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將茵茵哄睡後,卻怎麼也找不到玲瓏的身影了,她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消失了呀,不由的心中有些著急地來找浩南。
浩南見小雪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怎麼了?」半天聽不見玲瓏的聲音真是很難得。
「夫人不見了!」小雪氣喘吁吁地道,臉上焦急的讓人不信也很難。
浩南和寒煙驚的相對望了一眼,難道是…不需多想,立刻行動,在玲瓏可能去的地方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玲瓏的蹤跡。
「他到底想怎麼樣!」龍浩南一拍桌子,氣惱地低喝了一聲。
寒煙還是不能相信大哥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大哥已經不是她所能瞭解的了,她什麼也說不出,拍拍浩南的肩安慰他道:「不會有事的,別太擔心了,也許是玲瓏貪玩在什麼地方迷了路也不一定。」
「她明明知道這裡危險重重,怎麼會獨自一個人跑出去,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如果她有什麼閃失,我決不會放過他。」浩南手握得緊緊的,他寧願自己承受所有的傷害,也無法看到身邊的人受到一絲委屈,劍無影真是太可惡了,居然連玲瓏也不放過。
「浩南,我再出去看一看。」寒煙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如果真的是大哥,爹怎麼會一點兒都沒有發覺,她必須要弄清楚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她來到劍名的房間,看到劍名若然無事的樣子更加覺得不對,試探道:「玲瓏失蹤了。」
劍名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絲毫的意外:「是嘛。」
「爹早知道了?」寒煙進一步問。
「你們這麼找,想不知道也難了,…,你們這麼找有什麼用,該找到的早就找到了。」劍名直起身子招招手,將寒煙叫到面前,指著桌上的圖道,「過來,這兒,你要記清楚,不可以有一絲偏差,不然他的命就會喪送在你的手裡了。」
寒煙看著劍名在圖上標出的那個小圓點,牢牢記在了心中,深深烙印在腦子裡。
「玲瓏在哪兒?」寒煙確定自己已將位置記的很清楚了,仍擔心玲瓏的安危問道。
劍名搖搖頭,漫不經心地問:「雖然那個丫頭有時候是沒大沒小的惹人討厭,可是有時候也蠻可愛挺討人喜歡的,煙兒,你不覺得她的存在對你和龍浩南都是一個障礙嗎?」
「她是個善良可愛的好姑娘,我不想傷害她,也不能傷害浩南,如果爹知道她在哪裡,請告訴我。」寒煙沉靜地望著劍名,她不需要太多的解釋,相信他已經明白。
劍名微微一笑,眸子中閃現出無奈的眼神,這個女兒和簫儀一樣善良,嗨。
天色已晚,玲瓏還是沒有回來。
浩南再也無法等待下去,陰沉著臉提劍就往外走。
「浩南,如果真是大哥所為,你這樣也救不回玲瓏的。」寒煙攔住他,這個時候她仍保持著難得的鎮定,讓人匪夷所思,「更何況不一定是…」
「不是他還會是誰?寒煙,如果…我有什麼不測,記住我們的約定。」浩南用力地握住她的肩,他必須要去救玲瓏回來,那是自己的責任……
寒煙拉住他,身子擋在他的面前,猶豫了一下還是阻攔他道:「浩南,你找不到他的。」
「你見過他了?」浩南敏銳地感覺到她一定知道什麼,一定隱瞞了什麼。
寒煙怔了一下,點點頭,想到大哥現在的處境她還是會難過,「沒有人能再阻止他,你這樣去找他也無濟於事的。」
浩南的目光落在她玉頸上那道血痕上,自己怎麼可以這樣沒用,被劍無影如此牽制,讓身邊的人
為他受到傷害,一股熊熊怒火在心頭燃燒著,渾身的血液都像在沸騰一般。
劍名卻一聲不吭地坐在一旁看著,彷彿於他無乾似的。
「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讓開!」浩南咬咬牙,那種和劍無影決一死戰的衝動讓他無法平靜下來,本來打算要和寒煙平靜的渡過這有限的幾天,到了最後的時刻再和他做了了斷,可是現在他居然對玲瓏下手,自己怎麼可以再這樣自私的只顧自己的感覺,劍無影,既然你如此逼我,我豈能苟安於世,就算是死我也要你先給曉馨他們償命。
寒煙被他用力推開,身子不由站立不穩的倒退了幾步,撞在牆壁上。
劍名飛身將寒煙扶住,怒吼:「站住!龍浩南,你太過分了。」
浩南愣了愣,心顫抖了一下,卻還是一狠心,大步出了屋。
「浩南…」寒煙掙扎著叫了一聲,暈死過去。
「煙兒…你怎麼了?」劍名抱起寒煙放在床上,但是寒煙卻一動不動的,像是沒有了聲息。
小雪聽到聲音不對,忙跑過來,看到這種情況,「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了?」
劍名袖子上的血跡印入小雪的眼睛,她驚的叫出了聲:「血呀。」
劍名的目光落在袖子上的血跡上,握著寒煙的肩喚著她:「煙兒…」寒煙的頭一歪,枕頭上已經濕了一塊醒目的血跡。
「寒煙姑娘-」小雪難過地捂著臉低聲地哽咽著。
劍名伸手在寒煙的鼻子上探了探,已沒有了鼻息,劍名咬牙切齒恨恨地道:「龍浩南,我要讓你給煙兒陪葬。」
劍名的身子像幻影一般一閃就不見了,小雪顫巍巍地走到寒煙的身邊,她真的死了嗎?怎麼會這樣?早上還都好好的,現在怎麼會這樣?
