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盈苦笑著搖搖頭,低頭沉吟木風的話,緩緩走回主營帳。
只顧沉思的她沒有發現,眾多的將士眼睜睜地看著鬼將軍和自家的主帥,就像多年未見的友人,平和地交談,露出或驚恐,或詫異,甚至於疑惑的神色。
遠處的歐陽宇,琥珀色的美眸將這一切收入眼底,面色漸沉……「今日感覺好些了嗎?」這日,若盈四處探望逐漸康復的士兵,淺笑問道。
「好多了,這都歸功於主帥、軍醫和不少兄弟們的悉心照顧。」一名健壯的大漢感激地看向若盈,用力地拍了拍胸膛。
「小人如今赤頭牛都沒問題!」
「老易,你就吹牛吧……」
「哈哈,就是……」
院內霎時一片輕鬆的笑聲,看著這些士兵逐漸紅潤的面色,若盈甚感安慰。
「主帥,小人有事想請教您。」老易撓了撓頭,乾笑道。
「你說。」
老易遲疑了一下,「……主帥跟那鬼將軍認識?」
若盈垂下眸,淡淡問。「為何這麼說?」
「小人上回跟著王蒙王將軍出戰,曾經親眼目睹那鬼將軍不過幾下,就把我們幽軍的兄弟們殺了好幾百人……那場血戰小人從未忘記過,而今見那鬼將軍公然闖進軍營來,卻只是跟主帥聊了幾句,轉身就走了……所以……」老易窘迫地低著頭,瞄了若盈一眼。
「有人說袁將軍跟臨軍勾結了。要投靠臨王,這不會是真的,對吧?」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跳了出來。急急問道。
若盈明眸一凜,瞥向他。
「是誰說本將與臨國勾結了?」
小伙子瑟縮了一下。指著旁邊一個年紀相仿的青年。若盈的目光看向那青年時,他急忙辯解道。
「將軍,是老吳跟我說地。」
那喚作老吳的也擠了出來,「胡說,分明就是小九告訴小人的……」
「……是小李講地……」
「老伍……提起……」
若盈看他們爭得臉紅脖子粗.wap,更新最快.互相推諉,不耐地喝道。「夠了!」
眾人立刻住了口,大院眨眼間安靜無聲。
「木風沒有投靠臨王之前,曾與我比試過……勾結之事純屬子虛烏有,以後再聽到這樣的話,嚴懲不怠,都聽明白了?」
凌厲地視線一一掃過他們,士兵們連忙點頭應承。見狀,若盈秀眉一皺。臉色不豫地回到主營帳內。
「怎麼了,袁公子?」見若盈神色凝重,歐陽宇關切地問起。
若盈默默坐在他身邊士兵問我,是否與臨國有勾結。「因為幾日前木風闖入軍營之事?」
點點頭。若盈掃了周圍一眼。歐陽宇會意,抬手讓孫利到帳外把風。
「……我懷疑。軍中有別國的奸細,借此煽動幽國的士兵。」她擔憂地說。
歐陽宇鳳目一挑,「幽軍如今一萬人只剩下八千,從這八千人之中尋出一兩個奸細,根本猶如大海撈針,無從下手。」
「這正是我擔心之處,」若盈蹙著眉,語氣有些無奈。「話說人云亦云,既然這些人有心製造謠言,士兵之間傳得多了,不管真假,也開始半信半疑了。」
「歐陽讓孫利試試查探一下這謠言的源頭,袁公子覺得如何?」歐陽宇微一沉思,提議道。
「我已經嚴厲禁止士兵再談論此事,若有人再犯,避免軍心動搖,只能殺一警百了。」若盈輕輕歎息道。「士兵中毒之事才稍微有所改善,這事處理不好,怕是要雪上加霜,讓將士失了鬥志。」
「上回袁公子不是提起,那藥草的功效需要幾個月,這人應該是那時候潛入,如此可以縮小範圍。」琥珀色地美眸一閃,淡淡笑道。明眸一亮,「對,查一下那段時間的新兵,人數應該不多的……唔,真是個好主意。」
歐陽宇好笑得看到若盈眉梢間的喜色,急急吩咐孫利去了。
