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睛,過了會兒,頭不再暈了,輕輕推開他。這時,我發現他的手腕也用布包紮著,不由得問道「你怎麼也受傷了?」吳昊天狠狠瞪了我一眼,卻也不敢再搖晃我,沒好氣地說「你還問?若不是我清醒得早,你現在就是具流乾血的死屍了。」我想了想,瞭然。原來我暈過去後,他清醒過來,忙給我止住血,但他飲血份量尚不夠,所以割破自己手腕,喝了自己的血,方才止住體內氣血翻湧。我歎了口氣,說道「唉,我怎麼知道你需要這麼多血。現在好了,我們都因失血而身體虛弱,即使出口不被堵住,我們也逃不出去了。」說完,拉了下他的袖口,扶著身旁的石棺,慢慢站起說「去出口看看,我現在只希望你的猜測是錯的,秦方沒你想得那麼聰明。」沒多久,我們就從出口回到了石室。吳昊天的猜測是正確的,秦方沒有忽略這裡,用巨石堵住了出口,憑借人力是不可能打開的。我一回到石室,就靠著一具石棺坐下,我問道「我們為什麼不能從原路出去,再走一次水路。」吳昊天坐在我旁邊,苦笑道「若是能按原路回去,我們早就出去了。那扇門只能從外面打開,裡面是打不開的。」我一聽就洩氣了,完了,這回真要死在這裡了。我們都知道生存的希望渺茫,心中難受,均不再開口。過了好長時間,我幽幽歎口氣,說道「我剛才暈過去,你真不該救醒我。那樣死總比現在在這裡等死要強上百倍。」他勉強衝我笑了笑,回我道「你不也是這樣?若是我暈倒時,你不餵我血,我也能死得舒服些。」頓了頓,他接著說「看來我們注定要」死同穴「了,這樣也好,至少有我陪你,你不會寂寞。」世上再也沒有比等死更難受的了。我們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沒話找話說。在這樣封閉的石室,我們毫無生存希望地坐地乖乖等死,這裡的一切都讓人恐懼使人發狂。我們只有用說話來打破這種氛圍,說話能帶給我們勇氣,能減少我們的恐懼,能讓我們存有一絲的希望。我微側過頭,想要反駁他的話,忽然看到吳昊天的脖子上好像掛著什麼,我把話題一轉,懶懶地問「你脖子上掛得是什麼?拿來給我看看可好。」他從脖子上取下塊玉,遞給了我,笑道「我現在可深深體會到,這個世界最沒用的東西就是這些金銀玉器,我寧願身上帶的是一壺水而不是這塊廢物。」我接過那塊玉,笑著回道「你現在才明白啊?真是夠愚笨的。」說完,向那塊玉看了一眼。我驚呼出聲,忙把玉靠近長明燈仔細觀看。吳昊天不解地看著我,湊了過來,問道「這塊玉有什麼問題嗎?」我拿著這塊玉發了會兒呆,然後遞還給了他,慢慢地說道「這塊玉我見過。在隱劍山莊歐陽大哥身上佩戴的就是這塊玉,一模一樣,我不會認錯的。」吳昊天聽我這麼說,搖頭說「不可能!這塊玉是我師傅給我的,讓我不要離身。我從小一直佩戴。可能是巧合吧!」我若有所思,緩緩搖了搖頭,說「雕琢的一模一樣,怎麼可能會是巧合。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吳昊天看著那塊玉,陷入了沉思之中。這時,我感覺一片冰涼,好像背後的潮氣濕透了衣衫。我咦了一聲,起身察看。我的聲音和舉動打斷了吳昊天的沉思,他忙湊近我,問道「你又發現什麼了?」我細細察看剛才所靠的石棺,神情激動,興奮地說道「你快看,這具石棺旁邊是濕的。」他白了我一眼,怪我大驚小怪,說道「這是我師傅的棺材。這裡靠近湖,又在地下,石棺旁邊潮濕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兩眼發亮,笑瞇瞇地說道「我們去看出口之前,一直是靠在旁邊那具石棺,那具石棺是乾燥的。你沒想過,為什麼同樣兩具石棺會一濕一干?還有,石棺旁的潮濕之氣會破壞屍體的保留,你師傅怎麼能允許自己的石棺旁出現潮濕?你不覺……」我還未說完,他便已領悟。他激動地說「你的意思是說這具石棺有古怪,可能會有機關?」剛說完,他像是想起什麼,眼神一暗,喃喃地說「我從未聽師傅提起過這裡有機關,而且是我親手將師傅放入石棺的,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機關?」我想了想,對他說「目前情況已經這樣了,我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探究清楚。開棺察看一下吧!若我估計的不錯,這具石棺裡根本沒有你師傅的屍體,」吳昊天聽我說要開棺,猶豫不決,最後在我堅持下,無奈地推開了棺材蓋。棺蓋緩緩打開,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石棺裡面,裡面什麼都沒有,是一具空棺材。吳昊天搖著頭,難以相信地喃喃說「不可能!是我親手將師傅放進這裡的,怎麼會是空的呢?師傅的屍體跑哪裡去了?」我看他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心中不忍,忙說「不要多想了,你快看看棺材裡面有沒有機關。」他強壓下心頭的震驚,仔細察看了一番,對我搖了搖頭。我不死心,又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我仔細想了想,嘴裡喃聲說「怎麼可能沒有機關?我的推理沒有錯啊?啊!我知道了!」我興奮地說「潮氣出現在石棺的旁邊,那機關有可能在整個棺材底下。吳昊天,你用力把整個棺材推開看看!」吳昊天點了點頭,運用內力,上前緩緩地推開了棺材,一個人工打造的階梯出現在我們面前。是秘道!有秘道就有可能會有出口,我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我激動萬分,揚頭沖吳昊天一笑,隨口說道「看來你師傅對你不怎麼樣啊?」我話剛說完就知道說錯了。因為我看見他頹喪地靠著棺材,兩眼失神,神情複雜,沒有了往日的邪魅和霸氣,一臉悲慼地看著眼前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