龍浩南知道劍無影沒有離開石雲山,他站在山頂發出一聲長嘯:「劍無影,有種的就出來跟我決鬥,不要再躲躲藏藏,玩這種下三爛的手段。」
「決鬥?哼,我看你是送死。」劍無影陰冷的聲音從浩南身後傳來。
浩南轉過身,看到劍無影側身抱劍站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
「劍無影,所有的恩怨我們今天就做一個了斷,玲瓏、劍夫人、庫姆拉桑她們和這件事沒有關係,你先把她們放了。」浩南冷凝的眸子盯著他,或許自己真的恨過他,可是他願意為了曉馨為了寒煙放過他,為什麼他還是如此咄咄逼人,不殺他自己怎麼對得起被他害死的人。
「了斷,我還不想這麼早讓你死,六天後如果你還活著的話,我會去找你的,到時候我自然會放了她們。」劍無影面無表情地道。
「那就由不得你了。」浩南說完手一抖,紫龍劍出鞘,一招「龍嘯九天」紫龍現身咆哮著向劍無影襲來。
劍無影頭都沒有抬,那強勢的劍氣如排山倒海一般席捲過來,他卻動也不動,因為有一個人影早他之前就出手攔住了龍浩南。
劍名袖子揮動,龐大的掌勢和紫龍激烈交鋒,看得出劍名並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浩南看清楚是他及時收手,退了一步,他真的不敢相信劍名居然會幫助劍無影,強忍心頭的憤怒,沉喝:「為什麼?」
「為什麼?龍浩南,你還問我為什麼?」劍名悲憤的又是一掌打了過來,龍浩南拚力接住這一掌,但是他還是不如劍名功力深厚,身子被劍名的掌氣迫的向後滑去。
「你們夠了沒有,我沒工夫看你們演戲。」劍無影冷冷地皺皺眉頭,這種狀況可有些不太尋常,他轉身就要離開。
劍名單手一抓,抓住龍浩南的衣襟,瞪著眼睛大吼:「龍浩南,我要你給煙兒陪葬。」手變掌擊在他的胸口,龍浩南身子被震飛幾丈遠,單膝著地,穩住身子,一縷血絲滲出嘴角。
「你說什麼?」龍浩南腦子「嗡」的一聲,腦子裡迴響著他的話,他這是什麼意思,寒煙她…不,不可能的,寒煙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你自己回去看!」劍名臉色鐵青拽起他來,根本不理會驚愕的劍無影,拉著龍浩南向家的方向而去。
劍無影根本什麼也無法想清楚,跟在他們身後,他需要知道寒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公子,寒煙姑娘她…」小雪看到浩南被劍名拽回來,迎上去,說著淚水就又淌了下來。
「煙…,煙…」龍浩南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寒煙,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了床前,拉著她的手輕喚著她的名字,「你醒醒,醒一醒,你怎麼了?煙,你醒過來呀。」她的手為什麼如此冰冷,她的臉色為何如此蒼白。
浩南的手顫抖著落在她的玉頰上,「為什麼?為什麼…」枕頭上的血跡印入了他的眸子,他轉過頭,腦海中回想起那一幕:自己粗暴的將她推開,她撞在牆上。
牆上,他的目光落在牆上那顆突出的鐵釘上,那上面還殘留著血跡呀,是自己害死了寒煙,竟然是自己害死了寒煙,頓時一股腥熱的血液從體內奔騰而出,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煙…緊緊握著她的手,慢慢倒在了她的身邊。
「公子…」小雪驚叫著跑上前,跪倒在床前,「公子…」怎麼可以這樣,蒼天呀,你張開眼吧,他們都是好人呀…
「劍無影,你給我滾進來!」劍名暴怒地衝門外吼著。
劍無影走了進來,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不相信這一切,一定是他們設計的,故做鎮靜地道:「爹,你以為我會上當嗎?」
「叭!」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劍無影的臉上,劍名拽著他的胳膊把他扯到床邊,指著浩南和寒煙,「你看看,你給我看清楚,你的目的達到了,他們都死了,你滿意了吧,啊。」
劍無影伸出手在寒煙的鼻子旁停留了一刻,真的,煙兒真的…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倒退了兩大步,搖著頭轉身飛奔出去。
劍無影在桃林內停住身子,冥月劍出鞘,每一劍都像是劃在自己心上,一道道痛入深髓。
回憶如潮水湧入腦海。