「那段時日,加入幽軍的有五十三人,其實十一人中毒後不治死去,剩下四十二人。小人調查了這些人的身世,排除掉後還剩下十人。」孫利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努力後,將結果呈了上來。
「還有十人……」若盈翻看著這十人的資料,一籌莫展。
「此十人的身世資料或有殘缺,或是有些疑點,小人不敢妄自剔除。」孫利解釋道。
若盈掃了幾眼,遞給歐陽宇,示意他看一看。
「聽聞賦稅增加了,是怎麼回事?」若盈偶爾聽見士兵地抱怨,家中原本已是家徒四壁,這官兵還來催繳人頭稅和田租,讓他那村的村民苦不堪言。
若盈的稅是直接從她每年地俸祿中扣除,也就沒有怎麼留意過。
幽國大多為平原,因而百姓皆是以種地為生,賦稅亦以他們的作物為主。農民需繳納人頭稅、田租以及服兵役,人頭稅歷年較輕,田租較之偏重。
「田租一向為三十稅一,如今攝政王下旨,將其增加至十五稅一。本來戰亂之際,家中地男丁多數參軍,甚至已然殉國。沒有壯丁,田地地作物遠遠不及幾年前的產量,如今朝廷又增加了賦稅,百姓地日子更苦了。」孫利歎了口氣,道。
「樓昱為何突然要增稅?」若盈氣憤地站起身,直呼國丈其名,問道。
「攝政王身為男子,不能長年居住在皇宮,若回到國丈府,又相距過遠,不利於他打理朝政。再說,而今國丈榮升為攝政王,這國丈府遠不夠體面,便有大臣建議,在皇宮的旁邊,加建一座府邸。」
若盈冷哼一聲,「不知是什麼人拍的馬屁,竟然妄想在皇宮側旁建府?」孫利垂下眼簾,「袁公子,幽王已經欣然答應,這月初便開始動工了。」
她一怔,這才想起幽王劉展已是神志不清,理所當然不會反對。
「但是樓昱建府和賦稅增加有何關係?」若盈靈光一閃,吃了一驚。「難道皇上還讓國庫出錢給樓昱建府?」
「正是,」孫利應道,「可惜幽王揮霍無度,加之近幾年邊境戰亂,軍費大增,國庫已經虛空,沒有多餘的錢財供給攝政王了。」
「所以國丈便下令增加賦稅……」若盈眼底怒意漸盛,「真是胡鬧!難道朝廷裡面就沒有人阻止他嗎?」
「有,可惜第二日就立刻被撤了官,拖去死牢了。試問,還有誰敢反對?」孫利淡淡道。
「……臨國沒有任何舉動?」若盈有些奇怪皇甫酃突然保持沉默,如果此時揮軍直上,她相信,以幽國如今的狀況,根本抵擋不了。
「臨國汾河的上游被人下了毒,邊疆的百姓和軍隊首先遭殃,而今臨王正下令封了河,讓人追查此事。」
汾河是臨國第一大河,有近三分之一的百姓飲用這河水,竟然有人如此歹毒,在上游下毒。
「此毒不同於我軍,一觸便即時斃命。一夜之間,臨國邊境翼州、允原和益津三大城鎮幾乎變成死城,預計有將近五萬名百姓和士兵毒發生亡。」孫利神情沉重,接著說道。
「臨國和幽軍中毒的事時間相當接近,有人傳言汾河投毒是我幽軍所為。」
聞言,若盈歎息道。
「孫利你是不是想,軍營被投毒,是臨國所為?」
孫利微微頷首,「小人想不出,除了臨國,還有誰會這般千方百計地加害於我們。」
「……這事有蹊蹺。」一直沉默的歐陽宇抬起眸,淡聲說道。「似乎是有人想要打破兩國如今平靜對峙的狀況。」
「若果幽國與臨國再次交戰,誰又會獲益最大?」若盈思索片刻,與歐陽宇對視,兩人瞭然地微一點頭。
「但是,而今臨國忽然死去數萬人,為了平息民憤,臨王不得不將矛頭指向幽國了。」若盈憂心忡忡,歐陽宇粉白的唇邊一揚,道。
「臨王到如今到沒有任何動作,不就表明他也不想順了那人的意麼。」繼續呼籲推薦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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