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砂把畫放回他的懷中,不想在於他糾纏,轉身就待離去,卻不想李雲軒又從背後抱住了她,頭貼在了她的背上,輕聲呢喃道「不要走……不要走……不要離開朕……」
舒砂低眸看了看環在她腰間的手,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忽然之間強勢的李雲軒變成這樣,她真的不能適應。
她就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的人,所以……
「我不走」舒砂邊說著,邊拉開他的手。
李雲軒怔怔有些天真的問道「真的?」
「嗯」舒砂瞄過他的眼,不置可否低低應道,隨即把他扶回床上躺著,「真的不離開朕」李雲軒躺在床上仍然問著她,直到看到她點了點頭,李雲軒不知是鬧久了,還是疲倦了,終於緩慢閉上了眼,卻沒有放開拉住舒砂的手。
舒砂輕輕掙了掙手,卻沒有能掙脫,舒砂只好先暫時不動。
坐在床邊的她,視線不由打量著他,不知是因為喝了酒了固,還是因為為了剛才那一瞬的感動,她凝視著他,說了幾句她的真心話「知道嗎?我要的愛是全心全意,參了一點雜質都不行,所以你給不起我,因為你是皇上!」
頓了頓她不禁苦笑了笑,又接著道「你是不是會覺得我太武斷了,就算換句話說,就算我如今沒有喜歡的人,你會願意放棄皇位和我出宮嗎?」
她明知他不會回答她的話,仍等了片刻才又搖了搖頭「你不會,所以我和你完全沒有可能,這就是事實」
說完舒砂閉了閉眼,深呼了一口氣,再次掙脫手,可能是李雲軒已然熟睡,這次她一下就抽了出來。
舒砂站起身,沒有在看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正陽宮,其間沒有理會任何人,逕直回到清音宮。
泡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澡,洗淨身上所有的味道,才神清氣爽回到了寢宮,斜躺在床上,把玩著那瓶從太后手中得來的假死藥。
她要去找何人來試,萬一是毒藥,害死人了怎麼辦?猛然靈光一閃,對了!找一個動物來試試都行。
這件事一定要安排妥當,要盡快才行。
就在舒砂準備入睡時,忽然視線不經意瞄到桌上有一樣東西,她不是記得桌上什麼也沒放嗎?
舒砂不由起身走了過去,當看清桌上之物,不由一怔,拿在手中端詳著,這不是她嗎?誰雕刻的?
眸中泛起疑光,估疑的拿著小人回到床上,一邊打量著一邊思付著這雕刻看起來並不是十分的好,似乎過於粗糙了一些,不過也能看得出雕刻者的用心,把她的神態雕刻的猶為好,這到底是誰?
是李雲軒嗎?
又不太像是,到底會是誰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侯,忽然發現雕刻的小人底板上,有一個小小的方塊,她用手指輕輕摳了摳,一個小紙條從中掉了出來。
她眸光閃了閃,撿起來把紙條打開,當看到裡面的字時,她完全怔愣住了,裡面寫著送給我一生最想守護的人。落款卻寫著不配在做你的魅的男人。
看著這段話,在看了看手中的小人,舒砂眼裡不由泛起了模糊視線的淚光,這個傻子,他是回憶起一切了嗎?
他到底想要怎麼做?
此刻,她的心思全飛到了宮外去了,牽繫在魅的身上。
而此時的魅也沒有入睡。
正負手站在月光之下,抬眸望著月光,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她看到了嗎?會不會發現藏在裡面的紙條?
如今的他恢復了記憶,可是有什麼用?一點用都沒有,他沒有辦法再隨心所欲愛她,沒有辦法再去帶她出來。
因為他記得他從小受的苦,他的一切麻木委屈,所以如今的他沒有辦法丟下火羽腹中的小孩。他變了,他不能是以前那個可以不顧及任何人的魅,而是有了責任的鄭安,所以他不得不放手。
如今就連想守護她都沒有資格了。
可是心裡某一處,很痛很痛,比他從小到大所受的苦哪一次都要痛!
是她!把他從那個黑暗無色的天空帶了出來。
是她!給了他溫暖。
是她!讓他懂得什麼叫愛。
可是他呢!居然遺忘了一切,害得她如此傷心,他……
淚無聲無息從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臉上流落,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沒有到了傷心處罷了!
