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狂兀自說將下去:「他的武功雖不成,劍法卻好,內力雖不好,醫道即不錯;果真把我傷勢醫好了。他替我療傷時,也替他自己養傷,兩人一齊治療,彼時交談,抑氣味相投,成了莫逆。」方歌吟聽得心頭一酸:因而想起宋自雪中林雪宜毒傷後,成為千古傷心人,躲在洞中,孤單一人療傷的歲月。
就算治得了毒傷、劍傷,又怎治得了心傷?比較起來,連任狂都比師伯幸福得多了。
任狂沈溺在回憶之中,說:「那時我便要傳他武功,可是他心高氣傲,一口回絕,說:「有一日我自創一家,武功比你更高亦未可知。」我自號「天下第一狂人」,自沒把他放在眼裡,但也為他豪氣萬丈所撼動,於是大笑道:「若你真練成神功莫敵,先來找我大戰一千回合。」宋自舀冷笑道:「打架沒意思,要在武林為人不敢為、而又必須為的事,才算頂天立地!」我見他豪氣干雲,心底裡一盤算,究竟是什麼事體兒。於是便跟他暢論下去,既論他日為國殺敵的計劃,並跟他交換武當派大風道人有異學的意見……」
方歌吟聽得心神震湯,卻聽任狂說:「後來傷勢稍愈,我便要駕血河車去了,請他一齊「並駕齊驅」,他搖頭拒絕,言及他有一紅顏知己,他要去與她相斯守在一起,我痛斥他沒有志氣,他大笑說:「那是因為你沒有這樣知音!」他揚長而去,我沮喪不已……」
聽到這裡,方歌吟猶如當頭棒喝,聲道:「難怪,難怪……難怪那天師伯如此興奮,飲酒中毒,原來……」方歌吟這才領悟宋自雪何以大意中了林雪宜所下之毒,以致這般淒慘下場。」
任狂皺眉問道:「什麼「飲酒中毒」?」
方歌吟對這「武林狐子」頗感親切,又知他是掌門師伯的知已,便將宋自雪如何打傷祝幽,林雪宜如何下毒,如何殘殺宋自雪,宋自雪如何逃脫,自己如何找過宋自雪的事情,和盤托出,盡悉相告。
任狂聽完之後,連歎三聲,神情比原先更萎沮十倍,流出了血紅一般的眼淚,只見他仰天長喚道:「宋自雪、宋老弟,我任狂一生不流淚,為你這般下場,卻要大悲三聲。」
說已是出氣多,入氣少了。方歌吟情急之下,連忙以自身真氣,源源向任狂心口輸入,此刻他的內心,可雲已不在當年任狂之下,如此一陣急灌,任狂臉頰恢復了一絲血兒;方歌吟猛醒起一事:此事在自己心頭疑慮已久,眼下見任狂萬難活命,如再不把握時機相詢,可能就要遺憾終身,當下問道:「前輩,在下有一事相詢……」
任狂怪眼一翻,喝道:「廢話少說,有屁快放!」
方歌吟知道任狂脾氣,極是暴燥,呆了一呆,道:「是。晚輩請問前輩可曾棄血河車一段時期?」
任狂的好氣道:「我曾因舊傷復發,先後兩次墮車,但血河寶馬跟我相熟,多不受人執轡,自馳來尋我……你問這來作什麼?」
方歌吟聽任狂此說,如他不會瞞騙自己,又從中得悉任狂曾離車,便不應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他對任狂大有好感,心下一直擔心此點,故揣揣不安,而今如釋重負。但他談及殺父大仇,也情懷激動,道:「晚輩先父,喪命在駕「血河車」人手中,請前輩指示晚輩復仇之路。」
任狂錯愕地道:「你……你先人是誰?」
方歌吟見任狂頗為動容,於是道:「先父方常天,是隆中日月鄉中人……」
任狂槌地長歎道:「造化弄人,簡直是造化弄人。作孽,作孽啊!」
方歌吟不明所以。任狂道:「適才我說生平只受過三人之恩,其中一人,便是你父。」