***
「大哥,你是這世界上對煙兒最好的人了,煙兒要永遠和大哥在一起,無論發生什麼事。」寒煙靠在他的肩頭俏生生地笑道。
無影點點她的鼻子,「好哇,不過以後不要自己再跑出來偷偷哭,要告訴大哥知道嗎?」
寒煙重重地點點頭,開心地望著他笑著,那樣純真甜美。
那年寒煙只有十六歲。
***
「大哥,在我心裡,你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我要讓大哥永遠都記得,我是大哥的煙兒,永遠都是大哥的煙兒,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我都是大哥的煙兒。」寒煙依偎在他的懷中,付出了她的柔情。
他第一次情不自禁和她超越了兄妹之情,擁有了她。
***
為了她,他願意退隱江湖和她相守,第一次他對她許下了承諾。
「無論決戰結局如何,跟我走,退隱江湖。」他承諾了十天後來接她,卻因為他無法正視自己和寒煙的感情,違背了自己的承諾,傷透了寒煙的心。
***
為了報復龍浩南,自己居然利用寒煙來傷害龍浩南,在傷害她的同時也在傷害著自己,可是善良的她卻沒有恨他,卻仍對他充滿愧疚。
***
寒煙曾用死來阻止他,他卻沒有還是沒有清醒,現在她真的死了,她就這樣死了,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他跪倒在地上,仰面痛嘯著,「煙兒-」為什麼我的心這樣刀割般的痛,我應該高興呀,我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嗎?可為什麼我的心卻這樣痛,他捂著四分五裂的心臟,淚珠在眼眸中凝聚,滴落面頰。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天已放亮。
「不,我不要煙兒死,我要她活著,好好活著,快樂的活著,該死的是我,是我傷害了她,傷害了曉馨,傷害了那麼多的人,我該死,老天爺,該死的是我呀…」劍無影突然語無倫次地捂著頭發狂般的喊著,「哈…他們都死了,都死了,劍無影,你也該死,你該死。」神經失常地笑著,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
劍名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歎息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爹,你想辦法救救煙兒,你一定有辦法的。」劍無影撲到在他的面前,拉著他的胳膊,痛心疾首地央求著。
劍名拉他起來,心傷地搖搖頭。
劍無影絕望地退了幾步,突然拔劍刺向自己,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有辦法再活下去,與其讓自己沉浸在痛苦中難以解脫,倒不如一死了之。
劍名一掌擊飛他的劍,怒喝:「劍無影!煙兒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這並不是他要的結果。
劍無影木然地望著他,「爹,我該怎麼辦?」他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像一個孩子一樣等待著他的回答。
「做回你自己。」劍名用力地握著他的肩頭,真的很想看到昔日那個舉止沉穩面帶微笑處事不驚的劍無影。
劍無影搖著頭,他做不到,經歷了這麼多,他怎麼能再做回自己,怎麼還能找到自己。
「煙兒會希望看到從前的大哥的。」劍名拍拍他的肩頭,眸子中有了幾分笑意。
劍無影從他的眸子中似乎讀出了什麼,他驚喜地抓住劍名的胳膊:「爹,你是說煙兒還有救!」渾身頓時散發出一種生機。
劍名點點頭,攬著他的肩道:「只要你做回你自己,她就會活的好好的。」
「可是…爹,你…」劍無影猛然間明白了,他晃開劍名,有種被愚弄的感覺,憤怒地道,「你騙我。」
「我是在讓你看清楚你自己在做什麼,讓你看清楚你所做的會帶來的後果。」劍名臉色黯然下來,嚴肅地道。