他身後不遠處,藏在柱子後的火(電腦,更新最快)羽,凝視著他蕭索、悲傷的背影,不知什麼時候起,他越來越沉默,冷漠了。
她很明白,他只是為了那個叫舒砂的,有那麼一刻,她真的想成全他和舒砂,可是她卻捨不得放手,因為她想成為那個能給他快樂的女人。
就讓她徹底自私一次吧!
…………
隔日
舒砂試驗好剛回到清音宮,小如一見到她,就忙道「娘娘,有個宮女說有要事找你,也不知是那個宮的人,她低著頭什麼也不說,只是說要見你」
「是嗎?」舒砂詢問的看著小如。
「是啊!娘娘你離開不久後,她就來了,都快等了一天了」
舒砂帶著疑問見到了那個宮女,她看了一眼不知其臉的宮女,問道「你是誰?要見本宮有何事?」
低垂著頭的宮女聽到她的聲音抬了起頭來,宮女化了很濃很濃的脂粉,讓人看起來很俗的感覺,舒砂半瞇了瞇眼,這不是火羽嗎?她怎麼會進宮了?
一揮手「小如你們都退下吧」
「是」在場的宮女全退下了,只剩了她們兩人。
舒砂沒什麼表情變化,只是淡淡的看著她,等著她的開口,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來一定是有什麼事了。
「想不到我這樣,清妃娘娘也能認出啊」火羽看著她笑道,她今日早上可是用銀子買通了裝菜進來的人,好不容易才混進了宮,穿著宮女服才找到了這裡來。
舒砂挑了挑眉,未置可否。
火羽顧盼四周,不知是何用意說道「清妃娘娘的地方真是美啊,要是我能在這樣一個地方,肯定會不想離去了,不過要是有心上人就要另說了」
舒砂扯了扯唇,冷冷道「說重點吧」她沒有耐心同她周旋,她還有很重要的事。
火羽也不介意她冰冷的態度,笑了笑道「我今日費盡心思進來,可不是帶了什麼惡意,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說到這裡她頓了頓,低著頭溫柔的扶摸著肚子「我有喜了」
舒砂臉上僵了僵,很快情緒淹沒在冷靜的面具下,聲音未有任何高低起伏,淡淡道「那本宮就恭喜你」
舒砂如此的冷靜,倒是火羽有些意外,她笑了笑接著道「多謝了,沒想到你會如此大度的祝福我,我還好擔心你會搶走我的相公」
「你來就是想說這些嗎?那就請回吧」舒砂不客氣的下著逐客令,火羽以為她是誰?她就會這樣相信她的一面之辭嗎?
「當然不是,另外有一件事你還恐怕不知道吧!那就是我相公他恢復記憶了」最後一句火羽刻意放緩速度一字一字說道。
她就不相信聽到這個她還沒有反應?
「就是這樣嗎?」舒砂不冷不淡的說道。
舒砂一連讓火羽意外了兩次,不過她相信,這只是她刻意掩飾了情緒,她不會相信舒砂對魅真的放得下。
火羽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站起身遞於舒砂「這是他寫給你的信,不過因為他不想在見到你,所以代為我轉交」
舒砂沒有即刻接過信,昨晚魅就來過,怎麼會又讓火羽今日帶來一封信,是不是有什麼古怪在裡面。
火羽無謂的笑了笑,把信轉為放到桌子上「你要不要看就請便了,那我就告辭了」說完轉身往外走。
舒砂瞄了一眼她,忽然道「你說如果我現在讓你永遠也出不了宮,你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對我又將得到怎樣的好處?」
背對著舒砂的火羽愣了愣,眼睛半瞇了瞇,她不會真的敢吧!
舒砂的餘光看到她呆立在當處,冷笑了笑道「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你走吧」
火羽頓時鬆了一口氣,她深知在這宮中,如果舒砂真的想害死她,簡直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她卻放過了她,想到今天來的目的,火羽心中剎時閃過一絲愧疚,可是一想到鄭安,這一絲愧疚很快淹沒了。
對不起……
火羽邁開步低著頭很快出了清音宮。
留下舒砂看著桌上那封信,凝望了片刻,舒砂終究抵不住想知道魅說了什麼,伸過手取過了桌上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