方歌吟腦中一時亂哄哄的,找不到線索,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任狂道:「另外一人,便是「血河派」第十二代也是最末一代掌門人「血棕萬里」衛悲回了。我自幼貧窮,住湘西一帶,父親替人卜筮,叫做卜算子,母親在大富人家做點雜工,我自幼喜歡練武,常常夢想,有一天撿到一本岌,無意間得異人之助,成了武功高強的人,卻深藏不露,等有一日,大庭廣眾受人欺凌之時,才突然地使了出來,如何折辱那些壞人,出一口惡氣,街坊鄰里羨慕地翹大姆指說:「小安子真正了不起、了不起!」任狂說,笑了一笑,說:「我小時侯人人都叫我「小安子」。」
任狂竟對方歌吟談起往事來了;而且說得沈緬其中,「可是娘在那姓賈的富豪人家處做事,即出了事情。那姓賈的富家少爺看上了娘,便圖染指,便叫了爹去,說是看相,然後塞了他懷裡一串錢,便硬迫說是他偷的。爹說沒有,那富家少爺使說:「沒有?我看替人算命的人都是瞎子,你怎麼不瞎?」便用爹拜神用的竹籤把眼睛刺盲了。爹痛得呼叫,街上的人聽到了,畏懼那權勢,都不敢相勸,爹說:「我沒偷!我沒有偷!你們弄瞎了我,我要報官去!」那少爺笑道:「好啊,我看你怎樣報?」又灌爹吃辣椒水,又掏了把火炭灰,和胡椒及姜根灌了進爹的喉裡去,爹便啞了……」方歌吟幾曾聽得如此悲憤事,握緊拳頭,睚眶欲裂地瞪住任狂。
任狂繼續說了下去:「爹被拳打腳踢,趕了出來,左手臂骨,被扭得不**形,回卻後,娘要報官,卻正中了那姓賈那忘八詭計:一進入衙門,師爺就晃瓜皮帽子,說有門路可鑽,叫娘入內堂商量,那時我不到十歲,跟娘去,忽然被人扯開了,困粽子的一般綁紮了起來,差點兄沒窒息了,我聽到娘在房裡大號、慘叫、掙扎,還有那姓賈公子的淫笑,終於了無聲思。過了一會,我看見亮光上,娘披頭散髮的影子,套了條繩索在樑上,自隘身死。我掙扎不動,想救助娘,卻只有眼睜睜的份兒。我夢想中的仁人俠士,異人高手,卻一個也沒出現。」任狂說到這裡,臉容有說不出的怖厲,而且眼瞳裡竟發出青綠色一般野獸凶光來,方歌吟不寒而慄。
「……後來爹就衝了進來,他不會說話,嘴巴咿咿呀呀的,那姓賈的渾蛋整理衣衫,步了出來,爹見了,便上前去拚命,那時爹已解開我的繩索,我也上前去拚命,那姓賈的只是叫:「有人謀財害命呀!」他身邊的兩個護院,一個揪住爹來打,一個用腳又用腳蹬更用腳踩,踏得我半死不活。然後便有幾個衙役出來,扭住了爹,說他:「人贓並獲,膽敢到縣衙來行刺」,便塞給了他一把刀……後來將我們父子兩人押到堂上,那知府叫爹供認,爹苦於說不出話,知府便見爹在準備好認罪的供詞上劃個花押,爹趁那時便寫:冤枉!兩個殊砂大字,那知府大怒,一拍驚木堂,道:「打板子!」……」任狂說到這裡,全身格格地抖,臉容更為淒怖,可見他當時如何恨絕這件事。
「……這時我見到那姓賈的傢伙,在布後伸了一隻手指,知府便加了一句:「打五十板子!」爹又瘦又弱,如何經得起?那後的人又伸兩隻手指,知府笑嘿嘿的一抹鬍子,道:「夾板子、上老虎登」!」裡的人又豎起兩根手指,知府便更笑逐顏開,說:「斬手指,挑眼筋,割舌頭!」總之如此:爹便完了。他們也狠狠地把我打三十記板子,像丟爛柿子般把我給丟到街上去……我年紀甚幼,又身體瘦弱,抑是不死!」
方歌吟忍不住「砰」地一掌,擊在車上,「崩」地一聲,血河車的鐵質甚為特別,抑也給他活生生地打出一記掌印;方歌吟怒極罵道:「王八蛋!貪官污吏,殘民以虐,真該破膛挖心!」因為激動,內力激盪之下,腰「金虹劍」竟「嗡」地自動出鞘一尺三寸!
