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眼裡精光一閃,「不,真的反而教人更不敢掉以輕心!」
若盈嗤笑一聲,「王將軍的膽子真是比兔子大不了多少啊,他一個人,再加一個隨從,在軍中又能做什麼?」
摸摸下巴,王蒙雙眼一瞇,唇角微揚。
「雖說如此,還是不得不防……這也是本將為何要把他安排在若公子營帳裡的原因。」
「想要我就近監視他?」若盈冷笑道,「王將軍就如此放心得下,不怕我跟這歐陽宇同流合污?」
王蒙聽罷,仰頭大笑。
「若公子,本將見你和歐陽公子相談甚歡,才讓他與你同住,何來用『監視』二字?再者,我們可是一條線上的蚱蜢,區區小事,本將相信若公子不會拒絕吧?」
這個狡猾的老狐狸!
若盈不悅地站起身,眼珠一轉,忽而微微笑道。
「若然是個生意人,區區小事,王將軍應該不會虧待我吧?」
「你!」王蒙惱怒地瞪向她,「三成回扣已經是最多的了,不可能再增加!」
「王將軍稍安勿躁,若然也知道將軍為難,只是如果我這方子傳到其它地方,賺錢的路子可就斷了……」
王蒙怒視了她片刻,才道。
「好,本將答應你,請命讓軍方下禁制。除了你,其他人不得隨意用這方子製藥!」
若盈微一躬身,笑道。
「若然感激不盡……沒其它事的話,若然告辭了。」
王蒙擺擺手,若盈飄然離開。
「將軍,此人這般得寸進尺,是否要……」
一名士兵從帳外走入,眼神一凜,作了個抹頸的動作。
「不必,」王蒙冷冷一笑,「這樣的人才好控制,他要財要利,給他便可。若果他什麼都不要,反倒可能居心叵測,讓人難以掌握。」
「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增加要求……」那士兵面有難色,這種人貪得無厭,何時才是個盡頭?
「他如今還有用處……」
明白王蒙的意思,那人陰險一笑。的確,沒用之時除去便是!
---------------------------------
走回營帳,內裡已是佈置妥當。幾名參將圍坐在歐陽宇身邊,侃侃而談,不時聊起他當年的輝煌事跡,讚歎聲一片。
歐陽宇淡然地微笑著,聆聽他們的話,少有表態。鳳目一掃,見若盈回來,向她點點頭,道。
「袁公子,一起品茶如何?」
若盈臉上一窘,雖知他的茶都是極品,卻每次都讓她牛飲糟蹋了。正想拒絕,瞥見他眉宇間的不耐,微微頷首。
待她緩緩走近,幾位參將不敢在主帥的營帳繼續逗留,便紛紛起身告退。
若盈朝外使了個眼色,孫利和嚴容立刻守在帳外,放下了帳幕。
「沒想到歐陽公子這般受歡迎啊。」隨意坐在他不遠處,她笑道。
歐陽宇淡笑不語。
若盈這才注意到,他今日身穿梨白色的長衫,更顯瘦削。一頭柔順銀髮傾灑開來,五官秀麗,眉間卻有一絲英氣。唇邊亦經常洋溢著淡淡的笑意,身上卻每每透著冷淡與疏離。
「怎麼了?」似是注意到若盈的視線,歐陽宇抬眸問道。
若盈搖搖頭,「繼續先前的話題,歐陽公子提到的那人會願意出手相助嗎?」
鳳目一閃,「他是個商人,又怎會助人?」
她一怔,「認錢不認人?」
歐陽宇抿起唇,「此人名為鍾離,他與白甫不同,獨獨做這兵器的生意。但為人孤僻,且買賣常以他的喜怒來定。因此,和他打交道的人頗為頭痛。」
「歐陽公子讓斐然前往,必然已經尋到妙法了?」若盈問道。
粉白的唇微微上揚,「鍾離唯獨做這兵器生意,只因他對兵器情有獨鍾,尤其是這寶劍。」
寶劍?
若盈愣住了,「難道……『思召』?」
「不錯,」微一頷首,動作所至,幾縷銀白飄散在肩上。
「但是……」若盈面具下的秀眉一皺,來此之前,『思召』被她留在西嶺山了。
「歐陽自作主張,把它帶來了。」
若盈聞言,怔住了。
「思召」非主人所持,極為沉重,歐陽宇如何將它取來?
「袁公子不是命孫利為你尋了一把普通的佩劍作防身之用?」見她不解,歐陽宇淡笑道。
她一愣,「歐陽公子讓孫利換了劍?」
為何她絲毫沒有察覺到?
若盈起身翻出先前帶來的普通佩劍,拔出來一看,便見「思召」的劍身銀光閃閃,似是喜悅與主人的重逢。
「『思召』在袁公子手上,與平常的佩劍有何不同?」
她歎了口氣,確實如此,「思召」有別於「畫影」。若不是他人拿不起,若盈亦不能發現這把普通的銀劍會是「思召」。
「袁公子為什麼把它留在山上,」鳳目一瞇,說道。「或者應該說,為何將『思召』留給歐陽?」
若盈放下長劍,咬了咬唇。
「這劍是當初歐陽公子讓若盈去取的,斐然以為……」
「以為歐陽想要?」淡淡地掃向一旁的『思召』,「袁公子以為,歐陽拿得起麼?」
若盈一窒,「……斐然來這裡,帶著它也不方便。」
歐陽宇撇開眼,歎了口氣。
「既然『思召』選擇了袁公子作為它的持有者,就不該隨意丟棄它。」
頓了頓,琥珀色的雙眸定定地看向她,又道。
「原想袁公子只是婦人之仁,不想卻是這般自以為是,單方面地認為歐陽想要這劍,卻從未問過歐陽的意思……」
語氣一頓,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疲憊。
「歐陽今日的話,真是太多了……在下倦了,袁公子自便吧。」
眼簾緩緩闔上,掩去了那雙琥珀色的美目,長而濃密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
若盈不知何處惹怒了他,有些無措地看向歐陽宇。見他身上穿得單薄,歎息道。
「……歐陽公子,天涼,到榻上去吧。」
沒有回應。
她起身取來一張暖和的毛毯,輕輕蓋在歐陽宇身上。抬頭發現他額上滿是汗珠,眉頭微皺,急忙讓啞奴和孫利進來。
「他怎麼了?」
孫利雙眉緊鎖,「公子先迴避一下,可好?」
「我問你,他究竟怎麼了?」語氣有些怒意,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一邊的啞奴已輕手輕腳地把歐陽宇放置在柔軟的榻上,除下腳上的鞋襪。雪白修長的雙足,若盈卻發現他腳腕以下一片紫黑,甚至有逐漸向上蔓延的趨勢!
投票中竟然發現,木風比男主更受歡迎,偶無語了!∼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