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野史 正文 杜先生介入了國際交涉(2)
    不過也有人持相反的論調,反駁說「日軍最不容易打交道,「一·二八」那天日本軍方和外交當局分道揚鑣,各行其是,臉上微笑,手下動刀,便是最好的例證。野村中將想找先生居間干旋,準定是不打好主意。」

    正當持此論調的人反覆陳詞,侃侃而談的時候,無意之間觸發了靈感,有人猜中了日方的秘密,於是當即有人歡聲大叫「對啦,東洋軍這兩天損失很大,這一定是他們要增援了,在用緩兵之計?」「這,」杜月笙微微地笑,「我起先也曾料到,只不過後來我又在想,東洋人想緩兵,我們自己是不是也需要緩兵呢?還有一層,即使東洋人想緩兵待援,而我們卻用不著緩它,那麼,野村通過李擇一跑來送秋波,這個消息,我們也需要通知吳市長和蔡軍長,要請東洋人吃敗仗,這不正是好機會嗎?」一番分析,說得頭頭是道,入情入理,智囊團諸人深感滿意,而且一致贊成,打消異議,同意杜月笙提出過結論「應該先把初步接觸經過通知官方,請官方指示究將如何處理。」官方接到杜月笙以私人身份所作的報告和說明,他們沒有理由不相信話是從杜月笙嘴裡說出來的,自屬千真萬確,一絲不假,不過這件事情來得突然,而且蹊蹺,他們需要經過長時期的研判和討論,最後官方對此保持極為審慎的態度,絕不介入杜月笙和日方私人間的接觸,以免又中日方的詭計。吳鐵城的答覆是朋友式的忠告「必須謹慎小心,步步為營,自己先立定腳根;需不需要和日本軍方人員會晤,這個問題應該由杜月笙自己決定。」心領神會,杜月笙懂了,他不再請示官方,私下部署會晤日本軍方的事。但是,杜月笙沒有冒然行動,他先到法國總領事館,跟駐滬總領事甘格林接席密談,甘格林慨然答應「一定充分合作。」得了甘格林的承諾,杜月笙不打電話,他派人去把李擇一請來,當面告訴他說「你上次所談的事情,我考慮過了,你的話說得很對,我想不妨一試。只不過有一點,會面的地點可否就在法國總領事館,並且由我去邀約甘格林總領事到場參加?」「這個,」李擇一頓了頓,然後陪著笑臉問「杜先生可不可以告訴敝人,你為什麼要做這樣地安排呢?」杜月笙笑吟吟的反問「是你要問,還是東洋人必須曉得?」「是我在請問,」李擇一忙說「杜先生你不要忘記,我李某也是中國人啊。」打了個哈哈,杜月笙答道「這個道理很簡單,我有我的立場,我的名譽地位必須有所保障。甘格林和我公誼私交都夠得上。他答應過我萬一將來事情弄僵,對於我有不好的影響,甘格林可以挺身而出,代我洗雪。」「但是,」李擇一困惑不解地問「甘格林是法國人呀,他怎麼能夠……」「大概是你忘記了吧,」杜月笙莞爾一笑「甘格林兼任法租界公董局總董。我呢,從927年起,承蒙法界各位朋友的錯愛,直到今天,我擔任公董局華董,和華人納稅會會長,已經有5年了。」李擇一這才恍然,杜月笙實在不愧黃金榮交口讚譽他的「聰明絕頂」野村中將想利用他「上海抗敵後援會」負責人的地位,但是杜月笙卻具有多種不同的身份,他和日本軍方代表在法國領事館見面,請甘格林以法租界總董身份參加,那麼,必要的時候,他可以請甘格林出而證明,杜月笙在某月某日某時,確係以法租界華董,華人納稅會長的立場,與日本軍官某人晤談,某日本軍官意圖試探向華方謀取暫時停火的可能。日方並不是向「上海抗敵後援會」常委分子的杜月笙威協恫嚇,面致哀的美敦書,而是在吁求第三國的外交官員(甘格林又是總領事),代為向中國傳達意願。換言之,照杜月笙的安排,野村中將的代表,屆時便算是在請求第三國出面,向華方提出停火要求。李擇一畢竟還是個中國人,他深信日本人情報工作做得再好,也搞不清楚杜月笙的多重身份可以巧妙運用,「拔一根毫毛又變出一個孫悟空來」,他毫不猶豫地去還報野村,同時更下了點「功夫」,說服野村派遣代表赴法國總領事館,會晤杜月笙與甘格林,為暫時停火的可能性初步交換意見。到了約定時間,杜月笙一襲狐裘,兩部包車,滿載保鏢、秘書和自備日文翻譯,準時駛抵法國總領事館,進入甘格林的大辦公室,兩人略一寒暄。不久,李擇一便陪著幾位身著便服、西裝大衣的日本軍官來到,由李擇一負責逐一介紹。談話開始,日軍代表趾高氣揚,板成面孔,一開口便用中國話訓杜月笙「『一·二八』戰爭的爆發,完全是你們的9路軍不遵守撤退命令,因而引起。由此可見,你們是一個沒有組織、沒有紀律的國家!」杜月笙並不是一個心浮氣盛,睚毗必報的人,相反的,他一生最大的長處之一,便是「忍人之所不能忍」,從而才能「相忍為安,任重道遠」,但是,當著甘格林的面,這位日軍代表聲勢洶洶,擺出「嚴詞厲責」的姿態,卻使杜月笙火冒三千丈,他氣湧如山,勃然大怒,他抗聲而答「9路軍該不該撤退,我是老百姓,我不清楚!不過你們的關東軍司令本莊繁,不得你們政府的准許,就下命令炮轟北大營,佔領中國的瀋陽和東三省,倒是各國報紙上都登得有的,日本有這麼亂七八糟的關東軍,難道也算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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