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族傳說 第十一卷 第三章 隔代之仇
    第三章隔代之仇查二睡眼惺忪地打開廬門,打了個哈欠,冷眼一瞥,就看見山道下的一棵樹旁,倚坐著

    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身上蓋著厚厚的被褥,那女子則雙手挽著膝蓋,曲膝而坐。

    別之棄醫術精絕,一些重病者的親人為了求醫,常是連夜趕路,加上山路陡峭難行,摸

    黑找到這裡的人並不少見,所以查二並不十分吃驚,他正待乾咳一聲,以作提醒,沒想到那

    女子已倏然起身,向他這邊望來。

    查二一看,睡意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這女孩子的容貌清麗脫俗,楚楚動人,淡淡

    的憂鬱使她平添無數清韻,查二雖是少年,卻亦有驚艷之感,心中暗道「莫非撞見了仙

    女?」

    正自怔神間,那女子突然向他跪下,哽咽道「先生,請救救我的白大哥!」

    這一男一女正是白辰與小草,此時白辰大半個身子包裹於被褥中,又是側向這邊,故無

    法看清他的情形如何。

    小草匆忙間竟未留意到眼前的人是比自己更為年輕的少年,她已是心神恍惚,悲傷欲絕,

    一見查二,就將對方當作別之棄,跪了下來。

    查二不由大為窘迫,忙道「姐姐請起,能治病救人的並非小弟,而是家師。」

    小草一怔,這才抬頭細看,見對方果然只是一少年,於是便道「煩請小師父稟於尊師,

    若能救醒白大哥,我願粉身碎骨以報大恩!」

    查二見小草神情激動,忙道「家師一向不會將求醫者拒之於外,至於酬謝,他更是不

    屑言及,姐姐放心就是——待我看看這位大哥情形,好向師父稟報。」他剛受了師父別之棄

    責罰,此時行事自然穩重了些。

    查二下了幾步山道,走到白辰身邊,小草忙道「小師父,他還活著……真的。」

    查二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忖道「他自然應該還是活著的,否則你又何必帶他前來求

    醫?」只是這樣的話自是不忍心向小草說出口。

    查二伸手去揭被角。當他剛看到白辰的臉時,神色立時變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蒼白的臉色,在白辰的臉上,已見不到一絲血色,他的雙眼緊閉,氣息

    全無。

    查二心中一沉,心中飛速閃過一個念頭這分明是一具屍體!他略略側身,以質疑的目

    光望了小草—眼,小草的臉色頓時也變得蒼白如紙,她飛快地道「他還活著!他一定還活

    著,對不對?你們一定能將他救醒的……」她說得那麼快,似乎略略停頓,查二就會無情地

    否認她的話。

    她的身軀猶如秋風中的枯葉般簌簌而抖。

    查二見此情形,心中暗歎——聲,道「我再看看。」他試了試白辰的鼻息、脈搏,略

    帶稚嫩的臉上有了凝重之色,沉默片刻後他低聲道「姐姐,他已氣息全無,縱是華佗再世,

    也無能為力了。」查二雖然年紀極輕,但自五歲起便追隨別之棄,耳濡目染,已頗懂醫術了。

    小草神色淒惶地道「可在五天前,他便已是如此模樣了,若是真的……不能治,五天

    過去了,他怎會仍是如此?也許,他只是假死而已,對不對?」

    查二驚愕地道「五天前他就已是如此了?」

    小草立即道「是——他是被人擊傷的。」

    查二大為疑惑,忍不住又探了探白辰的鼻息,又摸了摸白辰的肌膚,但覺觸手冰涼,卻

    並沒僵硬,心中更是不解。

    小草緊張地望著他。

    查二鄭重地道「若姐姐說的是事實,那這位大哥的傷病倒的確有些古怪——我這便去

    稟報師父。」

    言罷,他立刻轉身向師父別之棄所在的草廬跑去,他知道若小草所言是事實,那麼師父

    必定對此事會大為關切。一個已死亡了五天的人,是絕對不會有那麼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肌膚,

