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まま三年九月一日,我早早地來到了蔡老闆家,準備和蔡老闆一起送蔡敏上學。蔡敏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等在客廳裡了。在家呆了兩個月,可把她給悶壞了。終於開學了,可以看到同學們、老師們了,心情可想而知。我看了看,除了蔡敏,沒有一個人在,就問道「小敏,你爸爸和媽媽呢?」蔡敏揉了揉鼻子,不高興地說「爸爸一早去公司了,媽媽在吃飯。」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蔡敏看了看顯示的號碼,一把抓起電話,大聲嚷道「老爸,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回來啊?我要遲到了!」不知道蔡老闆在電話那邊說了些什麼,只見蔡敏把電話一扔,小嘴撅著,氣哼哼地說道「說話不算數,臭老爸!」我笑著問道「怎麼啦?我們的蔡大小姐嘴上都能栓小毛驢了。」她白了我一眼,嘴裡哼哼著「老爸說公司裡有事,不能送我了。一會他的司機過來,讓你自己去送我。不過也好,省的他又給我上政治課。」和蔡夫人告了別,我們乘坐著老闆的奧迪出了「飄逸莊園」,直奔濱南中學。本來,我想坐在副座上,但是蔡敏說什麼也不幹,非要我和她坐在後面。沒辦法,只好依了她。這丫頭,緊緊抱住我的胳膊,把頭歪到我的肩膀上,一個勁地看我。「吳哥,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呢?」這是在路上她問的最多的一句話。我只能告訴她,等我再回濱南的時候,一定來她家,還開玩笑地說,可一定要請客哦。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只是擔心地問「我要是在學校不在家呢?」我打了包票,向蔡敏承諾,如果她不在家,一定要到學校去看她。或許她知道我是從不失約的,臉上才有了笑意。我一邊說話,一邊向車外觀看。路上人來人往,人們都藉著清晨的涼爽,或散步、或鍛煉、或讀報,清晨的濱南一副平和安詳的格調。然而,這一切,馬上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要離開濱南,離開這個傷心的城市。汽車一轉彎,駛入了另一條街道。我越來越感覺到這條街道非常眼熟。想起來了,這條街道正是濱南市商貿有限公司所在的街道,正是公孫燕以前上班的街道。這條街道,我不知走了多少遍。一次次地在這條街道上與公孫燕徜徉在愛河之中,一遍遍地在這條街道發瘋似的地尋找公孫燕,一聲聲地吹奏著那首讓我心碎的《梁祝》。我望著車外,望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望著這令我傷心的地方。汽車已經來到了濱南市商貿有限公司門口。我示意司機放慢速度,慢慢打量著。公司還是那麼忙碌,不時有人進出。兩個保安分別站在門口兩邊,審視著來往的人流。花草、水池、雕塑,還是那麼鮮亮、那麼明艷。這一切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陌生。曾幾何時,我在這個門口等待著那個溫柔的女孩;曾幾何時,門口的保安對我畢恭畢敬。然而,現在,一切都像一場遊戲。遊戲結束了,每個人的角色也都退出了舞台。蔡敏覺察到了我神色,默不作聲,緊湊在我的身邊也向外張望。車慢慢地行進,我靜靜地看著,目光慢慢掃過公司的門口,百無聊賴地瀏覽著前邊的景色。十多分鐘後,車子在濱南中學門口停了下來,蔡敏打開車門跳下車,一邊同前來報到的同學打著招呼,一邊和司機從後備箱裡取出行李。我們三人提著行李走進學校。一幢幢樓房巍然聳立,熱鬧的校園,平坦的操場,出處透露出一種人文的氣息。濱南中學是全市著名的重點中學,規模很大,教學質量很好,升學率很高,在教育界具有相當高的地位。這兒不單有本市的學生,還有許多外地的學生慕名而來。走在校園裡,可以看到有許多的學生來來往往,有的在拿著書本邊走邊看。蔡敏不時地和相識的同學、老師打著招呼,看來這丫頭的交往很廣,認識她的實在很多。來蔡敏的宿舍,放下行李。這間宿舍裡住著八名女孩,有三個已經來到。蔡敏見了她們,誇張地大聲喊著,和她們抱在一起。這些女孩子,可真夠瘋的,當著陌生的男人,一點也不拘束。或許她們已經認識了蔡老闆的司機,有兩個小姑娘乜斜著眼睛打量我,臉上露出了一種曖昧的神色,讓我尷尬不已。我連忙咳嗽了幾聲,蔡敏這才好像想起了我,一邊和同學們打鬧,一邊介紹我們「姐們,看到了吧,這是我表哥。怎麼樣,夠帥的吧?我表哥對我可好了。喏,他臉上的傷疤就是為了我留下的。」我哭笑不得,這丫頭,真夠調皮的,我什麼時候變成她表哥了?我什麼時候為了她而打架啦?