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王帆一直沒有出現,羅妙瑩早上上班前就把一天的飯菜都給銀星熠預備好送下來,還因為覺得他需要修養,特意給他熬了一些湯喝。
湯銀星熠倒是不怎麼希罕,但他卻非常希罕放在湯中的湯勺。銀星熠一開始就想得到一隻金屬勺子,但羅妙瑩給了他咖啡,卻沒有給他勺子,現在終於如願以償,對銀星熠來說簡直就是喜從天降。更妙的是連攝像頭也被羅妙瑩全部打壞,正好可以防開手腳大幹一場。
銀星熠片刻也沒有耽擱,在確定羅妙瑩確實離開以後,立刻把湯勺從湯鍋中拿出來,擦乾淨後便選擇一個地插座,開始撬牆壁上的那些小木板。湯勺很好用,他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撬開一片小木板。後面果然就像他推斷的那樣,是電源插座。為釘小木板,羅妙瑩已經把插座都拆掉,留下接線盒中被絕緣膠布包裹著的裸露導線。
銀星熠便如餓了幾天的人,驟然看見美食當前一樣,立刻開始利用電能練功。這樣練功比他自己練強多了,銀星熠感覺到真氣迅速變得渾厚起來。當然,這也就是和他這段日子相比而言,他的真氣目前還是沒有太大的用處,但他身上的鞭傷卻是迅速地好起來。
四天後,銀星熠身上所有的傷勢便全部都好了,而且他的膝關節也不疼了,最可喜的是,他利用真氣自療,把羅妙瑩割斷的神經又重新接上,但羅妙瑩塗的那些藥膏也真是厲害,他用盡辦法,還是沒有完全消除藥膏的作用,無法重新走路,只是可以勉強站立而已。
得到電力的後,他的很多能力也恢復不少。此刻的銀星熠已經借助天眼通的神通,把周圍的情況全部瞭解了,知道自己待的是一個獨立的房間,外面僅僅有一條直通到地面的垂直通道,靠電梯與上面來往。也的確是像羅妙瑩說的那樣,在出口處有三層能量護罩。銀星熠的知覺無法透出護罩之外,一直不清楚護罩外面的情況,也一直沒有看見劉儀彪。
銀星熠很奇怪作為一名醫生的羅妙瑩怎麼會建造一個這樣的密室,越發感覺羅妙瑩很不簡單。要不是顧忌這裡的三層護罩和應該在這裡的劉儀彪,銀星熠早就行動了。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基本上復原,又始終有點擔心一直沒露面的王帆,怕夜長夢多,還是覺得是該行動的時候了,決定晚上就試試看能不能離開這裡。
為能在晚上有最佳的狀態,銀星熠一直都在練功,他怕羅妙瑩發現他的秘密,並沒有把小木板完全拆除,只是讓導線露出一點點頭而已。練功的時候,他坐在牆邊,用脊背靠在牆壁上,遮擋住茶插座的位置,同時還一直密切注意外面的動靜。
快中午的時候,銀星熠忽然發現王帆手裡拿著一個大鎯頭,陰沉著臉下從電梯中出來。銀星熠心知不妙,暗歎這回肯定是要樂極生悲,考慮一下,覺得還是不要讓王帆發現自己的底牌比較好,將導線送回木板下面後,拍一下木板。木板看起來就像從來也沒有被動過一樣。
銀星熠剛剛做完偽裝,門就響了,接著王帆走進來。
王帆進來以後,沒有理會銀星熠,卻照直來到銀星熠橇開的那個插座孔前。蹲下來,用手裡的鎯頭一錘就砸爛外面木板。然後他整理出裡面的導線,抓住線頭,用力朝外面一拉。他的力氣很大,一截一截地竟然將裡面的三根導線全部拉出來。銀星熠再也不可能利用這裡了。
銀星熠看傻眼,這才知道雖然沒有攝像頭,但王帆竟然一直知道他的作為,不禁極其迷惑。他因怕劉儀彪知道,在能利用電能以後,練功時就用上隱身術和幻術,沒想到會被是普通人的王帆知道,不知道這是不是那個劉儀彪告訴他的,但劉儀彪為什麼自己不出來呢?
