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召 網友上傳章節 卷四 第一百三十九章 壽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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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若盈的頸側纏繞的白布條上打了個結,皇甫酃薄唇一勾,轉頭掃向四周。

    殿內的大門已經緊閉,所有的官員跪倒在地上,額頭幾乎貼地,生怕臨王的怒火牽連到他們。皇宮的禁軍統領和幾位尚書更為不安,一直低著頭,反覆揣測著聖意。

    墨眸瞥向盧曉,兩名暗衛已將他制住,他亦不掙扎,沉靜地看著皇甫酃。

    「……安王已經如此急不可待了麼?還是皇太后焦躁起來了?」

    盧曉眼眸一閃,抿唇沉默。

    「這般明目張膽,就不怕朕滅了你們?」俊顏一冷,皇甫酃淡淡道「……若小人說,這刺客之事小人並不知曉,皇上信麼?」盧曉垂下眼簾,低聲道。

    「信與不信又有何差別?」墨眸一寒,冷然地看向眾人。「方纔那刺客的話,想必在座的都聽見了?」

    「臣等沒有聽見。」官員異口同聲地應道,頭垂得更低了。

    沉吟片刻,在殿中的眾人皆是他花了不少心思培養出來的,就這般都殺了確實可惜。皇甫酃瞥了若盈一眼,墨眸漸沉。

    臨王突然而來的沉默,讓跪下的大臣們內心越發驚恐,有人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處理家中的產業和妻兒了。

    「……若朕以後聽到隻言片語……」

    官員紛紛搖頭,甚至指天發誓。

    皇甫酃冷哼一聲,「發誓有何用?炎。」

    青影掠至。拿出幾瓶殷紅的藥丸,一一分給眾人。

    大臣們遲疑了一下,將這藥丸吞了下去。

    「如果透露了一個字……這毒會讓人痛不欲生.,電腦站更新最快.至死方休!」皇甫酃唇角一揚,一字一句道。

    若盈怔了怔。伸手扯了一下他地袖子。皇甫酃反手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裡,寬大的玄袖掩去了相握地雙手。

    「將盧曉拖入死牢……至於另外兩位使臣,炎,交給你處理了。」

    「是,主子。」炎恭謹地應了一聲。往兩人走去。

    「臨王,各國向來不斬來使,你怎能……」公孫瑾捕捉到皇甫酃寒眸中閃過的殺意,顫聲喊道。

    「不能,朕為何不能!」皇甫酃輕笑一聲,任由若盈用力地抽出手,甚至退後兩步。「安國派來刺客,兩位使臣不幸在殿內遇害,朕亦甚感遺憾。」

    說罷。他緩步走出大殿,只聽見身後地大臣高喊著「恭送皇上」的聲音……

    盧曉趴在地上,費力地抬起頭。望向那朝他不斷走近的青影,低喚道。「炎殿下……」

    「這裡沒有什麼殿下。」炎冷聲打斷道。手一抬,方纔還在晚宴中高聲談笑的兩名使臣。瞪圓雙眼倒在地上。

    「……皇太后很想您,她一直希望你能回去……」

    「想我?」炎嗤笑一聲,「我可不敢當……試問有哪個娘親會將六七歲的幼童丟在他國之中,任他自生自滅?何況,若不是我地幾個兄弟死的死,殘的殘,要不就懦弱無能,她會想起我?」

    「炎殿下,」盧曉瞥見他冷凝的臉上掠過一絲哀傷,不知如何安撫,只得道出一句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的理由。「興許,皇太后有她的苦衷……」

    「好一個苦衷!」炎唇角一勾,冷笑道。「將近二十年處心積慮想要吞併臨國,好做她的太上皇,隻手遮天……這就是她所謂的苦衷!她送我到這裡,不就是想在臨王身邊安插一個棋子。起初我信她,日日等著她來接我回去。可是,當她派來暗殺臨王的殺手毫不留情地刺向我時,我便發誓從此與她一刀兩斷!」

    盧曉一言不發地瞅著炎,話在嘴邊,卻蒼白得讓人無法說出。

    「……這些話,盧曉,你回去轉告她!」

    大吃一驚,盧曉抬首道。「臨王方才下令送小人到死牢,炎殿下擅自將小人送離臨國,若臨王怪罪下來……」

    「這事不用你管!再說,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我想你心中有數。」炎轉過身,冷冷說道。

    「……小人感謝炎殿下救命之恩。」制住盧曉地暗衛鬆開手,盧曉緩緩爬起身,向炎一拜。

    炎譏笑道,「不必謝我。反正你安全回去,她也不會放過你,不過早死和晚死罷了。」

    「不管怎麼說,小人總能回去見家人最後一面,死而無憾了。」盧曉緩緩站起身,歎息道。

    「……真是個榆木頭,急著去送死。」見盧曉跌跌撞撞地走出大殿,炎打了個響指,吩咐道。「送他到安國邊境,暗中保護即可。」

    「是,」一人迅速隱去身影,緊追盧曉其後。

    「首領,此事要立刻稟報主子嗎?」一人現出身影,恭敬地問道。

    「這事我會親自向他稟告,一切由我負責。」那人應了一聲,悄然退下。

    炎望著盧曉離去的方向,思緒飄遠。猶記得六歲那年被兄長欺負,這個只比他大五歲的男孩,撲在他身上,擋去了大部分地石子……

    這份情,炎算是還給你了,盧曉……

    「皇上,夜深了,微臣懇請回含章殿休息」出了晚宴的大殿,皇甫酃一把將若盈拽上龍攆,卻入了翔凰殿,沒有絲毫離開地意思。

    「皇上地傷勢較重,需好好靜養。」見皇甫酃猶若無人地躺在她的榻上,若盈皺起眉,又道。

    「若兒,」皇甫酃劍眉一皺,捂著胸前地傷口,似是隱忍著痛楚。

    若盈跳起身,急忙上前。「很痛嗎?要不讓御醫再來看看?」

    柔軟的小手輕輕在他傷口旁邊游移,皇甫酃瞇起眼,半晌道。「……我留在翔凰殿好了。「不行!」若盈愣了一下,斷然拒絕道。「皇上,含章殿離此處不遠。再者,微臣與皇上同榻,於禮不合。」

    薄唇微勾,看向若盈略微緊張的神色,緩緩說道。

    「若兒,這安國派刺客,又怎會只有一人。若果我仍住在含章殿,怕是危機四伏。這是其一。老御醫莊顯在翔凰殿,我之前要他不得踏出殿外一步。我留在此處,有他的醫術,能痊癒得更快。這是其二。其三,如果不是若兒的那聲驚呼……」

    若盈秀眉一皺,內心有些愧疚,正想答應,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

    「皇上的暗衛眾多,含章殿守衛森嚴,刺客不易闖入。這莊顯皇上可以把他召去含章殿,痊癒後再讓他回來。」

    皇甫酃薄唇一掀,「若兒,暗衛即使再多,也有可能百密而有一疏的時候,又怎比得上若兒這樣的高手在身邊?而那莊顯,君無戲言,無論發生何事,他都不能踏出翔凰殿。」

    若盈反駁不得,歎了口氣,微微頷首,算是勉強應承了下來。

    皇甫酃劍眉一挑,唇邊不禁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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