吹牛可真不臉紅啊。我趕緊叮囑她幾句,同她的室友打了個招呼,和司機轉身退出來,否則,不知道她還會出什麼要蛾子呢。蔡敏把我們送到樓下,戀戀不捨地對我說「吳哥,記得再來的時候一定要來看我啊!」看著這個單純而又美麗的小女孩,我點了點頭。汽車從原路返回,又一次經過濱南商貿有限公司門口。忽然,我的目光一緊,眼前一亮,眼珠再也不能轉動了。濱南市商貿有限公司的自動門往兩邊一閃,裡面走出了兩個人。前面走著的是一個女孩,長髮披肩,身材高挑,黃色長袖衫,白色的褲裙隨風飄動,高跟涼鞋,姿態優雅,臉色恬靜,沒有表情——正是公孫燕。後面緊跟著的是一個戴眼鏡的男子,頭髮整潔光亮,短袖長褲,神采飛揚,正是牛斌。我腦子裡嗡的一下,所有記憶和思維立刻停止在了這一時刻。事實證實了一切,牛斌真的沒有騙我,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公孫燕終於捨我而去,投向了牛斌的懷抱。他們走下台階,繞過雕像和花池,走向一輛北京現代轎車。那正是牛斌的坐騎。牛斌在前面笑呵呵地引路,嘴裡不住地說著什麼,一臉的歡喜,一臉的媚笑,一臉的自得。而公孫燕似乎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跟隨在牛斌的後面。牛斌慇勤地為公孫燕打開車門,公孫燕低著頭坐了進去。牛斌關上門,從另一個車門裡進去。他們是並排坐在一起的。那輛黑色的北京現代神氣地發出幾聲鳴笛,揚長而去。我拍了拍司機的肩頭,示意他把車靠在路邊。我打開車門,下了車,對司機說道「師傅,你回去吧。我有點事。一會我自己打車回去。」司機點了一下頭,開車走了。我獨自一人站在商貿公司對過,靜靜地看著。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再看一看這個地方,感受一下往日的感覺。物是人非,我又是一陣心酸。我站在那兒,呆立了好久。又看了一會他們遠去的方向,這才歎了口氣,轉身回去。至此,我已心灰意冷,對我和公孫燕這短暫的兩個月的甜蜜感情,對這個我一直認為有個性、有主見的女孩子,對自己,都失去了信心。又是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又是一次浪漫美好的回憶,雖然這一次是這麼短暫,這麼匆匆。回到住處,我坐在沙發上,將這兩個月來發生的一切,細細地在腦海裡梳理了一遍,心裡不住地感歎,這一切來得那麼突然,來得那麼不可思議,簡直就像一場撲朔迷離的夢。也許我不該來濱南,也許我不該認識公孫燕,也許我不該奢望自己有這樣美好的愛情,也許……看來,蔡老闆說的是有一定道理的,我怎麼會認識公孫燕呢?一個堂堂的公司總經理,一個家境闊綽的富家小姐;而我,一個身在異地的打工仔,一個負債纍纍、家境貧寒的農村青年。或許,我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就像牛斌所說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我自嘲地一笑,癩蛤蟆也好,吃天鵝肉也好,一切都過去了,又成為了過去。命運之神真的在捉弄我,竟然讓我又一次遭遇了這樣的經歷。想到了公孫燕,我不禁又想起了小蝶。真好笑啊,一隻燕子,一隻蝴蝶,偏偏都讓我遇到,也偏偏都捨我而去。世界上真的有純真的愛情嗎?世界上真的有海誓山盟嗎?世界上真的有忠貞不渝的愛情嗎?我對這一切產生了懷疑。我想起了白居易的《長恨歌》。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情綿綿無絕期。白老啊,你所描述的也不過是想當然的愛情吧?這樣的愛情你經歷過嗎?有這樣的親身體驗嗎?我想起了那首《梁祝》。樓台一別恨如海,淚染雙翅身化彩蝶,翩翩花叢來。歷盡磨難真情在,天長地久不分開。梁山伯與祝英台,你們多麼幸福啊!雖然身化彩蝶,卻迎著朝陽,翩翩飛舞,生死相隨,永不分離。我想起了《孔雀東南飛》裡的焦仲卿和劉蘭芝,以死殉情,卻也能「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中有雙飛鳥,自名為鴛鴦」。這樣的愛情,這樣的堅貞,在這個時代,這個社會,還會有嗎?想到了這裡,我又想到了公孫燕媽媽的話「這個時代,這個社會,我根本不相信天方夜譚式的愛情,其實這個現實的社會也根本沒有這種愛情。沒有了物質基礎,一切都是空談,這是多年來我對生活的感悟。」或許,公孫燕媽媽這麼多年的生活經驗和社會經驗是對的;或許,她比我還瞭解公孫燕,比我還瞭解她的女兒。「說什麼願為比翼鳥,說什麼願為連理枝?原就是浮萍相聚,可憐那姻緣易老。」瓊瑤,你說的太對了!經過兩次熱戀,經過兩次失戀,經過兩次遭遇,經過了兩個女孩,我已經失去了對愛情的憧憬,失去了對愛情的幻想。