既然王帆知道他的作為,銀星熠估計目前是他最後的一個機會了,雖然成功的把握微乎其微,但他也實在不願意再繼續做俘虜,還是決定要冒險搏一搏。
王帆破壞這個插座孔後還不甘心,又去房間中的另外一個地插座的位置做出同樣的破壞。至此,房間中僅有的兩個地插座全部被他破壞,而上面的插座銀星熠因為無法長久站立,根本無法使用。
銀星熠見王帆蹲在地上專心的對付導線,沒有注意自己,抓住機會,將一直放在身上的牙籤當作暗器射出去。離開電力以後,他的真氣能用的還是不多,但他剛剛才充過電,這三根牙籤的威力也是不同凡響,加上他從來也沒有在房間裡練習過,王帆沒有想到他還有這一手,一點防備也沒有,立刻被牙籤射中穴道,癱軟在地上,手裡還抓著沒有完全拉出來的導線。
銀星熠顧不得去察看王帆的情況,幾乎在射出牙籤的同時,就已經提起身體中殘存的一點點真氣,飛身退出房門。他的目標是電梯。只要能到達電梯中,重新得到電力,他就有把握破除上面的三層護罩,離開這裡。
王帆已經癱軟在房間中,所以銀星熠十分順利,在真氣將竭之前,就到達電梯上。可惜他在進入電梯以後,忍不住要叫一聲苦。原來王帆竟然早就在防備他利用電力,電梯中所有的電源都是被切斷了的。
銀星熠長歎一聲,也不再做任何沒用的努力,搖搖頭,趁著身體中還剩下一點點真氣,身法還算靈活的時候,快步回到房間中,不然等他真氣完全消失,他又只能是爬回去了。
軟倒在牆邊的王帆還沒有清醒。銀星熠進房間後,真氣用盡,雙腿無力支撐他的身體,也軟到在地上。心存萬一,爬過去拉著王帆手裡抓著的導線試一試。包裹在絕緣層中的銅絲冷冰冰地沒有任何反應。銀星熠絕望地鬆開手。他不願意理會王帆,爬到一邊,靠牆坐著。這裡又沒有其他事情可做,銀星熠閉上雙眼,又平靜地開始練功。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便到了晚上。銀星熠察覺到外面的走廊有動靜,心知是羅妙瑩回來了,回神睜開眼睛,正好看見羅妙瑩提著一個食盒走進來。
羅妙瑩看看銀星熠,又看看還癱軟在地上,沒有知覺的王帆,呆了好一陣子,忽然間前仰後合地大笑起來,搖頭道「我說電梯怎麼沒有電呢,害我費不少時間才找到毛病下來。星熠,王帆竟然沒有打贏你?」
銀星熠苦笑搖頭道「不,是我輸了!王警官很了不起,不然我現在已經離開這裡了。」
羅妙瑩又搖搖頭,把食盒遞給銀星熠,笑道「你自己吃。我要幫王帆檢查一下。你們應該打過很長時間了,他怎麼一直沒有醒過來?」
羅妙瑩來到王帆身邊,稍微一檢查,赫然發現王帆的背頸上釘著的三根牙籤,笑容倏地就消失了,回頭圓睜雙目瞪著銀星熠,生氣地道「星熠,這就是你向我要牙籤的目的?」
銀星熠一邊吃飯,一邊點點頭,歉疚地笑笑道「羅醫生,你自己以前說的,我真能弄鬼,那也是我的本事,我總不能讓你給我一把槍吧?我本來是想用鍾上面的金屬指針的,力量好控制一些,而且只射中一個穴位就可以。可你給了我一個電子鐘,我只好再要一些牙籤。你取三根牙籤的時候要注意一下,先要拔除腰上命門穴的,其次拔除心俞穴上的,最後才能拔除脖子上的啞門穴那根牙籤。這樣王警官就不會有事情了,也沒有任何後遺症會留下來。」
羅妙瑩氣得渾身直哆嗦,拿起王帆手裡的導線在手裡抖了抖,寒聲問「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銀星熠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指指另外的一個插座孔,道「我用你給我的湯勺打開插座上的小木板。王警官發現了,要杜絕後患。大概是他做得太專心,沒有防備我的牙籤。對不起,羅醫生。你以後不要答應我的任何要求,就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羅妙瑩又驚又氣,大聲道「你到底是人還是機器,身上竟然會帶電!你可以像機器一樣充電?」