任狂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甚是奇怪,似決定了一件什麼事兒般後,又沈緬在敘述裡:「我過了好久,爬了起來,那是通衙大道,那天有人在選拔擂台賽,說是要選出二十位武林英才在普陀山與人魔歐陽獨決一死戰。我自小對他們甚是欽服,便去求助。那時人潮甚是熱鬧,都是三山五嶽,林林總總的武林人物,可是不論我怎樣哀求,如何懇求,人人都只顧興奮地爭論那二十個寶座該落在誰身上,對我不是輕賤,就是不耐煩的走開,有的大漢還用大手拍了我,在我身上加踢了一腳,碎罵道:「你***雄,你以為我們武林中人都吃飽飯沒事做,替你們扶弱鋤強的去送死啊!版訴你,要真的拚命,咱們不會到出風頭的地方去,死也死個轟動武林,會跟你豁出了性命?」另一個武林中人加了一句:「快滾,不然把你這臭小子斬成十七八塊餵狗!」我這才明白了什麼叫做「武林人物」!」
任狂慘笑了一下,又道:「那時武林中正為選拔二十個英才來對付歐陽獨的事而沸騰。人人都希望自己被選中,而光宗耀祖;派派都希望自己能出個爭光的子弟,能揚明顯派,那有功夫理會我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我知道無望,便在隔壁鐵匠家,偷了一把刀子,……」方歌吟聽到這裡,知道當時「小安子」處境甚是危險,個性卻執勘不屈,不禁輕呼失聲。
任狂望了他一眼又道:「我便飯也不吃,覺也不睡,天天躲在賈家門口,等那忘八烏龜出來。果然等到三天之後,他出來了,我早已曬餓發暈,也顧不了這許多,衝過去就一刀子捅進去,因為身裁矮小,卻只捅入他的腿中去。那姓賈的渾蛋大叫:「反了!反了!刺客!刺客!」我瞪住他,然後執刀子,一步步退後,那些家丁,竟不敢追……」方歌吟心下佩服,揣測當時情況,那一身是傷,瘦骨,又蒙不白之冤的小孩子,竟能震懾全場,令大人們震住,不敢追趕,真是膽魄過人。
任狂又說:「但他的護院聽聞了,便拔刀便追,我只得拚命逃竄,他們一邊追一邊喊叫:「抓賊呀!抓小賊!」幾個大人追殺一個小孩子,然而街上的人盡在笑,這時選拔賽剛完,自擂台處散的江湖中人很多,看了這情景,都在指手劃腳的竊笑,有人笑罵:「過街老鼠!」有個武林人說:「來來來,反正選不到咱哥兄倆,看了熱鬧才走!」有個江湖人還伸出腳來,絆我中交,我跌得金星直冒,避得稍慢,一個護院便在我肩上斬了深深一刀……」
方歌吟聽得恨極,真忍不住要奮起長嘯,又怕打斷了任狂的敘述,只聽任狂繼續說了下去:「我年紀雖小,但因復仇的怒火,在胸中燃燒,所以心裡不怕。他們追,我就逃,也不覺痛,而因身裁瘦小,夾在行人之間,護院們一時追不。有次我躲到一個賣菜老人背後,那護院幾次扑打不,竟一刀把那賣菜的老人殺了,鮮血酒到我頭上,我也呆住了。這時有個武林高手模樣的人,看不過眼,便要出手,有個大鬍子的一把拉住他,說:「這兒是縣城,這姓賈多的是爪牙,在衙奕有的是勢力,那有你老兄做架樑的餘地!」那人聽了,便就作罷,喚了一口氣,袖手不理。我心想,遲也是一刀,早也是一刀,何必拖累別人,早點在閻王老爺那兄轉個圈,化作惡鬼來報仇,也是好的,於是便索興環手當胸,閉眼不理,那護院獰笑道:「小賊!砍下你的鬼頭好向公子爺交差,……」我正要冥目待斃,忽聽一人道:「這位爺台,他只是個小孩子,縱犯了天大罪行,也不必立即斬殺啊。」……」