    而且皮膚表層也應出現屍斑,但由氣息、脈搏推斷,白辰又的確已經氣絕身亡。

    他輕輕地叩擊著師父的門,低聲道「師父,外面有人來求醫了。」

    「進來說吧。」一個低緩的聲音響起。

    查二心道「沒想到師父也已起床了。」推門而進,果見別之棄已端坐於床前椅子上,

    看樣子起床已有一段時間了。

    查二也不及細想,便道「師父,外面來了一位傷者,已無氣息脈搏,可送他來的人卻

    堅持說他沒有死,而且聲明五天前,那人就已如此模樣了,弟子覺得此事多半有些古怪……」

    別之棄揮了揮手,道「知道了。」

    語氣竟很是平淡,查二大為不解,呆呆怔立片刻,方道「那……那師父是否……」

    別之棄道「當然要救,你將他們領進來吧。」

    查二鬆了口氣,低應一聲,立即出了草廬。

    別之棄從旁邊桌上的一個籃子裡抓出幾片黃色的葉子,放入嘴中,慢慢咀嚼,神情若有

    所思。

    不一會兒,查二與小草一同將白辰抬入屋中,無需別之棄吩咐,查二已嫻熟地將白辰安

    置於牆邊一張低矮的木床上。

    小草見了別之棄,便知他才是藥癡,他身邊觸手可及的草藥就是明證,正待施禮,別之

    棄已站起身來,阻止道「不必多禮了,救人要緊!」

    乍聽此言,小草心中略略鬆了一口氣,心想聽他口氣,白辰或許有救了,不知為何,此

    時她竟不敢對別之棄相問。

    別之棄走至床邊,低首看了看無聲無息的白辰,臉上忽然有了極度驚異之色。

    他身材不是很高,皮膚呈罕見的淡紫色,眉毛卻濃密如糾,此時雙眉更是幾乎擰成一條

    線。

    別之棄喃喃自語般道「奇怪……奇哉怪也……他本該已死去四五天才是!「

    小草一聽,緊張而驚喜地道「他……他還活著是嗎?」她的神情讓人想到她幾乎要從

    他人口中掏出一個「是」字來。

    別之棄看了她一眼,道「如果能救活,那麼他此刻應該是活著。」

    這時,查二的師兄荊樹亦被驚醒,匆匆趕了過來,他年約十七歲,眉清目秀,長身玉立,

    頗有富家公子之氣,只是略顯陰柔,別之棄見他進來,便吩咐道「荊樹,你去將為師的

    『歸宗露』取來。」

    荊樹一怔,失聲道「這……」

    別之棄沉聲道「沒有明白為師的話麼?」聲音不響,卻甚為威嚴,荊樹一震,忙道

    「是,師父。」立即轉身出去,心中卻忖道「不知求醫者是什麼來頭,師父視如性命的

    『歸宗露』已封存七年,平時我即使見一見也不容易。」

    荊樹匆匆返回時,手中已多了一個小小的瓷瓶,那瓷瓶通體晶瑩如玉。狀如一滴藍色的

    水珠,形狀甚是優美。小草從荊樹的表情中感覺到這瓶「歸宗露」

    絕不尋常,不由暗暗感激,心道「我在途中打聽別先生所在,便聽說別先生極少拒醫,

    為人仁義,今日看來果然不假。」

    別之棄從床下取出一隻蒙了牛皮的木箱,將之開啟。但見箱中放著一排排銀製物什,小

    巧而精製,有刀、叉、鉤、針、剪、夾、錐、銼,甚至還有小錘及—把銀光閃閃的小鋸子,

    小草看得心驚肉跳。別之棄從荊樹手中接過小瓷瓶,從裡面摸出一顆如棗子般大小的紅果,

    放入口中咀嚼了一陣子,查二不知何時已倒下了一杯酒,恭恭敬敬地遞給別之棄,別之棄猛

    灌—大口,卻不嚥下,而是「蓬」地一聲,連同那顆已被嚼碎的藥末一道噴出,空氣中立時

    瀰漫開一股辛辣的氣息,小草只覺雙眼發澀,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別之棄這才對小草道「姑娘暫請迴避,三個時辰後,便可見分曉。」

