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都走了以後,小丫頭蘭語慢慢的走到了秦皓昕的床沿邊坐了下來,眼見他相貌俊美異常,雖然因為重傷而蒼白無比,但還是掩飾不了原本的俊美飄逸,心中忍不住一動,伸手輕輕的撫摩了一下他的臉,然後那如同是白玉雕刻,又如同是削尖了的蔥根一般的手指,放在了他的線條優美的唇邊。一顆心居然不安分的跳了一下,她本是年輕的姑娘,十七八歲——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平時陪著秦意楠這個足夠做她父親的男人身邊,自然是升不起絲毫的情愫,而雖然那三個少爺也曾對她討好獻慇勤,打過他的注意,但她雖然單純,卻也知道那三個少爺根本是不安好意,因此上總是淡然的拒絕他們。今天剛才給秦皓昕換衣服的時候,她已經把他身體裡外看了個便,少女對男性身體的好奇心大大的得到了滿足,因此心中又是害羞又是喜歡,見著他遍體的傷又是心痛,女性特有的母愛讓她對這個還算是陌生的男人心中升起了怎麼也按奈不下的感情。這個時候,房裡就剩下了她和秦皓昕兩人,而那一個又昏迷不醒,她心中偷偷的想著,這個時候,她親吻他一下,誰都不知道。
但一念之此,她卻在也壓制不下心中的慾望,又四處的看了看,明知道這房裡不會有其他人,但還是心虛的面紅耳赤,如同是初次做賊的人,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附下身去,用她玫瑰花般的紅唇印上了秦皓昕的唇——可憐的秦皓昕,二十年來的初吻就這麼讓一個少女給奪去了,而他居然還沒有品嚐到任何的甜蜜滋味。
但蘭語也不比她好到哪裡,如同是蜻蜓點水一般,在雙唇碰到的那一瞬間,立刻就閃了開去,剎那間她只覺得臉上一片滾燙,火燒火辣,心跳加快,呼吸絮亂,忍不住一手撫胸,按住了那兩隻似乎要跳出來的「玉兔」,一邊偷眼看有沒有被人發現,幸好——沒人!這才略略的定下了心來,秋水一橫之間,卻見秦皓昕耳畔邊上,還沾有血污,剛才匆匆的清洗,並沒有洗乾淨,於是取過一塊濕毛巾過來,給他擦擬。但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發——秦皓昕的肌膚底下,如同是透明了一般,浮起了一抹紫色的火焰,剎那之間,他整個人似乎都在紫色的火焰中燃燒,並且他睜開了眼睛,碧綠色的眸子閃著妖異的光芒,蘭語忍不住驚呼出聲,退後了一步,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再看了看——忍不住又釋然而笑,秦皓昕還好好的躺在床上,哪有什麼火焰了?他的眼睛還是微微合著,嘴唇蒼白無力,保持著剛才的樣子,一動也沒有動過。
一定是昨天晚上看了電影,眼花了!蘭語在心中這般想著。
「怎麼了?」剛才在外間房裡看著報紙的黃天衍的助手田鳴聽到他的驚呼,忙走了進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沒事!」蘭語俏臉微微一紅,想著要是把這事告訴了他,豈不讓他笑死,因此忙用他語支開道,「我只是見他一身是傷,於心不忍,忍不住就叫了出來,也是我女孩兒大驚小怪的,驚擾了你了!」
田鳴見她如此說法,忙順口安慰了幾句,也沒有放在心上。但任誰也想不到,秦皓昕並沒有如黃天衍所說,清醒過來,反而到了黃昏前後,全身開始火燒火熱,呼吸困難且急促,臉上出現了異常的紅潤,蘭語和田鳴兩人,立刻就慌了手腳,田鳴忙給他注射了退熱藥劑,一邊讓蘭語通知秦意楠和黃天衍過來。
黃天衍匆匆趕到的時候,秦意楠卻比他早一步趕了過來,見著他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冷冷的道「黃天衍,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砸了你的實驗室。」他知道黃天衍這人什麼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就是那個寶貝實驗室,由於他是從事醫學研究的,怕死是人的本性,秦意楠對他這個方面的研究從來不吝嗇,資金撥得爽快得很,並且還從世界各地找來志同道合的醫學權威,醫界怪人,和他一起研究,他也確實是個天才,研究出了一些醫學上突破性的成果,當然,這些先進的醫學科技,自然都成了秦家的專利,也同樣為秦家賺進了無數的鈔票。
黃天衍也覺得奇怪,按理說秦皓昕雖然傷得重,也不至於致命,在進行了傷口處理以及急救後,理應沒有問題,他檢查過他的身體,發現內臟並未受到創傷,也沒有淤血或者移位等症狀,怎麼會再發燒?
