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驚天密謀
幻靈宮正殿,訓練有素的幻靈宮門人正在接待所有前來參加天盟會的客人,只有與幻靈宮交情頗深的修真人才能進入正殿之內,其餘不願解下法器的修真人就住在臨時建成的客舍之內,在山腳下的集鎮旁。
此時正殿之內早已聚滿了與幻靈宮頗有夙緣的修真人,大家正在焦急的等待著幻靈宮宮主丹陽子的出現,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丹陽子竟然沒有親自來出迎,這已經是很不尋常的事情了,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些與丹陽子關係甚深的人來說。
座中的人正在前後交談著,揣測著可能發生的事情。每逢天盟會之際,總有人要大肆搗亂一番,也許丹陽子此刻正在忙著佈置天盟會期間的警戒工作吧,下不來檯面的修真界各道高手,只能如此互相欺騙著。
正殿後方的廂房內,一道屏音禁制悄悄地籠罩了房間,在空氣中隔絕著任何可以妄圖穿透禁制的聲音。廂房之內,一人眺望窗外,一襲黑袍如夜色般漆黑。另外一人則坐在桌旁,輕輕斟滿兩杯酒,抬在手中,卻沒有立刻飲下去。
「魔使大人,您大可放心,這次紫風必死無疑」,說話的是幻靈宮宮主丹陽子,他放下酒杯,神態恭謹地向依窗的人說到。
「你做的很好」依窗之人轉過身來點了點頭,竟然是乾坤殿前輩虛隱。
丹陽子竟然稱呼虛隱為魔使大人,看來當日麵攤上的老人說的果然不錯。他略顯諂媚地抬起酒杯,遞至虛隱身前,笑到「魔使大人的幻化之法已入化境,否則怎麼會騙到紫風哪個傻瓜」
虛隱接過酒杯,用手輕輕在臉上抹了一下,一股魔息在空氣中散發開來,令得丹陽子不禁向後退卻一步,凝神望去,眼前之人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此人除了一對向上揚起的濃黑劍眉之外,臉上便再無其他器官,替代的是一幅如肉皮似的薄膜,看上去令人不寒而凜然。
他忽然大笑一聲,卻不知道聲音究竟從何處傳來,只是腹部微微鼓動,竟然是傳說中的腹語之術。
丹陽子諂媚地笑到「魔使大人竟然精通世俗界腹語之術,不虧為魔尊麾下八大魔使之一。這次事成之後,還希望魔使大人能夠多在魔尊跟前美言幾句。」
「這是自然」那魔使劍眉揚得更高,似乎面有得色,只是在他那張根本看不到五官的臉上,這種得色顯得十分怪異。
「只是不知道魔尊為什麼一定要殺死紫風這個小子?」丹陽子將酒一飲而勁,忽然悄聲問到。
「哼」那魔使忽然臉色大變,雙眉緊皺,怒聲說到,「記住,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是,是」丹陽子臉上滲出幾滴汗珠,忙說到,「小人謹記」
「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魔尊大人雄才偉略,又豈是你我敢妄自猜測的」魔使忽然將酒杯放下,和氣地說到。
「嘻嘻,鍾無面,你就不怕魔尊大人怪罪你?」這時自簾後走出一名角色美女來,赫然是當日在幻境之中被黑衣人救走的魅魔納蘭雪。她聲音雖然如出谷黃鶯一般,面容更是清麗脫俗,然而卻隱藏著入骨的魅態,伴隨著她不斷扭動的腰肢,緩步走出來。
那魔使竟然是魔尊旗下八大魔使排行第三位的幻魔鍾無面。
只見他猛揮動袍袖,厲聲說到「魔尊命我等將此人致至死地,我不過是奉命行事,又何罪之有?」
「嘻嘻,魔尊行事,常人莫測。他吩咐要在天盟會之際將紫風陷入萬夫所指的境地,卻沒有叫你殺了他」納蘭雪咯咯一笑,伸出纖纖細手自桌上拿起酒杯,鮮艷欲滴的紅唇吐氣如蘭,輕輕抿了一口,顧盼飛揚地笑到,「飛雲石雖然是世間至寶,只怕你無福消受」
「你這是什麼意思?」幻魔鍾無面忽然閃到她身旁,厲聲說到,「莫忘了,若不是我,你這條命早送在那小子手中。」
「說來還真要感謝你」納蘭雪輕輕彎腰,道了個萬福,接著說到,「你為奪飛雲石要殺紫風,本無可厚非,可你有沒有想過魔尊大人為什麼要將陷害他,使修真人懷疑他殺害了玄空?」她本來穿著一襲薄如蟬翼的薄紗,雪白身體若隱若現,彎腰之時,雪白雙峰更是露出大半,如凝脂般的小腿完全暴露在外,看得丹陽子不禁彭然心動,雙眼再也捨不得離開。
「那小子乃是太皓石之魂轉世,是魔尊統一大計的最大阻礙,此時不除他,更待何時?」幻魔鍾無面說話之聲稍顯柔和許多,似乎對魅魔頗為忌憚。
「是嗎?」納蘭雪向丹陽子拋了個媚眼,伸手將玉肩之上的一絲薄紗向下輕輕扯動,又走到鍾無面跟前,輕輕低啜著杯中佳釀,神色妖冶無比。她舉起柔弱無骨的玉臂,將薄紗褪到胸前。雙峰凹處,如羊脂白玉般的峰溝之處,竟然露出一點七星環繞的黑色環痕,在玉胸之上極其鮮明。
「你……」鍾無面忽然顫聲說到,「他……」