方歌吟乍聽這絕難當頭,終於出了個仁心俠骨的人。不禁大是興奮,眼睛發生渴切的光芒,任狂橫了他一眼,說:「這人便是令尊大人,「湘江大俠」方常天!」
方歌吟只覺全身血液奔流,甚是暢愉,彷彿一身都發出光來,任狂對方常天,也甚為尊敬,道:「……那護院冷笑道:「閣下是來逞能了?」方大俠道:「不敢,只是……」又一名護院道:「咱們是縣太爺外侄賈仁義賈公子的護院,你吃熊心豹子膽?站到一邊去!」方大俠微笑道:「縱是賈公子的手下,也不可以仗勢凌人!」那護院罵道:「媽巴恙子的,你罵我們仗勢欺人!」方大俠道:「那可是你自己說的!」低頭柔聲問我:「犯了什麼事?」我見他親切,二十來歲年紀,但態度慈和,便叫:「這位哥哥,我是冤枉的呀!」方大俠見我語態懇切,略作沉吟,一咬牙,毅然說了一句:「好,就為你給豁上了!……」
任狂說到這裡,便忽然停住了。
方歌吟一方面急於要分曉任狂之冤,一方面急於知道亡父年輕時行俠仗義的事兒,急問:「後來呢?」
任狂黯然半響,道:「講實在的,令尊俠骨丹心,但武功不高,那十來個護院,令尊是敵得過的,但一些巴結賈姓的直娘賊,也加入了戰圈,令尊抱我,邊打邊逃,實也受了些傷。他把我抱出城外,說:「你逃生去吧,我也受了些傷,不能照顧你了。」我請教恩公的高姓大名,好來日轉報,他笑說:「小小年紀,志氣可嘉,我叫方常天,報答不必,他日稍有成就,可以跟我聊聊。」從此以後,他就搬到隆中去隱居,因怕那姓賈的尋仇,「湘江大俠」的名頭便沒了。我欠他這筆恩情,是我一生中的大憾了。」
方歌吟聽得先父如此俠烈,真是心生仰慕,任狂又道:「我為了要遠遠走避,便由官塘大道,走到家鄉路徑,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三四年後,我的腰結兒粗了,胳臂兒也結實了,所謂的江湖歷煉,也多看了……這日走到普陀山下,見到一個老人,腳步蹌踉,渾身浴血,我上前扶持,老人對我說:「整個武林都在追殺我,小兄弟敢不敢扶我回龍門一帶。」我說:「武林算得了什麼?小時候我也被人如此追殺過。」想起我當日被人追殺的慘狀,便不管如何,都要護送老人家回龍門去。那老人家翹大姆指說:「小兄弟,有種!」你道那人是誰?」任狂忽如其來這一問,把方歌吟問得愕在當堂,他搖了搖頭,任狂笑道:「你認真想想。」
方歌吟把任狂告訴他的幾件事連起來仔細琢磨,突然跳起來,囁嚅道:「莫非莫非是……」
任狂道:「正是名震天下的「血影神掌」歐陽獨。老人家一路上痛罵普陀山之役,原來所謂「普陀廿神龍」,決戰之下,廿人打老人家一人,即尤落敗,老人身負重傷,見廿人英勇,使不欲趕盡殺絕,手下留了情,卻不料那廿人假意欽服,再卯然狙擊,再重創老人家,老人家又擊傷了他們,但已耗謁殆盡,如不遇到我,他說:「死倒無妨,怕是怕英雄一世,被一群狗娘養的鼠輩玷辱。」我流浪了這許多年,也學會了一些逃難的門道,當下將他以玉蜀忝鬚根、漿糊、筆墨、炭灰等化成一老化子,也沒人看得出來,終於護送了他回到龍門一帶,抵達了「血河派」的老家……」
