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池 正文 第五部分.1
    我們不知道老頭已經在這裡賣了幾天,但是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我和健叔不由得將身子埋了下去。

    王超說「阿雄問你什麼時候可以把計劃拿出來。」

    健叔說「計劃什麼啊,安然過冬再說。」

    王超說「你玩笑歸玩笑,但你既然說了一定要隨便跟人弄個什麼東西的,要不然人都說我王超是騙子。你回去好好想想。」

    從那以後,健叔還真日思夜想,還越想越有興趣。他問我「你說,弄個什麼網站最好?」

    我說「健叔,現在好像弄網站是挺賺錢的。我以前有一哥們,做了一個網站,每天瀏覽量只有一百個人,我估計裡面還有他自己重複登錄五十次,居然有個老外出一百萬美元要買那個網站。」

    健叔說「你說的那個時候已經過去了,我們錯過了最好的時候。那會兒只要開出個網站做個內容好像就能高價賣掉,也不知道那時候的上家都是怎麼想的,幹嗎不自己做一個呢,一天就那點瀏覽量。」

    我說「那有什麼,最莫名其妙的是,有神經病的買家,還有更神經病的賣家就是不賣,覺得自己這個能賣一億。我那哥們告訴我,他的心理價位是一千三百萬美元,正好湊滿一億人民幣。」

    健叔問「什麼時候的事?」

    我說「前兩年,那時候有好多人要買他那網站,出價都是幾十萬美元。」

    健叔說「他做了一個什麼網站?」

    我說「讓學生在網上發表文章的,還有BBS.」

    健叔說「人多不多?」

    我說「不說了嘛,只有百多的瀏覽量,帖子都是班級裡同學發的。那傢伙的宣傳範圍只能在班級,所以那些帖子都是同學們發的。後來這傢伙就瘋了,每天和人談價錢,自己牛的不行,覺得已經是億萬富翁了。」

    健叔說「後來呢?」

    我說「後來好像就沒有人發帖子了,因為大家都是同學,覺得平白無故給那傢伙賺了幾千萬,都很想不通。」

    健叔說「後來呢?」

    我說「好像有一天瀏覽量是零,估計那傢伙忙(手機wap,,)著談生意,自己都忘了上去看。班級裡還有一個男同學不服氣,請了一個禮拜假,說要做一個一樣的網站,並且在校報上花兩百塊錢買了半個版面做廣告,想一舉擊敗那個男的,爭取把自己的網站賣個一億美金,然後就退學,做十個網站賺十億美金以後就不幹了,開始養老。」

    健叔說「後來呢?」

    我說「後來第一個同學好像沒談攏價錢,人最高就肯出到一百萬美金,所以他就沒賣,想等價錢再好點時出手。當他正在一個接著一個建設網站的時候,互聯網的泡沫突然就破滅了。」

    健叔說「後來呢?」

    我說「後來,那傢伙想十萬元把網站賣了,沒人要。誰要這瀏覽量只有個位數的網站啊!最後好像連一千人民幣都沒賣掉。後來又因為交不起服務器的錢,網站就倒閉了。從那時起,這傢伙的神經開始有點不正常,到現在都沒有恢復,看見街上開過奔馳就說」這有什麼呀,我差點就能一下買十輛。『「

    健叔說「是啊,差點沒用啊,差點說明還是差了點,沒成功啊。那那個要賺十億的呢?」

    我說「那要賺十億的看形勢不對,就沒有再做網站,後來的一個學期一直致力於和校報糾纏要收回那兩百塊錢的廣告費。那人的神經也有點不正常,但是比第一個好點,畢竟還沒做出來,也就逢人說,主要是技術力量不夠強,技術人員不夠多,如果早一個禮拜把網站做出來,現在就有十億人民幣了。」