銀星熠依然笑笑,淡淡道「目前我還是一個百分百的人,只不過我可以把電力轉換成真氣。要不是王警官看出來這一點,斷去電梯上的電力供應,我現在肯定已經離開這裡了。」
羅妙瑩搖搖頭,氣憤地嚷道「星熠,你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我那麼信任你,盡可能地給你提供方便,可你卻一直在利用我!」
銀星熠還是笑笑,沒說什麼,大口大口地吃著飯。羅妙瑩恨恨地瞪他一眼,才去檢查王帆,很快確定銀星熠不是在胡說,便按照銀星熠的說的順序,拔出三根牙籤,安頓好王帆。回頭又看著渾不在意,正在十分香甜吃飯的銀星熠,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卻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銀星熠。
一直到銀星熠已經吃完宵夜,王帆才清醒過來,沉默一會兒後,看看臉色陰沉的羅妙瑩,緩緩道「小羅,你還要維護銀星熠麼?」
羅妙瑩立刻凶巴巴地道「誰說我要維護他?今後你想做什麼,儘管去做,我不會再攔著你!就算是你用鎯頭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敲碎,我也不會攔著你了!」
王帆點點頭,惡毒地道「這可是你說的,小羅。」真的提著鎯頭來到銀星熠的身邊,又回頭看羅妙瑩一眼,道「我可真的要敲了!」
羅妙瑩見銀星熠還是沒有反應,就像他們說的事情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實在是氣得要死,點點頭,大聲道「你敲好了!」
王帆嘿嘿地冷笑一聲,眼中閃出凶殘的目光,提起鎯頭照著銀星熠的腳就是重重的一鎯頭,果真敲碎了銀星熠左腳上的骨頭。
銀星熠沒有叫,只是皺皺眉頭,咬緊嘴唇。羅妙瑩卻發出一聲尖叫來「你真的敲碎他的骨頭?」
王帆冷冷地道「那還有假的?要不是地球人,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恨不能把所有的地球人一口一口地給吃了。我要一點一點地從他的腳下一直敲上去。」說著又一鎯頭敲碎銀星熠右腳上的骨頭。
羅妙瑩嚇懵了,不敢再看下去,緊緊地閉上雙眼。她沒有聽見銀星熠呼痛,卻聽見一聲接一聲的悶響和王帆惡狠狠的聲音「叫啊,你叫啊!只要你求饒,我就放了你!」
羅妙瑩忍不住又睜開眼睛,就見銀星熠由於疼痛早就無法維持坐姿,已經躺倒在牆邊的地板上。他的兩條褲腿全被鮮血染紅,兩個拳頭握得緊緊的,滿頭滿臉都是冷汗,但卻始終沒有出聲,也沒有試圖躲避,而王帆還在一下一下地敲擊他的大腿。
羅妙瑩打了一個寒戰,實在是看不下去,撲上前去,搶下王帆手裡的鎯頭道「夠了!夠了!你再動星熠一下,我就永遠不給你治療了!」
王帆一愣,氣憤地吼道「你又開始維護他!他到底有什麼地方吸引你?早知道我剛才就一鎯頭敲碎他的腦袋!」
羅妙瑩又氣又急,指著門外道「你立刻離開這裡!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再下來!」
王帆氣急敗壞地道「小羅,你不知道,這個人是一個魔鬼!他一直都在練功!他只要還能動,就一定會想辦法逃走的!現在只是一個白俊在外面,已經是鬧得我們人仰馬翻,無人能敵!你還要讓他也出去?」
羅妙瑩指著門口,大聲道「你滾!」王帆冷哼一聲,恨恨地丟下鎯頭,離開了房間。