方歌吟聽到這裡,一顆宛若懸的心,才告落實了下來。任狂續道:「人說「血河派」如何張狂殺戮,我倒不覺得,老人家被普陀廿神龍不守江湖道義,暗狙重傷,但他始終未對這二十名武林英才,痛下毒手,反而放他們一條生路……」方歌吟聽到這裡,連連點頭,可惜他卻不知這「普陀廿神龍」命途多災,雖不為歐陽獨所殺,卻終為「忘憂林」所用,迷失了本性,成了傀儡。
任狂道:「由於一路上,也實過了些驚險,老人家重傷未癒,無法應戰,我挺身而出,總算連說帶騙,平安無事到了龍門。老人家因感我護駕有功,讓我這後生小子,在「血河派」中,得以監守重寶「血河車」的重責……」方歌吟心想:那也是應該的,想知當年追殺「血河派」的人,到處皆是,而且都系一流高手,其中不乏窮凶極惡之輩,任狂以弱冠之年,且不識武功,居然能護送千里,這份膽魄,實在難得。
任狂說:「人說「血河派」好殺成性,無惡不作,但我看未必。「血河派」第一任掌門人「血洗天河」盛長風,他綽號中「血洗」二字,便是他掃除當時武林大患「魔教」所得的封譽,並非為惡。「天河」二字,指他所創的「天河地獄,擎劍汶飛」,後來他更無私地傳予恆山一脈,八川仙山脈一派一向女子當家,他怕恆山實力不夠,受武林中的估惡之徒所欺,故恆山始得「天河劍法」,威震武林。」方歌吟見識過雪峰神尼的「天河劍法」,如非同小可,卻不知原是「血河派」的武功。
「「血河派」如是一代一代的傳下去,武功越來越高,便遭眾忌,而「血河派」一向與外派少有交往,一是高傲,二是不屑,三是他們不通世務,向心力極強,自給自足,無要求助於世間,距不料如此招引了外界之妒,以為「血河派」企圖唯我獨尊,獨步天下。而傳到第十代掌門人,「血手屠龍」歸無隱,又是個口吃的人,臉貌醜陋,所以不喜見人,拒絕了三次武林帖,頓惹起眾怒,打「除奸蕩魔,澤被蒼生」的旗旌,武林人與血河派的衝突由是而起。傳到老人家……」他一直稱歐陽獨為「老人家」而不名之,顯然甚為尊敬;要知道歐陽獨、宋自雪、方常天三人,為任狂一生敬重的三個恩人知心。
「老人家秉性剛烈,臉狠心慈,故比在普陀受暗算重創。他的大弟子「血蹤萬里」衛悲同,是極端快意恩仇的人,別人對他好,他對別人更好;別人對他壞,他就對別人更壞,無論好壞,他都毫不畏懼,更不屈服。他的才氣可謂驚才羨艷,算得上「震古鍥今,並世無一」八個字!所有到血河派來尋酗的,無一不敗在他手裡。他的師弟,即是「血河派」的總管,「幽冥血奴」蕭蕭天……」聽到這裡,方歌吟不禁「啊」了一聲,他曾與「幽冥血奴」交過手,迄今猶有餘悸。
任狂笑道:「這「幽冥血奴」可不是你所遇的「幽冥血奴」。」
方歌吟點頭道:「我知道,這假的「幽冥血奴」是大風道長。」
任狂冷冷地道:「不過真是蕭瀟天,也不是「幽冥血奴」。」
這句話倒使方歌吟懵然,道:「哦?」