「…」劍無影是聰明人怎麼會不明白劍名此舉的用意,可是就這樣放棄,他怎麼能甘心,片刻冷峙後,他咬咬牙,沉聲道,「好,轉告龍浩南,我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山頂我和他做一個了斷。」飛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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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名回到家中,小雪抱著茵茵正哭得傷心,短短一天的時間,夫人失蹤,公子氣絕身亡,剩下她和茵茵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行了,別哭了,人還沒死呢。」劍名坐在床沿上,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給寒煙服下,快如疾風的在寒煙身上點了幾下。
不消片刻,寒煙眉頭微微皺了皺,眼皮似乎也在動,她的意識正在恢復。
小雪斂住淚水,大氣不敢出地看著,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已經沒有了呼吸,沒有了體溫呀,她不是死了嗎?看到寒煙慢慢睜開眼眸,她除了驚駭還是驚駭。
寒煙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看到劍名的臉,她支撐著坐起身,方看清楚浩南倒在她的身邊,口邊的血跡讓她失色驚呼:「浩南,你怎麼了?」
「別叫了,他死過去了,還醒不了呢,煙兒,你先好好調息一下,養足精神,準備給他清毒。」劍名伸手將浩南抱起來,沒有再說什麼,逕自將浩南帶回他的房間。
寒煙明白劍名什麼意思,什麼也不及再考慮,集中精神運功調息,她不可以讓自己有一絲分神,否則不但救不了浩南,還會親手葬送了浩南的性命。
小雪茫然地看著他們,這是怎麼一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她不敢打擾他們,抱著茵茵來到院子中,「茵茵,公子和夫人都是好人,他們會沒事的,你要怪乖的聽話,不要讓他們擔心呀。」
茵茵似乎聽明白了她的話一樣,格外聽話的不哭不鬧,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吱吱呀呀的說著什麼。
劍名將龍浩南放好後,在椅子上閉目養息了近一個時辰,當他睜開眼睛已經恢復了平日的精神奕奕。
劍名來到床前,把手搭在浩南的脈上,已經毫無脈息,他扶起浩南的身子,將他上半身的衣服腿去,此刻他胸膛上的海棠狀血斑正在由血紅色逐漸變黑。
寒煙確信自己已經準備好之後,燒了一盆熱水,端了進來。
劍名明白她要做什麼,起身來到桌邊檢查準備的東西是否還有不妥,並一一用烈酒進行了消毒。
寒煙輕輕為浩南擦著身子,那海棠狀血斑讓她的心如重石所壓。
劍名握住她的肩,「煙兒,可以嗎?」他的目光中有一些焦慮,萬一救不了浩南,寒煙將會做出什麼,他根本無法去想,嗨,到了這個時候,還想這些幹什麼。
寒煙鄭重地點點頭,將雙手擦洗乾淨,在酒中浸了片刻,盤膝坐在浩南的面前,默默道:浩南,對不起,是生是死,我都會陪你。
劍名將東西放在寒煙身邊,自己則坐在了浩南的身後,開始運功,將真氣集於雙掌,輸入浩南的體內。
瞬間龍浩南體內的血液在這股真氣的催動下快速流動了起來,那血斑的顏色也在加速變深。
寒煙右手握住天將刃,左手貼在他的心上,閉上眸子,凝神屏息感受著他身體每一個微小的變化。
「怦」心臟開始了第一次跳動,寒煙的眸子猛然一睜,手中的天將刃一閃,毫不猶豫地刺入了龍浩南的心臟。
幾秒種後劍名低喝:「煙兒,拔劍。」
寒煙咬咬唇,手一揚,天將刃伴隨著一股血柱離開龍浩南的身體,寒煙左手已經持住一個竹筒,在拔出天將刃的同時,竹筒向傷口扣去,將所有的血盡收其中,一滴未落在外面。
竹筒與一根細皮管連接著,細皮管另一端連接著一個皮囊,依稀可以看到皮管內流動著紅色的血液,從竹筒流入皮囊中。
劍名並沒有一刻放鬆,以真氣驅動龍浩南體內的血液快速循環著,但是龍浩南的臉色卻愈加蒼白了起來。
寒煙揮刃在自己和浩南的手心劃開一道口子,彼此雙掌貼合在一起,運功渡血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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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陣敲擊聲吸引了庫姆拉桑和路簫儀的注意。
庫姆拉桑跑上前,拍打著洞壁:「有人嗎?救我們出去,救我們出去。」