    小草道「多謝別先生。」卻不肯移步。

    別之棄猜出她的心思,道「姑娘放心,老夫一定盡力而為。實不相瞞,在姑娘未到藥

    鼎山之前,已有人提前將此事告之老夫了,說姑娘與他甚有淵源,讓老夫一定全力施為。」

    小草一呆,暗忖道「是誰暗中助我?」

    查二上前道「姐姐,請。」

    小草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與查二一起退了出去,荊樹走在最後,他將木門反手掩上後,

    便靜靜立於門前。

    查二將小草領至一間半敞半閉的草廬中,為她端上茶點,小草哪有心思享用?

    查二與她說什麼,她一句也聽不進去,只知胡亂地應對幾句,查二見狀,便自行緘口不

    語了。

    山中極靜,只有林濤鳥鳴,空氣中飄浮著藥草的獨特香氣。

    小草心亂如麻。

    朝陽漸升,山間水霧裊裊上升,遠遠望去,蔚為壯觀。

    約摸過了一個多時辰,荊樹忽然匆匆而來,對小草道「家師有事要與姑娘商議。」

    小草急切地道「白大哥是否已清醒過來了?」

    荊樹道「在下亦不知其中詳情如何。」

    在推開那扇木門的一瞬間,過度的緊張使小草的眼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她強自定神,

    方漸漸恢復過來,但覺屋內仍是瀰漫著那種辛辣的氣息。

    白辰依然靜靜地躺在那張木床上,只有他的頭部露在被褥外面,臉色仍是蒼白得讓人心

    驚。

    一種不祥的預感迅速掠過小草的心頭,她的心立時緊縮了!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別之棄

    本是讓她等待三個時辰,而今卻僅過了一個多時辰,這是否預示著白辰已凶多吉少?

    她的目光落在了別之棄身上,別之棄背負著雙手,側對著她,使她無法清楚地看清他的

    神情,小草只覺喉頭乾澀,想要開口,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別之棄緩緩地道「姑娘貴姓?」

    小草心中飛速轉念「是否白大哥已無恙?否則別先生怎會有心思問我姓氏?若是要問,

    在此之前就該問了。」心中轉念,口中卻道「晚輩姓……墨。」

    其實,對於自己的姓氏,她幾乎已經漸漸淡忘了、因為在她未諳世事之時,父親墨東風

    就已離她而去。不知為何,她母親花輕塵不願提及墨東風,若是小草問及,她亦不會如實相

    告,故直到白辰在水下洞穴中見到了墨東風的遺骸,她才真正明白父親的死因。

    別之棄嘿嘿一笑,道「姓墨?很好,很好。」

    說完轉過身來,繼續道「據老夫所知,江南一帶有一位姓墨的名醫,具有起死回生的

    醫術,聽姑娘口音,應當是江南人,為何要捨近而求遠?」說話時,別之棄的臉上沒有任何

    表情。

    小草道「晚輩未曾聽說過此人。」

    別之棄道「是嗎?此人可是非同尋常,老夫的能耐與他相比,只怕遠有不及。」他的

    臉上有了極其複雜的表情,聲音亦顯得有些嘶啞,他幾乎是一字一字地道「此人名為墨—

    —東——風,不知姑娘是否聽說過?」

    小草心中如被重錘一擊,身軀大震,在極短的一瞬間,她腦中已飛速閃過無數念頭,卻

    又像什麼也沒有想,腦中一片空白。

    別之棄繼續道「姑娘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雖是如此問,但他依舊是面無表情,並未顯得如何驚訝。

    小草頓時有所醒悟他一定已知道墨東風就是我父親!

    但他為何不直截了當地相問?