我不再相信任何關於愛情的傳說和讚美——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值得歌頌的感情?我的心情已經平和,不再抱怨,不再痛苦,也不再悵惘和迷茫。我脫掉了自己的外衣,來到衛生間,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洗去了全身的懊惱和晦氣,洗去了全身的不平和鬱悶,同時,也洗去了心裡的悲酸與痛楚。洗了澡,心裡輕鬆多了,照了照鏡子,臉上的傷口已經基本痊癒,只是還有結痂和疤痕。我對著鏡子裡的那個傢伙說道「活該,誰讓你這麼不自量力!這回行了吧,滿意了吧?在臉上添了幾朵花,這可是濱南給你的紀念哦。」我開始收拾東西。明天,我將離開這個城市,開始自己的流浪生活。未來是飄渺的,像一朵漂浮在空中的雲,沒有固定的方向和目標。我開始收拾東西。行李很簡單,幾件衣服往被褥裡一卷,用一個口袋一裝就可以了。書籍、口琴放在一個旅行袋裡,一個玻璃水杯,我得拿著,裡面裝上水,以備路上口渴。我站起來,在整個房間裡轉了一圈。屬於我的東西不多,我本來就是孑然一身,身無長物。這樣也不錯,行動自由,沒有累贅。我眼睛繼續掃視,最後,目光落在了電腦上。我想起了公孫燕送給我的筆記本電腦。我打開筆記本,把我寫的東西全部保存在網盤上,然後,運行程序,把裡面所有有關我的資料和文件全部刪除,回復到起初公孫燕送我時候的狀態。我沉思了一下,又從床頭拿出那部諾基亞手機。手機卡被牛斌燒掉了,我一直沒用,就放在床頭上。我看了看,睹物思人,不禁又是一陣難受。我找出手機的包裝盒,連同充電器一同裝好,扣好盒子,然後到陽台上找回我扔在那兒的那兩個兜,拍打了一下上面的塵土,把筆記本電腦和手機放了進去。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神身上的衣服,這是公孫燕買給我的,都已經有些舊了。我提著裝有電腦和手機的兜,走出了住處。來到街上,我打了一輛出租車,逕自奔向貿易大廈。按照身上衣服的品牌,我買了一件紅豆短袖襯衣,一件百斯頓休閒褲。等結完了帳,我才知道,這兩件衣服竟然需要近四百元錢。想像到公孫燕給我買衣服的情景,我黯然失色。我又重新坐著出租車,來到了濱南市商貿有限公司。等我下了車,我提著東西直奔公司大門。兩個保安看到我,神情又緊張起來。他們攔著我,對我說道「吳先生,我們都告訴你了,我們總經理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怎麼還來啊?」我不理睬他們,逕直往裡走。他們哪兒會讓我進去,一邊一個,纏著我不放。正在僵持的時候,門外來了一輛車,從車上走下一個人。那個人在水池那邊就看到了,趕緊急走了幾步,一邊走一邊喊「住手!別吵了!吳哥,我在這兒!」我扭回頭,只見從台階上匆忙跑上來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小田,田光。田光對著兩個保安斥責道「你們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凡是來的都是客人,再說,吳先生是我的朋友,怎麼能這樣對他?」兩個保安唯唯諾諾,退到了旁邊。小田拉著我往裡走,我掙了掙,對他說「兄弟,看到你我就不進去了。我有事對你說。」我把他拉到大門旁邊,把那兩個兜遞給他,輕輕說道,「兄弟,麻煩你把這些東西再轉交給公孫燕總經理。這些東西,我已經用不著了。同時,還請兄弟你替我轉達對她的謝意。感謝她對我的幫助和關心,我真心地謝謝她!」田光看著我,不解地問道「吳哥,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什麼意思?」我苦笑了一下,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沒什麼意思。她看到這些,一切都會明白的。兄弟,這一段時間也多虧你的幫助,也謝謝你!」田光沒有說話,只是疑惑地看著我。忽然,他看到了我臉上的傷疤,驚訝地問道「吳哥,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我黯然一笑,搖了搖頭。田光看著我,若有所思,低低地問道「吳哥,是不是那個姓牛的干的?」我看了看這個小伙子,又看了看這家氣勢宏偉的商貿公司,決然說道「誰做的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兄弟,改天我請你喝酒。」說完,我又拍了拍他的肩頭,在他的目瞪口呆中,轉身走了。走出了很遠,我悄然回頭,發現田光還怔怔地站在那兒,望著我離開。抬頭看了看太陽,已經中午,我找到一家小店,點了一盤田螺,一盤花生米,要了幾杯扎啤。坐在門前的矮桌上,看著過往的行人,我開懷暢飲。