王帆離開以後,羅妙瑩定定神,才過去撕開銀星熠的褲腿檢查,駭然發現就這麼短短的時間裡,他的雙腿已經到處都是紅腫淤青,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了,而且有好幾個地方還破皮出血,骨頭更是多處斷裂,幾乎沒辦法再接上。羅妙瑩看傻了眼,喃喃道「星熠,這可怎麼辦才好?你的腿看來是保不住了!」
銀星熠居然還裂嘴笑了笑。雖然笑容不太好看,可依然魅力十足,聲音也很平靜「羅醫生是內科大夫,對外科不是很在行。要是你能給我提供藥物,讓我自己來治療,這兩條腿還是可以保住的。」
羅妙瑩又一次呆若木雞,看著銀星熠嘟囔道「王帆沒有說錯,你是一個魔鬼!不,你簡直比魔鬼還要魔鬼!但我佩服你!好,你說,你要什麼?」
銀星熠苦笑道「王警官肯定是練過一些功夫,身手還不錯,很有技巧。這是開放性的粉碎性骨折,而且血管和神經都受到嚴重損傷,普通的治療手段是沒有多大效果的。除石膏夾板和一般的傷藥外,我還需要電。我想羅醫生這次是不可能再答應。你去拿手術器械來,把我的腿鋸掉吧,以後還可以裝假肢。」
誰知道羅妙瑩沉默片刻後,突然點點頭道「好,我都給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不能再利用電力逃跑了!」
銀星熠立刻道「謝謝你,但我無法答應你。羅醫生,你要是處在我這樣的情況下,會不會想辦法逃跑?」
羅妙瑩呆瞪著銀星熠好幾分鐘後,什麼也沒有說,站起身來離開了。銀星熠長歎一聲,扶著牆壁艱難地坐起身來,閉上眼睛,又開始調息。
過了很久,銀星熠又聽見外面有腳步聲,而且是兩個人的腳步聲,不禁十分黯然,看來是王帆又來了。這回王帆不會再放過他,說不定他的性命就會就此葬送在王帆手上。銀星熠雖早將生死看得無比透徹,此刻也是傷感,彷彿又回到多年前的那個深秋,聽見雲淡煙在一遍又一遍的叮囑他要好好保重,快樂生活,忍不住低聲呢喃道「煙兒,你雖然一再叮嚀我要酒宴歌席莫辭頻,但我恐怕以後都做不到了。」心中忽然聽見溫敏在焦急地在呼喚「星熠,你在哪裡?回答我呀!你答應了雲姑娘要保重自己的。酒宴歌席莫辭頻。」
銀星熠一愣,溫敏怎麼會知道當初雲淡煙說過的話?這才想起應該和溫敏聯絡一下,讓他們來救自己,但現在就算是聯絡到她也沒有用處,只會白白讓他們擔心。忽然他覺得胳膊被人輕輕地碰了一下。睜眼一看,碰著他的是羅妙瑩,正拿著一個大抱枕在遞給他。和羅妙瑩一起來的果然是王帆,但卻又不很像是王帆,目光十分呆滯,竟然很像是一個傀儡人。此刻「王帆」正在一旁忙著架一張鋼絲床。
羅妙瑩道「你不用看,那是我為王帆準備的軀體,叫五號。我臨時找不著人來照顧你,只好用他了。」
銀星熠判斷出這個五號的確是一個傀儡人,很是奇怪。整個蜃樓星家家戶戶都是用傀儡人做家務的,羅妙瑩家裡肯定也不例外,怎麼會找不著別的傀儡人,偏偏要用王帆的備用軀體?再看旁邊的地板上,居然放著羅妙瑩帶來的夾板和大批藥品器械,還有兩張椅子。銀星熠又是一愣,接過抱枕道「羅醫生,你要給我治傷?但我的傷只用這些普通的方法是治不好的。」
羅妙瑩蹲在地上,打開一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把手術刀和一小塊微晶,一邊給兩樣東西消毒,一邊面無表情地道「我知道。對於你們這些修道的人來說,真氣就是最好的靈丹妙藥。我會給你你要求的電力的,但我也會限制你的自由。你現在把頭埋著。」
銀星熠一見羅妙瑩手上拿著的東西,心中便明白了,苦笑道「羅醫生,你比王警官還會折磨人。那你還不如乾脆把我殺了呢!」話雖如此,他還是把抱枕抱在懷裡,老老實實地埋下頭,伏在抱枕上,隨即又抬頭道「羅醫生,這樣不行,現在我的腿實在太疼了。我怕我忍不住會動,影響到你的手術效果。」
羅妙瑩瞪他一眼,冷冰冰地道「你也有疼痛神經?你是怕影響手術效果,還是怕神經束損傷以後無法復原?」