外面的聲音停止了,庫姆拉桑沮喪的剛要轉身,「轟」洞壁上出現一個洞口,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不由後退了一步:「誰?」
「桑桑,是我。」一個和庫姆拉桑一樣口音的男人聲音傳了進來。
「庫木布叔叔。」庫姆拉桑驚喜地撲到那人的面前,抱住他又是意外又是委屈的眼淚都湧了出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吧。」庫木布拉著她往外走去。
「劍夫人,一起走吧。」庫姆拉桑仍沒有忘記路簫儀,回頭道。
路簫儀站起身,和他們一同出了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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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劍名收回手,鬆了一口氣:「煙兒,可以了。」
寒煙身子搖晃了一下,著沒有倒下,她伸手拔下竹筒,用銀針為浩南止住血,小心翼翼地為他敷上金創藥,包紮好,卻不顧自己的手還在流著血。
劍名知道無法替她做這一切,只能等她將一切辦妥後,再為她包紮手上的傷口,寒煙靠在床頭,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煙兒,去休息一下吧,這裡有我就行了。」劍名要扶她起來,她失血太多需要好好休息。
寒煙搖搖頭:「不,我想等他醒過來,讓他第一眼就可以看到我。」自己悲憤自盡在生死線上徘徊時,他守候在自己身邊,用真情喚回了自己迷失的靈魂,雖然那個時候大腦一片空白,但是心裡卻滿滿的,那時自己的心裡只有他,自己的世界也只有他。
「可是…算了,有事叫我。」劍名無奈地收拾了東西,出了屋。
寒煙握著他的手,心中默默地道:浩南,你要醒過來,一定要醒過來,你的承諾還沒有兌現,你說過要帶我們去創造屬於我們的的世界的,你還沒有做到,你不可以偷懶知道嗎?
劍名出了屋,發現小雪像一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窗外,他環顧了一下四下,看來無影來過了,嗨,他手指憑空一彈,小雪恍然剛從另外一個世界回來一樣,愣了愣,她雖然很怕劍名,卻還是鼓足勇氣地問:「你們把我家公子怎麼了?」
「你說呢?」劍名倒是很想知道她看到了什麼。
「你…你們…,我什麼也沒有看到。」小雪退了好幾步,緊緊抱著茵茵,不可以觸怒他,她一定要保護好茵茵,可是臉色已經嚇得如死灰一般。
「行了,別瞎猜了,讓他們好好休息,等龍浩南醒過來就沒事了。」劍名也不想嚇壞她了,語氣平和了一些道。
小雪想想也是,他們怎麼會害公子呢,心才放下了。
一天一夜後,浩南的知覺逐漸恢復著,胸口的疼痛首先刺激著他的神經,好痛,真的好痛呀,他不由地低吟了一聲。
「浩南,浩南…」寒煙握緊他的手,輕喚著他,看到他緩緩睜開眸子,不由放心地笑了,他終於醒過來了,他終於捱過來了。
「煙,我們終於又在一起了。」龍浩南的思想還停留在看到她離去的那一刻,望著她眸子中滿是盈動的柔情。
寒煙輕輕靠在他的肩頭,手臂溫柔地攬著他,低吟道:「浩南,我們不會分開的。」
「公子,你終於醒了?」小雪抱著茵茵興奮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驚喜地熱淚盈眶。
劍名給浩南拔了拔脈,舒了一口氣:「放心吧,休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了。」轉過頭對小雪道,「行了,別怵在這兒了,走吧。」
雪不敢有所異議,跟著劍名離開了。
浩南卻糊塗了,寒煙明明是沒有了呼吸呀,自己也彷彿是從鬼門關走過了呀,可是怎麼會轉回來了呢,「煙,我們還活著?」
「還活著,浩南,其實玲瓏真不是大哥帶走的。」寒煙真的有些疲憊了,她輕輕道,「一切都是我爹安排的,他這麼做是為了讓血海棠在真正毒發前凝結,凝結的毒血會在心臟恢復跳動那一刻全部聚集心臟,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從心門放血,才能完全清除你體內的毒血。」她覺得身子好輕好輕,如同浮在雲端,終於支撐不住的閉上了眸子。