    健叔大笑,說「還是我們修電腦的實際點。」

    我說「是啊,我不明白那時候的人的腦子都是怎麼長的,好像只要能做出一個網站,然後在網站上寫上#39;網站『二字,好讓人明白這是個網站,就能賺個千八百萬的。這用腦子想就不可能嘛!」

    健叔說「很多事情是想不明白的。你看北京的房子,售樓處開盤價八千塊錢一平方米的還差好多沒賣完呢,就有人買了房子跑到中介那裡掛一萬塊一平米了。哪個傻逼去買啊,但那傢伙倒真以為自己賺了幾十萬了,然後一直覺得自己賺大錢了,等開發商那裡漲價到一萬塊一平米了,那傻逼又掛一萬二,然後覺得自己發大了,永遠賣不掉,就永遠感覺很有錢,一直等到崩掉的一天。」

    我說「是,這些都屬於腦淫式的生意人。」

    健叔說「你看著吧,遲早上海的房地產市場也得這樣。上海人最喜歡幹這種蠢事了,把房子價錢炒到上海人自己都買不起,然後再硬著頭皮繼續炒,接著#39;嘩『一下崩盤了,這時候外地人早就撤了,可上海人倒全砸手裡了,最後只有跳黃浦江。黃浦江是幹什麼的,就是給上海人跳的。你看上海人站在黃浦江旁邊,看著身後的外灘,說』媽媽的,都是外國人的

    #39;,然後『撲通#39;跳下去,死了。「

    我說「是啊,你看,要慎重,要不然結果就是賣取暖器的老頭那樣。」

    健叔說「現在做網站不賺錢啊。我要是有錢,現在就去上海炒房子,四年以後再跑出來,怎麼都能賺個幾倍的錢。」

    我說「想起我以前那兩個做網站的同學真是滑稽。自那以後如果告訴他們,他們出了一百萬,等一年能賺一百萬,他們肯定不幹,因為他們覺得他們自己干一個禮拜,就能賺一億,哈哈哈。」

    健叔說「真有一億就好了。我想想看有一億我得做什麼,算了算了,一億太多了,一百萬我就很高興了。我有一百多萬,我就買套上海的房子,最好能看見黃浦江和外灘,再買輛桑塔納2000,再裝修一下房子,那就很好了,哈哈哈。我想想我都要買什麼牌子的電器,我電視要買索尼的,空調要三菱電機的,冰箱要松下的,DVD要……」

