎布上,雙眸不經意地掃向他們,依舊一臉迷茫。
「蓮妃娘娘怎會變成這樣?」若盈抓住采兒地手臂,用力搖晃著。采兒只覺手臂被咂得死緊,痛呼出聲。
「袁將軍,方才奴婢進來,蓮妃娘娘已經撕扯了不少床褥和衣衫,奴婢一走近,她就大喝起來。奴婢害怕,只能在邊上看著……」
若盈推開她,輕手輕腳走向停下動作的袁蓮。
皇甫酃眉頭一蹙,揮手讓宮人都退了下去,跟在若盈的身後。
見兩人走來,袁蓮木然的雙眸閃過一絲異色,驚恐中漸轉瘋狂。
「若兒!」
臨王幾步躍至若盈身前,揮袖打掉袁蓮手中一閃而過的銀光。一聲輕響,若盈瞥見地上的匕首,愣住了。皇甫酃一手掐住袁蓮的脖頸,墨眸冷光微閃。
若盈拉開他的手,著急地喚道。「蓮姐姐,看著我!我是若盈,袁若盈,還記得嗎?」
袁蓮復又跌坐在地上,低喃。「袁?袁……斐然?斐然你來尋我了?蓮已經等了好久,好久……」
「唔,死了……斐然、大家都死了……哈哈……」
她起初眉開眼笑,雙眸發亮,忽而哭喪著臉,最後又大笑起來,笑得滿臉淚光。
若盈闔上眼,忍住眸間的淚意。
蓮姐姐,為何不等她將事實告知,便這般懷著憤恨,甚至是對她無盡地失望,將自己的神志摧毀了……踉蹌著走出凝絕殿,若盈滿臉哀傷與絕望。斐然哥哥,盈兒沒能保護好蓮姐姐,你,會原諒盈兒嗎?
「袁蓮,你在耍什麼花樣?」冷冷的語調在空曠地殿內迴響,皇甫酃寒眸緊盯著呆坐的袁蓮,俊顏露出一絲不耐。
笑聲漸弱,空洞地雙眸移向他,不過一瞬又轉了開去,面無表情。
見她一聲不吭,他冷哼一聲,轉身往若盈身後追了出去。
一夜之間,蓮妃瘋掉地消息傳遍了朝廷內外,宮人緘默不語,大臣則私下議論紛紛。
「這蓮妃是臨王唯一的寵妃,怎麼說瘋就瘋了。如此,皇上明年怕是要選妃了罷?」一位官員低聲議道。
「選妃?那袁斐然與日中天,皇上對他這般偏寵,也難怪蓮妃會瘋掉。」另一人悄聲說著。
「就是,一個女子竟然輸給了不能傳宗後代地男子,別提多尷尬了。」
「但是蓮妃曾經是那袁斐然的未婚妻……」
「什麼!那……」
一道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你們兩個再說下去,在下保證,絕不會見到明天的旭日兩人驚惶地回頭,禮部尚書周瓊涼涼地瞅著他們,皆是一驚。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低頭匆匆告辭了。
「這蓮妃是否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爭不過袁斐然所以瘋……」一人在他身後嘟嚷道。
「希遠,」周瓊沉聲打斷他,「皇上的家事,作臣子的又怎能妄議。底下的人不懂規矩,身為尚書的你怎麼能一起攪和!」
兵部尚書瞳希遠被訓斥得耷拉著腦袋,乖乖住了嘴。
周瓊環視一周,沉吟到,連朝廷的人都這般,民間更不知傳成什麼樣子了……
「蓮妃沒有離開凝絕殿,常常失神,或是撕扯衣物,沒有再傷人的舉動。」乾坤殿內,暗影低聲稟報道。「沒有異常?」墨眸斜斜瞥了他一眼影話音一轉,「袁將軍每日都會到凝絕殿探望蓮妃,時時與她說話,蓮妃並沒有任何回應。」
又去?
皇甫酃蹙起眉,想起連續十幾天沒有見到若盈了。即使有時在百忙中抽了空,特意到翔凰殿見她,若盈總會在凝絕殿待到入夜,才磨磨蹭蹭地回來,這顯然是要躲避他。
墨眸一寒,手中的硃筆應聲而斷成兩截,侍從立即換上新的,恐防有一絲怠慢,讓臨王不悅。
不論袁蓮這是真瘋還是假瘋,來的還真是時候……
皇甫酃暗忖到。
朕動她不得,也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