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吳銘。你別誤會,不是無名,是吳銘。三年前,我從一所大學畢業,回到了老家那個小縣城。我學的是漢語言文學,並不是什麼熱門專業。父親東奔西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終於在一個機關單位給我找了一份臨時工作,商定月工資00元人民幣。等到上了班,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辦公室人員,負責為機關各科室服務。後來才明白,其實就是打雜的,掃地、打水,收發報紙。一開始,我滿懷**投入到工作中,各項工作我都一絲不苟地去做。由於自己是新人,什麼工作都搶著做。時間一長,辦公室的任何人員都成了我的領導,這個說「小吳,你去門衛把報紙拿來」,那個說「小吳,局長室沒水了,你去給領導打水去」。媽的,我成了大眾傭人了。只這樣也就罷了,等春節局裡發放過節費,別人都領著800元的補助高高興興回家了,輪到我去領時,出納卻給了我400元。我提出了質疑,出納一笑,對我說「小吳,這可不能怪我。領導吩咐的,你是臨時工,按規定只能領一半的補助。哦,王主任讓你去他辦公室一下。」我鬱悶極了。攥著400元錢,我來到王主任辦公室。王主任是辦公室主任,平時見了我只是點點頭,這次找我做什麼呢。來到主任辦公室門前,正要敲門,忽然裡面傳出了清脆的聲音「王主任,你說過要給我安排車的。這次春節放假,你可要給我安排一輛好車,我要出去玩的。」也沒有聽清楚王主任說了句什麼,就聽到那個清脆的聲音說了句「壞蛋」,然後是嘻嘻的笑聲。我聽出來了,那個清脆的聲音是辦公室的徐娜,記得聽他們說過,是王主任介紹來的,也是個臨時工。好像去年剛剛皆的婚。我看了看左右無人,放下了敲門的手。「領了多少過節費啊?」這是王主任的聲音。「哼,還能多了?00塊錢夠幹什麼的?連件衣服都買不著!」徐娜的聲音裡充滿了不滿和無奈。00?00!她不是也是臨時工嗎,怎麼和我拿的不一樣呢?這是怎麼回事?「呵呵,你就知足吧。」裡面傳出了「啵」的一聲,相信大家都知道這是什麼行為發出來的聲音。「吳銘才領了400呢。要不是我說你工作辛苦,你也和他一樣。還不知足?!」「哦」,這是徐娜的聲音,好像明白了什麼。原來是這樣!我氣呆了。裡面的對話仍然繼續。「怎麼謝我?」「還要怎麼謝你啊?什麼都給你了,還不知足啊,饞貓!」我忽然明白了。「好了,別鬧了。一會吳銘就過來了。春節我讓他值班。」「怎麼讓他值班呢?不是說輪流值班嗎?」「你可真夠笨的。首先我不捨得讓你值班吧,還有林靜,那是局長的叔伯小姨子,也不安排,小張的叔叔是副縣長,也不能安排。只能安排小吳了。」我都要氣哭了。平靜了一下心情,我敲了敲門,一會,裡面傳來威嚴的聲音「進來。」我推開門,走了進去。「主任,你找我?」主任莊重地坐在老闆椅上,手裡拿著一張紙,我知道,那是我打印的春節值班安排表。旁邊的沙發上,徐娜正襟危坐,手裡提著那個經常不離手的手袋。「哦,小吳啊。怎麼樣,過節費領到了嗎?」沒等我回答,他接著說「小吳啊,是這樣的,春節馬上放假,局裡安排假期值班。本來呢,是應該輪流的,可是有一些特殊情況,這不,小徐剛和我請假,說身體不好。他們幾個也都有情況,看來只能委屈你了。還好你沒結婚,家裡也不是離不開你。局裡的意見是讓你值班。也就是一周嘛,還好時間不長。過年後,我向領導建議,給你發點加班費,不會虧待你的,工作是有目共睹的嘛。怎麼樣,沒有特殊情況,就這麼定了。你去吧。」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之後的假期值班,我獨自守在辦公室,除了偶爾幾個電話外,我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電腦上,遊戲、音樂、小說、聊天,無聊地打發時間。在此之前,我往家中打了個電話,告訴父母說假期需要值班,回不去了。父親在電話裡連說「沒事」,還告訴我,孩子,這是領導的器重,是領導的信任,可不能因為不能回家鬧情緒,過年的好東西都給你留著,等你回家後再做給你吃。我啞口無言。正月初一,我給父母打了個電話,當作是給老人拜年,又給一些同學好友拜了年。坐在電話前,我感覺少了什麼,心緒不寧。是的,缺少她的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