    我說「健叔,你這也太不中國人了。你電視要買長虹的,空調要買海爾的。」

    健叔說「我有錢啊,我幹什麼要買國產的。」

    我說「你是有錢,但是要國貨啊。」

    健叔說「你看,我都是百萬富翁了,當然要用進口的東西了。」

    我說「那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彩電就買飛利浦的,冰箱就買西門子的。」

    健叔說「我要考慮一下,這要等對比以後才能有結果。」

    我說「我覺得鬼子的東西不能買,而且還貴。」

    健叔說「可是我一直很喜歡索尼啊。」

    我說「這不一樣的,你都那麼有錢了,就要給大家做出表率。而且飛利浦還好像便宜一點。」

    健叔說「你說的對,當一個人有一定的財富以後,就要對社會做出表率作用。我就買飛利浦的電視了,哪怕比索尼的還要貴一百塊錢。」

    說到這兒,大家都有所停頓。我說「健叔,咱們的一百塊錢還剩多少了?」

    健叔說「對,我也在想這事呢,應該還有五十多。」

    我說「你的網站什麼時候能盈利?」

    健叔說「這都還沒有眉目呢。」

    我說「你就別幻想了。你做個什麼網站啊,大伙都等著你養活呢。」

    健叔說「我想做個像新浪一樣大的。」

    我說「那不行啊,你就兩個人。」

    健叔說「我知道不行,所以我琢磨著,先做一個專一點的。你看,我做一個家用電器的論壇,然後等人多了靠廣告賺錢怎麼樣?」

    我說「好是好,但估計做不大。你看,會用洗衣機的都不會上網。」

    健叔說「我還有一個方案就是做一個專門讓人貼圖的。」

    我說「你還嫌黃色網站不夠多啊。」

    健叔說「那不一定要貼人體啊,你說呢?」

    我說「你見過論壇裡有人貼風景的嗎?就算有人貼了風景,你自己看過風景嗎?」

    健叔說「還真沒有,別發展到最後真發展成黃色網站了。」

    我說「極有可能。你看,那阿雄肯定要貼自己行為藝術的照片,萬一他哪天覺得藝術是不需要衣服擋著的,那不就完蛋了。」

    健叔說「是啊,如果能拖著永久妹妹一起藝術,那瀏覽量肯定很高。」

    我說「是啊,哪個黃色網站還有一對專門的男女模特的!」

    健叔說「可是,這靠什麼賺錢啊?」

    我說「靠這兩個活寶啊,一天脫一點,只有付了錢的,才能看見完整的藝術,要不然只能看見這經過修飾的藝術。」

    健叔說「那這個網站太依靠個人了,如果有一天他們兩個自立門戶,我這網站馬上就得倒閉。」

    我說「也是,主動權要在你手裡。」

    健叔說「你看,要不做一個專門讓人出錢下載東西的。」

    我說「那你從哪裡搞那些要被下載的東西呢?」

    健叔說「我去新浪搜狐下載啊,那裡都是免費的。我就下載下來,放到我的網站上,然後收費。」

    我說「你覺得會來你這裡下載的人能比熊貓多嗎?」

    健叔說「也是,連我都會鄙視他們。」

    我們陷入了沉思。

    健叔說「要不我們就做一個虛擬的網上世界。」

    我說「這軟件設計太龐大了,沒幾十個人幾百萬下不來啊。」

    健叔說「也是。那你說做什麼好?」

    我說「我真不知道。」

    我們倆人苦苦思索。這時,王超破門進來,問「說什麼呢?」

    健叔說「做個什麼網站?」

    王超說「你還真做啊。做個打遊戲的,我就喜歡打遊戲,我保證每天瀏覽。」

    就這樣,在王超的鼓勵下,健叔真的做了一個打遊戲的網站,起初只是一個論壇,發一些遊戲的攻略,沒過幾天就做起了主頁。藝術家阿雄一絲不苟,居然還能和系裡的同學一起做出遊戲的補丁。在桌球的在線遊戲裡,他們做出了瞄準器;在足球的在線遊戲裡,他們做出了能讓裁判變成黑哨的軟件;在籃球的在線遊戲裡,他們成功地將投籃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百;在真人射擊的遊戲裡,可以讓主人公擁有最好的武器。他們將這些東西掛在網上,讓人免費下載。健叔什麼都不會做,惟一的任務就是每天看一次電腦,說「看,又多了五百個人註冊。」

    健叔自己沒有電腦,所以一切行動都要在阿雄那裡進行。而健叔似乎很喜歡跑到阿雄的寢室,先看阿雄自己玩一段真人射擊的遊戲,在遊戲裡,阿雄的名字叫「我為何不敗」。但是阿雄在打遊戲這方面的天賦差強人意,基本上都是以自己失足摔死告終,於是利慾熏心的他,給自己做了一個盾牌,還很得意地出去炫耀。網友紛紛問他「這盾牌是在遊戲的哪個地方買的,怎麼從來沒有看見過有賣啊。」阿雄還沒說出是自己做的,就被人從後面一刀捅死了。他「死」後,健叔就會對他談一點之後的構想,在構想的過程中,永久妹妹總是在適當的時候出現,看得健叔心神蕩漾。

    很快,網站的日點擊量到了十萬。這時候,健叔和阿雄的意見有了一點分歧。阿雄覺得網站只要大家其樂無窮就可以,只要還能存在,就沒有收費的必要。但健叔堅持說一定要收費,軟件的開發就是一筆很大的費用——雖然現在還沒花錢,而且如果永遠不能收到錢,那就失去了做這個網站的意義。