「只要他是個男人,就不能逃出我的五指山……」納蘭雪放肆地笑到,「在我們受命下山之時,他曾警告我,千萬不可傷紫風性命。我追問他為什麼,他卻閉口不言。你猜卻是為什麼?」她將柔軟的腰身向鍾無面靠去。
鍾無面卻像避開一條毒蛇般向側面閃開去,問到,「為什麼?」
納蘭雪知道自己這一招對幻魔並不管用,也不放在心上,於是轉過頭去向丹陽子微微一笑,卻向鍾無面說到「他是魔尊心腹之人,當然得到了一些消息。如果我猜得沒錯,紫風是不能死在我們手上的,魔尊令他為修真人所不齒,或許另有原因。更何況少主已經到了修真界,難道你還想不通其中因由?」
「難道魔尊要少主親手殺死他?」鍾無面額頭滲出一滴冷汗。
「為什麼要少主殺他有許多解釋,雖然我現在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不過我敢打賭,你根本殺不了他!」她哈哈一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你說我殺不了他?」鍾無面轉瞬又變得十分自負,他狂笑到,「我可以用雙指捏死他」
「那麼這個作何解釋呢?」納蘭雪輕輕拋出一塊玉簡,向鍾無面走去。
鍾無面迅速地查看著玉簡,雙手卻在不斷地顫抖。
「怎麼樣?」納蘭雪問到。
「你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魔尊的命令?」
「魔尊命令你殺死虛隱,借他之名將紫風誆騙至幻靈宮,又派我收服丹掌門」說著向丹陽子微微一笑,看得他臉上表情忽然僵直,「然後在天盟會之際指責紫風為奪飛雲石,殺死乾坤殿玄空道長,令修真人全力追殺他。這只不過是計劃的一部分而已。魔尊大人所有的計劃均要受限於九幽仙主,若是讓他得知是我們殺了紫風,必然會有所懷疑。所以紫風一定不能死在魔族的手上,只前你在樹林中布下的幻影陣被破,也是魔尊所指示,難道你還敢再放肆?」
鍾無面全身緊繃,他知道背叛魔尊的後果會如何。可眼下能夠救自己的只有魅魔納蘭雪,急忙向前一步,低聲說到「你說該怎麼辦?」
「一切依計劃行事。後天便是天盟會之期,由他宣佈紫風是殺害玄空道長的兇手」她指了指丹陽子,接著說到,「屆時你幻化之後將紫風救走,帶他去見地魔至尊。」
「地魔至尊,地魔尊隱讕,他不是已經死了嗎?」鍾無面詫異地問到。
「呵呵,這就要多謝丹掌門了」
「魔使大人,當年地魔尊隱讕身受重傷,逃至修真界,被天元上人所擒獲,封印於幻靈宮歷代掌門人墳塋之下。」丹陽子邀功似地說到。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他沒有死?」
「這卻是他告訴我的」納蘭雪指了指胸前的七星環痕,「他說,只有紫風可以打開地魔隱讕被囚禁的封印,我們要等到他救出地魔隱讕之後,便將他們擒回魔界。接下來的事情就與我們無關了。」
鍾無面用手重重地在臉上抹了一把,又恢復虛隱的面容,當即說到「一切由你做主」,臉上卻似有不甘之意。
納蘭雪隱然已經是三人中唯一發號施令的人,於是面上頗有得意神色,她依舊俏笑到「如今正殿之內聚集了很多修真之人,丹掌門不妨向熟識之人透露一點消息,這樣一來他們就會特別注意紫風,到時候幻魔使大人就會演得更加真實一點。」
「如果他們連手,恐怕連我也無法救出紫風」,『虛隱』不禁暗罵納蘭雪有夠歹毒,面上卻不敢呈出一絲懷疑的神色來。
「如果你連他都救不出來,還有什麼臉敢居於八大魔使之一」納蘭雪忽然臉色寒如冰霜,怒斥道。
鍾無面心中雖恨,卻不敢流於神色,他急忙說到「我一定不負魔尊大人所托,盡力完成任務」。心下卻一直暗罵到,當日若不是我到場,你恐怕早已死在那幾個小毛孩手中了,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要不是有他罩著你,我必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納蘭雪這才神色稍緩,笑到「你心裡肯定是在咒罵我,不過不要緊,我們都是為魔尊辦事,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
鍾無面無聲默認。
丹陽子忽然走向前說到「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前殿招呼眾人,三日之後,定當不辱使命」。
納蘭雪揮了揮衣袖,右眼微微朝他一眨,咯咯笑起來。
正在三人談論之時,卻沒有注意一道暗影正躲在廂房之側。鍾無面異常自負,深信在修真界之內無人可破自己的魔族屏音禁制,卻不料恰好有人能夠破掉他的禁制,躲在窗側,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