酷夏已經過去,但是秋老虎的威風卻不亞於往日。在強烈的眼光下,人們都在匆匆忙碌著。偶爾,有幾個女孩或者女人打著小巧的太陽傘從我面前經過,吸引著路人的目光。遠處,不時傳來一陣陣叫賣聲「新出籠的包子啊!」、「一塊五啦,一塊五啦!荔枝便宜啦!」。我看著這喧鬧的城市,悠然地喝著扎啤,心裡很是平靜。不知什麼時候,旁邊飯店裡傳出韓寶儀的《粉紅色的回憶》「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壓心底壓心底不能告訴你晚風吹過溫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記不能忘記你把你寫在日記裡不能忘記你心裡想的還是你浪漫的夏季還有浪漫的一個你給我一個粉紅的回憶喔夏天夏天悄悄過去依然懷念你你一言你一語都叫我回憶就在就在秋天的夢裡我又遇見你總是不能忘記你」是的,夏天已經過去,我感情的夏天也已經結束,只在心中留下了一個秘密。真像歌曲中唱到的那樣「浪漫的夏季還有一個浪漫的你。」只是,在秋天的夢裡,我會不會想到你?會不會讓溫暖的晚風吹動我往日的心弦?正喝得有勁,忽然想到,明天要走了,應該跟劉壯和大張他們告個別。急急忙忙付了賬,還是乘坐出租車,直奔蔡老闆的公司。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這兩個哥們。他們已經下班,正準備吃飯。對我的到來,他們非常高興,我們幾個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見面了。他們看到我的臉,一臉的詫異。我沒有多說什麼,拉著他們出了公司,找到一家飯店,點酒要菜。劉壯比較沉穩,他看出我行為有些反常。等酒菜上齊了,他按住我倒酒的手,直盯這我的眼睛,說道「兄弟,不忙著喝酒,你先告訴我,出什麼事了?」我毫無隱瞞,把我的經歷從頭至尾對他們講了一遍,最後,我看著這兩個淳樸、憨厚的兄弟說道「哥幾個,兄弟明天就要走了,怎麼也得告訴你們一聲。下午你們也別上班了,咱們哥仨喝個痛快。」劉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張,豪爽地說「好,咱們就喝個痛快。不過兄弟,你這件事可真夠窩囊的。怎麼樣,要不要哥們從公司裡找幾個人找幾個人幫你出出氣?我就不信這個邪!他有權有勢又怎麼啦?有本事自己找一個去!和別人搶女人,算什麼男人?」我連忙擺擺手,笑了笑,對著這位義氣而又熱心的大哥說道「劉哥,謝謝你了!不過,已經不需要了。我也想明白了。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不是你的搶也搶不來。再說,我明天就要走了,我可不希望臨走再給哥幾個留下什麼麻煩,畢竟咱們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今天,咱哥仨的主要任務就是喝酒。咱們兄弟好久沒有坐在一起這麼痛快地喝酒了,今天喝個一醉方休!」我給他們倒上酒,舉起了杯子。劉壯和大張看了看我,把杯子互相碰了一下,一口氣喝乾了。我接著給他們倒酒,真誠地說「劉哥,大張,我來到濱南,多虧哥幾個照顧。當初要不是兩位,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今天,兄弟用這杯酒,謝謝了!」我仰起頭,喝了個底朝天。劉壯抓住我的手,有些不悅,繃著臉說道「吳銘,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們幾個能碰在一起,那就是緣分。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誰能不遇到點事?兄弟,我知道你的本事,原也沒有認為你能在這個公司做一輩子裝卸工。你會成功的,我知道你會成功的!來,大張,為小吳的成功乾杯!」我被這發自內心的友情所感動,眼睛濕潤了。有時候,友情比愛情更能感動人,比愛情更能經得起考驗,更能看得出一個人的本質。我一飲而盡,笑著說「借哥幾個的吉言。還是那句話,『苟富貴,毋相忘』!」我們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忘記了吃菜,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煩惱和離愁。當我們三個搖搖晃晃地離開飯店,老闆都驚呆了。他不知道從哪兒來了這麼三個活寶,菜幾乎沒動,酒倒喝了不少。後來我們再次在這飯店喝酒的時候,以至於老闆一眼就認出了我們。據他說,那天中午,我們一直喝到下午四點,啤酒喝了整整五箱,六十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