    阿雄的意思是,健叔可以去拉頁面的廣告。

    經過健叔漫長的聯繫,終於拉到一家專門賣遊戲機的廠家,廠家出價兩百元,要求做首頁的廣告。雖然和健叔的想像有著稍微大的差別,但是聊勝於無。健叔覺得,這好歹是個開始,很快,網站首頁上的空間將不富裕,而他自己將很富裕。

    遺憾的是,從此以後,他再也沒聯繫到任何一個願意在互聯網上做廣告的企業。當健叔再去找那家遊戲機廠的時候,對方已經是英語復讀機廠了。

    其實健叔的一切動機都是為了可以看到永久妹妹。健叔一次一次去阿雄的寢室的目的就是為了證明給自己看,永久妹妹還沒有和阿雄同居。而每次看到阿雄床上的被子,健叔就心花怒放。

    這點我很不能理解,我不明白健叔為什麼對一個不是自己的女人的人這麼感興趣。對我來說,如果這個姑娘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就會立即對她失去好感,放棄追求。而健叔則是很有追求,他覺得天下大同,只要沒有結婚,女孩子就是自由的。從這點可以看出,其實健叔隱約是個生意人的坯子,因為姑娘就像商品,只要還沒開發票,她就能是任何人的。

    但是健叔這個想法藏得很深,他從來都沒有和阿雄表示出任何一點喜歡永久妹妹的意思。在永久妹妹坐在阿雄旁邊的時候,健叔甚至能盯著阿雄說出一些完全和此刻大腦所想不搭界的言語。

    這一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來得更早了些。有一天我早上醒來,發現遠方的樹林沒了,這讓我大為吃驚。將視線放近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是外面下了雪。我起來的時候雪還在繼續下,而且昨天夜裡下得更大,因為地上已經沒有一塊異色。窗外的景觀讓人突然心清氣爽。我站在窗前許久,哈出陣陣白氣,這是最能證明一個人還活著的東西。在冬天我尤其喜歡哈氣,我時常幻想,倘若這是噴火,那我的人生該多麼的安全。

    外面的大雪讓我回到了溫暖被窩,我側身還能看見慘白的天空,似乎也能聽見大雪落下的聲音。沒吃飽但已經睡足的我又莫名其妙地睡去,像是這個房間裡沒人曾經醒來過。在幾分鐘後我又張開眼睛,瞪著窗外看了一會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了過去。我一個人自顧自地在房間裡睡了醒醒了睡,不亦樂乎。

    大約八年前,我認識一個姑娘。這個姑娘是在一個課外活動中認識的,當時的我比她大

    三歲,但不幸的是,我們在一個等級的英語提高班裡上課。那年我意氣風發,決心在進大學前精通英語,接著在大學裡搞搞翻譯,然後在畢業前自己掙錢開上汽車,在學校裡巡遊。我很詫異我能有這樣清晰的目標,並且真的付出了行動。

    提高班需要坐半個小時的公共汽車和三站的地鐵,期間我還丟失了兩次錢包。一個月的課程裡,除了英語水平沒有提高以外,我的對外面世界的警惕、對混亂市區的熟悉和反扒能力均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在這個班級裡任課的老師叫戴安娜,是個中國女人。戴安娜王妃死後她覺得不吉利,馬上改名為蘇珊娜,後來覺得蘇珊娜太多了,又改為塞琳娜。她是如此喜歡「娜」,我們一直以為她的中文名字裡肯定有「娜」字。塞琳娜姓苟,是個不常見的姓氏,我們猜想她的中文名字是「苟娜」,她肯定覺得這樣不好,就像溜狗的把狗給溜丟了以後見到人問的第一句話。還好中國人文化水平普遍不高,聽說大家以前都管她叫「句老師」。她是個神經質的女人,和美國男朋友戀愛十年後被拋棄,回來後就成為了這一帶最有威望的英語老師。這說明語言這東西真是神奇,哪怕你和國外一個管道疏通工相處了十年,離開後照樣能成為大學生的老師,而且教的還不是疏通管道。