    小草略略猶豫了片刻,終於道「實不相瞞,墨東風就是先父名諱,只是晚輩自幼喪父,

    亦不知父親懂得醫道。」

    別之棄的目光死死盯著她,眼神奇怪至極,他近乎自語般地喃喃道「你果然是墨東風、

    花輕塵的女兒!」小草見他神情異常,頓時察知他與父母之間必有非同尋常的關係。

    別之棄忽然走出草廬內側,那邊有一條青色的幔布,將草廬隔開一個角落。別之棄伸手

    一拉,幔布被拉至—旁,其後赫然擺著一張供桌,桌上供著二塊靈牌別之棄站在靈牌前,聲

    音一改方纔的冷漠,而變得無比溫柔,他的聲音很輕,卻十分清晰,只聽他道「阿苗,你

    知不知道,害死你之人的女兒向我求醫了,如果不是墨東風施下毒手,你一定還在與我一起

    種藥,一起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對不對?如果你沒有被墨東風所害,咱們的孩子也應該有她

    這麼大了,對不對?阿苗,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一定不會讓我替仇人的女兒治病,我聽你的。

    她說墨東風早已死了,這是惡有惡報,你在九泉之下,也該安心了……」

    小草聞言如遭晴天霹靂,震愕莫名。

    她絕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小草只覺一股熱血「騰」地升起,她不顧一切地大聲道「別先生,我誠心誠意求你為

    白大哥治傷,你若肯答應,找自是萬分感激,若是不肯答應,我亦音,應當是江南人,為何

    要捨近而求遠?」說話時,別之棄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小蘋道「晚輩未曾聽說過此人。」

    別之棄道「是嗎?此人可是非同尋常,老夫的能耐與他相比,只怕遠有不及。」他的

    臉上有了極其複雜的表情,聲音亦顯得有些嘶啞,他幾乎是一字一字地道「此人名為墨—

    —東——風,不知姑娘是否聽說過?」

    小草心中如被重錘一擊,身軀大震,在極短的一瞬間,她腦中已飛速閃過無數念頭,卻

    又像什麼也沒有想,腦中一片空白。

    別之棄繼續道「姑娘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雖是如此間,但他依舊是面無表情,並未顯得如何驚訝。

    小草頓時有所醒悟他一定已知道墨東風就是我父親!

    但他為何不直截了當地相問?

    小草略略猶豫了片刻,終於道「實不相瞞,墨東風就是先父名諱,只是晚輩自幼喪父,

    亦不知父親懂得醫道。」

    別之棄的目光死死盯著她,眼神奇怪巨極,他近乎自語般地喃喃道「你果然是墨東風、

    花輕塵的女兒!」小草見他神情異常,頓時察知他與父母之間必有非同尋常的關係。

    別之棄忽然走出草廬內側,那邊有一條青色的幔布,將草廬隔開一個角落。別之棄伸手

    一拉,幔布被拉至一旁,其後赫然擺著一張供桌,桌上供著二塊靈牌。

    別之棄站在靈牌前,聲音一改方纔的冷漠,而變得無比溫柔,他的聲音很輕,卻十分清

    晰,只聽他道「阿苗,你知不知道,害死你之人的女兒向我求醫了,如果不是墨東風施下

    毒手,你一定還在與我一起種藥,一起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對不對?如果你沒有被墨東風所

    害,咱們的孩子也應該有她這麼大了,對不對?阿苗,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一定不會讓我替

    仇人的女兒治病,我聽你的。她說墨東風早已死了,這是惡有惡報,你在九泉之下,也該安

    心了……」

    小草聞言如遭晴天霹靂,震愕莫名。

    她絕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小草只覺一股熱血「騰」地升起,她不顧一切地大聲道「別先生,我誠心誠意求你為

    白大哥治傷,你若肯答應,我自是萬分感澈,若是不肯答應,我亦不敢勉強。但你怎能辱及

    我父親?我父親絕不會是那種人的!」

    自她懂事起,就未見過父親墨東風,在她的印象中,父親應是位高大、和藹可親、疼她

    愛她的人,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父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母親花輕塵更神聖不可侵犯。

