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廣告公司工作了,Eri笑得比山花還燦爛。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冰藍,你是個廣告奇才來著。既然是奇才,當然要漲工資,我笑。Eri說,冰藍,你比原來更自信,更漂亮。是麼?原來失戀會讓人變得自信漂亮。我苦笑。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自從小兵離開,我彷彿回到了森林的小鳥,回到水裡的小魚,忽然間覺得酣暢淋漓,也許這才是冰藍,我需要的是自由的空氣,雖然心裡被劃上了一道很深的傷口,雖然還要忍受巨痛,但生活是真的重新開始了,我開始忙碌,開始周旋,開始有不同的朋友,開始被不同的男人追逐,但是,不再有愛情。我的事業蒸蒸日上,買了車,卻仍住在小兵租來的屋子裡,也許,我在等待什麼。我把小兵的東西整理到了一起,重新換掉了所有的擺設,是的,即使我在等什麼,也不要在無休止的回憶中等待。蓓蓓說,別自欺欺人了,你壓根應該搬出那座房子。冰藍,我慶幸你和小兵分手,卻又開始擔心你的以後。我太瞭解你,你不可以一直生活在回憶裡,甜美的回憶是磨滅人追求幸福的罪魁禍首。別瞎操心了,我現在哪天不是夜夜笙歌男友不斷?那是真的麼?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是啊,離開小兵的日子,我不曾接受任何男人,無法接受。我想,我是受到懲罰了。我會和不同的男人約會,吃飯,看電影,享受著被人追求的快樂,或是發瘋般的工作,打發空餘的折磨人的時間。最經常約的是Eri,我告訴他小兵的故事,他常常心疼地看著我,他說,冰藍,試著接受別人,你會發現,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難。我瞭解我自己。我知道,並不如我想像中的那般容易。我覺得自己越變越壞,越來越墮落,只差沒有上別的男人的床。蓓蓓說,和兩個以上的男人上過床,就可以和任何男人上床了,這樣高深的理論,不知何時才能實踐。心底裡裝著不死的愛情,不停地飛啊飛啊,惟一的落地便讓人鮮血淋漓。我們是彼此的荊棘。停車場裡空空蕩蕩的,很大的回音,熄了燈,我在車裡坐了一會,無邊無際的疲憊,我開始想念小兵,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是否還在恨我。頹喪地走下車,平日裡我總將脊背挺得直直,腰肢輕扭,離開小兵,一夜間,我變成了美麗的女子,是的,是女子,不是女孩。而現在,我惟一的感覺就是累,累於與工作的周旋,與男人女人的周旋,與流言蜚語的周旋,與思念的周旋。我只是一個疲憊的女孩,是的,是女孩,不是女子。停車場走道的燈又壞了,管理費沒有少交,服務卻總跟不上,有點生氣,如若不然,早搬走了,免得夜路驚嚇,據說最近有匪徒在停車場流竄作案,越想心裡越發惴惴不安。忽然,一個巨大的人影將我頂在了牆上,我驚聲尖叫,嘴巴被一雙大手摀住。我死命地踢咬,卻無濟於事,一隻手在我身上摸索,裙子被撕破了,一個強大的男人緊緊地頂在我的身上,那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我聽到了急促的喘息,感覺到了強烈的心跳,心開始往下墜,又豁然跳起,是的,這是一個男人的喘息和心跳,是我所熟悉的喘息和心跳,還有,青草的氣息。我不再掙扎,任由他進入了我的身體。多麼美妙而熟悉的感覺,我的心開始狂跳。我輕輕地問,小兵,是你麼?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笑道呵呵,這才乖,一年不見,力氣倒長了不少。頓時,眼淚落了下來,你總要用這種方法來羞辱我麼,豬頭。我開始狂躁,開始流淚,開始笑,開始不停拍打小兵,撕扯著他的頭髮,開始,痛哭。我的思念,我的愛,他還是回來了,我知道,我們是不會分開的,不會的。我們已經深深嵌入了彼此的體內,沒有什麼可以將我們分開,沒有。我們在停車場黑暗的角落裡親吻做愛,我的思念,我所有的**,全部迸發出來。這個能夠將我輕易全部點燃的男子,更加強壯了。我死命地掐著小兵,從衣服裡觸摸到他的汗水,我狠很地噬咬他的嘴唇。激烈的衝撞,小兵在我內心的最深處膨脹開來,溫柔的疼痛著。我不停地流淚,不停地索求。小兵把衣衫襤褸的我鉗進了家門,猛虎般地撲了上來。我恨你,小兵,我恨你。我愛你,西瓜,我愛你。小兵看著我。我第一次覺得,心動得那樣厲害。我們開著燈,在明亮的燈光下不停地愛撫著對方,我們即將乾涸,貪婪地吮吸著彼此。當我從浴室裡濕漉漉地走出來時,小兵又恢復了酸溜溜的嘴臉。呵呵,你一個人生活得挺滋潤啊,什麼都鳥槍換炮了。當然,就差男主人了,希望也能鳥槍換炮。小兵一把抓過我,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啊?你知道我每天都在默默地關心著你,卻看到你成天跟不同的男人周旋,你知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我怕你走夜路危險,總是偷偷地跟著你,你卻從來不會回頭看一眼,我真恨不得能少愛你一點,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我忽然笑了,這一役,原來我勝利了。哈哈,原來成天跟蹤我的人是你,幸虧我沒回頭,要麼立馬踢得你斷子絕孫了。死丫頭,嘴這麼臭,看我抽你的。小兵把我按在床上,拚命地打屁股,很疼,真的很疼,但我沒有哭,快樂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