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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王對外宣稱只是傷了些皮外傷,沒有落下一日早朝。為隱瞞傷勢,只讓莊顯和若盈察看傷口,並一直留宿在翔凰殿內,引來朝廷內外議論紛紛。
臨國向來沒有男妃的慣例,男風亦並不盛行。但不少商人揪准這個機會,向宮內上貢漂亮纖瘦的男孩,讓周瓊哭笑不得。
那日之後,周瓊跪在翔凰殿前一日一夜,求見臨王。皇甫酃始終沒有露面,既未下令對他懲戒,甚至沒有將他收押,臨王的緘默讓周瓊的內心倍感煎熬。
十年前臨王便開始在民間四處尋覓聰慧的孩童秘密進行訓練,挖掘出他們的潛能,再一一培養。當時皇甫酃頂著白甫的名字,以義堂的名義收養他們。讓許多窮人家的孩子不僅讀書認字,甚至有了今日這番成就,他們感激臨王,也將他擺在比生命更為重要的位置。
他明白,一個敵國將領受到臨王的寵愛,這對王的名聲不利。而且若果這人心懷叵測,蠱惑皇上,後果將不堪設想。因而,當周瓊察看安國使臣的壽禮,第一眼見到那孟昭宇時,那相似的面容,讓他決定將這人留下。
興許,這個孟昭宇能得到王的偏寵,那麼袁斐然對皇上的影響便能減少一些。
但是他沒有料到,此舉卻招來了殺機,甚至讓臨王受了重傷。周瓊萬分後悔。急於扭轉皇上對袁斐然的寵愛,卻忽視了安國的陰謀。
大殿上,他看得真切。若是平時。臨王定會為了斬殺那人,不惜賠上其他人地性命。亂箭射殺。可那一刻,皇甫酃眸中殺意暴漲,卻遲遲沒有下令,甚至召回了暗衛之首,避免誤傷到袁斐然.更新最快.
臨王不相信任何人。從他將毒丸分發給大臣之時便能看出。即使這些大臣跟他一樣,願意將身家性命全部奉獻給臨王。在一瞬間,周瓊分明瞥見臨王眼底一閃而過的暴戾,他相信,原本皇甫酃是想要殺掉在場所有聽見預言的人。只是在下一瞬,臨王改變了主意。
周瓊垂下眸,他從來關注地僅僅是袁斐然敵國將領的身份,卻從未想過,這人就猶如是皇上地劍鞘。撫平了凌厲的刀鋒,安撫了他的戾氣。
「來人!這些都給我退回去,以後誰都不許再收!」侍郎唯唯諾諾地應道。悄聲退了出去。
這些富商就想憑這麼些男孩的姿色,就妄圖打動臨王麼。周瓊冷哼道。
眼珠一轉。想到那袁斐然走出殿外,直言臨王已下旨赦免了他。當時滿臉的惱怒,可見答應了臨王些事,才讓他得以被寬恕了。
或許,這個善良到能夠原諒所有人地袁斐然,身上有他們孤傲冷漠的君王,最想要追求的美好……
若盈見那周瓊穿著單衣,直挺挺地跪在殿外,一動不動。一個文臣如此折騰,身子很快便會吃不消了罷。走入內室,正想提起此事,忽見皇甫酃手心中的金色流蘇,若盈立馬撲了過去。
「還給我!」
皇甫酃側身一避,緊握著掌心裡的劍穗,輕笑道。「原來若兒也為我準備了壽禮,還是親手編織的。」
「這個……太醜了,還是算了……」若盈伸手又是一抓,卻撲了個空。
「既然是送給我的,這物事就是我的了。」
若盈見他仔細端詳著那有些歪歪扭扭的劍穗,面上有些窘迫。「皇上壽辰收到那麼多奇珍異寶,這麼個小東西……」
「若兒織了多長時間了?」把玩著柔滑地流蘇,薄唇一勾。
「半個月……」若盈反射性地回答了,神色愈發窘迫起來。抬眸見皇甫酃已經將劍穗綁在「畫影」的劍柄上,愣了一下。
「來,還有一個。」皇甫酃伸手指了指若盈腰側的銀劍,笑道。
若盈抬手護著「思召」,搖搖頭。
「這穗子有一對,怎可浪費?」
「這個……微臣只有這兩個穗子稍微能看,就留下了……」若盈退後幾步,明眸微閃。
「……若兒不是心疼在殿外一直跪著地人麼,不然怎麼會憂心忡忡地來尋我?」皇甫酃墨眸一挑,淡淡說道。
「那是皇上的臣子,」秀眉一皺,若盈強調道。
「那又如何,若不是他將那刺客放了進來,若兒和我又怎會受傷。論此事,他死千百回也不為過。」墨眸掠過一絲金亮,皇甫酃冷笑道。
若盈知道他說到做到,眉頭皺得更緊了。「皇上,周大人是個人才。「朕手下能人數以千計,區區一個他死了,能代替他地人還多得很。」修長地指間捻著劍穗,又道。「如果不是若兒想他活,他如今早已身首異處了。」
他站起身,淡淡道。「那些聽見預言的大臣都該死,可他們現在還活著。周瓊也該死,他而今也只在殿外跪著……若兒不明白,朕為何放過他們?沉默半晌,若盈垂下眸,將「思召」伸向他。皇甫酃薄唇一揚,輕巧地在劍柄綁上了那金亮地穗子。
若盈將長劍放回腰側,急急走向殿外。
「嘖,若兒可真心急。」皇甫酃掃向一角何事?」
「回稟主子,屬下私自將盧曉放走了,請主子責罰。」一抹青影掠至,跪在皇甫酃腳邊。
「人情終是還了?低下頭。
「姨娘終於按耐不住了,竟會公然刺殺朕……怕是安國出了什麼變故……炎,朕命你立刻去安國查探。」皇甫酃撫摸著穗子,淡淡說道。
「主子!」炎驚喜地抬起頭,他竟然沒有怪責自己私放了盧曉?
「姨娘不是很想你回去麼,那朕就放你回安國,不知姨娘此刻與多年不見的孩兒相逢,會有怎樣一番光景?」劍眉一挑,皇甫酃饒有興致地道。
炎一怔,垂下頭。「屬下遵旨……」
「兩者只能取一……不要讓朕失望了,朕的表哥……」
「是,皇上……」
「西嶺山的嚴容和張信拒絕了與幽國舊官員聯手,後者在各方面開始打壓他們。」楚襄剛剛接獲消息,立刻稟報道。
「那些官員當年對袁家軍見死不救,這事能成才怪!」瞳希遠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袁家軍被滅之事,幽國指責是臨軍所為,可是兵部卻沒有絲毫記錄……皇上,此事究竟是……」周瓊翻查了不少記錄,對此甚感疑惑。
兵部將歷年每一次出戰的動向都詳細撰寫了下來,以便日後對當時使用的戰術與發兵的時機作為參考。剿滅袁家軍之事分明沒有記在案上,而臨國亦沒有對此作出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