    塞琳娜上課很神經,大家在認真記錄了多天的筆記後都選擇了放棄。只有一個姑娘還在認真地記錄,而當時的我又十分喜歡認真學習的姑娘,所以就一直對這個姑娘抱有好感。

    一次上課,塞琳娜問大家「有沒有人喜歡土黃色?」

    下面鴉雀無聲。

    塞琳娜說「難道沒有人喜歡土黃色嗎?」

    下面還是鴉雀無聲。

    塞琳娜說「每個顏色都是可愛的,是上帝的作品。真的沒有人喜歡土黃色嗎?」

    下面依然鴉雀無聲。

    塞琳娜搖搖頭說「看來真的沒有人喜歡土黃色了。」

    這時候,那個姑娘覺得塞琳娜一個人在台上很可憐,於是附和了一句「其實我挺喜歡的。」

    塞琳娜說「好的。但其實老師是給每個同學都下了個套,土黃色真的很難看,可沒想到真有人喜歡。」

    說完,那姑娘就哭了起來。

    塞琳娜說「來,想哭就哭得大聲一點,把你的心打開

    我們所有的人都好奇地看著那個姑娘,等著她omeo.

    第一次跟我說話是在一次課外作業後。在我們將要結業的時候,塞琳娜給我們佈置了一個結業作業,就是做一個模型。因為是提高班,所以我完全將這件事情忘記了。等到上課的時候突然發現每個同學手裡都捧了一個怪物。大家竭盡所能,發揮想像力來討好這個神經質的女人。

    我旁邊座位的同學更是強悍,用衛生巾做了一個沙發的模型。塞琳娜捧著看了半天,說「Good,good!」

    我們下面議論紛紛,說那傢伙看樣子也不像特別有錢的,估計不是自己買的,那些衛生巾八成都是用過的。

    我們哈哈大笑。

    我本來想說我將模型忘記在家了,但就輪到我的時候我突然蹦出了一個奇思異想。我掏遍全身,終於找到了一個火柴盒,我將裡面的火柴全部拿出,主要是想留著下次用,然後再把空盒子交給了老師。

    塞琳娜收到火柴盒,高興壞了,大叫道「太完美了。erfet,tooperfet!哎呀媽呀,這是老師一直要的一種感覺。ie,ie,ie.老師要給你+。」

    同學們一片嘩然。

    去交作業的時候顯得異常小心。等她走到台上時,大家發現那是個用蠟燭油做的字母.

    塞琳娜說「太沒有想像力了。你得,你是全班惟一的.」

    就這樣,我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績,荒謬地結業了。那個用了不少衛生巾的男生屈居第二,得了一個,其他同學全部是B,而姑娘是.

    還誇了我一句,說我真是有想法,她怎麼就沒有想出來。看著我的眼神讓我感覺到,這個姑娘縱然被扒手偷竊一千次都會覺得世界美好單純。這是我從來沒有遇見過的一個姑娘。

    我和的第一次約會在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台灣美食店裡。我們在吃飯的時候外面正警笛大作,因為在我們前面一公里的地方有一座高聳的老樓要進行爆破。

    要了一碗麵條,還要了一碗豆漿。但是吃得誠惶誠恐。

    我問「你是有什麼心事,對吧?」

    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說「我自然是什麼都知道。我跟你不一樣,我已經成熟了。」

    說「我的身體出問題了,但是我沒有告訴別人。」

    我說「你儘管說,你的身體怎麼了?」

    還沒說,臉就紅了。

    我說「你說吧。」

    說「我來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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