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遺忘一個瞬間要從遺忘自己開始,對於我來說並不存在諸如永恆之類的詞語,很多人都在討論上帝給予我們的生命;其實只是一具空殼。水、土地,我們賴以為生的元素,正在離我們而去。二當黑暗降臨時,你有沒有意識到一個王朝就在你的不遠處被吞噬,這個國家是不存在的,他身處於你的意識中。太陽用紫外線來親吻我們的皮膚,我們用廢氣來迎接光線的溫柔。每當你睡醒時總會發覺皮膚在蛻變,多年以後你就成了後輩的玩偶。三歷史的腳步逐漸老邁,正如你書寫的速度越來越慢;我行走在你的腳步中,環顧四周——卻發現另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的背影——在某個廢墟的背後一個影子迅速地移動著。你從高空俯瞰,一堆堆廢墟在河流中漂泊,總是有雙手不停地在河流中掙扎。你驀地驚醒,一雙手正把你拉向潘多拉的盒子。四我像個孩子般等待著戈多的到來,用我的青春和信仰去織補另一個人的生命。你告訴我他已經離我們而去許久了,然而我還是端坐在喜馬拉雅山的頂端眺望某個陌生的身影。世界就在你的眼前轟然坍塌,我疑惑地望著天空你卻用一陣大雨來澆滅我的熱情。慢慢地傾斜、下沉直到我能和你對視或者從你的眼裡去發覺從前的年代。五姿態是一種病毒。整個潮流都以姿態為基準,我沿著河流回溯過去,忽然發現那些所謂的病毒竟然來自於你的雙手一雙罪惡的手橫掛在天空。六寂寞像瘟疫般在城市裡蔓延,你無法去拒絕,本身你就是個寂寞的人,這裡沒有喧鬧只有一條通往終點的路。在路上你找尋著所謂的解脫,卻無法擺脫內心的困擾;我看著你漸漸被黑夜吞噬留下孤單的身影,是否我也會像你這樣被遺棄。七時常從一個夢中驚醒,那裡我無法看清自己,只能模糊地看見你不停地打碎鏡子然後再拼貼。滿地都是我和你破碎的身影,正如我在電影中看到的一樣,只能看見彼此的背影。我無法去相信任何給我留下背影的人。當尼采說上帝死了以後你站了出來宣稱自己是上帝。也許你並不知道在這個世上你留給我的只是幻影。八一顆幸福的子彈奔向了柯特·柯本,一個時代的隕落之後又一個王朝來臨。你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躲在音樂背後,透過琴弦和那些飄蕩在角落的聲音對話。人只能活一次,你選擇了憤怒,剩下的時間我看見你猛地砸壞了吉他——隨著吉他的損壞——你化為一股塵土飄散於天空。九達利用他標誌性的手法打碎了時間在人們心中的地位,於是我每天早上把時間當餡餅分發給那些飢餓的難民。在樹上、在河流中漂泊著腐爛的餡餅。十一個聲音在你的身邊迴盪,你恐懼地聆聽著手中緊握著筆。突然電話鈴聲響徹整個屋子,當你試圖接聽時屋子又陷入了寂靜。聲音就這麼下沉甚至你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從一個瞬間到另一個瞬間,黑暗把道路切割,我聽不見你在彼岸的呼喊;兩個茫然的人望著對岸等待白晝的來臨。一一一個由玻璃組成的城市在你的視線中出現,此刻你沿著鄉間小路徘徊,從那些過往的行人中你發覺了自己的恐懼。融入一個社會並不困難,困難的是放棄自身的信仰。多年後的一天你從城市出來,全身赤裸對著我說"ao!"一二寂寞的女人和膨脹的男人是城市夜間的產物,透過窗戶隱約看見你把一個女人塞進車裡。正如你對我說的那樣,我們只是符號,我也相信你所做的僅僅是消解符號的意義。本報訊"今日凌晨在滬某工地上發現一具女屍,身份不明,遭遇過性侵犯。"一三那個在路上奔跑的人此刻正用一把刀切割自己的血脈。在這樣的意境下我忽然覺得身體的疼痛。花香漂浮在房間裡,我無法肯定是不是聞到了它;你用手指撥開了花朵,於是地上灑滿了零件。你和我一樣也無法肯定自身的真實。一四攝像機隱藏在城市的每個角落,在不經意間你的行為出現在大街小巷,我們需要這些來約束自己的放縱。你惶恐地看著熒屏中自己的性行為,拿起一把椅子扔出了窗戶。忽然你聽見對面大樓裡有人吼到誰砸了我的電視。一五我和你端坐在鏡子的兩端,無法看見彼此。天空佈滿了鏡子,城市開始燃燒。你用雙手擁抱火焰;一把斷裂的刀插在廣場。一六在和博爾赫斯交談時你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屬於這個世界,惟一擁有的僅僅是一本詞典。我翻開《聖經》,一束白光鋪滿整個星空;當你在鏡子裡飄蕩時,我在書中看到你的腳步。一七所有的符號都在你的指揮下消解,我必須離開城市去荒原避難,驀然回首,一座城市在你的手下毀滅。白晝來臨之前,我身背黑暗四下逃亡。一八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意味著一場戰爭的開始,每個血脈裡都瀰漫著喧囂。你不得不合上書本,用心去聆聽書本的掙扎。一本書的價格標明了內在的壓抑。你撕下標籤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