「煙…」浩南輕喚著她,她睡著了嗎?他伸出手似觸未觸的在她的臉頰上撫過,她被包紮過的左手輕搭在他的腰上,而自己的右手也被包紮過了,發生了什麼他當然很清楚,雖然身上的傷口都在隱隱痛著心裡卻溫暖的如同沐浴在陽光中。
「浩南…」寒煙輕吟著他的名字,只要有他在身邊心就好平和,這種感覺好舒服。
彼此靜靜地依偎著,甜蜜在心頭縈繞著,一切都已不付重要,彷彿這一刻就已經是天荒地老、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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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木布趁路簫儀休息的空,將庫姆拉桑拉到一旁,悄悄道:「桑桑,你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庫姆拉桑不解地問,他問的好奇怪呀。
「傻丫頭,她是什麼人你比我更清楚,龍浩南為了那個女人放棄了他的身份地位,現在這樣回去,你只能眼睜睜看那個女人和龍浩南在一起,你就真的甘心。」庫木布眼角斜了一眼路簫儀,那目光充滿了陰謀。
庫姆拉桑恍然明白他的意思,轉頭看了看路簫儀,猶豫了片刻,內心似乎在激烈地掙扎著,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做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可是不的話,自己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機會,龍浩南果真為了雲寒煙放棄了這麼多,那麼他的心裡又怎麼會容納自己的存在,不,我甘心,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想到這兒,她的眸子瞬間陰冷了下來。
劍無影在窗口看到發生的一切,他已經找不到自己感覺的存在,轉身像一陣風一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真是好可笑,好可悲,自己怎麼會失去一個那樣深戀自己的女子,此刻回首往事,自己帶給她的總是無盡的傷害,而龍浩南恰恰是一直在撫平她傷口的人,冥冥當中,命運已經無影無形的將自己放逐出她的世界,取而代之的是真正可以給她依靠的人,自己終究也只是她生命中的一段過往。
他手指在冥月劍上輕輕撫過,為什麼自己如此疲憊,身心都如此疲憊,到底自己還在堅持什麼,一個月後一切又該如何了斷,他真的需要時間來想清楚。
當他看到打開的石洞,驚詫地感到竟然有人悄悄上了石雲山,不可能,一定是…那個人一直都隱秘在某一個地方等待著時機,卻一直沒有讓他發現,想到將要發生的事他的身子升上一股寒意。
劍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看到劍無影的臉色他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可惡,不管是誰敢動簫儀一根毫髮,我定讓他生不如死,轉身「嗖」的一閃不見了人影。
劍無影眸子閃現出毅然的目光,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勇於面對,既然事因我而起就要親自解決,他定定地望了望茫茫山林,冷笑了一聲。
庫木布將懷中的一個小瓷瓶遞給庫姆拉桑,庫姆拉桑接了過來放在懷中,佯似無事對路簫儀道:「劍夫人,我去取點水,馬上就回來。」她來到附近的山泉旁,用葉子接了一些水,從懷中取出瓷瓶,打開後,略一遲疑,咬咬唇,不可以再遲疑,狠下心來倒出一點兒白色的粉末在水中。
「劍夫人,喝點兒水吧。」庫姆拉桑將水遞到她的面前,笑盈盈地道,心裡卻打著小鼓,七上八下。
「謝謝!」路簫儀並沒有起什麼疑心,她喝了一口,她雖然在這裡也住了一段日子,但是卻並不熟悉這裡的環境,劍名怕她有危險也從來都不讓她出桃林的,「我們這樣盲目走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想個辦法讓我家人找來不是更好。」
「不行,萬一被關我們的人先找到了,那我們不就慘了,還是不要。」庫姆拉桑阻止道。
「也對…」路簫儀突然覺得自己頭暈沉沉的,眼皮很沉重的靠在樹旁,很快就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