當即也不理秦意楠的威脅,走到床邊,仔細的檢查了起來,但實在看不出有什麼不妥,想了想,忍不住再次把手指按在了他的脈搏上,但這麼一按下去,卻吃驚非常,秦皓昕的體內,原本的那股邪寒氣息,不但沒有因為他注射的藥劑有絲毫的減弱和被壓抑的症狀,反而似乎增強了許多,但他心中不解,按理說照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這股邪寒既然如此厲害,他應該全身冰冷才對,怎麼會火熱一片。
「體溫?」黃天衍皺著眉頭問他的助手道。
「四十三度偏高,還有上升的趨勢,我給他注射了退熱藥劑,絲毫用處也沒有。」田鳴剛才就給這個體溫嚇壞了,四十三度,作為醫生的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怎麼可能?」秦意楠心急如焚,也顧不上身份禮節,一把扯過黃天衍道,「你說——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黃天衍也急了,房裡是室溫開得正好,不冷也不熱,二十二度到二十三度左右,但他的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大片的汗珠。
「你不知道,你不是說他不會有事,輸液後就會清醒過來,如今怎麼就出現了這種情況?你不是醫學權威嗎?怎麼也和蒙古大夫、江湖郎中一樣,開始蒙人了?」秦意楠是真的急了,他雖然不懂醫學,但也知道,正常人生個病什麼的,發熱最高也不過是三十九度到四十度,四十一度就非常危險,有性命之憂,四十二度,那大概真的得準備後事了,而如今秦皓昕的體溫居然是四十三度,還有上升的趨勢?這算什麼話?
黃天衍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如今的他算是也沒了注意,既然不知道秦皓昕的病因何產生了變故,也不怎麼清楚這股邪寒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深深的鎖著眉頭,不安的在房裡走來走去,片刻後問田鳴道「剛才你們有沒有發現過他有什麼不對?」
田鳴搖了搖頭,蘭語因為一直陪著秦皓昕身邊,見他發問,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蘭語,你發現過什麼嗎?」黃天衍見她臉色有異,忙問道。
蘭語看了秦意楠一眼,低著頭依然沒有說話,秦意楠當即忙道「蘭語,有什麼話只管說就是!」
蘭語點了點頭,想著這事關係到秦皓昕生死,就算給老爺罵一頓,也沒什麼,因此忙道「這個——黃醫師,蘭語也只是說說,你千萬別當真,剛才我一直陪著小少爺身邊,因為老爺等都出去有事,蘭語就大膽,坐在了床沿邊,用毛巾給小少爺擦臉,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看到,小少爺的臉上,佈滿了紫色的火焰,似乎他整個人都在燃燒一樣,我嚇了一跳,再仔細一看,卻又什麼都沒有,我想著也許是我眼花了,昨天看了《吸血鬼》的電影,出現了幻覺,也沒有在意,後來,過了不到十分鐘,我就發現小少爺的臉上紅潤異常,我用手摸了一下,滾燙的一片,因此我忙叫了田助理進來看看,他說小少爺這是因為受了傷,發熱了,給他注射一針就成了,但注射了藥劑,不但小少爺沒有退熱,卻更是燙得厲害了。」
「胡說八道!」秦意楠一聽他說完,忍不住就怒斥道——什麼紫色的火焰,根本是就一派胡言。
「是的!」蘭語可憐兮兮的咬著了嘴唇,模樣兒煞是惹人憐惜,搖頭道,「我也知道很是荒唐,也許是我眼花了!」
黃天衍聽他說完,卻是怔怔的不發一言,再次走到了秦皓昕的身邊,伸手細細的把脈,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給他診脈了,他雖然是現在的醫師,但卻曾受過一個風塵異人傳授,對與中國古代的脈息技術,深有研究,有病無病,一按脈搏就清清楚楚,但今天他給他把脈三次,卻就是診不出原由,因此一邊忍不住口中喃喃念道「六脈皆弦,積鬱成疾、左寸無力,心氣衰竭,病勢已成,但為什麼會這樣……」
「到底怎樣,你給句話!」秦意楠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