銀星熠裂嘴燦爛地一笑,道「羅醫生,你怎麼說都可以。你也不想我終身殘廢,以後永遠也沒有復原的機會吧?」
羅妙瑩忽然歎息一聲「星熠,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要逃走,也不用告訴我吧!我要是知道你要逃走,還不採取措施,就是失職了!」
銀星熠苦笑「這樣說來,還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羅妙瑩搖搖頭,把手上的東西放下,招手叫來已經弄好鋼絲床的傀儡人,和傀儡人一起把銀星熠抬到床上。讓他趴著,然後在他的後頸部位植入微晶。像銀星熠預料的那樣,這是一個限制行動能力的微晶,微晶植入以後,銀星熠除頭還能動以外,全身上下都失去了行動能力。
羅妙瑩給他包紮好後頸上的傷口後,和那個傀儡人一起幫他又翻過身來,開始給他縫合血管神經接合斷骨,然後用石膏固定,套上牽引弓牽引。銀星熠的傷勢非常沉重,羅妙瑩的手法又不很熟練,等一切都弄完以後,已經到第二天的白天了。而且羅妙瑩似乎是存心要折磨銀星熠,整個過程沒有用一點麻藥,等她終於弄完成一切的時候,銀星熠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打濕,體力消耗比她還要大,累得閉著眼睛連說話的力氣也快沒有了。
羅妙瑩讓五號幫銀星熠擦汗,自己去洗手間洗乾淨手,回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盯著銀星熠看了一會兒,忽然氣呼呼地道「銀星熠,只要你現在還能笑得出來,我就真的服了你,說不定會出去通知白俊他們來救你。」
修煉之道其實就是修心之道。銀星熠的性格本就強悍冷傲,多年的鍛煉早將他的一顆心練得靜如止水,不會因受到外界的影響而動感情,任何惡劣的條件,艱苦的境遇都不可能讓他心境有絲毫波動,但羅妙瑩的這幾句話卻突然觸動他,在他心中泛起一絲波瀾。他睜開眼睛,偏頭看著羅妙瑩,美麗的鳳目中完全是柔情一片,低聲緩緩問「羅醫生,你到底遇到什麼煩心的事情?為什麼那麼不喜歡別人笑呢?我能幫你麼?」
羅妙瑩一下子就跳起來,瞪大雙眼,指著銀星熠,發出一聲恐怖地尖叫來「你!你!你竟然……竟然……你是魔鬼!地球來的魔鬼!」
銀星熠非常奇怪羅妙瑩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強烈,他現在骨頭已經接好並固定,疼痛比剛才減輕很多,比剛才平靜也是很正常的。心中又想起很多往事,一片恬靜,低歎一聲道「可能我是做得太過分了。我始終是改不掉爭強好勝的老毛病,連修道最基本的貴柔、守雌、無為、不爭也忘記了。以後我會盡力注意的。羅醫生,我現在真的很疼,你有止疼的藥物,就給我一點點。」
羅妙瑩搖搖頭,一直瞪著銀星熠沒出聲。很久以後,她的情緒才平靜下來,先給銀星熠注射了一針止疼藥,又起身接好一根導線遞給銀星熠,疲憊地道「你真的是魔鬼!我其實早就準備好麻藥,你剛才只要哼一聲,我就會給你。這是你要的導線。你如果不需要了,就讓五號幫你,我要上去休息一會兒。你要練功,儘管光明正大地練。我知道練功的忌諱,也早吩咐過五號,他不會打擾你的。你也不必擔心王帆,我已經禁止他來這裡了。」說完再不看銀星熠一眼,掉頭離開了。
打過止疼針以後,銀星熠感覺輕鬆很多,看著羅妙瑩在門口消失,苦笑一下,重新平靜下來,閉上眼睛,開始呼喚溫敏,同時利用電力療傷。但他很快發現羅妙瑩給他植入的微晶不僅僅是限制他的活動,還和若真散一樣,阻礙了他對電能的利用。他現在連電力也無法利用了!難怪羅妙瑩如此大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