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將軍,你要的紙筆。」方宣抬著一疊粗劣的紙,放在若盈腳邊。
「辛苦你了,」若盈朝他點點頭,轉而又垂首奮筆疾書。
伸過頭瞄了一眼,方宣不解道。
「袁將軍連續幾天,就是在默寫這些草藥名?」
若盈勾了一筆,將那寫滿的紙張至於一側,道。
「我在記下娘親的書札,她以前喜愛鑽研藥理,得到不少罕見卻有效的方子。可惜袁家村被燒盡了,這些手札我只能記在心裡。如今難得閒適下來,整理後交與郎中們,對病患也有益處。」
「袁將軍的醫術是您娘親傳授的嗎?」方宣問。
「不,」若盈搖頭,「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我只能邊看著她留下的手札,邊找一些小動物來實踐。村內也沒有郎中,我十歲開始便幫村民看一些小病痛。」
方宣看向她的眼中掠過一絲欽佩,不過數年地自學,便有如此出色的醫術麼。
「……臨時沒法尋到什麼好的紙張,這般粗劣的,袁將軍先將就著用罷。」
「無妨,」粉唇一彎,若盈抬起頭麼多紙張,你定是尋了很久的。」
方宣臉頰一紅,慌忙地低下頭。
「袁將軍客氣了,我、我不打擾您了。」
說罷,急急往外走去。
若盈奇怪地挑了挑秀眉,復又專注在桌上寫滿的紙張,明眸微閃,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輕輕歎了口氣。她右手手指搭上左腕,片刻才鬆開,起身走近窗邊若盈明白她的身體。並不是象老御醫所說的那樣,只因急怒攻心。才會吐血暈倒。上回遇襲時,從心口一直蔓延到四肢地痛楚,讓她的動作緩慢下來。若不是如此,她又怎會被那些灰衣人輕易制住?
這件事她沒有向任何人提起,或者說.,電腦站更新最快.她亦從未想告訴其他人。第一次發作,她興許會以為不過是巧合罷了,但是第二次發作,卻讓她意識到,這並不普通。若盈曾在娘親的手札中見到過這樣地症狀,對於解法的印象經過數年,已然不深。因此,她才會急急默寫腦中記下地各種藥方,試圖聯想起來。
歐陽公子的「金蟬」之毒亦是刻不容緩……
從衣襟內取出那枚墨黑的石子。抬手伸出窗外。黑石在陽光中閃閃發亮,光滑的表面,冰涼的觸感……如同那人長年微涼地手心……
若盈垂下眸。忽聞一聲鳥鳴,仰頭一望。只見一道黑影突然急速俯身衝下。動作一緩。停在窗邊。晶亮的小眼睛瞅了瞅愣住的若盈,低鳴了一聲。整理起墨黑的羽翼。
「袁將軍,方才有一物闖了進來……」門外的方宣揚聲說道,似是要推門而
「沒事,不過是一隻鳥雀罷了。」若盈淡聲應了一句,方宣遲疑了一下,終是離開了。
「……血鳶?」緩緩伸手探向它的腳邊,向來凶殘的血鳶一反常態,乖乖地立在原地,任由她在它身上摸索了一陣,取出一張紙條。
物已得,五月初七,昌武。秀眉蹙起,躊躇了片刻,她將紙條收起,匆匆寫下一個「若」字,放回血鳶身上。
血鳶振翅飛起,在上空盤旋了一圈,逐漸消失在遠方。
「……他送來的信?」一道低沉的男聲從背後響起,若盈吃了一驚,竟有人能在這麼近地距離仍未被她察覺到。
轉身見是歐陽宇,吁了口氣。他得到紫金丹了。」
鳳目一挑,似是有些驚訝。
「袁公子闖入皇宮數月都不可得,他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出紫金丹?」
「我不清楚,但他從不屑於說謊,不是麼?」若盈垂眸,淡淡道。
「他有什麼條件?」
若盈搖搖頭,「他約我五月初七去昌武。」
「……你要去嗎?」琥珀色的雙眸掠過一絲複雜地神色,淡聲問道。
若盈無奈地歎道,「歐陽公子,你的毒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幾步上前,輕柔地攬著若盈,低聲說道。
「歐陽地毒將近十年,即使服下紫金丹,身體受創太深,也活不了多久。所以,袁公子沒必要去見他了。」
若盈靠在滿是草藥香味地胸膛,抬眸堅定地說道。
「只要能再活多一日,就要必要取回紫金丹。」
歐陽宇沉默地低下頭,與之對視,久久不語。
「公子……咳,咳……」孫利匆匆踏入院內,見到相擁的兩人,急急轉過身,一副非禮勿視地神情。
「什麼事?」手一抬,收回天蠶絲,歐陽宇退開兩步,淡淡問道。
孫利瞄了一眼,見兩人分開,才轉身稟報道。
「幽王下旨,封國丈樓昱為攝政王,全權管轄幽國事務。所有事情直接由國丈批核,皇上不再過問。」
「幽王瘋了?這樣的旨意,樓昱除了皇上的名銜,根本就已經是幽國之主了!」若盈憤然道,「我記得上回在皇宮見到他,並不像這般愚昧之人。」
「最近幽王極寵那舒妃,對她百依百順。讓國丈做攝政王,應該就是這枕邊風吹出來的!」孫利神色不屑,轉而擔憂地道,「小人擔心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袁公子了。」
若盈眼波一轉,她身上的異狀是到皇宮後才出現的……
「袁將軍——」方宣匆忙走近,「昌武送來的加急信件。」迅速展開,明眸一掃,將其遞給歐陽宇。
「明叔來信,昌武一帶發現有異動,讓我立刻趕回。」
「孫利,沒有收到消息麼?」歐陽宇瞥向他,鳳眸一凜。
「有,只是發現有人駐紮的痕跡,但人數太少了。小人以為,有可能是附近的流民,因而沒有向主人和公子稟報。」
「唔,具體情況到昌武那裡再瞭解一下。如果只是普通的流民,明叔不可能特意發信來通知我。」
歐陽宇微微頷首,「我和袁公子同行。」
睨了他一眼,見他堅持,若盈也只得點頭。
幾日後,他們踏上往昌武的路途。若盈原本想騎著「御影」疾馳,但以身體尚未恢復為由,被歐陽宇硬是塞在馬車裡上路了。
趕到昌武的軍營之時,已是四月三十,離與臨王約定的五月初七,相隔只有十日。
「少主,在此處徘徊的人數有上升的趨勢,雖然規模仍舊不大,看似也無規律性,但不得不防。」霍明指著地圖上的幾處,向若盈稟告道。若盈微微頷首,「有探出都是些什麼人嗎?」
「他們大多衣衫襤褸,看不出面容和來歷。但是他們走後火堆留下的位置,讓屬下起疑。」霍明站起身,緩緩開口道。「從火堆殘留下的乾柴,那些人顯然清楚那些木柴不易燒著,引起濃煙。因此用的都是經過挑選的木柴,火種也明顯避開了風口,不易被人察覺。「霍將軍說的這些只是猜測,如果是長久在外的流民,為避免引來流寇,也極為清楚這些地方。」歐陽宇聽罷,淡淡笑道。
霍明點點頭,「的確如此,可惜屬下派了不少探子,半月內竟然無一人能探知到那些人的行蹤。這點不得不讓屬下懷疑,這批人不是普通的流民,有可能是別國派來的人。」若盈越來越弱了……慚愧,素偶的錯。知後事如何,請登陸者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