    究其原因,是因為她對母親已有所瞭解,由於種種原因使花輕塵性情冷僻,這使得她在小草

    的心目中是不完美的,甚至有明顯缺陷的,而墨東風對小草而言,卻是完全憑藉想像,而想

    象的自是遠比現實更完美。而今,突然有人將她心目中的父親的形象完全否定,小草心中的

    憤怒、失望、悲傷之情可想而知。

    別之棄霍然轉身,但見他五官扭曲,極為惱怒,以至面目顯得有些猙獰可怖,他淒厲無

    比地長笑一聲,笑聲讓人不忍多聽。

    別之棄聲冷齒寒地道「你知道我的妻子是怎樣被害的嗎?她是在身懷七個月的身孕時

    被你父親墨東風暗中下毒而死的!我為了救妻子,冒著真氣可能逆岔的危險,結果終回天乏

    術,而自己因為內家真力逆岔而功力盡廢,如果不是我師弟及時趕到,我亦性命難保!這必

    然也是你父親施展毒計的一部分,以他用毒的手段,我妻子絕不可能在服下毒藥之後,還能

    拖延半個多時辰!墨東風那惡賊是想一箭雙鵰!」

    他狀如瘋狂,忽又大笑幾聲,接著道「我相信今日不但墨東風遭到了報應,花輕塵也

    定是未逃過劫難,否則若是他們知道你來向我別之棄求醫,又怎麼可能會同意?真是報應不

    爽啊,報應不爽!」

    小草的臉色變得極為蒼白,無論別之棄所言是真是假,他也絕不可能出手救白辰了。小

    草本已驚惶絕望的心此時更是如墜深淵。

    別之棄咬牙切齒地道「這十幾年來,我日日夜夜無不想著為妻子報仇,只是我功力盡

    廢,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想到墨東風仍是難逃天道……」

    小草仰首長吸了一口氣,聲音出奇地冷靜「夠了!先父與別先生或許真有怨仇,只是

    我不知情而已,日後我自會查個水落石出。我本欲告訴別先生,這位白大哥與我墨家無親無

    故,該不該救他跟先父與別先生的仇隙並無關係,現在看來,此舉已大可不必,如今別先生

    有了一洩心頭之怨恨的良機,又怎會錯過?若別先生所言屬實,他日我自會代父領罪,今日

    我卻不想在此受不明不白的羞辱!」

    別之棄勃然色變,沉聲道「南支的人永遠是如此狂妄!可笑師弟卻一直主張南北兩支

    言歸於好,說不定他早已知道你是南支的人,卻有意向我隱瞞,好不糊塗!若非我從這小於

    身上查出惟有你們南支才會有的藥,只怕還被蒙在鼓裡!」

    小草聽得「南支」二字,心中有所觸動,想到莫非別之棄亦是墨門中人?只是此時她心

    情複雜至極,根本不願再對此事細加思忖,只覺滿腔悲恨無處渲洩,難以抑止的衝動使她脫

    口道「別先生一面之辭,我絕難輕易苟同,至於是否狂妄,也輪不到別先生教訓!告辭

    了。」

    別之棄神色大變。

    他森然道「你道此處就由得你從容來去麼?」

    小草心中早已絕望,絕望之人既不會有所顧忌,亦不會有所畏懼。

    她冷冷一笑,上前將白辰小心抱起,逕自向門外走去。

    別之棄嘶聲道「荊樹,留下她!」

    荊樹自別之棄與小草說話後,一直在門外全神留意,聽得此言,立即閃身立於門外,擋

    在小草面前,道「姑娘請留步!」

    小草由他的動作立即看出對方竟然身懷武學,但卻毫不畏懼,反而怒焰更熾,不退反進,

    仍是徑直前行。

    荊樹道了一聲「得罪了!」

    右手駢指如劍,向小草肩部疾點而去,動作極為快捷,果然有不俗的武學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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